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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的灯都没开，他迫不及待的拉开抽屉，拿起泛着莹光的玉镯。
指腹在摸到玉镯内环刻的‘李’字时，薄唇勾起一抹舒心的笑意。
真是他的小妻子。
虽然不知道徐家发生了什么事，但只要嫁过来的人，是他要的就行。
嗡嗡——
口袋的手机在震动，他拿出手机一看，眉宇间的笑意顿时消失，微蹙而起。
犹豫片刻，他还是接听了电话。
“奶奶，怎么了？”
“死了！”老夫人气鼓鼓的咒着自己。
李京泽按着发紧的额，坐到椅子上，语气间满是无奈：“那你是要金丝楠木棺材，还是要纯金打造的棺材，我让夜雨去请最好的师傅给你量身订做。”
“臭小子！我还没咽气，你就巴不得我早点死！”
“尊老爱幼，你说你死了，我身为后辈，自然要给你妥善处理后事。”
“少贫，给我滚回来，一个小时之后没有看到你的人，让夜雨订最好的棺材给你自己用。”老夫人火气很大的挂了电话。
留下电话这头的李京泽，长舒一口气。
自己的亲奶奶，还能怎么着，还不了嘴更骂不得，只能惯着。
他走到秘密通道口，叩了叩门，“夜雨，备车。”
闻声迅速而来的夜雨，好奇的问：“大晚上，去哪？”
“老宅。”
李家大宅。
偌大的院子在深夜，依旧灯火通明，院内绿植茂密却有序，远离城区的地带，图的是一方净土。
鲜少有人知道，在王都地盘内，还有这么一处地方。
一身素衣睡衣的白玉清，青丝如瀑垂下来，素净漂亮的脸蛋上，布满愁容。
坐在她旁边的李曦，同样穿着睡衣，不过款式偏中性，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倒是一张精致的五官，完美继承了李家人的基因，要不是一头长发，实在雌雄难辨。
李曦端着清粥，耐心的哄着白玉清喝：“玉清姐，自从我把你接到家里来玩，就没见你怎么吃过东西，是不是家里厨师做饭不合你口味，要不明天换个厨子？”
白玉清神色寡淡的摇摇头，勉强扯出一丝笑：“不是厨子的问题，你别难为他们，是我自己没有什么胃口。”
李曦把碗放下，抓着头发，有些烦躁。
她跟白玉清关系一向很好，难得把白玉清接回家玩，却让白玉清得知了哥哥跟徐家大小姐的婚约，至此之后，白玉清整日消沉。
“其实你也不用太伤心，你跟我哥认识这么多年，我早就把你当成了大嫂，而且我听说，大哥已经派人去联系徐家，商议退婚事宜。”
原本，李曦是想等李京泽回来之后，确认成功退婚后，再告诉白玉清。
可李京泽迟迟没回老宅，再不跟白玉清透露消息，她怕是要活活饿死。
白玉清忧愁的眸子，瞬间涌进光，她紧拉住李曦的手：“真的吗？京泽要去退婚？”
“嘘！”李曦按住她，左右提防的看了看：“小点声，我奶奶知道我哥要去退婚的事，刚在书房里发脾气，再让她听到，她估计要把我赶出老宅。”
一直没提，也是怕惹到奶奶。
可白玉清管不了这些，只想再次确认，追着问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
“当然是假的！”
一道老沉的声线，在李曦的身后响起，犹如重雷落下，李曦跟白玉清皆是一惊。
李曦僵着身子转过头，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奶奶，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白玉清则立马站了起来，礼貌的跟老夫人打招呼。
但老夫人却没怎么看她，老厉的眸子透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直直落在孙女身上。
“你哥跟徐家的婚事，早在你没有出生之前就订下，你爷爷咽气之前都在嘱咐这桩婚约，岂是你哥想退就退的？”
老夫人微顿，客观的道：“而且我打听过了徐家大小姐，知书达礼，又是名校的大学生，长相身材跟你哥都算得上般配。”
说到这，她意有所指的扫了眼白玉清：“最重要听说徐家小姐能吃能睡，好养活，不像有些姑娘家，娇弱无力。”
白玉清脸色一白，指尖蜷紧。
她知道老夫人不喜欢自己，但没想到，会当着面点她。
李曦皱眉，帮着好友出头，反驳道：“奶奶，玉清姐身体不好是因为帮我哥办事，在缅越要不有她相护，我哥指不定要出什么事，你干嘛要这样讲人家，而且就算婚约是爷爷的遗愿，可又不代表我哥一定就会喜欢徐家小姐。”
“谁不知道我哥的性格，他不想做的事，谁都不能逼他，他早就派人去徐家退婚，等下他回来你就知道了！”
她没想气奶奶，只是搞不懂奶奶为什么不喜欢玉清姐，在她看来，白玉清是哥哥的左膀右臂，两人对彼此都有好感，只是碍于一道破婚约才没在一起。
出于对好友的维护，跟对哥哥的打抱不平，忍无可忍。
