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中短篇小说连载浮生梦魇斑驳莲花座——清明

友绿说小说 2024-07-27 03:25:23

前情:

玉信文趣:原创中短篇小说连载 浮生梦魇 斑驳莲花座——春分

她一面抹泪一面起身道:“爸爸真是醉了。说的话更是越发连个边际都没有了。我大概是喝多了凉的虾米牛肉丸汤,身上不怎么自在,要回房趟一会儿。”熙奉扶住她的手问道:“很是难受么?我去外头买点药来你吃罢。”

她摇头看他,披散着的半边头发很是自然地挡住自己的一半的脸去。段微心里是有数的,就这个发型挡了那些强势或者凶狠的光,只允许阴柔顺从的折光绕着角潜进来,磨去了她脸上多余且突兀的棱角,才显得她看上去顺眼些。虽看不见自己的脸,她能肯定此时的自己也是好看的——兴许熙奉暗地里正叫奇呢,原来她也是能美的,脸上虽有泪,却也是令人惋惜可怜的……而在旁人看来,她的头发氤多了烟油气全粘在一块,贴在脸上;眼角边的睫毛膏原本上多了,现经泪水一刷,越发成块成球地吊在眼角,还随着泪开辟出一条路来,一条供煤车通行的路!她真是一个可怜却不可心的女孩!

只听得连续的“啪嗒啪嗒”声,段征正把虾米牛肉丸汤里的牛肉丸一个个地捞出来扔到地上喂猫。他扔得快,橘毛猫吃不过来,背上被砸了好几下子,“喵喵”的叫着便跑开了,油渍渍的弄得整个地板都是。段太太尝试着制止道:“就一只猫,能吃多少东西,你少扔些罢!”

“不用你管!我高兴扔多少便扔多少!”段征尖着嗓子叫道,索性将整碗汤倒在地上,对着父母做完鬼脸后就跑开了。段太太去拿拖把清理地毯,嘴里骂骂咧咧道:“段微是死在房间里了么?就只有这一个弟弟,也不懂得帮忙照看下?什么都要我来,我纵使生了三头六臂,也挨不了你们的劫去,若此刻断了气,眼一闭,十有八九是要升天成佛的,在人世,我给你们做牛当马,供神一样敬你们,死了能不升天做菩萨去的么?”

段先生对妻子的唠叨充耳不闻,自顾自地喝完瓶盖里的酒,顺手就将那酒瓶盖上了。他对熙奉说道:“我们吃也吃得差不多,喝也喝的差不多了。只剩一两句话,只是不知现在说合不合适?”

“话是说出来给人听的,又不是衣服叫人穿上身,还问合不合适?你有话尽管说,我认真听着便是。”

“嗯。唔,我看到你给段微的戒指了,很不简单的玩意儿,肯定值不少钱罢?”

“是家里的旧人留下来的,我也不知道具体值多少钱?”

“我只是随便问问,你可不要有想法,还以为我们也贪图那个玩意儿呢?其实不是,那东西只是为了好看,摆面子用的,又不能吃不能住的,更是跑不了路,我们还不稀罕呢。”

熙奉哈哈大笑道:“你就算稀罕也没有用。我只有一个,已经给了段微的,再也给不了其它人的。”

“唔,这个自然是的,”段先生又摇头对熙奉笑道,“不过话说回来,那东西定是值钱的,我早上叫熙奉拿给我瞧,又上网去查了相关资料,这样大这样好的东西真值不少钱哩,比我家这房子还贵些!”

“那又怎么样呢?反正你不喜欢那类华而不实的东西,更用不着卖了房子去筹钱买那个玩意呀。”

“可不是人们常说的‘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看上去一副实诚斯文相,耍起嘴皮子戏弄起人来也是张嘴就来的。”他双手揉搓着酒瓶子,又笑问道,“不知熙奉先生有没有打探过我们家的规矩?”

“哦,是什么规矩?你说来我听听。”

“我们所住的这条街叫井土街,在二十年前叫做井土镇。再往前十代或者十五代,这里的所有人都是都是同一个太婆或太公,所以这条街的规矩都是统一的,而嫁娶方面的习惯更是一致,就是娶方给礼金,嫁方不赔嫁妆。”

“唔,这种做法倒新鲜,第一次听说。具体怎么说?”

“你瞧瞧,我们家没什么负担,就只一个钱权,他还小,花在他身上的心思理应也是多些的。别的家庭,长姐给弟弟赚够一套房子也是常有的事;我听你们的意思,只等她一毕业就要结婚的,两个过你们自己的日子去,看来是盼不到她挣钱给我们花的那天了;我们也不要多,都按规矩来,礼金就是一套房吧,跟我们这套房差不多就行……”

这段路面铺的青灰色的石板砖,大概是下水道长年失修,水往路面上漫,淹得大半段路发着青幽幽的光,路上的行人大都踮着脚走路。熙奉喝了酒,不好开车,决定慢慢走回去,散散酒气。他听见后头有人哭,停停续续的,跟他走了好一段路。那人越哭越大声,他掉转头去看,倒唬了一跳,原来是段微,忙问道:“这是怎么说?你跟了多久?”段微只哭着,见他靠过来,她便往后退:“你别过来!”

也不知走了多长的路,两人一前一后经过一家茶饮店,他又回头问她道:“你累了么?我们进去喝点东西好么?”她仍在离他四五米的地方站着,抽泣几声,向他摇手摆头。他叹口气继续往前走,她仍在后面跟着,现在止住了哭,便只是静静地跟着。他每过一个路口就回头问她:“怎么了?是哪里不自在么?”又同她说道:“在你家吃过饭去找你,不见你应门,还以为你睡着了。”段微终于应了话,不过又哭了,“我哪睡得着?我在里头听着,听着你们说话,什么都听见了。”

“听见又怎么样,没听见又怎么样?什么不能了的事,值得你哭成这样?”

她一路小跑冲进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他哭道:“大概是不能的了?”

“什么不能了?”

“我们之间的事,大概是不能的了!”

“这是怎么说?”

段微往身上摸了许久,摸出了那个方形的黑色绒布盒给还给他,又拉长了腔哭道:“我不出色也就罢了,又撞上那样的家人,看来我们的事还是算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又是什么样的人,我可不能委屈了你,否则叫我怎么安心呢?”

“这话胡闹,”他把那绒布盒子里的戒指拿出来,重又套在她的手指上,“这东西既然给了你,就没打算拿回去,只要你还有一口气在,便是你的。”

“话虽这么说,只是这世上又不是只我们两个人活着的,总是牵一个绊一个的,究竟要我们怎么处呢?”

“我知道你是担心你父母的事,他们由我来应付,离你毕业不是还差两年,有的是时间处。至于你吧,就专心念书,其它的便不用管了。”

她心下坦然,也就跟着逗起趣来:“哪里不管,还有其它的事要管的,也是要专心。”

“其它的还有什么是要你上心的?”

“还要好好上心爱你。”她仰头看他,大概是期待那人低下头来吻她罢。两人相互看着,等着,大约等了一顿饭的功夫,两个人终于还是亲上了。

未完待续,隔天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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