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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郁尘因为这几天一直恶心反胃,偷摸去了趟医院。
戴着老花镜的医生看着他的检查报告单。
良久,他放下单子,拉低了眼镜,混浊的眼睛打量着他。
随后开口道,“你这份指标都没问题啊。”
“花小少爷,有一种可能,你可以参考一下。”
花郁尘直言道,“说。”
“孕吐。”
“啥玩意?”花郁尘像见鬼了一样看着他,“孕吐?”
老医生点了点头,“嗯!”
花郁尘瞬间破防了,拔高了声调,“你他妈会不会看病啊?”
老医生连忙说道,“呐呐呐,我是医生。”
“你可以怀疑我的人品,但决不能怀疑我的职业操守。”
花郁尘顿时拍案而起,“老子是男的!怀哪里?怀膀胱吗?”
“额……”老医生也顿了两秒。
“你这检查报告单,指标都是正常的。”
“虽然我是医生,但有时候查不出原因的时候,不得不相信偏方!”
花郁尘拧着眉头看着他,“你他妈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呢?”
“还偏方?”
“我他妈一个大男人检查出孕吐?说出去谁信啊?”
老医生清了清嗓音,试探的问道,“那你不妨问问你老婆是不是怀孕了。”
花郁尘不悦道,“老子哪来的老婆?怎么着?民政局还管发不成?”
他一把夺过自己的单子。
没好气的嘀咕道,“妈的,这什么破医院。改天叫人拆了。”
朝他离去的背影说道,“或者你去问问你女朋友有没有怀孕。”
花郁尘头也不回的冷哼一声。
他倒是想啊,都没有在一起,怎么怀?
难不成蝌蚪尾巴是螺旋桨做的。
能他妈隔空飞过去怀孕啊?
思及此,花郁尘猛地一顿。
女人?
操…
他突然想起前阵子他还真睡了一个女人。
还是凌家那个死女人。阿靖的堂妹。
不会这么巧吧?妈的,一次就中了?
不可能这么巧,她还是个生瓜蛋子……
怎么可能这么背时……
花郁尘的神情有些凝重起来。
他堂堂花家少公子,
能就这么英年早婚了?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他拨了个电话出去,说道,“跟我查查颜瑞那个总裁,叫什么凌苗的联系方式。”
“好的,小少爷。”
花郁尘挂断了电话。
这要是真被那个庸医诊断对了,是孕吐……
他京城花少的脸还要不要了。
想到这里他就懊恼得不行。
妈的,他就不应该跟那个死女人结下梁子。
不结梁子,就不会去那间酒店堵她。
不去堵她,就不会撞见神志不清的她。
不撞见她,他们之间就不会发生XXOO,OOXX的事情。
花郁尘一脸不爽的开门上了车。
刚上车不到两秒,他连滚带爬的下了车。
弯腰痛苦的干呕着。
操……
这阵反胃劲,难受得他的眼泪都要飙出来了。
好不容易生生忍下去之后。
他回头看着这车,越看越来气。越看越不爽。
妈的,什么破车,这么劣质的味道。
亏得他花了一个月的零用钱。
他直接摔上门,又狠狠踢了一脚。
要命玩意儿。
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之后,他感觉终于活过来了。
没一会儿,手机来了电话。
他接听起来,“怎么样?联系方式找到了吗?”
“找到了,找到了。现在发给你。”
花郁尘没好气道,“赶紧的,对了。过来医院接我。”
电话里传出,“小少爷,你不是开车去的吗?”
提到这茬他就来气,“妈的,这破车哪里是给人开的。”
“少废话了,赶紧来接我。记得开好点的车来。”
“额……好的。”
不愧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小少爷。
管八位数的车叫破车…
他得开多少位数的车去接他,才叫好车?
叮,花郁尘的手机收到一则信息。
是一串电话。
他冷笑一声,直接拨通了过去。
没响几声,电话里传来清冷的女声,“你好,哪位?”
“哪位?”花郁尘哼笑道,“你猜?”
凌苗沉默了两秒,回道,“抱歉,我不喜欢玩这么无聊的游戏。”
花郁尘直言道,“老子是被你强了的那位!!!你说老子是谁!!”
凌苗拿离手机,揉了揉进了垃圾的耳朵。
还不等她说什么。
花郁尘逼问道,“你那天事后吃药没有?”
凌苗回道,“你管我。”
花郁尘咬牙道,“老子没跟你开玩笑,有!还是没有?”
凌苗说,“咱们都过去这么久了,说好了互不相干,不再打扰。”
“你脑子是不是被狗啃了?莫名其妙跟我打电话!”
花郁尘也没有瞒着她,直言道,“你知道我现在在哪里吗?”
