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和穆肆洲恋爱了六年后,白舒瑜才知道在他们富人圈眼里。
她从来不是女朋友,而是圈养在床上的金丝雀。
可他们忘了,金丝雀也有翅膀。
白舒瑜打开囚笼,向着高处展翅高飞,永远离开了穆肆洲。
……
南城穆氏集团,总裁休息室。
一道道撞击让玻璃杯里的水一阵摇晃荡漾。
穆肆洲灼热的气息朝着白舒瑜吻去,让她没有一丝喘息的机会。
直到玻璃杯的水恢复平静,房间里的旖旎气息才消散。
“今天下午给你放半天假,你收拾好浅水湾别墅的行李搬去南庭别院。”
穆肆洲系上皮带,话里满是不容置否的果决。
白舒瑜整理衣服的手一顿:“为什么?”
男人点燃一根烟,缭绕的烟雾让人瞧不见他此刻的神色。
“语枝回来了。”
闻言,白舒瑜心脏狠狠一抽,脸色变得苍白。
自从六年前她第一次来到穆肆洲身边时,就知道他心里有一个已经嫁为人妇的白月光。
她知道他们相隔万里再无可能,所以才在男人夺走她初吻的那一刻没有拒绝。
甘愿留在他身边,想钻进他心里。
可现在,一句轻飘飘的‘回来了’,就将她推回了最初的原点。
看着穆肆洲递过来的南庭钥匙,白舒瑜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所以,这是穆总给我的分手费吗?”
穆肆洲嗤笑一声,狭长细眸扫了她一眼。
“我们有在一起过?”
短短几字,让白舒瑜的呼吸蓦地变得急促。
腿间的酸涩还在,但此刻的狼狈让她几乎无法挺直腰身。
六年的时间,她是情人,是秘书,是保姆,唯独不是女朋友。
穆肆洲的性子吹毛求疵,以前从来没有秘书可以在他身边待上三个月。
可她却在穆肆洲身边待了六年,从他的工作秘书变成了床上秘书。
她原以为自己不一样,可现在她却连一句‘分手’都配不上。
白舒瑜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穆肆洲看着她这幅模样,蹙了蹙眉。
“不要肖想不该想的,你知道我不喜欢太麻烦的女人,你乖乖的搬完家,洗好澡在南庭等我。”
他说完便翻开文件看了起来,不再理会白舒瑜的破碎。
白舒瑜浑噩的走出办公室,心底一阵恍惚。
六年前,她刚大学毕业来穆氏集团实习,身为总裁的穆肆洲一眼就看上了她。
“要不要跟我?”
当时的她,懵懵懂懂地做了他的秘书,再懵懵懂懂地被他哄到床上耳鬓厮磨。
“都说女人是男人身上的肋骨,你就是我丢失的那根,让我欲罢不能。”
那时的白舒瑜以为这是穆肆洲的表白。
现在想来,男人在床上的话怎么当得了真?
一次又一次的情迷意乱,让她心甘情愿成了一个傻子。
如今白语枝回来了,自己的梦也该醒了。
收拢思绪,白舒瑜回了自己工位,坐在电脑前编辑辞职信。
这时,微信传来新消息提示音。
白舒瑜低头一看,发现是自己的竹马裴隽发来的消息。
【舒瑜,虽然我和穆肆洲是死对头,但这是我第99次邀请你来我公司上班。】
【看在咱们青梅竹马的份上,真的不考虑考虑我吗?】
裴隽是她青梅竹马的发小,可因为在商圈和穆肆洲是死对头的劲敌,白舒瑜这几年都没再和他见过面。
想到这些年自己为了穆肆洲而拒绝了裴隽98次,现在还要继续拒绝吗?
白舒瑜看着信息许久,最终敲下几个字——
【月底,我去你公司报道。】
第2章
发完消息,白舒瑜立马预定了飞往北京的机票,然后回了御景别墅。
看着这个自己住了六年的‘家’,她鼻腔涌过一丝酸涩。
她在这里生活了六年,和穆肆洲共度了2190个日夜。
可现在她不得不承认,这里从不是她的家。
白舒瑜深吸一口气,拖出一个行李箱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
梳妆台上的护肤品全都收纳打包后,桌上只剩下了一排排饰品盒。
格拉夫的胸针,懋婉家族的钻石项链……
这些东西白舒瑜只在拍卖会上多看了几眼,就被穆肆洲送到了她的手上。
所有人都说:“穆总对白秘书还真是视若珍宝,豪掷千金只为博美人一笑。”
那时她听到这些话,也以为那个男人是真的爱她宠她所以才愿意为她花钱。
六年来,每次宴会陪在他身边的只有自己一个女人。
白舒瑜曾以为这是穆肆洲在宣誓主权,是一种心照不宣的官宣。
但现在想来,都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罢了。
她自嘲一笑:“穆肆洲,那个时候你是不是就觉得我不自量力,没有自知之明了。”
视线倏地模糊,涩红的眼眶溢出了泪水。
白舒瑜抬手随意一擦,才重新收拾好情绪继续整理行李。
那个男人送给她的礼物,她一个也不会带走。
不属于自己的,没必要强留。
衣帽间角落里,白舒瑜发现几个熟悉的藏蓝礼品盒,一时间愣住。
那些礼盒,都是她这些年送给穆肆洲的礼物。
“原来我送给你的礼物,你连拆开都不屑。”
从前她傻乎乎的觉得,情侣之间就要互送礼物,便亲手做各种独一无二的礼物来表达自己的心意。
为了给穆肆洲做高定胸针,她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找人学习,一双手被磨破过上百次,才终于做出称心如意的礼物。
穆肆洲睡眠不好,她便去学中医配养生药方、做助眠香薰……
现在看着这些大大小小一个都没拆封的礼盒,白舒瑜只觉得自己傻到家了。
穆肆洲不在乎她的礼物,也不在乎她这个人。
“以后不论是礼物,还是我,都不会再碍你的眼了。”
白舒瑜喃喃自语说着,将那些礼盒全都收进了箱子里。
现在离月底只有最后十天。
十天后,她就会离开这座城市,也彻底离开穆肆洲……
傍晚,白舒瑜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准备离开别墅,刚出门便看到了穆肆洲的私人迈巴赫就停
在院子门口。
“上车。”
身穿黑衬衫的男人倚靠在车门前,把玩着手中的钥匙,整个人透着桀骜不羁的气场。
白舒瑜垂着眼帘,后撤了一步。
“我自己租房,不去南庭。”
穆肆洲的神情蓦地沉了下来:“只是让你换个地方住,有必要闹性子吗?”
