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豪门少爷,但是迎来的却是众叛亲离。

四维文学 2024-06-27 09:57:12

01

【陈宴西快醒了,陈祝怎么办啊啊啊啊。】

满屏的弹幕都在哀嚎。

我勾唇,释然一笑。

回到陈家的第一天,我就觉醒了。

原来我是书中早死的炮灰男配。

半空中,密密麻麻的弹幕快速闪过。

我从中捕捉到最核心的信息。

要想活下去,我必须在三年内,和全家人拍上一张全家福。

原以为这所谓的任务简单到不行。

可我耗费三年,终究是枉费了。

今天,爸妈、陈妤、梁望舒照旧起了个大早,张罗着准备了好多东西,他们要去医院给陈宴西过生日。

回来的这三年,每到这一天,他们都是如此。

他们出门前,我喊住了父亲,

「爸,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以往我从不过问,但今天不同。

父亲侧首沉沉看了我一眼,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陈祝,晚点回来给你庆生。」

我眸光一喜,想着今日总算能拍上全家福了。

这个喜悦随着指针越发接近十二点而逐渐消散。

门外终于有细碎的声响。

「你们回来了。」

我在黑暗里,陡然出声。

「啪——」灯开了。

「陈祝,你有病啊,大半夜的。」陈妤拧着眉。

父亲看着我,眉眼间满是不耐,

「很晚了,都快去休息。」

「今天是我的生日,能不能一起拍张全家福?」

还没到十二点,我还有机会。

父亲面色沉沉,厉声呵斥:「混账东西!宴西今天差点你还想着这些东西!」

陈宴西死不死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只知道,如果拍不了全家福,我得死。

回到陈家三年,我只是想要一张全家福,始终不可得。

而客厅的壁柜上有着数张陈宴西与他们的合影。

陈妤丢下一声「晦气。」

梁望舒路过我时,没有停留。我攥住她的手腕,

「老婆,说好陪我过生日的。」

「你到底在闹什么啊,陈祝。」

「我今天真的很累,你也不是非得要过生日的。」

梁望舒甩开我的手,眼神没有分给我半分。

指针指向十二点。

我转身看着满桌的残羹冷炙,咧嘴一笑。

陈宴西要醒了吗?

那正好,我真是想看看,他究竟有多好,才能得到所有人的喜欢。

我的亲生父母,亲妹妹,同床共枕了三年的老婆,弃我如敝履,却将一颗心都系于他。

02

弹幕还在疯狂地刷屏,都在替我今后的命运担忧。

事到如今,我坦然接受了。

我收拾好情绪,回房。

梁望舒躺在床上,背着我睡。

她在生气。

或许是因为陈宴西的病情,或许是因为我「无理」的要求。

放以往,我早就从背后轻轻揽着她,一遍一遍低声地哄她。

我盯着她看了许久,拉开被子,压着床沿躺下。

隔天一早,全家的氛围很沉重。

母亲眼睛红肿,食不下咽。

母亲之前生过一场重病,身体一直比较柔弱。

每每从医院回来,母亲总是表现的神情恍惚。

那段时间,我会表现得更加小心翼翼。

明明是自己的家,却总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真没意思。

我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自顾自喝粥。

离席前,被父亲喊住:

「陈祝,你联系郭老,请他给宴西看看。」

郭老,是享誉全球的顶级脑科医生,也是我的导师。

曾经我是他最得意的学生,父亲一句「学医没前途,回公司上班。」断送了我的医学生涯。

郭老现在定居国外,而且陈宴西很快就会醒了,根本没必要。

我摇头拒绝。

「陈祝!」父亲一巴掌重重砸在餐桌上。

连家里的阿姨,都朝我递来诧异的眼神。

这个场面确实很罕见。

毕竟,这三年里,我从来都没有拒绝过父亲的要求。

许是我做小伏低的姿态摆太久了,这甫一不顺着他们了。

倒是令人不习惯了。

我抿唇笑了笑,

「爸,你忘了吗?郭老早就不认我这个学生了。」

郭老不愿意放人,父亲一边阻止我去郭老那学习,一边拿钱骚扰郭老。

最终他成功了。

我面上的讥诮太过扎眼,父亲气的眼红。

「啪」瓷碗擦过我的额角,碎在地上,四分五裂。

额角瞬间青了一块。

父亲瞳孔收缩,嘴唇微动,他没想到,我没有躲。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把郭老给我请来。」