凌苗漫不经心道,“我管你在哪里,你在太平间都不关我什么事。”
他顿时一脸黑线。
妈的,这个女人绝逼跟他八字不合,简直就是来克他的。
“凌苗,你给老子听好了,我现在在医院。”
还不等他说完。
凌苗嘲笑道,“哟?真要去太平间报到了?”
花郁尘牙关紧咬着,闭了闭眼睛。
挤出几个字,“你给老子闭嘴!”
他死死道,“老子今天整整抽了八管血,诊断结果是孕吐。”
凌苗瞬间噗嗤大笑,“什么玩意?孕吐?”
“哈哈哈…”
花郁尘顶了顶腮,等着这个死女人笑完。
凌苗眼泪都要笑出来了,“我说花少……”
“你一个男人,检查出孕吐?”
“然后你还相信了?”
花郁尘叉着腰,尽力忍耐着自己想要刀了她的情绪。
凌苗嗤笑道,“你去的莫不是精神病院?”
“然后找了个里面的患者跟你看病?”
“你这症状,怕是也快跟他们成为病友了,哈哈哈……孕吐……”
“你他妈一个大男人,怀孕?怀哪里?怀膀胱吗?”
凌苗笑得肚子都痛了。
花郁尘脸色一黑。“凌苗,你是想死,还是不想活了?”
凌苗回道,“你少给我吠吠了,我打了狂犬疫苗的,你以为我怕你啊。”
花郁尘说道,“你别给我扯这些没用的。”
“你事后有没有吃药?你他妈是不是怀孕了?”
凌苗收起笑意,说道,“就你?你哪来的自信一次就准?”
“我告诉你吧,这大街上随便抓个男人都比你强。你也就那样。”
什么叫也就那样?握草?这是在激他吗?
花郁尘顿时恼了,“你说什么?你他妈再说一遍?”
可是电话已经被无情的挂断了。
花郁尘一脸恼怒的看着手机。
她刚刚说他也就那样?
还说什么来着?
狂犬疫苗?
操,那个死女人骂他是狗?
花郁尘瞬间暴走了,怒吼道,“凌苗,你他妈最好别落我手上。”
“老子要干不死你,老子的名字就倒着念。”
“尘郁花?”他身后猝不及防传来一个沉稳的男声,试探的问道。
“额?”花郁尘回头看去。阿尧?
他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陈玉花?啥玩意?”
周靳尧勾起唇角,缓缓笑了笑,“不是你说的吗?尘郁花。”
花郁尘瞬间了然,神色一沉。
没好气给了他一脚,“跟老子闭嘴。”
说罢,他插着裤兜,径直朝路边停着的那辆车走去。
周靳尧跟在他身后,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花郁尘开门上车,随口说了句,“产检。”
周靳尧微微皱了皱眉,他貌似听到产检两个字眼。
听错了?
还不等他上车。
花郁尘再次连滚带爬的下车,弯腰干呕。
止都止不住的那种。
偏偏还反酸,什么都呕不出来。
周靳尧僵在原地,看着他这副模样。
证实了自己刚刚听到的那两个字,试探的问道,“你……真怀孕了?”
花郁尘现在没空跟他掰扯那些。先忍下这股劲要紧。
周靳尧去车上拿了瓶水给他。
“你没事吧?”
花郁尘摆了摆手。
他叉着腰,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拧着眉头看着他这辆车,“你开的什么破车?你是要破产了吗?”
周靳尧回头看着自己天天上下班的车。
一言难尽道,“你管这叫破车?我他妈四千多万买的。提前预订了大半年。”
花郁尘顺了顺胸口,“赶紧带着你的四千万走吧。”
周靳尧问道,“那你呢?”
花郁尘说道,“我等家里司机来接。”
临了他还附加了一句,“你肯定被割韭菜了。”
周靳尧扯了扯嘴角,“那我走了。”
花郁尘嫌弃的摆手,“赶紧赶紧。”
周靳尧上了车,驱车离开了。走之前还不忘看他一眼。
阿郁这是怎么了…
周靳尧前脚走,司机后脚就来了。
花郁尘看着熟悉的车。提步过去。
经过刚刚两次折磨。这次他开门之前,谨慎了一下。
应该不会了…
他果断开门。
不妙…
蠢蠢欲动的节奏。
他立刻关上门。
司机纳闷的看着自家小少爷。这是干嘛?
怎么又不上了?
对方撤回一个小少爷???
他不解的问了一声,“少爷,你不上车吗?”
花郁尘快疯来,三辆了。这是第三辆了。
他妈的,还有完没完!
操!
“少爷?”