说着,他直接接过白舒瑜手中的行李箱,搬到了车上。
“你乖乖的,只要不是你生理期,我每天晚上都会去南庭陪你。”
听到男人的话,白舒瑜心里只觉得悲凉。
曾经她以为穆肆洲对她有爱,可直到这一刻她才看清,自己只是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床伴。
“穆肆洲,我不想这样了。”她厌了这层身份。
可白舒瑜的话,让穆肆洲脸上的阴霾更重,
他不由分说,将女人一把拉上了车里。
“欲擒故纵的把戏玩一次就够了,你知道我向来没什么耐性,没时间陪你闹。”
说完,他脚踩油门驱车离开。
等到了南庭,穆肆洲将行李放到家里后,擒着白舒瑜的下巴狠狠吻了下来。
唇齿相缠,力道大得好像要将她拆之入腹。
穆肆洲那方面的需求很大,不管白舒瑜有没有准备好,在玄关处就直接撩起了她的裙子。
“不要……”
她刚出口的哀求,被彻底撞碎。
白舒瑜感觉整个人都快要散架,玄关柜锋利的边角在她肌肤上划出一条条红痕。
直到男人满意抽身离开。
白舒瑜滑坐到冰冷的地上,苦涩在喉间翻涌。
从前爱穆肆洲,所以顺从的接受他的一切,甚至是床上的粗暴。
可她的顺从没有换来爱,甚至让她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
在玄关枯坐了许久,白舒瑜才两腿发软地去浴室洗澡。
一夜无眠。
第二天早上,她去了公司,准备打印辞职报告去找穆肆洲。
还没到工位,就听到同事在议论自己。
“白舒瑜的首席秘书,不过是靠脸上位,爬床爬出来的。”
“对啊,从一开始,穆总就只把她当替身,现在正主回来了,别说秘书,估计金丝雀都当不成了。”
白舒瑜的眼里闪过一丝黯然。
这些年,这种话她没少听。
从前她还难受,想为自己辩驳一番。
可现在她一言不发,直接去了总裁办。
刚到门口,白舒瑜正要敲门。
却看到半掩的门内,坐在真皮座椅上的穆肆洲怀中拥着一个衣裳凌乱的女人。
第3章
只一眼,便让白舒瑜的脸色瞬间泛白。
那个女人,正是白语枝。
觉察到门口的视线,白语枝从穆肆洲怀中起身,将衣服的扣子一粒粒扣了起来。
“舒瑜,好久不见,我刚才和肆洲在重温过去,没吓到你吧。”
白舒瑜还未开口,便听见穆肆洲低哑弛懈的声音。
“不用和她解释。”
穆肆洲眉眼温和地说完,眼神才冷漠地落在了白舒瑜身上。
“语枝刚回国,对国内业务不熟悉,她在公司的这段时间你去做她的助理。”
听到这话,白舒瑜喉间倏地一哽。
昨天才让她离开自己住了六年的房子,今天又要她去做白语枝的助理。
穆肆洲一步步逼她退让,不过就是仗着她爱他。
“穆总,我已经决定辞职了。”白舒瑜说出了自己今天来公司的目的。
穆肆洲盯着她,浑身散发着莫名的戾气。
“又来这招?白舒瑜,我不是在和你商量,而是在告诉你我的决定。”
白舒瑜垂在身下的手紧了紧,正要说话之际,一旁的白语枝笑着开口打破了僵持。
“肆洲,别这么凶,她毕竟是你的首席秘书,再来做我的助理确实分身乏术。”
她说完又亲昵的拉住白舒瑜的手,神色透着善解人意。
“你不愿意做我的助理没关系,但也不要说辞职这种气话,谁不知道穆总需要你帮忙。”
穆肆洲冷哼一声:“她能帮上我什么忙,首席秘书说白了也只是个服务员而已。”
轻飘飘的一句话落到白舒瑜的耳中,好像硕大的巨石一寸寸压断她的脊背。
服务员而已?
为了成为可以和他比肩的人,白舒瑜每天都在学习商业知识,为了替公司争取项目合作,她喝酒到胃出血。
可现在他一句话便将她的努力全盘否认!
这个男人总是能在她的心窝一刀刀割她的肉,让她痛得颤栗。
也好,够痛才能让她更加坚决的离开。
白舒瑜沉默的看了穆肆洲一眼,不再反驳,低声应了句“好”。
秘书也好,服务员也罢,反正还有九天自己就要走了。
离开总裁办后,白舒瑜直接拿着辞职报告去了人事部。
“你好,我要强制辞职!”