老夫人胸口微微起伏，脸色觉得可怕，刚要开口说话，气血上涌，身体站不稳的往后退了两步，险些摔倒。
“奶奶！”李曦慌忙的要去扶。
“不要你扶！”老夫人倔得很，甩开了她的手，身子反而往后面跌得更快。
眼看老夫人要摔倒在地，李曦跟白玉清慌了神，老夫人到了行将就木的年纪，摔一跤可非同儿戏！
一道漆黑的身影带着风闪进来，稳当的扶住了老夫人的腰。
李曦拍着胸口，松了口气，感激的看向闪进来的人：“哥，你总算是回来了，要是奶奶被我气出病，我怕是要去爷爷的墓前跪个几天几夜。”
说来，她有些后怕，当时在气头上才顶撞了奶奶。
平时她不会这样莽撞的。
而在她身后的白玉清，下意识就想问关于退婚的事，但又碍于老夫人还在，尽可能的变成透明人，以免惹得老夫人对她更有成见。
李京泽扶着老夫人站稳，老夫人推开了他，严厉的问道：“你真去退婚了？”
李曦往前一站，慎重道：“哥，你就跟奶奶说实话吧，反正奶奶已经被我气到，再气也不会怎么样了。”
李京泽懒懒的掀开眼帘，漫不经心的看向妹妹，薄唇轻启。
“谁说我要退婚了？”
老夫人顿时一喜，脸上的阴霾散开。
李曦不解的皱起眉：“哥，你在说什么啊？我都听下面的人说了，你派人去找徐家人，不是去退亲，你主动找徐家干嘛？”
“我派人去找徐家人，当然是想看看关于我未来妻子的样貌，而且我也到了该结婚的年龄，是得考虑人生大事。”
说话间，脑海里浮现出小女孩那张精致绝尘的脸蛋，不知道她在见到结婚对象是自己时，会露出怎样的神情。
还没见过她吃惊的样子呢。
李曦张着嘴巴，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她上前扣住李京泽的手，上下审视着他：“你不是我哥，你究竟是谁，从我哥身上下来！”
老夫人嫌她碍事般的甩开她的手：“你一边去，没大没小，也不知道像谁，整日疯疯癫癫。”
说罢，又一脸欣慰的看向李京泽：“还好李家祖宗保佑，你哥终于清醒过来，明白了我跟你爷爷的用心良苦，终于知道该娶老婆了。”
李京泽笑了笑，难得当了回孝孙。
“奶奶，我见过我的未婚妻了，婚约的事是长辈订下的，我不好直接出面，麻烦你帮我去找徐家人，早日履行婚约。”
一听他要娶徐家小姐，还要早点娶。
老夫人的心里乐开了花，本来还担心他只是见她气得不轻，说两句好话来哄她，现在看来，不是哄她。
“好好好，我就等你这句话，明天我就跟徐家打电话，把婚事推上日程，让我的孙媳妇早日住进来。”
李京泽点点头，自然的扶住老夫人往楼上走，一边走一边聊着婚事。
“对了，聘礼之前爷爷提前给过，这次见面就不用再给。”
一听这话，老夫人沉下脸：“这怎么行，我要是见到孙媳妇，见面礼、红包，其他家媳妇有的，我都要给！”
“见面礼、红包，等她进到李家，你想怎么给都行，我是说不用给徐家。”
李京泽知道宋竹西是假千金，在奶奶临终前被徐家赶出来，就不想再让徐家占到便宜。
“我到时候看看吧。”老夫人暂时应下，主要是孙子刚答应要履行婚约，就暂时都依着他。
随着孙奶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
站在下面的白玉清，指尖深深的扎进掌心肉里，面无血色。
从李京泽回来到现在，从头到尾没看过她一眼，一进来就在跟老夫人谈婚约的事。
难不成，他真想娶未婚妻？
李曦抱着脑袋，怎么都想不通，今天的哥哥是怎么回事。
直到身边传来白玉清‘扑腾’一声，坐倒在沙发上，她才反应过来，忙着上前去安慰：“玉清姐，我哥……”
“他真的要娶别的女人。”白玉清失魂落魄，眸底噙着深深的痛：“我以为我多少在你哥心里，有那么点地位，可是好像都是我自作多情。”
李曦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在她眼里，白玉清跟着哥哥多年，忠心耿耿，又有能力又厉害，能跟哥哥出入任何危险场所，妥妥的男强女强，理应在一起。
“不是自作多情，我跟我哥关系从小就好，我了解他的，他不可能会平白无故喜欢一个刚见面的人，而且你刚没听到吗？”
李曦一副‘我早就看穿’的神色，神神秘秘的道：“他跟奶奶说，不要准备重礼，就说明他另有心思，是不想扯上纠葛。我哥向来不是小气的人，要是真对人家有意思，还会在意这点东西吗？你别忘了，上次从缅越回来，我哥，不是给你送了一条限量项链？”
闻言，白玉清抚上脖间挂着宝石项链，全球限量，仅仅三条，价值百万。
心头莫名好受了些。
“你说的，也有点道理。”
见她有所好转，李曦扯出一丝笑，安慰道：“等我哥哄好奶奶，我找个时间再找我哥问清楚，看他究竟打的什么算盘？”
“好，谢谢你，曦曦。”白玉清伸手抱住她，像是找到慰藉般，露出柔弱一面，惹人心疼：“我想你哥突然改变主意，说不定就跟徐家小姐有关系，你说……会不会是她找到你哥，以两家老人的感情来道德绑架你哥？”
李曦平时大大咧咧，性格直爽，对亲近的人会下意识的选择相信。
