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缓缓地睁开眼睛,再次回归到七年前被紫萱夺去的身体。
紫萱不是别人,正是我那襁褓中早夭的双胞胎妹妹。
七年前。
她在“囚阴阁”中对上司大人所述:
自己曾穿越到一个二十一世纪未来的异世界,并拥有了最先进的知识。
于是,在我及笄那一年,正准备嫁给远房表哥李温延时,她便回来了。
按她原话:
表哥与表妹不能近代姻亲的,否则生下来的孩儿就是畸形儿。
她一来,便大手一挥,退掉了我的婚事,并在“囚阴阁”中大骂我糊涂。
说凭她现在的本事,嫁给皇亲贵胄都绰绰有余。
嫁给乡里一个平庸无能的秀才,实在是委屈了她。
于是我被圈养在“囚阴阁”里,通过幻镜,安静地看她接下来的行事。
这七年来,我看到她在爹娘的宠爱,兄长的护佑下,大展身手,最终嫁给了大将军刘轩。
她在将军府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并且还给宰相家诞下一子:刘畅。
可如今,我回来了。
面对这偌大的家族,我实在感到心有余而力不足。
于是,我只能假借上次不慎落入荷花池中,身体抱恙,时常装病躺在榻上。
“娘,你起来嘛!陪畅儿玩一下吗?”
畅儿的小脸像糯米团子一样可爱,他不依不饶地拽起我的手,非要我陪他一起玩耍。
我看外面天气晴好,不忍拂了畅儿的好意,只得下了榻和他一起来到苑里。
孩子毕竟是无辜的。
时值初春,正是草长莺飞的季节。
畅儿从婢女手中接过“大雁”纸鸢,像小狗撒欢似的在草圃上玩耍。我看他玩得高兴,一时忘形,也拍手跺脚和他一起疯闹起来。
浑然不知在假山处,刘轩正目不转睛地观察着我。
趁着我俯身捡纸鸢时,他便出现了。
他穿着一袭紫蟒滚金长袍,目光凛冽地站在那里。
我再也无法逃避,只得哆嗦着手死死地抓住自己的衣襟,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缓解我此时的惶恐与恨意。
“怎么了?”刘轩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如果是紫萱在这里,恐怕早就一摇三摆扭着臀上前了。
“回将、将军,妾身、身体不舒服。”
我嘴唇发抖,哆嗦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是吗?”
刘轩微眯起眼,从里面射出两道寒芒:
“紫婵,你究竟是怎么了?以前你对本将军可不是这样子,怎么现在像见了鬼似的?”
见了鬼吗?
你现在不就是见了鬼啊!
我虽然怕他至极,心里恨意滔天,但仍然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你在说什么?”
刘轩向前一步,我吓得连连后退,双手摆得像蒲扇:“没、没什么,畅儿还在等着我拿纸鸢呢!”
说完,抱起纸鸢,飞也似的逃离现场,哪里还能管后面的人怎么想。
那天晚上,刘轩来到“紫香居”。
我早早放下床幔,睡下了。
“萱儿,萱儿,”
他轻柔地唤道,一改白日的伪装。
是了,这是紫萱与刘轩之间的小秘密。
紫萱不敢以真名示人,所以只能以小名让刘轩做爱称。我安然的躺在床幔中嘴角勾了勾,没有发出声。
“萱儿,我知道你没睡,你还在生我的气,那天不应该一气之下打了你,可是,时间去了那么久了,你也该消消气啦!”
“……”
“我今天看到你那唯唯诺诺的样子,实在让人痛心!你以前那么生气勃勃的样子……你这是决意要与本将军划清界限了吗?”
“……”
刘轩看我执意不肯做声,只得悻悻然离开了。
他一走,这“紫香居”便密布暗卫,不准我再踏出屋里一步。
我知道刘轩开始怀疑我了。
毕竟他和紫萱做了那么多草菅人命的事情。
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
真正能上位者,有几个能手脚干净?
我见过他杀伐果断,将活生生的人一刀刺死在面前,眼皮子都不眨一下的场景。
也只有紫萱那个女人肯陪着他一起疯!
他这种人,刀口舔血里度日,像豺狼一样警醒,又残忍至极。
紫萱这样拥有他众多秘密的女人,他怎么可能容忍我脱离他的掌控?