不顾人事总监的反应,她深深一鞠躬后,直接走出了办公室。
正要从公司离开,却在拐角处看到了白语枝。
她看着自己,笑盈盈地走了过来。
“舒瑜,这几年辛苦你替我白天晚上都陪着肆洲,不过现在我回来了,你也该功成身退了。”
白语枝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
白舒瑜蜷紧手心,清冷开口:“我离不离开,跟你没关系。”
白语枝笑了笑,意味深长地凑近了她几分。
“你是我亲妹妹,怎么会没有关系?毕竟要不是你这张和我相似的脸和三围一样的身材,肆洲也不会选你做秘书。”
白舒瑜的背僵直了几分。
从小到大她和白语枝的关系并不亲密,上学时期也是一个在国内一个在国外。
她以为姐妹两人永远不会再有交集,没想到还是因为穆肆洲而羁绊到了一起。
甚至自己,不管是在工作上还是床上,都成了她的替代品。
白舒瑜的心里泛起一股痛意,可对上白语枝嘲弄的目光,她还是稳住了情绪。
“能够被取代,说明你在穆总心底也没那么重要。”
白语枝表情扭曲了几分,但不过片刻又恢复了波澜不惊。
“时间会证明一切。”说完她话锋一转,“不过这周末是中秋节,你可别忘记回家孝敬咱妈。”
说完,她便踩着高跟鞋离开了。
白舒瑜眼里浮过一丝黯然。
又到中秋节了……
别人中秋节都是阖家团圆,而她过节,却是披麻戴孝跪灵堂。
第4章
白舒瑜7岁那年的中秋节,父带她去街上买月饼,遇到了失控的大卡车。
为了保护她,父亲被大卡车碾压,当场丧命。
从此以后,每年中秋,母亲都会变得特别暴躁,恨不得将她杀之而后快。
而年长自己两岁的姐姐白语枝,成了母亲唯一的慰藉和心头肉,得到了她所有的偏爱和母爱。
收拢思绪,白舒瑜低着头默默回了自己工位。
就算是强制离职,该有的工作交接,她还是要完成。
眼下为了尽快能离开,她必须收回自己的琐碎杂想。
下班后,白舒瑜将自己在南庭别院的行李全都搬了出来,在酒店找了个公寓住下。
既然决定要离开,她就不会留藕断丝连的机会。
周末,中秋节,天气阴沉的可怕。
白舒瑜提着月饼礼盒刚回白家老宅,就被母亲拽到了祠堂。
“跪下!给你爸磕头赎罪!”
白母恶狠狠说着,一手压着她的身体往地上跪,一手拽着她的头发往下用力压。
“嘭——”
白舒瑜痛得眼冒金星,却脸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只能麻木地将额头重重砸在地上磕头。
耳边,白母的咒骂还在萦绕不停。
“要不是你,你爸怎么会死!我又怎么会年纪轻轻就守了寡!死的为什么不是你这扫把星……”
白母对着白舒瑜又掐又打,甚至不解气直接拿起一旁的戒尺往她身上重重抽打。
身体的疼痛已让白舒瑜麻木,但内心的折磨却从未消减半分。
正在这时,客厅传来白语枝的声音。
“妈,我回来了。”
听到声音,白母连忙放下手中的戒尺,大步往外走。
“语枝回来了,外面冷不冷,妈给你倒杯热水……瞧你又瘦了,妈做了你最爱吃的板栗烧鸡和红烧肉。”
“就知道妈对我最好了……”
听到外面温馨的对话,白舒瑜的眼瞬间一红。
父亲死后的整整18年,她再也没有感受过一丝一毫的母爱。
她有过羡慕也有过渴盼,但此刻却只剩迷茫。
她怔怔看着桌上父亲的遗照,眼泪无声淌落。
“爸,当初死的是我就好了,那样你们一家三口才会幸福。”
香烛摇曳,一室孤寂。
屋外,白母和白语枝在餐桌前温馨地吃着饭聊着天,母女二人欢声笑语一起过节。
屋内,白舒瑜跪在蒲团上一动未动,任由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直到客厅熄了灯,白母回房休息了,白舒瑜才支撑着酸痛的两腿费力站起来。
她一瘸一拐地走到客厅时,才发现白语枝还在家。
白语枝打量了她一眼,勾着唇轻笑一声。
“今天跪得不错,只可惜妈还是没原谅你,下次过节回家,你还得继续跪。”
白舒瑜疲惫得很,没有精力再与她周旋,直接开门往外走。
刚走出小区,却发现漆黑的夜晚正在淅淅沥沥下着雨。
她正要淋雨走,白语枝却从身后一把拽住了她。
“白舒瑜,我在和你说话你没听到吗!”
白舒瑜下意识的将自己的手抽离。
可白语枝却突然用力一扯,两人都直直摔在了布满雨渍的地上。
“嘭!”
“嘭!”
地面上发出了两声巨响。
白舒瑜的膝盖磕在台阶上,顿时火辣辣的疼。
“语枝!”
不远处传来穆肆洲的声音,他撑着一把黑伞大步奔来,将白语枝护在怀中。
“白舒瑜,你的教养去哪里了?!”
他厉声训斥完白舒瑜,便抱着怀中人上了车。
黑色的迈巴赫在大雨之中,扬长而去。
白舒瑜恍惚看着,脸上布满的水痕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
弥漫的血腥味和蚀骨的刺痛一并袭来,拉回了她的思绪。
她低下头,发现自己膝盖上已经豁开的一大条血口被雨水不停冲刷,深可见骨。
第5章
明明是她被白语枝拽得摔倒受伤,怎么就变成她没教养了呢?
白舒瑜红着眼眶,感觉膝盖的疼痛蔓延到了心脏,一瓣一瓣被撕裂。
她这一生都在渴求别人的爱,所以一再妥协隐忍。
可到头来,她付出了一切,不管是亲情还是爱情,都是一场空。
既然不是被娇养出来的玫瑰,那她也不需要依附谁而生存。
做向日葵吧,
以后迎风迎雨,迎烈日骄阳,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白舒瑜咬着牙关站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到路边,打了一辆出租车去了医院急诊科处理伤势。
等处理完伤势回酒店休息,已经到了晚上十一点半。
她疲惫地拿起手机看了看,发现不久之前裴隽给自己发了微信。
【舒瑜,中秋快乐,喜福安康!】
她盯着这几个字看了很久,突然鼻尖有些发酸。
这一整天她都忍着身体的痛意和心里的委屈,满脑子都是熬过今天就好了。
可是现在,裴隽却在祝她节日快乐。
原来……这个中秋,她也能得到祝福。
【谢谢,中秋同乐。】
白舒瑜给裴隽回了消息,不过短短三秒,对面就闪回。
【离月底只有五天了,我在北京等你!】
看着裴隽的消息,白舒瑜心尖一颤。
五天时间,她就可以了断这边的一切,开始一段新的人生旅程。
真好。
她长舒一口气,放下手机准备休息。
这时,特制的专属电话铃突然响起,屏幕闪烁着‘穆肆洲’三个字。
白舒瑜蹙起了眉,现在那个男人不是应该在陪白语枝吗?