花郁尘烦躁的吼了一声,“你他妈给老子叫魂呐?”
司机瞬间闭上嘴巴。
花郁尘看着人行道那边的自行车。
瞬间睁大了眼睛。
握草?这才是豪车啊?
三百六十度全景无死角啊。
花郁尘去到驾驶室那边,将司机拽下来。
指着那里说道,“去。给我搞一辆这个。”
“啊?”司机难以置信道。
花郁尘踹了他一脚,“赶紧的。老子还要回家。”
司机看着那边,眨巴眨巴眼睛。
“哦…”
“那少爷,你在这里等一会。”
没多久。
一辆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全景豪车,出现在他面前。
堂堂京城花家的小少主,花郁尘踩着他的豪车回了家。
豪车哪哪都好。
就是有一个地方不好。
百公里油耗,4千卡路里。
有点费卡路里。
等到他回到家。
他停在医院的那台所谓的破车,老早就先回了家。
花郁尘看见它整个人都不好了,上去又是一脚。
唾了一句,“破车!”
随后头也不回了进了庄园。
刚进大厅。
就看见杵着拐杖,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的爷爷和三姐。
他顿时吓了一大跳。
堪堪比他大2岁的三姐,一瞬不移的看着他。
花郁尘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这个将军爷爷。
花老爷子虽然老态了。
可是他身上还存留着在部队时的威严。
单单是坐在那里,周围的气压都低到极点。
冷漠的眸子已然浑浊,却依然肃穆的让人不敢直视,更不敢造次。
尽管花郁尘这段时间,恪守本分。
却还是有些心虚的磕磕巴巴道,“爷………爷爷。”
三姐花郁青说道,“好好说话不会吗?”
花郁尘清了清嗓音,“爷爷…”
花老爷子冷冷道,“听你二姐说,你这段时间又翘班了?”
“怎么着?公司是你家菜园,你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不是啊,爷爷。”花郁尘为难道,“我身体不舒服。”
老爷子冷笑道,“身体不舒服?”
“你小时候拿这个借口翘课,现在还拿这个借口翘班?你糊弄鬼呢?”
“跟你爸一个德行。真是凤凰窝里跑出一只鸡,一代不如一代。”
花郁尘无奈道,“我是真的身体不舒服。”
老爷子玩味道,“那你倒是说说看。哪里不舒服?”
花郁尘把这段时间的糟心事全倒出来了。
“我难受啊。”
“我恶心想吐,吃不下饭。”
“不能开车,不能见荤腥。”
“天天就指着橘子山楂吊着命呢。”
花老爷子冷笑一声,“怎么着?你一个大男人还怀孕了不成?”
虽然花郁尘很不想承认,可是……
确实跟女人怀孕没区别…
他有些不敢看爷爷,“那什么……
“我今天去医院检查了……”
“医生确实说我是孕吐……”
花老爷子顿时跺了一下拐杖,呵斥道,“荒唐!”
花郁尘和花郁青都吓了一激灵。
花郁尘不敢说话了。
老爷子看着自家这个不成器的独苗苗。
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我看你不应该去看身体。你应该先去看看脑子!”
“你孕吐?你告诉我,你怀在哪里?”
花郁尘沉默的看着爷爷。
“谁跟你诊断的?精神科的患者诊断的吗?”
花郁尘闷闷道,“是你那个退伍的部队医生……”
“谁?”
花郁尘大声说道,“是你那个战友医生。”
花老爷子愣了愣,“你挂的…陈爷爷的专家号?”
花郁尘嗯了一声,可不就是那个庸医吗?
花老爷子第一次怀疑了人生,他开始有些心虚的扫了一眼孙子。
心里直犯嘀咕……
要不还是亲自去问问……
这小子,不可能拿他说的话开玩笑……
老爷子没好气的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可以滚了。
花郁尘快步上了楼,好像身后有洪水猛兽一样。
去到房间,他才松了口气。
没多久,他手机来了电话。
他看着备注,嘴角这才勾起一丝笑意,“露露。”
电话里传来一道柔软得直酥人心的声音。
“阿郁,最近还好吗?”
花郁尘倒在沙发上,拢了把头发,“嗯,挺好的。你什么时候回来?”
“可能这两三月还不行,商务活动排的很满。还有几个广告商的平面拍摄。”
花郁尘的神色不由得收敛了几分,眸子里的光亮渐渐黯淡了下来。
变得有些不苟言笑。
闷闷道,“你不用让自己这么累,我可以护你一世无忧。”
电话那头的女人,知性一笑,“阿郁,我知道你的心意。”
“虽然岑家败落了,可我依然还是岑家的大小姐。”
“骨子里的尊严,让我必须昂首挺胸,靠自己走下去。”
“阿郁…我不想做一个依附男人生活的女人,你会尊重我的,对吗?”
