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说新语》中有一个“道旁苦李”的故事：

王戎七岁，尝与诸小儿游，看道旁李树多子折枝，诸儿竞走取之，唯戎不动。人问之，答曰：“树在道边而多子，此必苦李。”取之信然。

王戎七岁时，和几个小伙伴外出游玩，发现路边有几株李子树，树上结满了李子。小伙伴们纷纷争着摘取李子，只有王戎不为所动。小伙伴们觉得很奇怪，问他为什么不去摘。

王戎回答说：“李子树种在道旁，如果李子是甜的，早就被别人吃光了。现在树上居然还有这么多李子，可见李子必定是苦的。”小伙伴们摘下来，尝后发现果然如此。

人的思维是分阶的。

比如，地下有100元，你弯腰去捡，这是第一阶思维。但像王戎这样的聪明人则不同，他会多想一层，如果地下真有100元，肯定早被人捡走了，所以别浪费时间去捡，目不斜视走路才是正途。传统经济学都是这样的第二阶思维，它认为市场总是有效的，价格反映了一切信息，不存在免费的午餐，也没有白捡的钱，不相信有捡漏的机会。

二阶思维获胜的前提是，大多数人都是一阶思维。

传统经济学的命门是，如果大家都认为市场是有效的，那么市场将不再有效；相反，如果大家都认为市场不再有效，那它将变得有效。比如，地下真有100元，所有人都拥有二阶思维，他们可能都不会去捡。

因为市场并不总是有效的，所以才有人去套利，而套利的人多了，套利的机会就越少，市场就变得更加有效。如果所有人的都觉得市场有效，看到套利机会而不行动，则套利空间会越来越大，市场有效性就越来越低。

思维的分阶，就像是剪刀石头布的游戏。

一阶：我知道你习惯出“布”，所以我出“剪刀”。

二阶：你知道我猜到你的套路，那你就会出“石头”，这样的话，我应该出“布”。

当然，还可以继续升阶，无限猜下去。但谁又能猜出别人的想法了，机关算尽太聪明，有时不如难得糊涂。

金融市场中，很多时候都是有效的，估值便宜就是基本面差，估值贵就是基本面好。但在关键时刻，市场又总是错得离谱，回头看才惊讶道，怎么那么低估都没人敢买，还抢着割肉呢？怎么那么高估都还抢着买呢？

这就是投资的难点。要想在众人皆醉我独醒时，捡到大漏，注定只有极少数人能做到。

作者：布衣书生 自媒体：复利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