为什么要给她打电话?
白舒瑜静静地看着屏幕,直到铃声响到底,她都没有接通。
这是她第一次不接穆肆洲的电话。
但她不后悔。
白舒瑜拿起手机,将穆肆洲的专属来电铃声取消。
“我不会再爱你了,也不会再给你独一无二的特权……”
一夜好梦。
第二天白舒瑜刚到办公室,穆肆洲突然走来将她直接拉到了楼梯间,一把抵在墙角。
白舒瑜来不及挣扎,男人炽热的吻已经铺天盖地落下。
微凉的舌滑入口中,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和芳香。
在男人的手伸到她裙底之际,白舒瑜颤声哀求:“不要……”
男人顿住动作,下颌紧凝出僵硬的线条,眼眸如同寒光利刃。
“昨天去了哪里?为什么没有去南庭?”
白舒瑜试图推开穆肆洲,但两人力量悬殊,她根本没法挣脱。
“那是穆总的房子,我以什么身份住进去?”她扯着嘴角,自嘲地问道,“情人?金丝雀?还是小三?”
穆肆洲元原本拧紧的眉头,在听到她的话后骤然松开,扯出一个毫无温度的笑。
“所以你最近闹搬家,闹离职,就是为了个名分?”
第6章
白舒瑜的心在滴血。
她没想到,时至此刻,这个男人还以为自己在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
“穆肆洲,我没那么下贱。”
她的每一个字,都透着肝肠寸断。
看着她这幅模样,穆肆洲眉头紧拧,心里莫名发燥。
“当初是你主动爬我的床,现在装纯不觉得可笑吗?”
白舒瑜的脸上瞬间没了血色。
六年前,穆肆洲在酒会上被人下了药,她将人搀扶去酒店房间,却被直接压倒在了床上。
“白舒瑜,要跟我吗?”
那天的穆肆洲,得到女孩红着脸的默许后,将她一口一口吃抹干净。
白舒瑜以为那便是喜欢,主动抱住了男人的腰,迎接了第二波冲击。
真傻啊。
这么多年,没有表白,只有欲望。
她只是穆肆洲在床上消遣的玩意,她却把唇齿相缠当成了爱情。
此刻听到男人讥讽的话语,那些无法压制的痛意让她的眼泪止不住的流。
簌簌而落的泪水,让穆肆洲的心似被针尖狠狠的蛰了一下。
他下意识抬手擦干净白舒瑜的眼泪,语气缓和了些,但说出来的话却是绵里藏针。
“你是我一手亲自开发调教出来的女人,除了我,不会有别的男人跟你合拍。你乖乖听话,我会一如既往对你好。”
说完,他吻了吻女人的泪眼,随即率先走出了楼梯间。
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白舒瑜呼吸一滞,感觉整个人好像被荆棘缠绕。
他的好,就是依然把她做个玩物吗?
白舒瑜蜷紧手心,破碎的眼里满是空洞。
这一天,她没有再回工位上班,而是直接走出了公司大楼。
外面阳光亮的刺眼,让她迷失了方向。
一时间,白舒瑜不知该去往何处。
漫无目的地走了许久,她不知不觉走到了御景别墅。
看着这个曾经住过六年的大房子,她心底一阵恍惚。
当年被穆肆洲抱着进别墅时,那个男人一边吻着她一边说:“以后这就是我们的家了。”
‘家’这个字眼在白舒瑜的心里,分量太重了。
自从父亲死后,母亲便将她逐出家门。
她太渴望有个能遮风避雨的家。
所以当穆肆洲对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无可抑制的想将自己的整个人整颗心统统献给他。
如今过往的点滴都变成回忆,如根根银针扎进了白舒瑜的心头,千疮百孔到血肉模糊。
她捂着胸口,一字一句提醒着自己。
“没关系,只有最后四天就要离开了。”
“到时候,我会自己给自己一个家,做自己的避风港。”
黄昏落日,白舒瑜回了酒店公寓。
她洗了个澡,也洗净了满身的凌乱情绪。
这时,手机突然叮叮作响。
白舒瑜拿起手机一看,发现是白语枝发来的微信消息。
照片里,白语枝穿着一席抹胸蕾丝缎面婚纱坐在红唇沙发上,左手无名指上戴着硕大的鸽子蛋钻戒。
穿着黑衬衫的穆肆洲单膝下跪,虔诚地吻着她的脚背。
看到这张照片,白舒瑜的心紧了紧,但还是恢复了平静。
那个男人上午还霸道地逼自己留在他身侧,下午在白语枝身边忠诚得像一只狗。
倒是两边都不误。
白舒瑜刚想放下手机,白语枝又发来了一条消息。
“再过几天,我就要和肆洲订婚了。”
【白舒瑜,7岁那年你守不住亲情,现在的你也守不住爱情,真可悲。】
第7章
简单一句话,极为刺眼。
白舒瑜压下心里的涩意,将白语枝的微信拉黑删除,随后蜷缩在床上紧紧抱住了自己。
过去的一切她无法改变,但以后的人生她一定会自己做主。
不属于自己的,她不要。
属于自己的,她会牢牢握紧。
这两天,白舒瑜没有去公司。
该交接的她已经交接完毕,强制离职的流程已经走完,她不需要再经过穆肆洲的同意了。
晚上,白舒瑜正在房间看书,再一次收到了穆肆洲的电话。
她没有犹豫,直接挂断。
她不想见他,也不想跟他再有任何联系,放置不管是现下最好的选择。
可等她准备休息时,房间外却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白舒瑜!开门!”