花郁尘垂下眸子,沉默了一会,低沉道,“好…我等你…”
“谢谢你,阿郁,其实我也很感激你。”
花郁尘无奈一笑,“只要你过得好,我都可以。”
岑家,花家,周家,还有凌家,是世交。
岑露是大家闺秀,行为举止娴静文雅,温柔到就像天上皎洁的明月。
跟凌苗那个雷厉风行,干练十足的女人完全天差地别!
可惜后来岑家败落,长房无子,被旁枝做空了去。
早已经面目全非了,不再是当初的那个岑家……
以至于岑露现在孑然一身,一息之间跌入凡尘。再也不是那个岑家高傲的大小姐。
花郁尘不能眼睁睁看着一起长大的皎洁明月,被污染,践踏。
所以,岑露他护着了。
至于凌家。
那个骂他是狗的死女人。
不过就是凌氏一个最没有存在感的小辈。
凌氏内部复杂。
现在掌权的,是大房的凌家嫡长子,凌靖。
而凌苗,是二房的长女,有个还未成年弟弟凌卓。
不幸的事,凌苗生母早逝。
因为生弟弟凌卓的时候,羊水栓塞去世了。
紧接着不到一年,父亲再娶。那女人还带了个拖油瓶女儿。
堪堪比凌苗小一岁。
据不准确消息。
说这个拖油瓶,就是嫡亲的私生女。
他们早就暗度陈仓了。
现在属于正式登堂。
后面又生了个儿子傍身。
所以凌苗不但有一个亲弟弟,还有两个后妈生的弟弟妹妹。
有这么一个早逝的妈,一个被后妈灌迷魂汤的爹。
以至于她现在身负重任,背无靠山。
还要用自己的肩膀,为弟弟撑起一片天。
晚上。
凌苗出了公司。
一袭黑色高定西装,搭配8公分的高跟鞋,大气十足。
长发扎着高马尾,一丝不苟,笔直的垂落着。
右耳戴着超长的钻石流苏耳坠。
她是浓颜系的美女,不需要怎么上妆,再配上红唇。
整个人看起来,就两个字,干练。
个子虽说不大,可是坚毅笔直的背脊,好像轻易压不垮。
气场十分强大。活脱脱一个事业大佬。
她提着包,朝停车场走去,开了车锁。
从公司驱车回家的路上,她才能卸下疲惫。
锋芒毕露的刺,收敛了一些。
电话响了,她摁了一下蓝牙。
“小五,什么事?”
电话里的传来斯斯文文的男声,“苗儿姐,下班了没有。”
“我今天准备了一些菜,过来喝点吧。”
凌苗捏了捏眉心,“不了,这几天身体不太舒服。”
小五闻言,问道,“怎么了?苗儿姐。”
“哪儿不舒服,我现在回公司,带你去医院。”
凌苗笑了笑,“不用了,可能是没睡好,没劲。”
小五稍稍松了口气,“有我在,你别那么操心,身体要紧。”
凌苗笑道,“你想多了,我没那么脆弱,阿蛮还在家,我先回去了,明天见。”
“那行,要是身体不舒服,第一时间要跟我说,知道吗?”
“嗯,好。”
小五叫余笙,是母亲生前的住家保姆所生。
幼年双亲皆故,从小便和凌苗一起长大。
谈吐斯文,为人老实。
是这些年唯一真心对凌苗的发小。
也是她在累下来的时候,唯一一所心灵靠山。
她脾气急躁的时候,他平和的几句话,就能轻而易举的让她净化下来。
这些年,公司也多亏了他做自己的左膀右臂……
回到家。
“苗苗小姨,你终于下班了。”
凌苗揉了揉小姑娘的发顶。
“怎么还不睡?”
洛小蛮接过她手中的包包,放到玄关那处。
“卓叔叔今晚补课晚一点才回家。你们都不在,我一个人有点害怕。”
洛小蛮是凌苗母家那边的小辈。
因为大学离这里近,便在这里住。
“没事,小姨回来了,去睡吧,明天还要上学。”
洛小蛮说,“小姨,你去泡个澡吧,我给你放好水了,还放了安神精油。”
“好。”
看着阿蛮回了房,她才朝浴室走去。
浴缸满满的水。泡沫溢了些出来。
空气中是玫瑰精油的香味。
凌苗看着,心头装得满满的。
虽然她白天要在外面忙事业。有时候背无靠山的时候,也会很累。
但是回到家,家里的小辈们很听话,她一天的疲惫都消除了。
尽管她们羽翼未丰,她也会替他们撑起这片天。让他们安心长大。
洗过澡之后,门开了。
是凌卓拿着课业回来了,唤了一声,“姐姐。”
凌苗擦着湿发,“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家。”
凌卓换了鞋,“最近有奥数比赛,跟老师探讨的晚了一些。”
她这个弟弟,性子沉闷,不苟言笑,但是却是个数一数二的学霸。
每次都是年级第一。
为此凌苗很是欣慰,她苦点累点都值得了。
睡了一晚。她感觉越睡越累,浑身没劲。
这几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不是真的被那个花橙橙猜中了?
