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泾古镇的马相伯故居——客死他乡

读经典看 2025-01-13 12:20:53

1911年,辛亥革命爆发。吴淞的复旦校舍被光复军占用,复旦公学被迫迁往无锡。

局势稳定后,复旦公学师生回到上海已无处可去。73岁的马相伯多方奔走,复旦才得以在上海徐家汇李公祠复校。

同时,复旦公学校董会获得重组,除马相伯外,孙中山、于右任、陈其美、程德全、唐绍仪、王宠惠等也成为校董。

南京临时政府为表示支持,还拨出十万大洋作为补助。

1912年10月,马相伯将复旦师生安排妥当之后,便应南京临时政府教育总长蔡元培之请,北上任北京大学代理校长。

不久,他辞掉了北京大学代理校长的职务,全力组建中国最高学术研究机构一函夏考文苑。但该计划超越了当时人们的理解力和时代的社会条件,未能推行实施下去。

1913年,复旦公学由李登辉接任校长。

1920年,翻译了《共产党宣言》首个中文全译本的陈望道入职复旦大学。

在这些有志之士的带领下,复旦人继承了马相伯留下的优良传统,继续奔走活跃在救亡图存的民族历史中。

马相伯怀着教育救国的远大理想,鞠躬尽瘁,为复旦日后的繁荣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他的这种忘我的精神,是后来李大钊“惟知跃进,惟知雄飞”的真实写照。

1914年,马相伯的儿子马君远病故。此时的马相伯,早已将所有家财用于兴办教育,一大家子过得捉襟见肘。学生们知道他们家生活过得清苦,凑送了一万大洋,作为马相伯年仅六个月的孙女马玉章的教养之用。没想到马相伯转眼就把此款移做上海启明女校的办学经费。

为发展国家教育,马相伯尽捐家产,他将自己年迈的身体熬成灯油,成为那段黑暗的中国历史上的一束亮光。

1931年9月18日,日本关东军突然炸毁沈阳南满铁路铁轨,炮轰北大营,并同时向吉林、黑龙江发起军事侵略。

日本军扶持清未皇帝溥仪建立了傀儡政权 “满洲国”,九一八事变爆发了。

九一八的枪响,激怒了全国人民,同时,也击碎了马相伯教育救国的希望。

此时,92岁高龄的马相伯已经退隐了12年,居住在上海徐家汇土山湾。他不顾年迈的身躯,四处奔走、积极呼吁团结抗日,以“百岁青年”的雄姿积极投身到抗日救亡的洪流中。

面对国难,马相伯坚决主张对内团结、对外抗战,被尊为“爱国老人”。

他严厉谴责日本侵略者,积极参与组织救援难民和伤员的活动,并发表宣言和广播演说,追究责任、声讨祸首,呼吁国内实行民主改革。针对蒋介石的不抵抗政策,马相伯直接斥责其为“缩头乌龟”。

此时,他栖居在上海土山湾的“乐善堂”,已成为中国人民抗日战线的一个重要民主堡垒。

面对支援前线的抗日义勇军,马相伯亲自在街头挥毫作榜书、对联进行义卖,共为抗战筹得十万元。他还先后发起组织江苏国难会、不忍人会、中国国难救济会和全国各界救国会等爱国救亡团体,被公认为救国领袖、爱国老人。这期间,马相伯主张民治救国,他称人民为“国家柱石”,认为“抗日救亡惟有赖于人民”。

九一八事变爆发后的4个月内,马相伯连续发表了12次拯救国难的广播演讲,为抗日救国奔走呼号,呼吁全国人民团结抗日。马相伯深刻剖析当下现状,揭露日本帝国主义的罪恶行径,呼吁国人:自赎自救,群策群力,共赴国难。

1935年,日本在蒋介石政府的 “不抵抗”政策下,进一步加强对华北的侵略,企图实行 “华北五省自治”。

8月1日,中国共产党发表了《为抗日救国告全国同胞书》,即《八一宣言》。马相伯一再诵读、拍案叫好,称赞中国共产党为“道道地地的爱国党派。”

不久,一二·九运动爆发,掀起全中国抗日救国新高潮。在当时的上海,首先响应北平一二·九运动,并成为上海地区主力军的是复旦大学的学生。马相伯闻讯,特致函称赞他们:“为国难而驰驱,餐风宿露,不遑宁处,余闻而大慰。”