熟悉的声音让白舒瑜睫毛轻颤两下,那个男人,竟然找到了自己现在的住处?
敲门声持续不断,无奈之下,她只能起身开门。
穆肆洲一脸冷峻地站在门外:“长本事了,不去公司上班,还直接拒接我的电话。”
白舒瑜一脸平静地看着他:“我已经辞职,并且以后也不会做穆总的枕边人。”
“白语枝回来了,穆总想消遣,直接找她就行,没必要折腾我。”
她话音落下,穆肆洲眼底的情绪起伏不断,从兜里掏出一套白色蕾丝透视装。
“想断?在我床上放这玩意是什么意思?”
白舒瑜神色一变:“这不是我的。”
穆肆洲嘴角带嘲,眼里酝酿着风暴。
“睡了你六年,你穿什么,床上什么样子我会不知道?你要是玩不腻欲擒故纵的花样,我让你好好清醒清醒。”
话落,他不由分说的将白舒瑜丢到了浴室。
花洒的水倾洒而下,只一瞬便将她的衣服全部淋湿,凹凸有致的身材在水流的冲刷下若隐若现。
“穆肆洲,你疯了!”
冰冷刺骨的水流从白舒瑜的身上一直透到了心里。
穆肆洲牢牢盯着她起伏的胸脯,深沉的目光中透着令人琢磨不透的情绪。
“知道我不喜欢这种手段,就不要耍这种心机,也别想着和语枝争,现在清醒了吗?!”
寒凉刻薄的话,带着冰冷蚀骨的气息向她袭来。
白舒瑜张了张口,却一个字都不想解释了。
反正不管自己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不会信。
又何必浪费口舌呢。
白舒瑜闭上眼,认命地接受了这场屈辱。
看着女人苍白的脸,穆肆洲的心突然跟着水波颤动了一瞬。
他恼怒的将花洒丢在地上,再扯过一条浴巾丢在了白舒瑜身上。
“明天陪我去卡尔顿参加酒会,结束后,我批准你的离职报告。”
“记住,别再欲擒故纵,小心玩火。”
说完,他深深看了衣裳湿漉的女人一眼,随即转身离去。
浴室的热气渐渐消散,唯有冰冷的瓷砖沁肤蚀骨地给白舒瑜带来冷意。
她拢紧身上的浴巾,用双臂紧紧抱住瘦小的自己,没有让眼眶里的水雾溢出来。
还有两天,就可以离开。
到时候桥归桥、路归路,从此陌路天涯,各不相干。
那个男人可还会认为自己是和他欲擒故纵?
一夜无眠。
第二天傍晚,穆肆洲让他的助理给白舒瑜送来了一身礼服,又安排司机接她直接去了卡尔顿酒店。
白舒瑜顺从地接受了安排,没有任何异议。
酒会上,觥筹交错,各个资本大佬谈笑风生,谈天说地。
白舒瑜跟在穆肆洲身后,看着他牵着白语枝的手,一一给旁人做介绍。
那十指相扣的手,一秒也未曾松开。
圈里人都知道穆肆洲与白语枝的关系,一个个笑着打趣。
“穆总终于舍得让心上人露面了,听说明天你们就要订婚了,我提前敬你们一杯,祝你们百年好合。”
说着,他们让服侍生给白语枝端来香槟酒,准备碰个杯。
但白语枝还没伸手,便被穆肆洲拦住了。
“家花可不适合用酒浇灌,只有野花才行。”
说完,他狭长的眼眸看向一旁的白舒瑜,意味十分明了。
白舒瑜反应过来这个男人想要她替白语枝挡酒,一时间心头微微颤抖。
对面大肚腩的刘总看着白舒瑜,眼里闪过一丝暗芒。
“白秘书号称千杯不醉,靠喝酒帮穆总签了很多项目,今天刚好目睹酒美人的魅力了。”
他说着,将手中的威士忌倒入一杯浓度极高的伏特加里,再递到了白舒瑜面前。
“喝了这杯酒,我和穆总的项目再续签一年。”
看着那冒着气泡的烈酒,白舒瑜胃里一阵灼烧。
她还来不及表态,穆肆洲已经催促:“还不快谢谢刘总?”
对上男人冷漠的视线,白舒瑜突然觉得,这些年自己对他而言,除了床上那点事,也就只有喝酒的本领了。
她笑了笑,伸手接过那杯烈酒:“多谢刘总。”
说完,她将酒一饮而尽。
穆肆洲,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你喝酒,也是最后一次为你犯傻。
喝完这杯酒,我和你再无瓜葛。
第8章
看着白舒瑜将高脚杯里的酒喝得一滴不剩,穆肆洲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莫名的烦躁让他拧紧了眉,也拂开了一直挽着自己的白语枝。
但白舒瑜像是毫无察觉,忍下胃里的痛意朝着几人扬起一抹职业微笑。
“酒喝完了,我也不扰各位雅兴了,你们继续。”
说完,她不顾众人的反应,直接往酒店大门走去。
刚走到门口,白舒瑜的手突然被一股猛力拉住,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酒会还没结束就想走?”
听到穆肆洲带愠的声音,白舒瑜沉默着没有应声。
现在的她胃里烧得难受,只想回去好好躺着。
穆肆洲看着她晚礼服下她曲线凹凸的身材,喉间微微滚动,顺手勾住了她的腰肢。
“你酒店的东西我已经派人送回了南庭,乖乖的在家里待着。”
“以后不上班,就做一只听话的金丝雀,明天我和语枝走完订婚仪式,就会去南庭陪你。”
“今天晚上放过你,明天晚上洗干净在床上等我。”
说完,他的大掌在圆润的屁股上用力一拍,才意犹未尽地放开了她。
看着穆肆洲离开的背影,白舒瑜扯了扯嘴角。
直到现在,这个男人也从来没有觉得她是真的想要离开。
从前的自己是多卑微,才让他觉得自己非他不可?