上个月姨妈多少号来着?
她翻了一下日历。
瞬间坐起身来,紧拧着眉头,拢了把头发。
“居然推迟了十多天了?”
她的心乱了几秒,随后扔在一边,捂住了脸颊。
深呼吸了一口气。
这段时间忙着新项目,没记着日子,居然迟了这么多天。
要不看看吧。
在上班的路上,看着路边的药店,还是打两把方向。
去买了些东西,扔在副驾驶,继续朝公司开去。
回到公司之后,她打量着这个玩意儿。
要怎么用……她还没有用过。
看过说明书后,她才心下了然。
两道杠。就是怀了,一道杆就是没有怀。
她做足了心理准备,等待着检测结果的到来。
心脏在扑通扑通的跳着。
只是看着这个结果的时候,她有些搞不懂了。
怎么一道是深红,一道是浅红?跟画的不一样。
浅红什么意思?次品吗?
她打出手机,百度了一下。
瞬间瞳孔震惊了…
早早孕?
怀孕了?
什么情况?真怀了?
那个花橙橙的乌鸦嘴真的猜中了。
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拨通了他的号码。
里面传开迷迷糊糊的声音,“谁啊?”
像是被人扰了清梦一下。
凌苗叉着腰怒骂道,“我是你大爷!”
花郁尘猛的睁开眼睛,凌苗?
还不及他反应过来,那人就怒吼道,“你个孙子嘴是不是欠抽?”
“你他妈嘴开了光,你怎么不滚去庙里当送子观音。”
“人家财神殿没供奉你,全世界的人都他妈亏大了。”
“你赶紧去出家当和尚,趁早羽化飞升。”
“滚去给不孕不育送孩子。”
“给寡妇送五保户。”
“顺便给自己送个脑子。”
电话里的一通狂轰乱炸,让花郁尘有些脑子短路了。
这死女人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反正不是些什么好话。
他拢了把头发,皱眉道,“你一大早哔哔叨叨的什么鸟语。”
“你他妈有病就去看医生,老子又不是兽医,你跟我哔哔一大堆有个卵用啊?”
凌苗叉着腰怒道,“也不知道哪个坟圈子爆炸,把你崩出来了。”
“他妈天冷了也不知道多盖点土,净他妈瞎j巴跑出来蹦哒。”
“老天怎么没有一道雷把你劈死。”
花郁尘阴沉道,“你他妈会不会说人话?不会坐去狗那桌。”
凌苗冷哼一声,“跟你一桌老娘嫌硌应的慌。”
“满京城谁他妈不知道你倒贴岑家那女的十多年。”
“论做狗,你丫是前辈。”
花郁尘的火蹭一下就涌上来了,“凌苗,你真当我不打女人是不是?”
凌苗说道,“老娘也不是吓大的。你尽管来。”
“花爷爷这么英姿飒爽的人,凤凰窝跑出来你这么只花孔雀,也不知道来不来气!”
说罢她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长这么大,就没怕过谁。
扔下手机,平复着自己的怒气。
花郁尘想弄死她的念头越来越强烈。
一个小小不受宠的女人,她怎么能那么狂妄的。
不去挫挫她的锐气,还真当他花郁尘是个贪图享乐的纨绔子弟。
这觉也别他妈想睡了。
花郁尘一脸戾气的下了床。
公司里。
他怒冲冲去到办公室,吼了一句,“去把颜瑞最近的项目调出来给我。”
这小公子,花家的独苗苗。
就是个活阎王,活祖宗,谁都伺候得小心些。
只得息事宁人道,“好的,好的,马上。”
啧啧,也不知道颜瑞怎么得罪了小公子,看来有人要遭殃了。
没过几天。
凌苗趁着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去了医院。
她没有跟任何人说她怀孕了。
也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那晚她和花家小公子露水姻缘一场。
不过这事,不怪任何人,怪只怪她防人之心太松懈,不甚着了道。
清白二十多年的身子,被他夺了去。
那一晚差点没折磨得她死去活来。
那个死男人,也他妈来者不拒。
鬼知道他发什么神经,也不推开自己,居然还就那么疯下去了。
她拿着手里的检查单,一个人坐在医院的走廊上。
上面写的字,她已经来来回回不知道看了多少遍。
甚至可以一字不漏的背了下来。
可是她依然没有找回自己的神识。
只知道自己身负重任的挣扎岁月里,又多了一个拖垮自己的包袱。
她拢了把头发,扶着额,就这样保持了良久。
苦笑得凄惨至极。
左手攥着报告单,紧紧的,用力到骨节泛白,单子都在颤颤发抖。
她凌苗,生而为人,自问不曾对谁有愧。
为什么这些糟心玩意儿,全他妈净往自己身招。
老天就非得紧着她一个人折磨吗?
