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人哪有嫌路远的

看点故事吧 2024-09-18 12:3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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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的年味,藏在集市上的烟火气里,藏在父亲的背影里。那时,我们没有太多的东西,却总觉得年是热闹的、温暖的。而随着我渐渐长大,回家的次数变少了,过年的意义似乎也在慢慢改变。

小时候,家在农村,离集市总有那么一段不短的路程。每逢过年,我和爸总要走上好几个小时的路去赶集。那是我印象中为数不多的“旅行”——父亲背着我,或者牵着我的手,冒着冬天刺骨的寒风,脚步不急不缓,像是这路途并不漫长。到了集市,人声鼎沸,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我们买年货、挑对联,虽然过程辛苦,但我总觉得年味浓厚。父亲的笑容在寒风里显得格外温暖。

后来我去市里念书,离家的次数越来越少,和父亲一起赶集的时光也越来越远。有时候偶尔回家,爸还是会在过年前几天坚持去集市买年货。可是,那个我曾无比向往的集市,突然在我的生活中变得遥远、陌生。

某一年,我难得回家过年,心里想着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年二十九那天,爸突然对我说:“咱家对联忘记买了,明天再去集一趟吧。”我看着窗外冰天雪地,想象着东北的寒风裹挟着雪花,脸都冻得疼,于是随口回了一句:“太远了,别去了吧,门上的对联还挺新的,不换了。

我想的是,不必让他在大冷天里再走那段长长的路。可是爸顿了一下,接着淡淡地说:“穷人哪有嫌路远的……”

他的这句话让我愣住了。我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开始觉得集市远了,也许是因为市里的生活让我渐渐习惯了方便与快捷,或者是因为我再也没有像小时候那样,迫切地想要迎接春节的热闹和团聚。可父亲还在坚持着——他不在乎路途的遥远和天气的寒冷,也不在乎这些年家里的生活是否变好了。

他说的“穷”,是在生活的困境中坚持节日的仪式感,是在有限的条件下对生活质量的追求。即便生活艰辛,父亲从未放弃对节日的重视,那是他对家的责任,也是他对年味的珍惜。对他来说,去集市买年货、贴上新对联,才是真正的过年。

“穷人哪有嫌路远的。”父亲的一句话,提醒了我那些年里被我忽略的情感。生活越是简单,心中的执念和坚持反而越强烈。年味并不在于路有多远、东西有多少,而是在于我们是否还愿意像过去那样,去守护那些看似平凡的仪式和情感。或许,这条路并不远,真正远的,是我们逐渐淡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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