父亲愤然离席。

一场闹剧,母亲上楼休息,梁望舒去客厅拿医药箱。

一时间,只剩下我和陈妤。

陈妤挑眉,似笑非笑地盯着我,

「怎么,现在换套路了?」

03

陈妤和我长得很相像,尤其是那双眼睛。

刚回陈家时,管家江叔就直言:

「陈祝少爷这双眼睛和小姐实在太像了,不愧是一家人。」

当时,陈妤立刻就反驳:

「江叔老眼昏花了吧,他怎么可能和我像。」

江叔讪讪摸了摸鼻子,瞬间就明白陈妤对我这个亲哥哥一点都不喜欢。从此,再也没说过这话了。

此时,陈妤的眼底尽是嘲讽。

我淡淡扫了她一眼,没接茬。

她瞳孔微沉:

「陈祝,你装什么。」

「你故意不答应,不就是因为昨天没给你过生日,你有意思吗?」

没意思。

太没意思了。

我确实费尽心思地去讨好每一个人。

即便整个陈家都视我于无物。

我想尽办法让每一个人开心。

只是想要他们稍稍漏那么一点点的真心给我,只需要那么一点点。

我只是想要摆脱自己的命运而已。

如今想来,可真是太没意思了。

胃猛地被针扎似的抽疼起来。

我捂着肚子,疼得唇色发白。

弹幕滚过,

【陈祝是不是胃疼了啊。】

【陈祝还是逃不过胃癌的结局。】

原来如此啊。

小时候,我就常常吃不饱饭,严重时,胃炎晕倒被送进医院。

直到我长大,胃病还是反反复复地犯。

回陈家的这三年,我一次胃病都不曾犯过。

以至于,这样细密疼痛的感觉都有些恍如隔梦了。

原来命运早在当时就埋下了种子。

「你你别以为装可怜,我就会放过你了。」

「瞧你这幅样子,哪里比得上我哥!」

我仰头喝了口水,勉力压下这股钻心的疼。

嘴角牵起一个无所谓的笑,声音冰凉冷淡,

「只可惜,你的好哥哥只能躺在病床上一动不能动,连生活都不能自理。」

「你说,他到底是生是死,还是生不如死?」

啪——

乳白色的牛奶泼了我满脸,力道重的像给了我一耳光。

04

陈妤攥着玻璃杯的手微微颤抖。

眼眶红得厉害,眼神飘忽,不敢看我。

眉头紧锁,仿佛在为什么挣扎着,每一个字音都显得尤为沉重,

「你没资格提我哥。」

话音落,她扭头离开。

牛奶顺着眉骨,渗进眼睛里,瞬间变得酸涩不堪。

其实,我曾经也有一个妹妹,在孤儿院。

她叫小昭,就像个小跟屁虫似的,总跟在我身后,黏人得很。

偶尔有好心人给她的糖果,她不舍得自己吃,偷偷攒起来给我。

我和她在孤儿院里相依为命。

直到——

她被孤儿院院长看上,不管我怎么藏,她还是没能逃脱魔爪。

后来,当我得知,我有一个亲妹妹。

我心里不期然生出幻想,她会不会也那般粘人。

可她黏的却是,另一个哥哥。

尽管如此,我还是下定决心,要对这个妹妹好一点,再好一点。

我知道她很排斥我这个半路出家的哥哥。

私下里,偷偷打听她的喜好。

知道她喜欢摄影,我实时关注摄影展的动态,熬夜抢票,送给她。

饶是这样,她对我依旧不假辞色。

她会当着我的面,一张一张撕碎,眼都不抬地告诉我:

「你永远也别想取代我哥的位置。」

眼皮上突然有温热的触感。

有人在一点一点地擦干我脸上的奶渍。

呼吸清浅,伴随着一声轻微的叹息。

「何必呢,都是一家人。」

「爸和陈妤都不是故意的,你好好和他们沟通。」

我睁开眼,陡然截住梁舒望的手。

如果我没看错,刚刚梁望舒目睹了我和陈妤爆发矛盾的全程。

对上我的视线,梁望舒眸子骤然缩了一下,闪过轻微诧色,试图挣开我的手。

我冷冷看着她,语调漫不经心,

「你不是日夜期盼着陈宴西醒来吗?又何必在这和我演戏。」

05

和梁望舒结婚之前,我就知道她是陈宴西的未婚妻。

我被带回陈家的第一天,父亲接了个电话,和母亲火急火燎地离开了。

陈宴西酒后飙车发生车祸,被紧急送往医院。

彼时,我还不知道,有人顶着我的身份金尊玉贵地过了二十来年。

等了很久,父母一身疲惫地回来。

我的亲妹妹见到我的第一面,就狠狠地给了我一耳光,怒骂我:

「你滚,滚啊,都是你害了哥哥。」

母亲低头垂泪,父亲对着落地窗抽烟,烟灰落了一地。

所有人都无声承认了这场对我的指控。

此时,梁望舒出现了。

她熟练地从客厅拿出医药箱,递了一只药膏给我,指了指自己的脸,

「记得上药。」

彼时的我就像逆行于黑夜之中,尖厉报警声不绝于耳,梁望舒出现的瞬间,世间仿佛被按下暂停键,不远处,黎明乍现。

陈宴西被医生诊断植物人。

父亲的注意力才终于转向了我。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我和梁望舒联姻。

梁望舒没有意外,很平静地接受了和我这样一个陌生人联姻的事实。

当时我私下里找过她,如果她不愿意,我不会勉强。

她笑眼弯弯,告诉我,她愿意。

新婚夜,我们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夜晚。

即便,梁望舒对我没什么男女之情,可我有信心打动她。

这样的喜悦并没有维持多久。

我无意中听见梁望舒在打电话。

「我喜欢的是陈宴西,陈祝,他不配。」

兜头一盆冰水浇下,从上到下,由内至外,凉了个彻底。

我浅笑,眸子里却是诡奇的冰寒,

「我刚刚和陈妤说的你都听见了吧。」

那天那番残忍的话并没有磨灭我的信心。

梁望舒和陈宴西认识多年,让她立刻忘记,不现实,我可以等。

等到她有一天回头,可以看见我。

为了她,忍下一点委屈也没有什么。

但现在,我是一点委屈也忍不了了。

「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我说陈宴西这样是死是活,还是」

「闭嘴!」

梁望舒眉眼冷了几分,毛巾顺势滑落。

瞧,陈宴西果真是所有人心里的痛。

我稍稍一提,所有人都要和我翻脸,动辄打骂。

06

我眼底的自嘲太甚,梁望舒终于软了语气,

「你今天怎么了?」

她略略思索,

「老公,生日我明年一定陪你过好吗?」

明年?

多么遥远的时间啊。

我笑了笑,落在她眼里成了另一种意思。

「郭老的事」

「关我屁事。」

从弹幕上,我知道了很多剧情。

一开始,我也以为陈宴西是因为无法接受事实,才出了车祸。

所以,他们对我发泄怒火,我照单全收。

然而,我从弹幕上看到真相。

陈宴西是故意选择我回来那天,和朋友喝酒飙车的,甚至连肇事司机都是他提前安排好的,目的是为了给我一个下马威。

但没想到,中途出了意外,成了植物人。

而他那些朋友口中的叙述就成了事实的真相,

「宴西说,他没爸妈没家了。」

果不其然,梁望舒受不了我再三地驳她面子,阴沉着脸,

「陈祝,这是我们欠宴西的。」

我眯着眼看她,

「如果你指的是我们结婚这件事,我们现在可以离婚。」

梁望舒怔愣在原地。

我干脆利落地取下无名指上的素戒,毫不留恋地扔进垃圾桶。

片刻后,她反应过来,怒火瞬间染上眸子,

「你以为我愿意戴?如果不是宴西出了车祸,这个戒指会轮到你吗?」

她不甘示弱地拽下戒指,重重砸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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