忍住心里翻涌的情绪,白舒瑜深吸一口气打车去了南庭。
明天,她就要坐上离开这座城市的航班飞去北京。
今晚她愿意回南庭,但也是为了拿回自己的行李。
然后将东西收拾的干干净净,永远离开!
……
南庭别院。
白舒瑜开门进去时,脑子‘嗡’了一下。
上次来这里还是单调的装饰,这一次却被精心装扮成了一个温馨之家的模样。
茶几上她和穆肆洲曾一起DIY做的花瓶,还有情侣茶杯。6
斗柜上摆着的画框,是她曾亲手画的两人看星空的背影。
甚至是玄关的拖鞋,都是她最喜欢的玉桂狗。
屋内的种种,让白舒瑜想起曾经那几年,穆肆洲将她宠进了心坎里。
除了不能上天摘星星,只要是她想要的,那个男人都会满足她。
可如今看着这些熟悉的东西,她的心里却再也掀不起波澜。
物是人非,谁都回不到当年了。
“穆肆洲,你这又是何必呢。”
为了她一朵野花,竟然花费这么多心思装扮,真是荒谬。
白舒瑜走到房间,发现她的衣服被整整齐齐的摆到了柜子里。
一半是她的,一半是穆肆洲的,亦如从前的布局。
“叮”
手机传来响声,是飞行航班发来的提示。
【白舒瑜女士,您的航班将在12小时后起飞,请提前做好出行准备。】
白舒瑜叹了口气,从门后找到行李箱,再将自己的衣物从衣柜里一一放进箱子里。
明天早上十点,她便要坐上飞往北京的航班。
南庭别院距离机场半个小时路程,她最迟需要七点半出发。
此刻距离她离开倒计时,只有最后9个小时了。
白舒瑜收拾好行李箱后,坐在沙发上休息。
她翻看手机相册,在上锁的文件里看到了这些年自己和穆肆洲的点滴。
那个男人带她第一次坐飞机,第一次出国游,第一次去迪士尼,第一次蹦极……
“我人生中很多的第一次都是给了你,现在我再送你最后一个第一次。”
第一次永远离开一个人,永远不再回头。
白舒瑜将手机里所有与他照片全部删了干净,就像将大脑里的回忆和感情也全部清理干净。
倒计时6小时。
白舒瑜看着客厅里温馨的布局,倏然觉得刺眼。
她找来一个空纸箱,将茶几上的花瓶,斗柜上的画框全都收了起来。
还有一些和过往感情息息相关的装饰,一一放进纸箱里,再提到了楼下的垃圾站,毫不犹豫地扔掉。
那些困住她2190天的情情爱爱,也在这一天彻底烟消云散。
倒计时3小时。
白舒瑜最后检查了一遍整个房子,随后坐在阳台看日出东升。
漫天朝霞熠熠生辉,充满希望和活力。
倒计时1小时。
白舒瑜用手机预约了去往机场的出租车,这时屏幕上跳出来一个新闻弹窗。
【南城穆氏集团总裁穆肆洲今日订婚,全球直播一起见证穆总的神秘小娇妻……】
她眉头微抬,眸底的情绪波澜不惊。
没有理会这条新闻直播链接,白舒瑜将自己的航班信息发送给裴隽。
对面的男人再一次秒回信息:【我会准点接机,手捧999束红玫瑰等你。】
白舒瑜笑了笑,拿起行李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南庭。
上了出租车。
窗外的街景在她眼前闪过。
有关穆肆洲订婚的新闻在整个高楼大厦的巨幕显示屏轮回播放,漫天的粉色气球随风飘扬。
白舒瑜只看了一眼,便将车窗关上。
随后,她编辑了一条消息给那个男人发过去。
【穆肆洲,订婚快乐,祝你和白语枝百年好合。】
【我走了,以后山高路远,生死不相见。】
发完消息,白舒瑜将穆肆洲的微信删除,再拉黑了他的电话号码。
至此,她和那个男人彻底断联。
抵达机场时,时间刚刚好。
飞机缓缓上升,如巨鸟迎着日光冲上云霄三千尺。
白舒瑜的未来,也宛若新生。
第9章
云端之上,整个城市小如蝼蚁。
白舒瑜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心里也很是安稳。
未来的路上花会开,她的故事也会继续。
一路向前,永不回头就好了。
……
另一边,订婚仪式结束,白母和穆家父母便紧锣密鼓的筹划起婚礼的安排。
白语枝听着长辈们说话的声音脸上的笑意几乎都压不住。
而原本应该开心的穆肆洲却不知为何,心里总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肆洲,怎么了?”
听到白语枝的声音穆肆洲才堪堪回神。
“没事,我出去打一个电话。”
没有给白语枝更多的回应,他转身往屋外走去,准备给白舒瑜打一个电话。
这段时间白舒瑜醋性太强,每天都想方设法触他眉头,博得他注意。
他讨厌女人在他身边耍花招,不过白舒瑜偶尔作一下他也不至于完全无法接受。
只是该给的教训要给,现在该说的,该做的已经讲清楚了,也该给个甜枣了。
毕竟不得不承认,不管是白舒瑜的人还是身体,都让他上瘾。
前段时间他叫人把南庭收拾成了白舒瑜最喜欢的模样。
他几乎能猜测到白舒瑜看到时候欣喜的模样。7
若是以往,按照她的性子,定然是要娇滴滴的跟他撒娇说:“穆肆洲我想你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只不过今天他订婚,白舒瑜估计是要躲在家里一个人偷偷伤心了。
走到过道,穆肆洲才将一直放在口袋里的手机拿了出来。
然而打开手机看到白舒瑜消息的一瞬,穆肆洲的脸瞬间黑了。
“长本事了白舒瑜,我倒要看看你能去哪!”
