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老林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他盯着墙上的钟表，指针滴答作响，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心里却像压了一块大石头，透不过气。房间里很安静，只有窗外传来偶尔的风声。老伴已经熟睡，呼吸平稳，但老林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个让他安心的姿势。

最近几个月，睡觉变成了一件难事，不是半夜醒来，就是总觉得肚子不舒服，有时还伴随着隐隐的疼痛。老林心里隐约觉得不对劲，但每次都告诉自己，年纪大了，身体哪能像年轻时那样硬朗。

一个星期前，他终于鼓起勇气去医院做了个全面检查。今天，结果出来了。医生的表情很严肃，他的每一句话仿佛都在老林耳边炸开了：“肝癌，已经中期了。”

老林一瞬间觉得天旋地转，心跳声在耳边轰鸣，他的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崩塌了。他忍不住痛哭，泪水模糊了眼睛。这一切来得太突然，明明前几天他还和老伴一起散步、买菜，生活一如往常。可现在，肝癌，两个字像一柄利剑，狠狠刺进了他的心。

老林回到家后，一直坐在沙发上发呆。老伴知道他今天去检查，也问过几次结果怎样，但老林只是一言不发，眼神空洞。过了好久，他才开口：“我得了肝癌”。话音刚落，老伴的手一抖，手里的茶杯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怎么可能？”老伴不可置信地摇着头，“你平时不喝酒，也不抽烟，怎么会得这种病？”

老林苦笑了一声：“我也不知道，医生说是长期的作息问题。我总以为睡不好是小事，没想到竟然是身体在发出警告。”他叹了口气，回想着这几年的生活，发现自己总是忽视那些看似微不足道的身体信号。

起初只是觉得晚上睡不踏实，经常半夜醒来，但他总安慰自己，老了，睡眠浅是正常的事。直到前些天，肚子开始隐隐作痛，他才觉得不对劲。

医生告诉他，肝脏是一个“沉默的器官”，它不像其他器官那样容易发出疼痛信号。很多人直到发现问题时，往往已经是晚期。老林的症状其实早就暗示了肝脏可能出了问题，但他一直没上心。他从年轻时就习惯熬夜，退休后生活也没规律，常常看电视看到很晚。

加上平时不注意饮食，虽然不喝酒，但摄入的油腻食物也不少。长此以往，肝脏负担越来越重，终于有一天，问题爆发了。

老伴坐在他旁边，握着他的手，眼眶红了：“那现在怎么办？”

“医生说，手术是可以做，但有风险。我们得快点决定。”老林的声音有些沙哑。

两人沉默了许久，老伴轻声说道：“不管怎样，我陪你走下去。咱们好好听医生的，能治就治，不能治……也别怕，咱们还有彼此。”

老林点了点头，心里虽然依旧沉重，但有了些许安慰。其实他害怕的并不是死亡，而是自己走后，老伴一个人该怎么办。他们在一起走过了大半辈子，早已习惯了彼此的存在。想到这里，老林忽然觉得自己不该再为过去的错误懊悔，而是应该珍惜眼前的每一天。

晚上，老林再次躺在床上。这一次，他闭上眼，感受着呼吸的节奏，心里没那么乱了。窗外的风声依旧，夜色深沉，但他的心却稍稍平静下来。

“明天，去医院，听医生的安排。”他在心里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