听白玉清这么一说，她觉得挺有道理，眉宇间生出冷意：“这个徐家小姐，一看就是居心不良，要是她真要来李家，我李曦第一个要让她好看！”
无家可归的宋竹西，离开赌场之后，四处游荡了会儿，就回到了巷都。
但她近期还要查未婚夫的下落，不在巷都久呆，就不太想弄得人尽皆知，趁着夜色摸黑进到小家。
那是一栋简约的小房子，窗净几明，屋内奇奇怪怪的小东西不少。
只是当她推开门，刚一脚踏入的时候，就察觉到屋内的东西被人动过，眉宇间瞬间染上一层狠戾之色，浑身暴涨着冷意。
究竟是谁，连她的家也敢随便翻？
不想活了。
她没开灯，脚尖收力走在地板上，没有任何动静，随着痕迹走到卧室，便看到一个跟她个头差不多的女生，正背对着她，在衣柜前捣鼓着。
仔细一看，女生穿着的衣服，不正是她的卫衣？
起太猛了，居然在家里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啪——
宋竹西按下灯，灯光大亮。
衣柜前的女生受惊的转过头来，两人四目相对，宋竹西懒懒的打量着她，看来也只有背影相似，正面一点儿也不像。
“你是谁？怎么在我家？”
“我……我我我是来还衣服的。”女生吓得不行，缩着身子往墙角躲。
她知道面前宋竹西的真正身份，怕宋竹西一个不开心，就让她滚出巷都。
“你为什么要拿我衣服？还有，谁给你我家的钥匙？”
不等女生说话，从另一间房走出来的苏寒，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我没给钥匙，只是帮她开了门。”
说罢，他朝着女生使眼色，让她快走。
宋竹西瞧着她离开，盯着背影好一会儿，才道：“哪找来的替身，背影看起来真像我失散多年的妹妹。”
既然是苏寒安排的，那肯定有他的道理，她也不再提防。
苏寒走到大厅倒了杯水，咕咕嘟嘟的喝完，才醒了几分：“上次你买药材的时候，不小心暴露行踪，我就发现王都的人一直在查你，在徐家附近晃悠着，我担心他们会查到你的动向，就找了个跟你差不多身形的女生，在各地晃悠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宋竹西随意的坐到床上，小手支着下巴，眉头纠成一团。
一想到她最近，还要在王者的地盘活动，而王都的人又查她查得紧，就觉得有些头疼。
苏寒倚着门框，扬着下巴提醒着：“见到赌场老板了吗？”
她摇摇头：“没见到，但把东西转交到他手里，等他再联系我，看有没有线索？其他的，我们得自己查。”
“也就是说，最近你都得呆在王都那边？”
她双手枕着脑袋往后一躺，睁着大眼看着天花板：“那也没有别的办法，我总得找到未婚夫不是？”
苏寒正色起来：“那你千万要小心点，收一收平时随心所欲的风格，别被人认出来你就是暗影。”
“我知道，要不然王都的那个小心眼，又得在背地给我使绊子了。” 宋竹西皱了下鼻子。
这些年来，巷都跟王都交涉好几场，虽然两人从未见过面，但对彼此的手段颇有些了解。
宋竹西办事不拘小节，对于想要的商品，手段一向直截了当，正面拍不下来就背地去抢，不管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她无所畏惧，动作总是快人一步。
导致整个巷都办事风格，都跟她一样野蛮霸道。
相比之下，王都更像是复古的贵族般，办事讲究着名头跟规矩，就连买个商品也要别人拱手相认，以财力压人。
被暗影抢先拍走几处商品之后，王都里的王终于忍无可忍，在圈内下了令购买任何东西都得留下实名ID，就是以免被她抢走东西。
才会给奶奶买东西的时候，留下痕迹差点暴露。
宋竹西早就感觉出来，王都的王一直在针对她。
可她倒是觉得，自己没做什么啊，生意嘛，讲究的是效率跟手段，她先下手为强，管别人有多想要用。
小心眼。
以后生孩子肯定也没有屁眼。
宋竹西双眼一闭：“困了。”
苏寒无奈的叹了口气，也不敢再烦她，识趣的把房门关上，就离开了。
刚出房子的苏寒，正对着手机屏幕，整理发型跟项链，准备去夜店挑几个漂亮的妞，去开启夜生活。
屏幕忽然醒了起来，显示的是陌生号码。
他本来想直接挂掉，以为是哪位露水情缘过来讨债。
上方跳出来来电号码同步发来的短信：苏先生，我是徐雅思，宋竹西的妹妹，方便聊聊吗？
苏寒脚步一顿，回头看了眼宋竹西的房门。
徐家那女的，怎么会有他的电话？
找他干嘛？
苏寒犹豫了会儿，还是接通了电话：“你好，什么事？”
“你终于接我电话了。”电话传来的声线，格外的娇。
要不是苏寒知道她是徐雅思，都会觉得，自己跟她是不是有什么情债纠葛。
苏寒拧紧眉，下意识有些生厌：“我时间有限，你有话快说，别耽误。”
电话这头的徐雅思，正坐家里的阳台喝着咖啡，听到苏寒的声音，清爽又直冽，自动脑补出一张俊逸非凡的脸蛋。
声音如此优越，长相不会差到哪去。
倒是宋竹西究竟有什么魔力，凭什么能找到这样的金主？
