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中短篇小说连载浮生情絮花吞鱼——冬至

友绿说小说 2024-04-26 02:29:19

前情:

边桌上的台灯坏了,总是一闪一闪的,一副欲言又止的迫急样子,让人看久意乱心烦。衣未照打内线叫人来修灯。不多时,老妈子带了一个留着半脸络腮胡子的壮汉子进来。他一来就盯着衣未照看,老妈子见他失态,忙推他,轻声说:“叫你来修灯,不是叫你来看人。”壮汉子道:“我不仅要看她,我还要同她说话。”老妈子啐他道:“喛,别放肆!再无理我就请你出去,再叫你父亲老张头来,让他评个理。’

衣未照说:“你要是有话,想说就说吧,我听着呢。”

那人道:“这灯老旧了,修起来麻烦着呢,要不直接换一个新的吧。”

她自己披上睡袍出了睡房,在走廊里闲逛,从南边的大窗台走到北边的圆窗台,又从北边的圆窗台走到西边的大窗台。她走乏了,进婴儿房逗孩子。对着她,一岁多的婴孩居然认起生来,一个劲地往保姆怀里钻。衣未照顿觉不安分起来,时而站起,时而坐下,嘴里胡乱问道:“我的儿,你如今一天睡几次,一夜又醒几次?我的儿,你是尿裤子多些还是尿床多些?”保姆们倒也耐心,都强忍住笑意,一一“答“ 了。她烦了,走出门去又折返回来,提拉起婴孩的脸,道:“叫妈妈,快点叫妈妈呀!”

孩子被吓哭了。牟元端走进来,问道:“孩子怎么哭了?是不是困了?”他上下打量衣未照,说:“有些时日未见,你好像胖了一些?”她跺起脚、努起嘴来,“你才胖了呢?我一个人也吃不了你家多少碗饭,你倒好,却嫌我胖。”牟元端今晚心情好,不跟她计较,哈哈大笑:“你怕什么呢?不管是瘦是胖,你总是美的。”她牵过他的手,将它放在自己的脸上,又去摸他的脸,道:“不过话说回来,你倒是瘦了。你知道么,见你这样瘦,我心疼得紧。”

他低下头去亲她的头,轻声道:“你先回你自己的房间去,我迟些过去找你。”

衣未照点点头,笑道:“是我们的房间。”

“对,对,是我们的房间。”

衣未照回到房间,灯已修好,她将灯开了又关,关了又开,足足折腾了一整夜,而她的丈夫牟元端,终是没来。天快亮了,她起身到窗台上吃冷风,只等到天边露出鱼肚白,换上衣服,化了妆,开车去酒店。

镶着铜脚的床头边桌晃得厉害,一只雕花的翡翠玉镯滚落到地毯上,晃着,又慢慢地躺下,仍是微微抖着,像一束弱火,渐渐淡下去,最终停了下来。钦倾蜻一面喘着气,一面从衣未照身上下来,道:“你是水,我是木;你是海,我是船,我的整个人、整颗心都在你身上了,你想让我去哪里,我便去哪里;看来,我这一辈子是注定交由你摆布的。”她大力推他,大力打他,叫道:“快闪开,你压着我的胳膊了。”

他急忙翻身,双手捧起她的手臂来轻轻呵着气来吹,又说道:“压疼你了么?让我瞧瞧,叫我吹吹,吹吹就不疼了。”衣未照扬手打他,喝道:“你正经一点吧,别文文酸酸了,怪恶心肉麻的。”

“爱起一个人来,就该肉麻才是,否则就不算是真正的爱……”

她突然捂住他的嘴,“嘘,你听见了么?”

“听见什么了?是我的心跳么?我的心为你跳得很厉害,难免吵闹些,希望你不要见怪。”

“你少油嘴,跟你说真的,房间外好像有人在说话。”

他收声细听,果真有人声。衣未照道:“这声音听着有点熟,但又总想不起是谁。”钦倾蜻披了件软缎面袍子就跳下床,道:“管他是谁,我去赶。”他去开门,叫了声:“姐姐,快走!”衣未照问道:“怎么了?你疯了么,要走到哪里去?”钦倾蜻被两个大汉扭着按在墙上,动弹不得。牟元端走进来,冷笑道:“原来你在这里,叫我好找!”

衣未照脸色大变,久久不能反应。牟元端扔了件睡袍到她身上,道:“穿上衣服吧,别丢人现眼!”衣未照终开口说话:“我渴,要渴水。”

牟元端指了指床边边桌上的茶杯,“喏,那里不就是么?”

“那是冷茶,我要喝水。”

牟元端叉起手来,冷眼看她,道:“你倒是矫情!”

衣未照穿好衣服,底气足了,提声说道:“你找我做什么?”

牟元端一时眯眼,一时又睁眼,道:“我哪里亏待过你,你竟然……”衣未照哪里愿意等他把话说完,拿起边桌上的茶杯就向他扔过去,嘴里不停地喊道:“都是你害的,都是被你害的……”

弯滩的水好天也好,就是沙子差些,不仅生得丑,半红不灰的颜色,也硬,又涩,踩在上头,发出“咯咯”响,尽管如此,衣未却喜欢踩那些沙子,“就因为它们丑,就因为它们吵,才该多踩几下。”今天的风是软的,也有点暖,衣未照兴致浓,速速地吃过早餐,就从后院出来,走过一个三四丈长的木栈道,就来到弯滩沙滩。她走着跳着,偶尔停下来,抬手抵额,望向对面,那头的车辆来来往往,而某辆灰色的长轿车正开进她家的大门,是有人来看她了。

和牟元端离婚后,她便搬来这弯滩住,这里的房子原来是牟元端的家族旧产,地方虽大,但未免偏僻些,离城区也远,好在她现在靠领取离婚赡养费过活,购买品牌包服的能力下降不少,也不需要经常往城区跑。她往回跑,往自己的房子跑,途中打了个趔趄,不知怎么地就想起钦倾蜻来,那个人当初向她求婚,而她笑弯了腰,问他有什么本事,能养得起她么?他十分天真,一本正经地应道:“怎么就养不起了?我现在虽然挣得不多,但保你吃穿是够的,况且我还年轻,以后的日子长着呢,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的。”衣未照没应他,只是笑,一边笑,一边走,一路笑着走开。

等她跑回家,并不见家里来人,张妈说那人记错了地址,窜错了门。衣未照将气撒在她身上,怪她不将门户看紧,随便让闲杂人进家门。张妈脾性好,并不生气,只同她笑道:“你不是要学做蛋黄酱么?我煮了一大锅的鹅蛋,你去看看吧。”

“蛋不是圆的么,有什么好看的?”

“那么蛋黄酱你不做了么?”

“兴许做,兴许不做,管它呢?”她说完又往后门走,再次往沙滩去。她兴致上来,迎着风踢沙子,迷了眼,低头揉搓,一抬头就撞上一张熟悉的人脸。陈其烨笑得满脸流油,问:“我远远地见着你,只觉得像你,但又不像你,走近了瞧,果然是你!真是太好了!”衣未照知道当初牟元端捉奸就是眼前这人透露的口风,因此记恨着他,此时连瞧都不愿瞧他,转身便走。

未完待续,隔天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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