但我笃定,我毕竟还是畅儿他娘,而且自归来后,我雪紫婵从来都没有做过一分一毫对不起将军府的事情。
他再怎么疑心,那也是他自己的事。
但是他显然忘了,府里还有个苏媚儿。
媚儿只是将军府里众多嫔妾之一。
我经常在幻镜中看到紫萱忿忿不平咒骂刘轩。
骂刘轩是个白眼狼,虽然她紫萱陪他出生入死,也管不了自己下半身。
招进府里那么多胭脂俗粉,每天除了拈酸吃醋,就是不务正业。
一扫我在“囚阴阁”中的沉闷。
但是,现在我也不得不面对这些女人了,尤其是媚儿。
府里有许多夫人都是大臣塞进来做人情的,但媚儿不是。
听说她还是皇帝的远房亲表妹。
这样的人嫁到府里,无礼也得让三分。
以前紫萱狠辣凌厉,这些人是不敢近身。
可现在她将本体还给我,这些小鬼看我软弱无能,开始一个个蠢蠢欲动。
刘轩来我屋里的日子已经屈指可数,以前紫萱占据我身体时,经常耍伎俩让他夜宿“紫香居”。
可是我不行。
我不仅不想他传我侍寝,更是巴不得他不记得我雪紫婵之名。
所以成日里顶着一张年老色衰,死气沉沉的脸示人。
大夫人失宠这四个字,开始像一阵风席卷整个将军府。
媚儿便是第一个来找我茬儿的。
苏媚儿是在一个黄昏时分踏入我的“紫香居”里的。
一进来,媚儿就将暖炉塞入婢女小翠的手里,吩咐道:“快去!将手炉给姐姐暖暖手,看她这小脸苍白的。”
我心里默默地翻了一个白眼,然后慵懒地翻了个身,假装看不见她这些小优越感。
一对一实战我不在行,充弄装傻如若都不行,那我雪紫婵也实在是枉费了雪紫萱拼劲全力挣下来的这些家底儿。
更何况,我及笄之时,正是和娘闹脾气耍小性子的时候,这些小矫情做起来依然得心应手。
小翠见状,知道我不想理会她,笑嘻嘻地将手炉还给媚儿,说道:“谢二夫人,夫人她每天喜欢早睡,床上被褥也是小翠刚换上的,暖和着呢!”
媚儿估计脸上有点挂不住,语气不由地调高了几分:
“这三月天,又没下霜,又没结冰,夜晚那么漫长,睡太早对身体不好吧?”
只听小翠回道:“回二夫人,夫人近段时间一直闹瞌睡,天天上午睡两朝,下午回两朝,连晚上也是睡得那是一个香呢!”这话惹得媚儿气得鼻孔生烟。
谁不知这将军府里吃穿用度,哪样都不缺,唯独缺个安稳觉。
连紫萱也如是。
她们一个个为了争宠,日思夜虑,早就津汗失衡,加上常年养尊处优,从来都不干粗活。
只要没有刘轩召见的夜里,寂寞孤寂而又漫长。
我脸对准里侧,忍不住唇角上扬。
这个小翠,已经尽得紫萱真传,一张小嘴真是得理不饶人。
果不其然,媚儿从鼻孔里冷哼一声,找了一个借口走了出去。
媚儿走后,小翠服侍我坐起来,她不无忧心的说道:“夫人,你这样下去可不行,自从你被禁足后,这紫香轩里里外外一个个都巴不得你早日下台。”
我不禁苦笑。
是了,紫萱手腕高明,处处皆是锋芒。
而我厌世避世,却还要一次次退让。
刘轩嘴里不说,可实质就是想看看我雪紫婵究竟想闹什么幺蛾子?
就像我也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雪紫萱会突然撂担子?
这荣华富贵的日子,不是紫萱拼了爹娘,卖了兄长的命换来的吗?
她有什么理由一下子说离开就离开呢?
我甚至在想:她是不是也在幻镜里看着我现在的一举一动,手举无措的模样让她发笑?
一想到这里,我便扬起头,对着空气不知名处,做了一个鬼脸。
接下来,我要开始行动了。
将军府里开始出现了各种关于我的流言。
总体下来不外乎两点:
1.雪紫婵又怀孕了,而且怀孕已足一个月有余。
2.“紫香居”闹鬼了,半夜居然飘起了纸钱。
当然,细节的东西还需要吴媚儿替我添油加醋。
我对女人同女人之间那点儿小伎俩了如指掌。
在通天的幻镜里,紫萱不了解的情况,我比她了解的更为细致。
我的目的只有一个:让她去刘轩那里闹,闹得越凶,我越能达成我想去的地方。
于是,当天夜半,刘轩就来了,穿着一身素色玄衣,一改他平日里的尊贵。
他静悄悄地坐在我的榻前,半晌才出声:“说吧!你想要什么?”
按理说反差的太大枕边人应该第一时间就能发现,说明这侯爷也是没那么爱女主妹妹
女主这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看了十多年也算是有心机了,不知道后续会怎么发展
心机深沉的妹妹和白莲花姐姐,极大的反差感啊,还有心思缜密的侯爷时刻观察,女主下一步会怎么办呢,开个会员,期待后续
这下面小妾想上位,上面侯爷老公想探究真相,女主面临两方压力会怎么做呢,期待后续
这妹妹拍拍屁股直接消失了,不知道后面还会不会再出现呢,看看姐姐会怎么面对这熟悉又陌生的环境吧
这个套路十分新颖,穿越者妹妹功成身退,留下白莲花姐姐面对深宫大院,开个会员看看后续,很有意思的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