她敛起心神，赶紧说回正事：“宋竹西之前是徐家的女儿，跟我算是姐妹，我奶奶刚去世，她就不着家，我是上次看到她去山月楼，想问问，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她这几天，就在山月楼附近打转，花了一笔钱收买山月楼后厨的临时工，才得到那天观景栏的客户，正是苏寒。
顾清明也通过圈内的人脉关系，查到苏寒的联系电话。
只不过，这号码不是苏寒的常用号，只是要出去风花水月之所，才会开这部手机。
徐雅思回到徐家没多久，徐奶奶就出了事，而宋竹西跟徐雅思的相处，并没有怎么跟苏寒提过。
苏寒下意识以为，去山月楼的事，是宋竹西跟徐雅思说的。
这样看来，两姐妹关系应该还不错。
“嗯，是跟我一起。”他语气转缓，看在宋竹西的面子上。
徐雅思顿时眸光一眯，眸底迸发出精光。
果然，宋竹西是勾搭上了大佬，才能进山月楼，那她在傲什么？好像是花自己的钱进观景栏似的。
“你跟我姐姐的关系，肯定很好吧。”她接着试探：“是这样的，我姐姐几天没有回家，家里人担心，如果她一直跟你在一起的话……”
“嗯，她跟我在一起，你们不用担心。”苏寒不太清楚宋竹西在徐家的事，宋竹西不喜多提，只知道她跟徐奶奶关系很好。
宋竹西这段时间都要在王都查未婚夫，估计是不怎么回徐家，跟徐雅思交代声，让徐家人放心也好。
可在徐雅思看来，两人指不定天天腻歪在一起，更加确定苏寒跟宋竹西就是包.养关系。
“那我们能不能见一面？我想知道姐姐每天跟什么样的人在一起，这样我也能放心，毕竟我姐姐以前风评不好，要总是单独跟男的出入，我怕闲话越来越多，要是我也能见见你，谣言不攻自破。”
别的方面，她未必有自信能比得过宋竹西。
但比起取悦男人，她颇为自信，在夜场混那么多年，从来不缺大哥，而且连顾清明都被她钓到手，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所以她相信，只要能见上苏寒一面，他肯定会动心。
苏寒越听越不劲，英俊的脸蛋笼着阴霾：“怎么听你的话，越听越不对劲，我跟你姐姐是好朋友，她跟我同进同出，有什么闲话可言？”
“呵呵。”
徐雅思别有深意的轻笑，随即道：“苏先生，大家都是成年了，你为了请我姐姐吃饭，带她去山月楼那种高档地方吃饭，想必在她身上花了不少钱，新鲜感差不多要没了，你就不想想尝尝新货？”
“而且，我知道行内规矩，绝对不会打听你的消息，不干扰对方的正常生活，识趣、乖巧、懂规矩，你挑个时间，我们面谈。”
她的声音，越发的娇媚，在嗓子里百转千回，吐出来的字眼，像是要勾魂。
话音刚落，她娇笑了两声。
却不想，电话忽然被挂断。
她蹙起眉，以为是信号不好，又连着打过去，都是被秒挂，打到第三遍，传来被拉黑的提示声。
电话那头的苏寒，赶紧把电话卡拔下来，毫不犹豫的捏断。
“我靠，不是说建国之后不准成精吗？哪来的狐狸.精，隔着手机都闻到一股子骚味。”
他晦气的把电话卡扔到垃圾箱，刚一转身，就看到倚在门口的身影，像是幽灵般，吓他一跳。
“我的姑奶奶，你不是睡了吗？怎么杵在门口？”
宋竹西下巴微抬，指着他站的位置：“你在我窗户打电话，我就是睡着了也被吵醒了。”
“哦哦。”苏寒抱歉的笑了笑。
“你骂谁狐狸.精，我怎么好像听到了徐雅思的声音。”
闻言，苏寒眉宇间闪出厌色：“你那个妹妹，不是什么好人。”
“嗯，也不是个好东西。” 宋竹西直言。
“你知道？”苏寒意外，既然知道，他也没有什么好顾虑的，直接把电话里的事，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你是不知道她跟我打电话的声音，做作的一批，听得我想吐，大晚上勾引谁啊，最搞笑的是，她居然在质疑我们的关系，我感觉我们纯洁的友谊，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宋竹西像是听到什么无聊的事般，没多少情绪：“心里脏的人，看什么都是脏的，不用理她。”
“不对啊，她这样在外面诋毁你，你居然能容忍她，不像你的性子。”
宋竹西向来是说一不二，谁惹她，她就要加倍奉还。
但徐雅思明显心思不纯，不仅诋毁她，还想方设法要害她。
这能忍的？
宋竹西站在门廊上，抬头看着巷都的夜空，满目星光璀璨，落入她清冷的眸子里，却没有半点温度。
“奶奶头七还没过。”她没由来的道了句。
苏寒唇角动了动，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他知道徐奶奶对宋竹西来说很重要，但没有想到，在她心中的地位那么重要，因为奶奶，她甚至能忍受徐雅思对她的所作所为。
想来，宋竹西没睡着，应该是想到了奶奶，并不全是被他吵到的。
此情此景，苏寒也没有去夜店玩的心思，坐在墙角边，安静的看着她。
宋竹西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要是小打小闹就算了，但要是做出过分的事，你看不过眼的随便处置。”