没有任何犹豫,穆肆洲直接给她打了一个电话。
等待许久,对面始终无法接通。
穆肆洲的眉心瞬间拧紧,再发信息过去的时候,收到了的也只是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他的眼里愠色渐浓,直接给刘特助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去找白舒瑜。
穆肆洲的攥紧拳头,胸腔生出了一股无名火。
“肆洲?怎么了?妈她们在找你想确定一些婚礼细节。”
一直没有等到穆肆洲进去的白语枝找了出来。
入目便是男人满脸怒意的模样。
看着白舒瑜,穆肆洲强压着自己的火气,但说出来的话依旧冷硬。
“公司有事,我先走了,有什么事情你决定就好。”
男人说完转身就走。
白语枝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慌乱,不停摩挲着自己的订婚戒指。
“没事,结婚就好了,以后他只会属于我。”
穆肆洲驾驶着车往南庭驶去。
白舒瑜的家和母亲就在这里,她无处可去。
若是开酒店,只要还在南城,不出一天他就能找到她。
但现在,助理还没有给他任何消息。
穆肆洲只能借希望与白舒瑜只是生气拉黑了他,人还在南庭。
一路上他的嘴唇紧抿,将车速飙到了最快。
进到南庭的瞬间,穆肆洲眼里满是山雨欲来。
之前找人复刻的东西都被清理了个干净,白舒瑜的东西也没见了踪影。
而寻遍整个屋子,穆肆洲也没有见到想见到的人。
盛怒的情绪让他直接将书桌上的一个花瓶扫到了地上。
“嘭”
一声脆响,一片狼藉。
他坐在沙发上,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
就在这个时候,刘特助终于的消息终于传来过来。
“穆总,找到白秘书的踪迹了,她去了机场,上了飞机。”
“目的地是,北京!”
第10章
几个小时的飞行后,飞机终于降落在了北京首都国际机场。
白舒瑜下飞机没多久,就收到了裴隽的消息。
【我到了,在接机口等你。】
往外走,白舒瑜一眼就看到裴隽。
不得不承认,裴隽的外貌其实格外突出,特别是现在还拿着一捧硕大的玫瑰捧花,更是成为了人群的加点。
上次见面时他穿着西装,脸上还带一副眼镜,白舒瑜匆匆看了他一眼便随着穆肆洲离开了。
而这一次,白舒瑜才仔细打量起裴隽。
他穿了一件黑色的卫衣,衬得他皮肤格外白皙,右耳的钻石耳钉在闪烁。
“舒瑜,这里!”他泛着笑,没有眼镜的遮挡,他一双眼显得格外勾人。
笑起来就像是夜空中的上弦月。
白舒瑜的眼里露出一抹惊艳,脑子里少年时期的裴隽和现在的他重合到了一起。
就好像时光对他格外偏爱,还是那般充满着少年气。
几个失神的功夫,裴隽已经接过了她手里的行李,将花也递到了她手上。
“你终于来了,我都怕你临到机场反悔,现在这颗心总算落下来。”
白舒瑜笑了一声,又佯装嗔怪:“怎么,在你心里我就是那种说话不算数的人。”3
“怎么会呢,只是我太想你了,不想让你这么优秀的人落到别人手里。”
“当年学校里面的第一名可是被你包揽了不少啊。”
裴隽笑着冲她眨了眨眼。
白舒瑜的脸微微升起一股热意。
裴隽一直就很直白。
对于不喜欢的人一眼都不愿意多看,对于欣赏的人从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和裴隽在一起长大的那些年,白舒瑜几乎每天都会听到他的夸奖。
只是后来裴隽离开的很多年里,白舒瑜再也没有收到过这种这种正面的评价了。
她的所有光环都在穆肆洲之下。
所以人只当她是一个借着身体上位的花瓶。
连她自己都快忘了,自己曾经还有有过那么多夺目的瞬间。
白舒瑜眼里闪过一丝黯然,转而说话的语气也认真了许多。
“我不知道能给你带来多少帮助,当是我一定会尽全力的,很感激你给我这份工作。”
裴隽微微侧头,看向白舒瑜。
“我不怕你做错,就怕你不敢做,我相信你,也有能力给你兜底。”
白舒瑜抬头对上了他认真的视线,只是那目光里似乎还夹杂了很多她看不懂的情绪。
她错开了目光,干干巴巴的冒出了一句:“为什么这么相信我啊……”
裴隽收回了视线继续往前走着。
“因为你是白舒瑜啊。”
哪里要什么理由。
是你就好了啊。
我用这么多年铺出来一条属于我自己的,不会被人牵制的路,才能来到你身边。
等了这么多年,等到你愿意离开那个不珍惜你的男人来到我的身边。
我多想将你永远放在我的手心,让我好好保护你。
可是,你是白舒瑜啊。
你会自己飞,会找到属于自己的人生。
而我愿意不惜一切托举你,让你完成你的梦想。
只是请求你,让我陪着你,直到你看到我,眼里只有我,愿意和我……在一起……
第11章
裴隽阖了阖眼,在下一瞬张开眼睛的的时候,将所有情绪压在了心里。
白舒瑜也不是完全没有感受到裴隽的情绪。
只是她怕是自己的自作多情,而且也不敢去深想。
当初同意裴隽,很大的程度是因为她清楚。
只要还在南城,那就还是在穆肆洲的地界。
只要穆肆洲想,她永远只能那样。
逃不脱,挣不掉。
裴隽这里或许是她最好的选择,起码,暂时是。
几句话的功夫,两人已经走到了停车场。
“你的住处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离公司很近。”
裴隽说着,又打开了后备箱。
入眼便是满车的玫瑰花。
“说了999朵,现在才算一朵都不少了。”
白舒瑜倒是被他的行为不由逗笑,只是突然想起,裴隽的性子一直是这般。
从不食言,说到做到。
将行李安置好后,裴隽便为白舒瑜打开了副驾驶的门,示意她坐上去。
直到两人都坐上车,裴隽又道:“你想先去吃饭还是回去休息?”
