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
艾曲曲笑得弯下腰去，指着高相宜道：“你可真差劲，我一个零还没有写好呢！”她向高相宜扔过二十块钱来，指着面前的碗说：“你把这汤拿出去浇花吧，这二十块给你做辛苦钱。”
老妈子这回又送了参汤进来，艾曲曲问她：“什么味的，是甜的还是咸的？”
老妈子答道：“是咸的。”
艾曲曲即刻竖起两个眼睛，骂道：“老货，你怎么越发蠢了，参汤做咸的，叫人怎么吃呀？!真是笨！”
老妈子答道：“原来做淡的，你不喝，叫做甜的，说越甜越好；做了甜的，又说太甜入不了口，叫人做咸的……”艾曲曲不等听完，忙道：“既这样，你还啰嗦什么？快拿来我喝呀！”她喝了小半碗下去，笑道：“哎哟，也不难喝。”她脱下左脚袜子，挠起脚底来，又喊道：“这个有毒吧，喝了脚就开始麻，你想害死我吗？你恨我，你必定是恨我吧，是想害死我吧？”她拿起汤碗，向老妈子砸去，老妈子必定是习惯了，好似早料到她有如此反应，往旁边一闪，就躲过了，捡起地上的盅碗，小跑着出门去。
艾曲曲指着门同高相宜又笑又喊道：“你瞧她，吓成那样！真没有用，好像我要她的命呢！”她半躺在平榻上，笑得急，也笑得久，蜷缩成一团，咳嗽许久，接着又呻吟起来，说自己的胃疼，挣扎了许久，从旁边捞过一个浅金色钱夹子来，从里面拿出几张大额面值现钞递给高相宜，对方问她道：“要我给你去买点胃药么？”
艾曲曲道：“你把这钱拿去给刚才的王妈，刚才大概是吓到她了，算是我补偿她的。”
高相宜送了钱回来，看见艾曲曲伏在榻上哭，忙试探道：“怎么，胃疼得厉害么？我还是送你去医院看看吧。”艾曲曲抓起自己的头发来拭泪，拉长了腔嗓说道：“你必定以为我疯了，对不对？”
“不管是胃疼，还是疯了，只要有钱，都有医院收留，都有大夫会治，你怕什么呢，又何苦为这个伤心呢？”
听过这话，艾曲曲破涕为笑，专注地看着高相宜，许久后才长叹一口气，说道：“你不知道，我真地就要疯了：那烂人老头一来就找我麻烦，为点芝麻小事冲我发脾气，”“他在我身上种下的怨，我也要往别人身上清，否则我是会疯掉的；他骂了我，叫我受累，又用钱来收买我，因此我耍了别人，也拿钱去补偿别人，这就叫‘屋檐落水，点点滴滴不差移’，呵呵呵呵……”她冲高相宜笑，又拍起手来，道：“哇哈，原来你的眼这样圆，都要变成嘴了！”
高相宜深吸一口气，又深呼一口气，道：“天迟了，我该回去了。”
艾曲曲道：“你等等，我让司机送你回去。”她顿了顿，又说道，“我改变主意了，我不许你走。”
“为什么不许我走？”
“我想让你帮我做件事。”
“什么事？”
“你帮我揉脚底吧。”
“我不干。”
“我付你钱。”
“你让你这里的老妈子或者小大姐做，反正你都要付她们钱。”
“她们的手没有你的软，揉起来不舒服。你帮我揉吧，我付你许多许多钱。”
高相宜看着她，只不说话。艾曲曲拉过那人的手来，往自己的脚上按，道：“来吧，帮我揉揉，揉好了就给你钱，是现钱现给哦。”
高相宜微微吁着气，说道：“你给我多少钱？”
艾曲曲嘻嘻笑：“你想要多少钱，我便给你多少钱。”
高相宜道：“我想租个单人住的公寓，但存的钱还不够付押金……”
艾曲曲不等她说完，忙道：“这还不简单，我把楼下那套小三室的房子让给你住，不收你租金，你觉得好不好？”
“好不好另说，是不是真的？”
“如果你认为是好的，便是真的；如果你认为不好，便不是真的。”
“如是真的，自然是好的； 如果不是真的，就是不好的。”
高相宜将脚抬高，送到艾曲曲眼下，拉长了腔嗓说道：“哎呀，你好啰嗦，你快给我揉脚吧，揉了我的脚那房子就是你的了！”
艾曲曲有双生得略为“崎岖”的脚：跟尤其窄，掌又十分宽，大拇指旁生出一块带角的骨头来，而每个脚指之间都有半公分的空隙，镂着空呢，又好似互相嫌弃彼此……高相宜用精油将那人的脚都涂抹尽了，再从脚跟细细压揉起来，嘴里问道：“力度可还好，是重了，还是轻了？”
艾曲曲伸了个懒腰，口齿不清地哼起某个听着耳熟的小调来，许久才问高相宜道：“你觉得我的脚怎么样，生得丑不丑呀？”
“脚又不是脸，都穿在鞋子里呢，又不是脸，本来就不该给人看的，管它们难不难看！”
艾曲曲冷笑两声：“原来你也觉得我的脚难看。”
“并不难看，只是和别人的脚生得不同些，是双很有个性的脚呀！”
“人家说这双脚败夫运呢，好在我虽然有男朋友，但没有老公，也败不了夫运，怕什么呢？”她只说了两句话就抹起泪来，“其实我也想找个年轻人做爱人丈夫，你以为我爱受那又老又丑的怪人的气么？他的身上呀，不仅皮是皱的，味也是酸的；上次他来，睡到半夜，就说腰疼，我就给他揉腰，揉了好几个钟头呢；我当时又累又困，实在撑不住了，见他闭着目，以为他睡着，便停了手，他就骂起我来，我只辩解了句，‘我以为你睡着了呀！’哪想他竟更凶了，骂我咒他不DE好死！”
听过这话，高相宜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末了才说道：“他虽年纪大些，但也不算丑。”
艾曲曲又笑出声来，“怎么，你果真觉得他不丑么，难道你喜欢上了他？”
高相宜涨红了脸，道：“你可别乱说，我统共就和他打过两回照面，连话都没有说上一句，怎么就说上喜欢了？”
“没有最好，同你说实话吧，他其实是丑的，只是他有那许多钱护身，人们见到他，就只见到钱，钱自然是不丑的，因而人们也就不觉得他丑了，”艾曲曲清了清嗓子，又接着说道，“我要劝你一句话，不管他多老多丑，他是我的，你可别动歪心思；呵呵，我也是想太多了，你只是一个帮我揉脚的，他哪里看得上呀！”
高相宜手一松，那人的脚就掉下来。艾曲曲问她：“怎么，生气了，不揉了？”
“不揉了！”
“楼下的房子你还住不住了？”
“大概你也只是开个玩笑，并不是认真的，可惜我笨，这样轻易就让你给骗了。”
“我可没有骗你，你拿那边的纸笔来，我们现在就写个合同，我的脚，你帮我揉多久，一周至少三次吧，那楼下的房子，你想住多久就可以住多久。你说，可好不好呢？”
未完待续，隔天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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