苏寒会意，点点头：“明白。”
“对了。”他忽然想到什么，正色道：“提到你奶奶，我想到你前段时间，让我去查你奶奶医院的事。”
闻言，宋竹西漂亮的脸蛋，瞬间凝上一层浓稠的寒霜，整个人下意识散发出寒芒，逼得人直想躲。
“我奶奶的事？你怎么现在才说！”
苏寒面露惧意，虽说两人是多年的好友，但提到关于奶奶的事，宋竹西就像变了个人，浑身的刺芒毕露，恨不得拉全天下的人都陪葬。
“这件事是你奶奶死后再发生的，我怕是有差错，让下手的人再去核对，直到查清护工的准确位置，才来跟你说。”
正因为太重要，所以他不想有半点差池。
“究竟什么事？” 宋竹西耐心丧失，语气很差。
苏寒谨慎的娓娓道来：“我去收集你奶奶生前在医院的日常，看名单的时候，发现照顾你奶奶好几年陈丽芳，在医院辞职了。”
“我奶奶一死，就辞职了？”
“对，我觉得太蹊跷，就让人查了查她的下落，听她邻居说她最近在夜场上班。”
宋竹西细眉紧皱。
从资深护士沦落到夜店女，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
“准确位置在哪？我要亲自去问问，我奶奶生前发生了什么事。” 宋竹西说话间就往屋内走，从衣柜里翻出一件带帽子的外衫。
苏寒早已料到她的反应，紧跟着她脚步往外走：“我本来是打算先去探探店，看她是自愿在店夜上班，还是有其他原因。”
两人说话间上了车。
苏寒开车，宋竹西坐在副驾驶座上，拿着平板翻阅着手下收集来的陈丽芳资料。
看着照片上略微熟悉的脸，她想了半天，好像见过，好像又没有见过。
开车的苏寒瞟了她一眼，无奈的摇摇头：“等下到夜店，见到她问问她对你有没有印象吧，我感觉应该是见过的。”
徐奶奶住的是高级医院，每个病人都是有着一对一的陪护，也就是说，陈丽芳在徐奶奶身边呆了好几年。
宋竹西抓了抓头，没说话。
苏寒唇边溢出一丝笑，调侃道：“你个脸盲患者晚期，天天打交道的人，只要不是让你有特别印象的人，你就一年见一百次也记不住。”
宋竹西：“……”
“有什么人，你只见过一次，第二次一下子就认出来过吗？”苏寒笑着摇头。
宋竹西转头看向车窗外面，眸光没有焦点的随着风景漂泊，她忽然来了句：“有一个人。”
苏寒只当她是嘴硬，毫不留情面的戳穿：“得了吧，怎么可能有人能让你看一眼就记住？”
“真的有，而且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是谁。” 宋竹西皱了皱眉。
苏寒嗅到一丝反常，这语气分明听着，有几分在意。
至少透露着，她是想知道那个人的名字。
“要不要我帮你去查？”他贴心的问，知道她最近为未婚夫的事缠身。
“不用，我有他联系方式，以后还会见面的。”她的话语，依旧听不出来半点情绪，也不知道她是想见，还是不想见。
“难得啊，你这个原始人，还会添加别人的联系方式。”
宋竹西不想多聊李京泽。
也不知道，赌场的人有没有再去找他麻烦？
车身骤然停下来，苏寒看着奢华璀璨的大夜店，眸底光影浮动。
“到了，陈丽芳今天在店内。”
“走。”
夜店生意火爆，临近深夜，进出的人流毫无颓减之势。
跟着苏寒往里面走的宋竹西，穿着简单，黑色的卫衣加牛仔裤，加上本就偏瘦的身材，看上去就跟中学生似的。
“喂，身份证检查一下。”门口的保安，隔着人群把宋竹西给单独拎出来。
宋竹西眉头轻皱，浑身暴涨着想打人的戾气。
每次去夜店都要被拦。
苏寒往她边上一站，“她是我带来的。”
“管是谁带来的，未成年禁止入内。”保安扯着喉咙喊了句，引来不少人的围观。
宋竹西从屁股口袋里摸了摸，拿出身份证对着脸，给保安看，“满18了。”
“杜.子.腾。”保安念出名字，“名字挺特别的。”
周围传来低笑的声音。
宋竹西抬头一看，苏寒憋笑憋得脸都快变形了。
“能进去不？”她把身份证收起来。
“可以。”
两人刚进来，宋竹西抬起手肘，毫不留情面的给苏寒的肚子来一下。
苏寒一天没吃东西，差点把胃里的酸水都吐出来。
“你再给我搞些稀奇古怪的名字，试试看，我打得你满地找牙。”
说罢，她环顾四周，夜店面积够大，四面都有不同的朝向的门，上面两层都是房间，要想找人，不是一年容易事。
“分头找。”
苏寒按着肚角，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能站直。
他蹙着眉，看着一身卫衣的宋竹西，像个异类在打扮新潮又清凉的人群中穿插，哭笑不得。
“谁让你到处惹事，光是给你伪造身份证取名，都取得我脑细胞枯竭。”他低声嘟囔一句，转头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夜店在王都的地盘，巷、王两都水火不容，不太方便安插手下过来找人。
与此同时。
401的包间内。
