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关风里品烧烤
——战友情与舌尖上的记忆之六十七
贾洪国
大理是个好地方，“风花雪月”全占上，四时有奇葩，百里飘幽香：“下关风，上关花，下关风吹上关花；苍山雪，洱海月，洱海月照苍山雪。”
大理战友耿中伟对我说，大理以风、花、雪、月来形容美景，不是借来的、抄来的、引来的，更不是舶来品，而出在大理本土口口相传了千年的谜语诗：
虫入凤窝不见鸟，答是风；
七人头上长青草，答是花；
细雨下在横山上，答是雪；
半个朋友不见了，答是月。
白族民谣是这么说的：
“身披下关风，
脚踏苍山雪，
早看上关花，
晚观洱海月。 ”
下关风猛如虎，上关花十里香，苍山雪四季莹，洱海月每夜明，这是近期民谣。
大理的下关风是由其特殊的地势形成的，连绵百里的苍山挡住了大气环流，季风便通过这山谷进入下关。
家住下关的老战友耿中伟，是我在西藏亚东边防六团特务连的战友，他刚到连队时在五班，我是六班，云南战友的共性就是耿直，实在，肯吃苦！所以我们训练，执勤，巡逻，搬运柴火都在一起，在部队时就很铁。
退伍后忙于生计，彼此联系不多，后来有了微信，我们聊天沟通的时候就多了，他也经常在微信里，给我发些关于大理风景和烧烤视频和照片。
大理盛产大理石，那是一种被人们称为苍山之魂的石头，叼风弄月，图画精美。那一块块花纹奇异、色彩斑斓的瑰丽奇石，或玉润冰清、或苍翠晶莹、或含云纳雾、或陷峰藏泉，似乎天地独钟这片山水，把大千世界万般情景，都凝结在石块中，镌刻永恒。
“只见天上一轮皓月，池中一个月影，上下争辉，如置身于晶宫鲛室之内” 。这是《红楼梦》里的一段话，把它用于描述大理洱海再合适不过。洱海占据了大理平川，总面积2000多平方公里，是云南第二大淡水湖。大理城围着洱海，沿着环湖公路，以质朴、含蓄、整齐、更多的民族风貌环绕着。我感觉大理乡村的气息多于城市，自然的风趣多于现代风味。
在老战友微信中的断断续续得知，大理气候适宜，长春无夏。用耿中伟的话来说，就是“四季无寒暑”。感觉旅游圣地的大理，是一种娴静而从容的；而战友住家就在洱海边，似乎有种闲庭信步的悠然。大理和洱海是柔情的，时光装点着浅吟低唱。仿佛一个风情万种的白族女子。身着东方的旗袍。扮演着怀揣琵琶在一低头的温柔里，巧笑嫣然。
耿中伟退伍回到大理后，一直从事土建施工，多数时候走南闯北，想在大理与他聚会，我们约了五年都没实现愿望。今年国庆长假结束后，我到云南拜望战友，也只是在昆明与耿中伟见了一面。好在大理还有战友冯永平，杨利昌,孔绍昌,王丽雄……
我是在德宏州拜望了邹建华战友后，由邹建华开车陪同我游览滇西抗战遗址和腾冲和顺古镇后，来到大理古城的。
进入大理，抬头仰望雄壮如武士的苍山，俯首领略温润如美人的洱海，迎面感受风的亲吻，接受花的洗礼……置身大理，旅途疲劳被景致洗得一干二净，心情显得那么悠然自得。
大理古城东临碧波荡漾的洱海，西倚常年青翠的苍山，形成了“一水绕苍山，苍山抱古城”的城市格局。翻开大理古城的历史，我们可以得知，自公元779年南诏王异牟寻迁都阳苴咩城，大理古城已有1200年的建造历史。历史上，大理古城简称叶榆，又称紫城，唐天宝年间，云南大理古城为诏王阁逻凤修筑的羊苴咩城。
与巴蜀古城的豪爽大气不同，大理古城娇小俊美，像是欲语还羞的小家碧玉。值身于此，骚客们不免有赋诗抒怀的冲动。
在这个一片树叶就是一个故事、一块石头就是一个传说的大理，城门的气势与古老依旧，时间让亘古不变的石头斑驳褴褛，青苔如衣。和煦的金色阳光洒满了城墙，雉堞上的彩旗在晨风中猎猎飘扬。
在大理古老的城墙上，亦是宛若嗅到了久远的泥土芳香，亦是似乎看到了远古的神话，亦是隐约听见了神秘的高原传说……