医院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不曾有一人在她面前驻足。
她在熙熙攘攘的医院里,拖着虚乏的步子。
一步一步,如行尸走肉一般朝外面走去。
走在医院一层的时候。
有一道男声叫住了她。
“苗苗姐?”
凌苗闻声抬头看去,扯起一丝笑意,“阿野…”
来人是周复野,眉眼和周靳尧有些相似。
却不似周靳尧那般淡漠凛然,反而肆意洒脱,放骜不羁。
若说他大哥周靳尧是不苟言笑的天之骄子。
那他就是平易近人,招女人缘的小奶狗。
偏偏又跟花郁尘那样的纨绔少爷不是一个类型。
凌苗一向和这些家族其他人不交好,因为他们和大哥凌靖私交近。
大哥也是威严肃穆之人。
代沟在那里,她不想接触。所以这些人,她也不接触。
独独周复野不一样,好歹祖上也有点渊源。
周复野大步朝她走来,观察着她的神色。
“姐姐,你今天怎么来医院了?身体不舒服吗?”
凌苗不着痕迹的收起单子,“小毛病,不碍事。”
周复野也感觉她神色有些蔫巴。
她平时都是气宇轩昂,光彩夺目的让人不敢看。
今日这是怎么了…
他扶着凌苗,“姐姐,你看着不太对,我陪你去休息一会儿吧。”
凌苗不着痕迹的抽回手,笑容平易近人。
没有跟花郁尘说话时的那么针锋相对。
“我不碍事,你去忙吧。我要回家了。”
周复野不放心,不顾推辞,“我送你回去。”
凌苗见状,便也作罢。
路上,她撑着手臂,目不转睛的看着前路。
纤纤玉指,细嫩如葱。
手腕处戴着一枚精致的腕表,细钻闪耀无比,一如她这般。
周复野开着车,时不时看着身边的她。
凌家姐姐,是他这辈子,见过最坚强的女人,从小就是。
看见她第一眼,她就像现在这样,很少说话。
但是在他的眼中,她就像一朵火红的暗夜玫瑰,美得叫人想要停足观赏。
可是一靠近的时候,她的不言不语,就化成了周身的刺。
让人不敢折枝造次。
他们都说凌苗是凌家最没有存在感的人。
可是周复野觉得他们都瞎了眼,苗姐姐才是最耀眼的那个。
比岑家那个落魄走T台的千金,甩了不知道几条街。
就连自家不可一世的大哥居然也跟着瞎了眼。
到了楼下。
凌苗下了车,说了一句,“谢谢。”
周复野笑笑,“姐姐,不请我上去坐坐吗?”
邀请他上去没什么,于是扬了扬下巴,“行,上去吧。”
说罢,她率先提步进去。周复野心下一喜,紧跟其后。
进到电梯,他那双眼睛,就时不时落在凌苗身上。
不忍不看,又不敢乱看。
到了家,凌苗摁了指纹,嘀嗒一下,门开了。
刚开没一会儿,里面的洛小蛮就听见了声音,哒哒哒的跑出来。
亮晶晶的眸子看着他们,嬉笑道,“小姨,你回来啦。”
她看见小姨身边的那个男人,脆生生的唤了一声,“小小叔。”
周复野揉了揉她的头发,笑道,“阿蛮,在这里还好吗?”
洛小蛮点了点头,笑道,“我挺好的,小小叔。”
洛小蛮的母家也是京城的,所以和他们之间的来往算是亲切。
但是因为小姨的缘故,她跟花家那个小公子就不太对付。
只喜欢周家的两个叔叔。
阿尧叔叔,和阿野小小叔。
凌苗进了屋,放下包包,“阿蛮,中午吃饭了吗,饿不饿,小姨现在做饭,想吃什么?”