沙发里，三男两女排坐在一起，女生分别坐在中间，穿着吊带+短裙，脸上化着浓烈的夜场妆，看不出原先的底子。
其中一位女生打扮没那么浓烈，坐在中间，身体僵硬。
“芳芳，你别跟木头一样，客人会不高兴的。”同事妍妍好意提醒着她，同时，在给旁边的两个男递眼色。
左右两个男人一人端着一杯酒，几乎是按着女生，让她喝酒。
“就是，我们又不对你做什么，出来喝酒就是为了尽兴，你老是喝一杯就歇半天是怎么个事？”
“你好歹是出来工作的，能不能敬业点，喝就好好喝！”
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
女生听到‘敬业’两个字，表情有所松动，认命似的把酒接过来，一口喝了一杯。
高浓度的酒精沿着喉头滚入胃里，像是有火一路烧了起来，钻心的难过。
随即，脑袋一阵眩晕，视线变得模糊。
她立马意识到有些不对，低声说了句：“我去一趟卫生间。”
两男的没有拦她，并让开道给她走，可她刚站起来，双腿一软，身体像化成水般，半分力气都没有，直接倒坐在身后男人的怀里。
“哎哎哎！你这是干嘛，怎么开始投怀送抱啦。”
女生满脸难堪，越是想要站起来，反而越是贴在一起。
怎么看，都像是她故意倒在男人怀里。
“既然你这么热情，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满足你吧。”男人大手圈住她的身子，低头嗅住她脖子，‘啊’的一声露出满脸的笑。
旁边的同伙跟着起劲，“王总好本事啊，每次出来喝酒，都有美人投怀送抱的，羡煞旁人。”
“哈哈，那我们识趣点往边上坐。”
其他人站起来散开，把位置留给王总跟女生。
妍妍谄媚的靠在另外男人的怀里，娇滴滴的起哄，“她来我们店里有几天了，还没给人碰过呢。”
“你放心，少不了你的。”王总抱紧女生，从桌上拿起一叠现金扔给妍妍。
妍妍立马抱在怀里，满心欢喜，“谢谢老板，老板玩得开心！”
直至这时，女生彻底明白过来，她是被客人跟同事合伙算计，喝的酒里下了.药！
“……你，你们！你们这是违法！”女生又恼又气，努力想要起来，可浑身无力，又被男人抱得紧紧的，根本动弹不得。
“违法？你装什么清高。”妍妍一脸看不惯的样子，“都来夜店上班了，还这不能碰，那不能陪的，想赚快钱立什么牌坊，你就是自找的。”
女生双眼通红的看着同事，她开始还以为同事是好人，没想到会害她。
王总抱着她，迫不及待的俯身，啃咬着她的脖子，手上动作也麻溜起来。
眼看女生就要被当众侵犯，陷入绝望之境。
彭——
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谁啊！”王总正要扯开女生的衣领，被巨响震得身子一颤。
几人也吓得不轻，转头一看。
只见身穿卫衣的小女生，双手插在卫衣口袋里，漂亮的脸蛋凝满寒霜，眸底流淌着一片冷光。
“我数三个数，把人给我放了。”
慵懒的语调，平静又冷漠。
“哪里来的未成年，给我滚出去，没看到我们王总在办大事吗？快滚快滚。”边上的其中一个男的，不把她当回事的往外赶，见她不动，上前伸手去赶人。
指尖还没碰到来人，眼前光影闪动，还没反应过来，他的手指被小女生反握，用力往后一掰。
指背往后翻90度，跟断了一样，痛得他哇哇大叫。
“手，我的手！”
宋竹西任由他鬼哭狼嚎，眼睫不眨，直直的看着压着女生的王总。
“1。”
“2。”
屋内的几人，被她的架势吓到，看着同伙惨白的脸色跟手指折翻的程度，心惊胆颤。
这……这小女生，谁啊？
王总意识到不对劲，坐起身来，但没有要放人的意思。
到嘴的鸭子，还能飞了不行。
“愣着干嘛，她再厉害还能打得过我们四个大人不成？给我上！”
“3。”宋竹西唇角一碰，淡淡的垂下了眸。
她往前走了一步，反手把房门带上。
一个都别想跑！
三分钟不到，房间内的四个大人，人仰马翻的倒在地上，表情痛苦，叫都叫不出声来。
宋竹西走到沙发边上，垂眼看着浑身无力的女生，她脸盲，不知道女生是不是要找的人？
女生眯紧眼睛，终于看清了宋竹西的脸，眼底生出一分惊讶之色。
“是，是你，徐老夫人的孙女。”
宋竹西点头，看来她就是陈丽芳，没找错人。
“你喝了什么？”
女生指着她身后的酒瓶，“这瓶新开的酒。”
宋竹西倒了杯酒，然后放在鼻子下嗅了嗅，眉头轻皱，“下的药效还挺重。”
说罢，她从口袋拿出一颗药丸，塞到陈丽芳的嘴里，再把酒瓶拿起来，对着地上四个人的嘴里倒，一人分了一点。
吃过药的陈丽芳，身体终于有了些力气，看着她在给他们喂酒，紧紧皱着眉。
“宋小姐，我很谢谢你能帮我，但是他们醒来不会放过你的，你还是……不要再得罪他们。”
“呵。”宋竹西蹲在地上，看着王总油腻的脸，扬着眉，“听着，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宋竹西，有事尽管来找我。”
