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事件已经过去了 50 多年，但世界顶级时装屋还会拿它来做文章。
我说的就是「68 May」。1968 年 5 月，法国各地发生了一场持续 7 周的事件，期间不时出现示威、罢工，这样的事情在当时每天都在上演。
后来，Dior、Gucci、Yves Saint Laurent 等时装界的顶流以秀场、服装的方式回溯这场反主流的离经叛道。除了学生身穿的流行服饰，还有一个与这场 Youthquake 的另一位主角（工人）息息相关的样式——French Workwear 法式工装。
image：imaginations.space
提到工作服，我相信大部分朋友脑子第一个蹦出的词语，应该与美国牛仔脱不了干系。的确按照我们的惯性思维，深受日本潮流文化钟爱的美国工作服体系，已经根植于我们心目中，但事实上在认知范围外，工作服的体系当中，美式工装只能算其中以地区划分的分支，在美式工作服之外还应该有不少沉在船底的 Workwear 品类。
如果像美式那样要用地区为规划，那与 Levi's 同时期甚至有可能更早期的 French Workwear，怎么就不配拥有名字呢？
没错，今天就要聊聊，与美式工作服同样拥有超过 1 个世纪的故事的——法式工装。
“欧洲很多人的二手衣服都被大量丢弃，所以寻找真正古着的难度只会加大。”巴黎知名古着店 BRUT Archives 的创始人 Paul Ben Chemhoun 这样说过。| image：IG@paulbenchemhoun
01
牛仔服在欧洲的远房表亲：
French Workwear
据我了解，其实法式工作服的样式与美式工作服并没有太大出入，也并非像军装那样有非常标准的型号区别，最经典的样式要数 Bleu de Travail。名字有些陌生？那我说 Chore Coat 阁下会不会稍微熟悉一点。
Chore Coat 的原型正是 Bleu de Travail，19 世纪末起源于法国，由耐用的斜纹布、帆布以及 Moleskin 为主要面料，版型有点类似前一阵“那本书”流行的 Boxy Fit 和 Clean Fit，正面有 3 个大口袋存放工具，宽、短、方、正就是 Bleu de Travail 夹克的基本相貌。
Bleu de Travail 由浓郁的法国苯甲酸盐蓝色染料制成，而后来 Bleu de Travail 来到美国，美国工作服制造商开始使用蓝色牛仔布、帆布的面料制造它，Chore Coat 也是后来的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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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ore Coat 全球最佳演绎者，不是什么明星 Icon，是已故的“街头摄影师”鼻祖 Bill Cunningham，1970 年代-2015 年这 40 多年间，一件蓝色 Chore Coat、一架 Biria 自行车，在纽约曼哈顿第五大道的路口，Bill Cunningham 记录了时代的缩影，后来几乎所有人一想到 Bill，就能联想起蓝色 Chore Coat | image：Dazed / Harper's BAZAAR
20 世纪随着法国制造业发力，为了将工人级别区分开，主管、经理的工作服是白色或者灰色，而工人的工作装就是蓝色，所以 Bleu de Travail 的法语意思正是“工作忧郁”。比起美式工作服的蓝色牛仔，French Workwear 的蓝更加偏紫调，特别是经过多次穿着、水洗磨白，蓝紫调更加明显。如果说美式给人的感觉是粗犷，那法式工作服的蓝调显得更柔和、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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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age：IG@kaidutility
02
美国有 Carhartt、Levi's，
那法国有什么？
不可否认的事实是，美国 Workwear 得以发扬光大，一定离不开霓虹国在上世纪的倾情助力。二手古着热潮兴起的时代，正因为有大批买手蜂拥美国购买早期 Vintage，许多服装的珍贵原型得以保留，经历复刻、再生产，这些古着才能获得爆发式的影响力，在上百年之后的现代还可以留下姓名。
与 Levi's 相当，虽然法国工作服的黄金时代始于 1800 年代中期，一直持续到 1950 年代，但未能足够幸运，法式工作服在 20 世纪中后期被大量丢弃，所以缺少了很多珍贵素材。少，但并不代表没有，只是以前还没发现，原来看似对美式工作服痴狂的日本时尚界，对法式工作服的关注同样有迹可循。
Paul Newman 出演的电影《Cool Hand Luke》，穿着法式工作服的造型一度成为经典 | image：IMDb
美国有 Carhartt、Levi's...那代表法式工作服的名字有哪些？
