(29)某年春节前夕,还是我的童年时,东郊老家,孤儿寡母相依为命。母亲一边纺着棉花一边在吟诗:“人过人的年,咱纺咱的棉。一日得了地,一天一个年。”
人,只要希望在,就会有曙光。
(30)某年某月某日,在洛阳新家,母亲闲庭信步时又在吟诗:“心放大,量放宽,自自然然顶着天。”母亲的诗是经,母亲的诗是偈语。妈妈醒来——子欲养而亲不待。
(31)2003年,右肩周炎的感觉着实不自在,让我暂切废掉已经挥运近四十载的右臂腕下之功,一改左笔为书。起初由于管城毫软,左手拙笨,变化而无常态,可几日摸索之后,一种似与不似,生机活脱的偶然效果令人喜出望外,一发而不能收。多年梦寐以求而不可得的自然境界,竟然在我年届华甲始露端倪。 之后身体康复, 索性左书右画,山水也重新拾起,如此左脑右脑各司其职,形象思维罗辑思维相得益彰。
(32)“无名国手”吴藕汀先生曾言:黄宾虹的山水画要反反复复地积墨实际已经有追求效果的嫌疑。在我看来,黄老宾翁的文化学养与艺术天份决定了他的博大胸怀,究其积墨何故?中国山水画在西人眼里,被指有“灰” 与“薄” 的现象 。黄先生践行夜间观山,借鉴西画积彩法,用积墨的方式解决并回应“灰”与“薄”的问题。其效果显著,有目共睹:浑厚华滋、似与不似、远观弥大,一言以蔽之曰“内美” !有道是“谁人识得模糊趣?”
(33)道家“天人合一”、“物我两忘”、“虚静自然”、“返朴归真”、“阴阳互补”诸哲学思维,一经与传统书画“外思造化,中得心源”之创作本根相契合,老庄之“道”便自然被确认为一种最高艺术精神。尤其是在中国山水画领域,古代山水画论直接将庄子精神与自然山川密切相联。历代山水大家,继往开来,从人生境界追求,人格修持以及心灵滋养诸层面,早已提供出他们的体道经验。时至现当代,老庄文化的传人们,依旧在追寻他们的长河之梦,追寻着庄学精神的寂兮寥兮,大千之外独立而不改的旷世孤傲风神。
(34)在《河洛四家艺术展》的报导中,有关笔者艺术理路之“神会古贤,篡写经典”,其中一个“篡写”,在三家传媒就有三种呈现:一省大报刊为“摹写”,一市小报刊为“描写”,唯独《美术报》不假修饰,来稿照登。美编专业层次不言自明。从中也不难看出,国人觐守传统仰视弥高的力量是何等之大,而文艺创新思维的拓展又谈何容易!
(35)中国旧文人画的简淡雅逸,净化人的灵魂可谓功德无量。当时世文化步入“老龄化”的和谐发展期,那种“一体化”的艺术套路恐怕已时过境迁,也难免给人一种“伪”的嫌疑。在我看来,追求阳光、健美、苍润、浪漫的老来灿烂未尝不是一种进步。
(36).取法乎上,仅得其中。集民之善,成就圣名。圣者之所以为圣者,我们之所以为我们。左一撇右一撇,都是龙的传人。领略经典道貌,探寻先民真魂。
(37) 应该说对宇宙与人生的体验越是深沉,感悟越是丰富,对艺术的探索和寄托也越是强烈而高远。
(38) 某君云:“幾经周折终事二王”,惜乎二王真面目不得一见。另有君云:“後王不亞前王”,然羲献觉斯间幸有米颠在,书写性、抒情性一脉相连,包前孕后豈非书之正道。
(39) 临古不如读古,借鉴古人神来之笔风神观照吾之性灵,纵未可到古人境地,犹不失自家灵趣也。
(40) 师法造化还是对景写生?中得心源还是师心自用?山水画还是风景画?一意孤行还是敝帚自珍? 常读常新还是温故知新?悟入丹青还是不可思议?每当流览书坛画界这些现象都是让我思虑最多的地方。
倪水通倪水通 ,1944年生于洛阳,又名维灿,字禹工,号枕洛斋主、十三太岁富翁,洛阳美术院院长,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
艺朮创作理路:神会古贤,卧游山川,以书入画,意造境生,无计工拙,畅神自娱。偶然欲书或胡涂乱抹,放胆忘我处,天、地、人、神在不知不觉中遇合,胸中峰谷一气呵就,元气淋漓间感觉的未一性不期然而然。时而讨得性近者二三神飞扬,思浩荡:“白石老人似与不似,黄老宾翁远似近不似,仁兄宗尚有甚说是”;“余性爱山水,心境意造,诸相非相,莫可名状耳”;“岂非无中生有,莫名其妙”;“画者自成家法,非踏越古人理法之外不可”;“有道是越是不像越是深情,越是不像越是见我,越是不像越是魂魄”;“古云点墨落纸,胸中廓然无一物,然后烟云秀色与天地生生之气,自然凑泊,笔下幻出奇诡”;“岂有此理,说也不信,真正妙绝,到者方知”;“常行古道崎岖不觉身至险绝,时读先贤奥论无意步入高深”;“德缘道成陈化迹秋毫无口难言非龙非鱼,艺假书就合鬼神篁管有眼可见或善或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