陈丽芳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这小姑娘怎么回事？你越叫她别惹事，她越是要惹。
“走吧。”宋竹西拉开房门，要带陈丽芳出去。
但身后迟迟没传来脚步声，她转过头，问：“干嘛不走？”
陈丽芳一脸纠结担忧，“我没办法跟你走，就算你这次帮我解了围，但我欠了很多钱，只能在夜店赚钱还上高利贷，我……走不了。”
她知道，同事跟客人的行为，是夜店老板默许的。
躲得初一，躲不了初二。
思及此，她无助的红了眼睛，再加上刚刚跟王总的拉扯，让她精神高度崩溃，这会儿竟当着宋竹西的面，哭了起来。
宋竹西肩膀一沉，心下暗道：糟糕，我可不会哄女人。
“你……你别哭啊。”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像是遇到最头疼的事般，手足无措，“你怎么会欠高利贷？”
“自从你奶奶死后，我对接新病人的时候，不小心把他东西弄坏了，院方让我赔，我不赔就要负法律责任，我走投无路的时候碰到了你妹妹。
她说有朋友给我借钱，我以为是正规贷款，没想到是高利贷，借完了才知道利息周期是7天，我哪里还得上？
然后越欠越多，越欠越多，我再不抓紧还完，就会欠下更多……”
“又是徐雅思，她可没有那么好心，但她为什么害你？”
宋竹西眉间更紧，脑海闪过光点，隐隐猜到了些什么，“我问你，我奶奶去世之前，有没有发生什么反常的事？特别是跟徐雅思有关的。”
陈丽芳揉着眼睛，想了想，便回道：“徐奶奶走得很突然，我开始每天去照顾的时候，还看不出来有事，但后面几天都是徐小姐亲自照顾，不让我去看，直到徐奶奶去世的那刻，徐小姐也在。”
宋竹西手指紧紧蜷在一起，眸底光影闪动。
“你是说，我奶奶的死，有蹊跷？”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陈丽芳生怕说错话，赶紧解释。
“你记不记得我奶奶，在临终前那段时间的准确状态？”宋竹西迫切的问着。
关于医院跟医生对病人的记载，苏寒早就帮她备了一份资料出来，但院方的记录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在她察觉到奶奶身体突然发现异常后，她已经及时缓解，是为了以防再出现病变，才会亲自跑一趟王都，冒着风险去找野天麻。
但一回来，理应好转的奶奶，却已经咽了气。
不管怎么看，院方的记录都挺奇怪，但找不到准确的方向。
“我记得你最后看一次徐老夫人之后，她的情况是有所好转的，还跟我说第二天要吃什么，虽然徐小姐让我不用再照顾徐老夫人，但我还是会时不时的在外面观察徐老夫人的状态，我有写日记的习惯，等下了班回去，我可以把日记本给你。”
说罢，陈丽芳转头看了眼地上躺着的几人，心绪不宁，“谢谢你能出手救我，你奶奶的事能帮我一定会帮的，但现在你快走吧，免得夜店的人过来了，你也要被抓起来接客。”
“他们敢。”宋竹西淡淡的说着，微垂的眸子里，掩着对奶奶的深厚感情。
复而抬眸时，已看不到半分情绪，她道：“我要带你走。”
“我说过了，我没办法……”
“不就是钱的事吗？高利贷的账转到夜店了？”
闻言，陈丽芳一惊，她可没有跟宋竹西说过这事，她是怎么知道的。
可对于宋竹西来说，高利贷跟夜店的暗地勾当，她再清楚不过，当初在贫民窟里，各种为生计所迫之人，不得已去做身不由己的工作，看似命运所迫，实际只是有些坏人在暗地操作。
看着眼前透着些许稚气的精致面容，一双漂亮的星眸，闪动纯粹的星光，隐隐又透着几分冷寂。
好似，她经历过太多常人未经之事，早就看穿，亦不会再有半分波澜。
看到陈丽芳一脸震惊，宋竹西没有再问，只道：“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走吧，我去找老板赎你。”
陈丽芳看着从门口从容淡定走出去的小女生，却仿佛像是在发光似的，让人情不自禁的信服，好像生来就是领导者的气质。
鬼使神差的，她跟上了宋竹西的脚步，并带着宋竹西去找到夜店老板。
老板是个年近50左右的油腻中年男，正看着刚送来的新货，上手去验，见到有所闪躲的，会不耐烦的说句：“可劲装吧，装不了几天，一个两个的，不想干就别干，有的是人干。”
刚说完，就看到门口站着的宋竹西跟陈丽芳。
见到陈丽芳没什么印象，但看到宋竹西的脸时，着实惊了惊。
哪里来的清冷高中生，这照片要放到群里，绝对的尖货。
“你也是来找工作的？”他立马走了过来，目光如炬般盯着她，“是不是处？是处的话，我们先放消息去营销，赚的钱能分你大头，只要你愿意，还能把你捧成网红……”
他话还没说完，宋竹西不为所动的打断，“她在夜店的账差多少，我来清账。”
一听这话，老板转头看了几眼陈丽芳，才想起来店里好像是有这么号人，来几天了不肯陪客人睡觉。
“叫什么名字？我查查。”
不过有钱拿，他还是配合的。
“陈丽芳。”