大理和洱海，可谓是温柔之乡。音乐缥缈柔曼，民居和商号装潢设计都很文艺，也很小资。婉转柔软的线条和风格，都有着梦幻一样的迷离。她需要慢慢品味：浮光掠影，惊鸿一瞥，只不过是一些花花草草，古老的建筑和些许的楼台亭阁。韵味与风情永远无法复制。
郭沫若手笔的“大理”二字，在拱门上方分外灼目耀眼。石头砌成的小巷，起伏曲折，生活在风景里的战友，比风景区里的风景更能引起我对大理的情愫。我们平静地坐在老战友孔利昌家的门口，静静地看着白族的石屋和逾墙而出的绿意，舒畅的心情好似蓝天上的浮云，无拘无束，坦坦荡荡，不再年轻的我们几个西藏退役老兵，已迷失在大理的风尘中。
邹建华战友告诉我，到了大理，不要关注游客中的美女风景，先细品人间烟火，再观雪月风花。所以我们当晚住在古城，争取太阳还在梳妆时，走近古村寨中央大青树下的那口水井，与早晨汲水的男男女女见一面，还有树下井边那千年不变的，只有简单蔬菜果鲜的早市。
随处可见的涓涓流水，清澈见底、无拘无束，与郁郁葱葱的各色花木共同鸣奏着大自然的天赖之音，这里的水如金花妹、卉似阿鹏哥，翩翩舞姿中诉说着各自的情愫。古城里的街道南北、东西各一条主街，各种小巷与主街相通。古城流水景观由水渠、叠水、瀑布和小景组成。街到哪里，流水便在哪里，形成了“户户种花、街街流水”的美景，这等风景就连四川的古城也是不多见的。
来到下关五里桥孔绍昌战友家，已是夜色朦胧了，孔家的院墙吊出的凌霄花，还有红的、紫的三角梅，老土坯墙缝里茂生的蕨根草，巨大的仙人掌，茵在残瓦脊上的绿苔。至于雏菊及雅淡一点的龙头塔花，插在陶罐里，供于神龛位，摆在茶座上。
大理战友家的生活，是诗意的，一爿在烟火，一爿在风月。三坊一照壁，庭院清幽，刚到门口，随行的两个贵阳小妹妹就闻到了花的清香。院子里长着绿油油的青草，围着四周繁花盛开，红的、白的、黄的、星星点点的蓓蕾，簇簇怒放的鲜花，似乎摇曳着向老战友微笑。二楼的过道上，也摆满了干净整齐的花盆，傲慢的菊花、激情的梅花、甜蜜的牡丹花、幽静的水仙花，真是万紫千红、百花斗妍。
孔绍昌战友夫妇为我们众战友聚会准备好了大理烧烤。这是大理白族待客的最高礼仪，以其风味独特、品种繁多、荤素相宜、经济实惠而著称。
一张桌子都围坐着我们六个战友和陪同的战嫂，大家围炉而坐，举杯畅饮，享受着美食带来的快乐。烤肉的焦香、油粉的滑嫩、杂菜的鲜美，再加上战友们回忆军旅的欢声笑语，构成了一幅幅温馨而美好的山居图。
烧烤，成了战友聚会的热辣慰藉。战友家的烧烤，不仅是一道道美味佳肴的集合，更是我们几位西藏军营里走出的老战友兄弟聚会和乡愁见证。品尝到了地道的大理美食，感受到那份来自战友家的温暖和亲切。
烧烤的魅力还在于它的多元与包容。无论是醇厚的肉类，还是清新的蔬菜，在烧烤的世界里，没有谁是配角。正如我们的军旅生活，每个战友都是主角，每份付出都值得尊重。它教会我们军营生活的互帮互助共同进步，珍惜身边的每一个战友的兄弟情谊。
我想任何人如果在这里待上一阵，都是很容易融入这个风姿绰约的小城。也难怪老战友邹建华临别时，发出这样的感叹：
“可惜此生憾，
不在大理居。
祈福来生缘，
家住洱海边！”
（注：本文插图由刘晶、胡永凤拍摄）
作者简介：
贾洪国：1968 年生人，西藏军旅五年，双流县报记者十年。出版有个人文学集《 一花一世界 》《 人生足迹 》 《 风兮雨兮》。近年来，主要精力用于采写《寻访战友故事集》，目前已完成了《军旅宥坐——寻访战友故事集》两册，50万字已汇编成书。因为“人在变老，军旅的记忆却永葆青春！”把文字当成爱好经营，把生活当成诗意品味，一念花开，一念云起，在时光中拈花微笑，能穿透岁月漫漫的尘埃。
作者：贾洪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