白舒瑜昨天没怎么休息好,裴隽这么问了,她便直接道:“先去休息吧。”
车子缓缓驶离停车场,裴隽继续问道:“还打算回去吗?”0
便问着视线忍不住朝着白舒瑜看了一眼。
“不回去了,那边……”顿了顿,白舒瑜才继续道:“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东西。”
裴隽微微勾唇,又慢慢将笑意压了回去。
有她这句话就够了。
“那感情好,到时候留在这里,我慢慢带你出去玩。”
白舒瑜轻笑:“我可不是来玩的,是来工作的。”
裴隽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几分调笑。
“劳逸结合嘛,我可不是什么黑心老板,还得让你心甘情愿的留在我身边呢。”
这种不着调的语气反而让白舒瑜找到了曾经的几分熟悉感。
只是后面那一句话里的认真没有被白舒瑜察觉。
两人聊着些现下的工作情况和白舒瑜之后的安排,很快就到了晟暮新苑。
白舒瑜眼里微微闪过一丝惊诧。
“我以为你说的安排好了是给我安排的酒店呢。”
“这边的房子租金不便宜吧?”
裴隽笑道:“你好不容易过来一趟,我让你住酒店也太过分了吧。”
“之前做房产投资的时候,看中的这边的价值,很早就在这里买了几套,现在空着也是空着,你住就好。”
赶在白舒瑜拒绝之前,裴隽又忙道:“别不好意思,就当是员工福利。”
“以后你是要为我创造价值的,我这算提前拉拢我的核心员工。”
白舒瑜的手微微蜷缩了一瞬,但也知道话说到这个份上,她要是在拒绝反而显得矫情了。
她坦然一笑:“那就多谢老板了,以后定当为你鞠躬尽瘁!”
裴隽心里微微一涩,又怎么不知道这是变相的拉开两人身份上的距离。
他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又很快的收了回来。
“走吧,带你回家。”
白舒瑜的心不受控的颤了一瞬。
这里……会是她的家吗?
她……能在这里找到家吗?
可能是曾经失望太多,白舒瑜现在听到家这个字眼仍是忍不住应激。
前面的男人继续往前走了几步,察觉到白舒瑜没有跟上来,又连忙回身静静等待。
白舒瑜将杂乱的思绪抛开,跟着他往前走着。
不过一会,就到了门口。
裴隽用自己的指纹打开门后,便在白舒瑜的视线下删了自己的指纹。
一鼓作气将她的指纹录上后,又将钥匙递给了她。
“唯一的钥匙,以后这就是你一个人的天地了。”
白舒瑜心里一暖,下一秒又看到裴隽走到对面将门打开。
看着她勾唇一笑:“以后我们就是邻居啦!”
第12章
白舒瑜哑然,倒是没有想过会住的这么近。
裴隽又道:“不过我业务忙的时候我到处飞,大部分时间这里只有你一个。”
闻言,白舒瑜的心才落下来几分。
她倒不是怕裴隽做什么,只是到底会有些尴尬。
裴隽说完将行李递给她。
“里面的家具都是新的,这几天也请保洁打扫过了,你安心就好。”
想了想他又问道:“晚上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做饭给你吃啊。”
白舒瑜闻言眼睛亮了亮。
以前他们做邻居的时候,裴隽住在外公外婆家,外公外婆年纪比较大,很多事情就是裴隽全权负责。
做个饭简直就是手到擒来,而且味道极佳。
而白舒瑜在妈妈不管她的时候就会去裴隽家蹭饭。
初高中的时候,裴隽给自己准备午餐时也会给白舒瑜准备一份。
现在裴隽主动提及,白舒瑜还有几分想念。
只是……
白舒瑜还在犹豫的时候,裴隽已经开始报起了菜名。
“清炒白菜,糖醋排骨,胡萝卜玉米炒黄瓜,辣子鸡丁不行,你现在胃不好不能吃……”
白舒瑜本就没有想到裴隽还记得自己的喜好。2
现在他突然提及自己胃不好,她不由问出声:“你怎么知道我胃不好?”
裴隽还在想着菜单,脱口而出。
“你那次喝酒都喝得快胃穿孔了,送你去医院的时候我要吓死了。”
白舒瑜听完他的话,脑子突然空了一拍。
她一直以为那个时候送她去医院的是穆肆洲。
怎么会是裴隽……
想着她也问出了口:“你送我去的?”
此时裴隽才看向她,脸上升起几分疑惑:“你不知道吗?那天竞标时你不是都看见我了吗?”
“只是后来因为公司有事,我不得不提前回北京了。”
说道这里,他的声音有几分僵硬:“不然你以为是谁?穆肆洲吗?”
他不会白白给情敌做嫁衣了吧?!
白舒瑜的面色微微一白。
她昏迷前的最后一幕,就是一个人的脚步匆匆向她赶来,将她抱了起来。
而且,那次从医院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穆肆洲。
所以她一直都认错了人。
那个时候刚刚醒来的时候,她虽然胃很痛,可是心里是幸福的。
若是穆肆洲不在乎,怎么会在医院陪着她。
又怎么会那么焦急的穿过人群向她奔来。
现在想来也是,倘若他但凡爱她,又这么舍得让她喝那么多酒。
她怎么会有穆肆洲的项目重要。
估计于穆肆洲而言,他能去看她都是恩赐了吧。
察觉到白舒瑜有些不对的神色,裴隽虽然还有些愤愤,但也没有继续医院的话题。
“好了,我前段查了好多调理的食疗,到时候给你做,让你把胃养好。”
“不过白小姐不知能不能赏我一个面子陪我去楼下的超市呢?”
他好不容易让白舒瑜逃离了那个环境,便不希望她多去想穆肆洲。
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他都不愿意。
想太多,只能说明还在乎。
他希望白舒瑜未来在乎的只有自己。
“可以吗?我不想一个出门,可孤独了。”他目光灼灼的看着白舒瑜请求道。
听着裴隽的混科打诨,白舒瑜也不再纠结。
反正她已经逃离了,穆肆洲也和别人订婚了,以前种种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