他翻看着电脑的账本，看到陈丽芳的名字时，眸底光芒猛然一亮，嘴角轻蔑的一抬，“她可欠店里好多钱，你们怕是还不起哟。”
“少废话，多少？”
“35万，每天的利息1000，利息不还就一直叠加。”
宋竹西走上前，拿出一张卡‘啪’的一声，放在桌上，“没有密码，刷卡。”
老板暗带笑意的扬起嘴角，“小丫头挺豪啊，要是钱不够，我可就只能把你压下来，以身还债咯。”
看她样子，除了一张脸长得漂亮，胸无四两肉，又瘦又柴，还穿着一件没牌子的卫衣。
一股子穷酸劲。
怎么可能有35万？
呵。
随着程序跳转，显示转账成功。
哟，没想到还真有35万。
老板暗暗笑了笑，想着还是不能以貌取人。
下一秒，宋竹西的手机忽然响起提示声。
＊＊＊银行于21时41分支出35万人民币，可用余额6亿……
提示声还没读完，宋竹西拿出手机关掉提示声，伸手从老板手里抽回卡，问：“欠条呢？”
老板愣愣的拿出抽屉的欠条，陈丽芳赶紧跑过来确认，然后一把撕掉。
“谢谢你！钱我会想办法慢慢还的，只不过你哪来这么多钱？我刚好像还听到有6亿多，是我听错了吗？”
“小钱。”
两人转头往外走，只剩下老板迟迟没回过神来，嘴里嘟囔着，“6亿……我从18岁创业到现在1亿都没有，她一个小孩，哪来的6亿？”
宋竹西前脚离开老板办公室，后脚负责人就匆匆的赶过来。
“老板，不好了！”
说完，负责人见到老板像是受了什么刺激般，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老板，老板！老板你怎么了？”
“6亿多，6亿多……”
“什么路易威登？你要买路易威登的什么？”
老板皱眉，回过神来看负责人，“什么事？”
负责人正色道：“我们夜店不是有个女的，怎么都不敢陪客人吗？妍妍说给她下药，并定给了王总，我刚就想着去看看到哪步了？没想到一打开门，一屋子的人全倒在地上，喝了带药的酒，乱成一团……”
说到这，他紧紧的皱着眉，虽然从事夜店工作，会见到不少情色的画面。
“现在都送到医院去洗胃去了，但那个女的跑了，她是思思介绍过来的女生，还欠着店里35万呢！”
一听这话，老板眉头越皱越紧，看着屏幕的名字，问：“她是不是要陈丽芳？”
“对！就是她！”负责人没想到，老板居然会记得每个陪酒女的名字。
“她刚把钱还了……”老板眸光一眯，凶相毕露，“但她居然敢在夜店闹事，摆明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去派人把她们围起来，至少再加个几十万的赔偿费，不然王总那边，我们怎么交代！”
负责人暗惊，以老板的作风，要把人打死才是。
怎么一开口就她赔几十万赔偿费？
人家要是有钱，至于沦落到夜店吗？
“愣着干嘛，她们刚往右边走，快去追，等下人跑了！”老板猛拍桌子。
“哦哦，好。”
宋竹西跟陈丽芳并肩走在夜店候车的位置，等的士过来。
陈丽芳像是做了场梦般，噩梦里的余悸迟迟没有散去，不敢相信，自己真的离开了夜店，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了。
而这一切，都得归功于旁边的小女生。
陈丽芳嗫嚅着唇角，感觉宋竹西冷冷的，应该不喜欢听‘谢谢’之类的话，可是她忍不住想说。
“谢……”
一句话还没说完，面前的宋竹西忽然拉住她胳膊，往身后的墙背推过去，“有人来了，你去墙后面躲着不要出来，等到的士来之后，直接上车回去，记得明天的日记本送到山月楼给苏寒。”
也就不枉费，她今天来一遭夜店。
“啊？什么……”陈丽芳没有反应过来，可宋竹西的力道很大，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后退。
刚好碰到墙面，她一转身就躲到了墙后面。
而被七八个打手团团围住的宋竹西，淡然自若的抬起头，漂亮的眼眸却泛着冰霜的温度。
“哪来的极品。”
最前面的打手眼前一亮，看向她的眼神，愈发的不单纯。
旁边的同伙忙着正事，拿着棒球棍指着宋竹西的脸，恶狠狠的道：“我看了监控，就是你踹坏了房门，进去之后把王总他们全打倒就算了，居然还给他们下药，你好大的胆子！”
宋竹西拧眉，满脸不屑，“我从来不干下药这种下三滥的事，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什么意思？你是指我们夜店不正规经营，还给客人下药？”
好一个倒打一耙。
宋竹西懒得跟这些人讲废话，拽着卫帽的绳子往下一拉，免得帽子等下甩到脸，然后她伸出右手。
手心向上，手指抬了抬。
“你们，一起上。”
别浪费时间。
……
续下一篇：
她明明就是个学生模样，应该待在课堂上，怎么不是赌场就是在夜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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