“都可以。”
她最近四级考,白天也要顾着学习。
周复野经常来蹭饭,所以到这里,就像是到了自家屋一样,十分坦然。
挽起袖子,“姐姐,我跟你帮忙。”
凌苗将他推了出去,“不用不用,你就是帮倒忙。”
周复野笑笑,“哪有,我给你洗菜。”
凌苗嫌弃的摆手,“得了吧。”
“去看着阿蛮还差不多。”
“最近要考试了。我没空盯着。你去瞄一眼。”
“那行。”周复野说,“姐姐你忙。”
“阿蛮,放暑假回去吗?”
“不回去的话就去周家玩玩吧。周爷爷太久没见你,也想你了。”
凌苗说,“不行,她要补课。”
周复野说,“没事。到时候我可以送她。”
凌苗问了一句,“那看她想不想去。”
洛小蛮咬了咬笔帽,“周叔叔在家吗?”
她问的是周靳尧。
周复野说,“他白天在公司多,晚上会回来。”
洛小蛮看着厨房的小姨。
小姨很孤独,她不太想去。她想陪着小姨。
“我…我再看看吧……”
周复野硬是在这里又蹭了一顿晚饭才走。
夜深人静的时候。
凌苗摸了摸肚子,这个堪堪两个月不到的小生命,让她乱了思绪。
留,还是流,取决于她。
若是留……
对她来说,背无靠山的她,肩上担的责任已经够多了。
再做单亲妈妈,无疑是把自己逼上临崖峭壁,绝对是个不明智的选择。
若是流……
医生说的话环绕在她耳边。
就要趁早……
再过段时间,手脚都长成了形。伤身,也造孽……
毕竟一条生命,来到这尘世。
是来奔生的……不是来赴死……
一时之间,凌苗愁眉莫展。
第二天一早,她还在去公司的路上。
公司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凌总,不好了,这次洛城的新品发布会,砸了。”
凌苗瞬间眉心一皱,“怎么回事?代理商不都已经收到通知了吗?”
“最近洛城的大型商场一夜之间被人收购了。”
“不止旗下代理商的店,甚至连我们的直营店,全部被封了。”
凌苗神色阴沉下来,这种事,从来都闻所未闻。
谁他妈傻逼去收购这烧钱玩意儿。
他妈败家二世祖吗!
“背后的人是谁?”
“不知道。”
凌苗捏了捏眉心,加快了车速朝公司赶去。
踩着锋利得高跟鞋,朝总裁办公司走去。
妈的什么好事都赶上她了,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是不是出门没有看黄历。
真是流年不顺。
这边的事还没有处理完,外贸那边的问题又来了。
“凌总,港口那边的船只刚装货就被扣了。”
凌苗正好一口怒气没处发泄,这下又撞来枪口。
“为什么?是什么手续没到位?”
那边说,“说是例行检查。”
声音微微压低了一些,又说了一句,“内部消息说是有金三角那边的蛇头,利用出口走货。”
“正好就是钻了这个空子。”
凌苗暗骂真他妈背时。
这一批货晚一天到,就亏一天钱。
烧美元简直像烧水一样。操!
一天下来,就没有一个好消息。
照这样背时下去,她好不容易撑起来的公司,破产只是一夕之间。
一连几天都是这样。
几天下来,公司总资产已经蒸发了将近十位数。
凌苗焦头烂额至极,突然脑子里浮现出一个人。
花郁尘!
思及此,她立刻拨了个电话过去。
没一会儿那边接通了,“找你爷爷我什么事?”
凌苗咬牙切齿道,“你少他妈给我拿乔,说,是不是你搞的鬼?”
花郁尘笑了笑,“凌苗,你在说什么?”
凌苗直言道,“花郁尘,你给我装傻可以,但是你最好别让我知道是你。”
“你要是以这种高高在上的上位者姿态。”
“用这种龌龊的方式来降伏我。”
“我凌苗哪怕就此沦为一只丧家之犬,这辈子,你也别想在我面前站着做人。”
还不等花郁尘说一句话,凌苗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花郁尘看着手机屏幕,一股烦躁瞬间涌上心头。
这么泼辣的女人,谁娶谁倒八辈子霉。
操!