同年12月12日,以马相伯为首的283个文化界人士联合发表著名的《上海文化界救国运动宣言》。12月27日,上海文化界救国会正式成立,马相伯、沈钧儒、章乃器、邹韬奋、陶行知等30余人被选为执行委员。当天,《上海文化界救国运动第二次宣言》发表,提出停止一切内战,迅速建立民族统一战线等系列倡议。

1936年1月,“上海各界救国联合会”成立,马相伯被推为主席团成员。在马相伯等有识之士的大力推动下,全国各地的救亡团体如雨后春笋相继成立,爱国声势一日更壮一日。

1936年6月,全国60多个救亡团体在上海正式成立“全国各界救国联合会”,马相伯和宋庆龄、何香凝、蔡元培等人被推为执行委员。这一联合会成立,标志着全国抗日救亡统一战线初步形成。

活跃于上海的各类救国会活动激怒了蒋介石政府。1936年11月23日,南京国民政府以“危害民国”罪逮捕了救国会领导人沈钧儒、章乃器、邹韬奋、李公朴、沙千里、史良才、王造时七人,并于次年4月3日向沈钧儒等人提出起诉书,于6月11日和25日在江苏省高等法院两次开庭审讯,史称“七君子事件”。

爱国领袖被捕,震动全国,宋庆龄、马相伯等全国各界人士纷纷向国民党提出抗议,开展声势浩大的营救运动。

马相伯激愤难平,四处奔走竭力营救“七君子”。在宋庆龄、马相伯等人的多方斡旋下,1937年7月31日,沈钧儒等7名救国会同志最终被释放。

“七君子事件”尚未结案,抗战随即爆发,江苏高等法院实际已无法办理该案,需要移转他地继续进行。经过一番周折,最终于1939年1月由四川高等法院宣布撤回对“七君子”的起诉,案件至此结束。

抗战全面爆发后,马相伯在撤退至昆明的途中,因病滞留越南凉山。

马相伯病居谅山期间,胡愈之曾到访,马先生仍期以抗日救国为重,沉痛地说:"我是一条狗,只会叫。叫了一百年,还没有把中国叫醒。"

病中的马相伯曾把孙女马玉章叫到身边,问道:"孩子,爷爷没有给你留下一分钱,连你自己的钱,爷爷也没有留给你,你恨爷爷不恨?" 孙女马玉章道:"爷爷,你把我教养成人,我没有能孝顺你,怎么能怨你呢?"

1939年4月7日,是身处越南谅山的马相伯的百岁寿诞。抗日后方重庆等地为他百岁生日举行了盛大的庆祝活动,国民政府褒奖他为"爱国老人"。中共中央也特地发去贺电,评价先生为"国家之光,人类之瑞"。此外,各政党官员、学界名流都纷纷致电向他祝贺。马相伯将此次寿诞收到的礼金,全部捐献给了抗战中的伤兵和难民。

马相伯95岁大寿之际,冯玉祥将军请杭州都锦生丝厂制作的"国之大老"绣像。

1939年11月4日,马相伯在越南谅山逝世,那时,距离抗战胜利仅差六年。

临死前,他说:“我是一条狗,只会叫。叫了一百年,还没有把中国叫醒。”

他逝世的消息传回祖国,举国为之悲痛,弟子于右任敬挽之曰:“光荣归上帝,生死护中华。”

马相伯的一百年,生于乱世、长于乱世、逝于乱世。不止是他,那时候每一个中国人都像是一只丧家之犬,经历了中华民族最黑暗的时刻。

“有的人死了,可他却还活着”;有的人“死”了,才开始真正地活。

马相伯走了,但留下了复旦大学,留下了教育救国、兴国、强国的梦想。马相伯,代表的是近代中国无数仁人志士对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苦苦追求,对站起来、富起来、强起来的无限渴望。

马相伯身后的第二个一百年,中华民族终于站起来、富起来、强起来了。

马相伯的一生,始终把爱国作为最深层、最根本、最永恒的价值坐标,始终和国家、民族同向同行。正如他百岁寿诞之时中共中央致电时所言,他就是“国家之光,人类之瑞”。

马相国的拳拳爱国之心,将永远熔铸在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光辉史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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