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逐赵恒惕
一九二四年,国民党改组后,广东革命政府执行孙中山先生的联俄、联共、扶助农工三大政策,革命浪潮迅速高涨,衡阳与广东接近,尤得风气之先。当时,唐生智除送胞弟唐生明去黄埔军校学习外,还选送一批优秀青年前去学习。一九二四年到一九二五年间,广东政府与唐生智之间,已有信使往返,建立了初步联系。
湖南省长赵恒惕与北洋军阀吴佩孚勾结,反抗革命。吴佩孚的军队盘踞在岳阳羊楼司一带,势力还相当强大。一九二六年春,唐生智为了清除北伐的障碍,发动了一个驱赵行动。当时,赵恒惕阴谋假白喇嘛来长做法会的名义,召集各师长来长参加法会,企图乘机把唐生智杀掉;但唐因已与赵发生意见,早有戒心,没有来长参加,赵的阴谋未能得逞。随后,吴、赵又阴谋假装撤出长沙,企图引诱唐的部队深入后,包围歼灭,在此情况紧张的当儿,盛传第二师也反对赵恒惕,赵至此已感到没有办法,只有离开长沙逃往上海。至是,唐生智带着李品仙的第八旅来到长沙,接受省长职务。
捕杀刘重威等
唐生智到达长沙后,召集师旅长来长开会,到会的有师长刘铏,旅长刘重威、唐希抃,参谋长张雄舆,秘书长萧汝霖等。实际并没有开会。当他们到达后,就分别被看守了,第二天被解送到衡阳,把刘重威交给第二旅看守。当时,我很难为情,因为刘重威和我是同学,感情也很好。我安慰他,和他住在一起,饮食起居,都特别照顾。不久,唐生智下命令,把刘重威、张雄舆、萧汝霖三人枪毙,由师司令部提去交机关枪连连长许德贵执行。至于刘铏、唐希抃两人,被看守约四个月后才释放。
唐生智和刘重威、张雄舆都是同学,本来感情也很好,为什么要杀掉他们呢?确实原因我不了解。就我所知:刘重威为人很跋扈,平日极端反对唐生智,唐因是恨他;张雄舆因唐生智在部队提倡佛化,教官兵信奉佛教,他却在自己的部队里提倡基督教,与唐唱对台戏,因此唐对他也很不满。这可能是刘、张二人被杀的原因之一。至于萧汝霖为什么被杀,至今我还不明白。刘铏、唐希抃两人与唐没有恶感,所以得免于死。
参加北伐的前奏
唐生智接任湖南省长后,贺耀组、叶开鑫都反对,尤以蒋锄欧(第三师的旅长)反对最力。在唐接事一个多月以后,他们就联合向唐进攻了。
唐生智在长沙的队伍只有一个旅,力量不够,在贺、叶和第二师联合进攻下,遂即退出长沙,命令第二旅由衡阳向永丰截击敌军林拔萃旅(原刘重威旅,刘死后由林接替);第八旅沿湘江两岸向湘潭、长沙前进;第九旅由湘乡向宁乡前进。第二旅于打退林拔萃旅后,进至湘潭、姜畲之线,又与叶开鑫主力遭遇。这时,贺耀组的第一师由常德进入益阳,迂回我军的左侧背,我军遂深夜撤至湘乡、山枣、虞塘之线。旅奉唐生智命令,第二旅和第九旅撤退到洪罗庙、国庆一带,第八旅撤至樟木市,固守待援。时因天雨,双方相持达四十余天之久,才又再行出击,这也就是第一次北伐作战的开始。
第八军的成立和进攻武汉
正当唐生智与贺耀组、叶开鑫和第二师作战的同时,广东方面先后派来白崇禧、陈铭枢和李宗仁的夫人郭德洁,与唐联系参加北伐的问题;唐生智也派了冯天柱去广州联系。广东政府给予唐以第八军军长兼前敌总指挥名义。唐接受了这一新的任命。即在衡阳宣誓就职。从此正式参加了革命的行列。
唐生智既任第八军军长,原来的旅,随之改为师,何键任第一师师长,李品仙任第二师师长,我承袭第四师;原警备旅改为教导师,仍以周斓为代理师长,没有第三师的名称。
此时,广东的国民革命军已源源开到湖南,首先是第七军和第四军叶挺独立团,随后第四军第十师陈铭枢部、第十二师张发奎部都开到。至是,原在洪罗庙、国庆以至樟木市一线固守的我军遂即全线出击:我第一师(原第九旅)由洪罗庙出击,把贺耀组部打垮,冲入湘乡敌人阵地,一直追到宁乡;我第二师(原第八旅)在樟木市正面攻击蒋锄欧旅和第三师、第二师各一部分,战斗相当激烈;我第四师(原第二旅)在集兵滩与第三师的林拔萃旅和陈醒先(绰号陈瘦狗子)团接触,我以一部分兵力将林旅陈团吸住,另抽调唐哲明的一团,绕过南岳后山,抄到樟木市敌人的侧面,把敌人打垮,原被我吸住的林旅陈团,被我方猛烈攻击,也不支败退,我师遂向谷水前进;我第二师沿湘江直下,经湘潭进至岳麓山,缴了贺耀组部和第三师的一部分枪械,随即进入长沙。贺耀组的第一师撤至益阳,第二师和叶开鑫的第三师撤至汨罗以北。我第四师、第一师向汨罗之线压迫前进,一直追至岳阳。我教导师同时夺取益阳,向常德推进。
同时,第四军直趋羊楼司向吴佩孚军进攻。我第八军渡过新墙河后,集中于岳阳地区。第四军打垮吴佩孚的军队后,直指武昌,当时,国民革命军因有共产党参加领导,士气旺盛,到处受到群众欢迎,真是先声夺人,不攻而下。
武汉方面的敌人有吴佩孚和湖北督理陈嘉谟(刘佐龙踞汉阳,刘玉春固守武昌)。我方以第四军等部围攻武昌城,第八军的何键师抵达汉阳时,刘佐龙即悬白旗向我方投降(当时,何键在报上宣传战事如何激烈,都是谎言)。坐镇汉口的吴佩孚仓皇北窜(后来在其公馆发现抛弃字画古玩什物甚多,其慌乱可见)。我第四师由京口渡江,占领汉口,另出一部追击至横店,在横店车站,截获吴佩孚乘坐的原慈禧太后的花车。我师又由横店进驻广水,直逼武胜关。这时靳云鹗驻守鸡公山,我师冲进靳云鹗的司令部,敌人才发觉,未经战斗就占领了鸡公山。
当北伐大军占领武汉、南昌、九江后,蒋介石在南昌召集会议,唐生智参加了这次会议。据唐事后透露,会议内容着重在整编军队问题,并说蒋私心很重。唐从此就对蒋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