2020 春夏，Junya Watanabe Man 就曾经和老牌法式工作服品牌 Le Laboureur 合作推出一个胶囊系列，以最基本的三口袋 Chore Coat 为雏形，再一次将老牌 Le Laboureur 带入时装界的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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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age：Fashion Press / cocolog-nifty.com
虽然诞生于 20 世纪 50 年代，但 Le Laboureur 可以说是代表法国工装的其中一个名字，甚至精通法国牧民、马术比赛等传统服装。Le Laboureur 生产数十种传统服装款式，采用最正统的 Moleskin、法国放牧绵羊羊毛、法国亚麻等面料在法国制造，曾经 BEAMS F 也和这个牌子推出了一款别注法式工作服夹克。
image：BEAMS F
第二个，成立于 1913 年的 Le Mont Saint Michel 至今拥有超过 100 年历史，Bleu de Travail 夹克诞生后，作为将这件夹克批量生产并传到大洋彼岸的美国的法式老牌之一，Le Mont Saint Michel 从一个家庭作坊扩大到为 20 世纪布列塔尼和诺曼底工匠生产工作服的规模。面料和纺织工艺都保留了最原始的布列塔尼工艺，还曾是 agnès b.、ISABEL MARANT 等时装品牌的面料供应商，去年 Steven Alan 的新宿店就为这个跨越一个世纪的品牌举行了发售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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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age：lemontsaintmichel.fr
《2nd》之前跟一个叫做 Le Sans Pareil 的品牌做的别注产品也非常有质感，让人对这个诞生于 1894 年的工作服品牌引发了兴趣。法国罗纳河谷地区盛产 Moleskin 面料，尤以其织法精密有着极高的耐用度。Le Sans Pareil 就发源于此，而且藏有 1930 年代以前珍贵的古着法式工作服原型，后来 2019 年的时候由日本人重新推出，所以与《2nd》的别注就显得合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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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age：《2nd》/ dig-it.media
还有一个值得提及的名字就是 Vétra，发源自 1927 年的巴黎，1940 年代曾经是法国军队的制服供应商，1970 年代的年产量甚至达到 60 万件。拥有将近过百年历史的 Vétra 仍然继续用最传统的机器生产 Moleskin 工作服。
除了传统蓝色，法式工装也衍生了很多其他颜色的版本，与源自法国的布列塔尼条纹衫（左）相当绝配 | image：IG@jarkkoluotola / IG@sumitani78
03
与美式工装
最大的区别是？
在本质上，其实美式工装和法式工装的形式并没有太大区别，最大区别就是前面多次提及的面料，除了帆布、斜纹布，Moleskin 就是最有代表性的法式工作服面料，想必一些老司机亦有耳闻，Moleskin 之于法式工作服，就好比牛仔之于美式工作服。
Graphpaper Moleskin French Work Jacket | image：Graphpaper
Moleskin，是一种紧密编织的斜纹织物，经纱和纬纱颜色相同，经过剪毛和拉绒形成了柔软的绒毛，质感比牛仔布要软，同时也不输保暖性、耐磨度。它的使用甚至能追溯到中世纪的欧洲，最初是为农民和猎人的着装使用，19 世纪之后，钢铁工人、法国军队、机械师等工程人员都开始以 Moleskin 为作业面料，所以作为延续了超过两个世纪的面料，Moleskin 同样是军事、Workwear 体系中颇有地位的功能性面料。
法产和英产的 Moleskin 应该是最知名的两个出产地，大部分英国 Moleskin 经过拉丝处理，而法国 Moleskin 是缎面表面，最原汁原味的法式工作服当然还是产自法国。| image：IG@paulbenchemhoun / lemontsaintmichel.fr
有句话叫“人赚不到认知以外的钱。”被惯性思维框住的认知，总是有限的。就像被较少提及的法式工作服一样，可能属于常见事物之外的范畴，但它有一大片天空等着我们去探索。
既然，French Workwear 能够与 Levi's 一样共同存在这么久，证明它上面的每一颗纽扣、每一条缝线都有属于时代的故事、刻着不可磨灭的记忆。一条 Levi's 牛仔裤，一颗铆钉、甚至铆钉上英文字母的写法都可以研究到极致，那我认为，在 French Workwear 庞大又深奥的体系当中，一定也藏着不少迷人的故事吧，你说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