凌苗挂断电话没多久。
小五就过来了,相貌温润和睦,给人一种很干净,很安心的感觉。
凌苗收起了刚刚的戾气,“你来了。”
小五拿着资料递给她,一句废话没有。
轻声道,“通行证到手了,可以放行了。”
凌苗接过他手中的资料,凝眉翻阅了几下。
眉眼间终于展露了一点喜色。
“你可真是我的救星。”
小五摇了摇头,“这次货舱的货,你放心,我会找路子把钱收回来。”
凌苗放下东西,沉声道,“能挽回一点损失是一点。”
“至少,手下这帮工人的生活,工资能够有所保障。”
凌苗不甘心的暗叹一气。
好似盛放的玫瑰,无奈收敛了一些锋利的刺。黯然失色了一些。
“苗儿姐,你放心,天塌下来,还有我和你一起顶着。”
“他们都死心塌地跟了我们这么久,我得对每个人都有所交代。”
小五的语气,依然还是那么温文尔雅,给人一种吃了定心丸的感觉。
凌苗微微一笑,眸光一阵发热,“好……”
她欣慰的看着他,“还好有你……”
小五莞尔一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柔声道,“跟家人不用说谢谢。”
是苗儿姐从小不嫌弃他佣人出身,待他极好。
他早就发了誓。
这辈子,只要苗儿姐有需要,他上天入地,在所不辞。
没过几天。
凌苗接到了一通电话。
电话里是一则男声,“苗苗。”
听到这个声音,凌苗说不上有多排斥,也说不上有多喜欢。
不冷不热的问了一句,“大哥,找我什么事?”
凌氏总部办公室内。
“听闻你公司这阵子有些动荡。”
说话的人,一身黑色高定西装,眉眼肃穆,戴着金丝框眼镜。
身形清瘦,年纪不算很大,举手投足间贵气尽显。
这位就是凌氏的掌权人,凌苗的那位大佬堂哥。
凌苗随口回了一句,“没什么。”
凌靖眉头微蹙,语气清冷,“还打算一个人在外面胡闹多久?”
凌苗回道,“我没有胡闹。”
她的每一个字,在凌靖听来,跟小孩子家家赌气没什么两样。
他淡淡道,“阿蓝我已经说过她了,她年纪小,是嚣张跋扈了一些。”
“不过都是些家里姊妹的打闹玩笑话,何至于带着卓儿在外面自立门户这么多年?”
“外人不知道还以为我凌家有多容不下人。”
不紧不慢的语调,轻柔好听,却又透着淡漠。
有种与生俱来的威严。
凌苗冷笑一声,“大哥的一片好意我心领了。”
“我人微言轻,家里姊妹多,我脾气又冲。不想伤了和气。”
“大哥放心,我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
“我虽然不住家里,但是我也姓凌,一家人同气连枝的道理我还是懂。”
凌靖神色淡淡,整个人看起来,如同皑皑霜雪,皎洁清冷。
沉默了几秒,说了一句,“过几天回来一趟吧。”
“阿蓝的生日到了,家里准备了宴会。自家人缺席,像什么样。”
凌苗嗯了一声,“到时候看看,有空就回去。”
脚不沾地的忙了几天后。
凌苗下了班,泡了个澡,躺在床上。
抬手摸了摸小腹。
这里还住着一个小人,想到这事就头疼。
她一个黄花大闺女,放纵了一夜,就怀了男人的种。
还是那只死花孔雀的。
妈的,也不知道那败家玩意儿,繁殖能力怎么这么强。
一次就中。
远在花家的花郁尘刚刚才按捺下去那股要吐的劲。
又猝不及防的打了个喷嚏。
嘀咕了一句,“哪个狗操的在骂老子。”
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是因为孕吐……的原因,还是其他的什么。
花郁尘发现了一个要命的问题。
他对女人不感兴趣了。
当然也不是开始对男人感兴趣了。
他好像内分泌失调了,有点性冷淡的节奏。
就连看片也勾不起他的欲望。
甚至连早晨的升旗仪式,也开始雄风欠佳。
一个男人,有这方面的问题,那还得了。
第二天就挂了专家号。
花郁尘可以说,这短短一个月,去医院的次数。
快赶上他这半辈子去的次数了。
这次去的还是他要拆的那个破医院,还是给他诊断成孕吐的那个庸医。
老医生一见到他,拉低了一下眼镜,低头抬眸打量了他一下。
花郁尘有些不自在的挪开眼睛。
老医生哼笑一声,“哟,又来找我这个庸医看病呢?”
花郁尘嘿嘿一笑,清了清嗓音,“陈爷爷,我爷爷说你就是华佗再世,妙手回春。”
“之前是我有眼不识,陈爷爷不气。”
老医生笑了笑,“你这小子,倒是能屈能伸啊。”
“说吧,今天来找我看什么?提醒一句,我这里不产检啊。”
花郁尘摸了摸鼻子,笑道,“瞧您说的,我一个大男人,做什么产检。”
“那你看什么?”
花郁尘一时有些难为情,“就是那啥……”
老医生皱了皱眉,“那啥是哪啥?”
花郁尘眼一闭,牙一咬,豁出去了。
“男人当然是看跟男人有关的。不然还能看什么。”
老医生后仰了一下,瞥了一眼他的某处。
弧度也不像发育欠佳的样子。
“长势倒是喜人,说说看,出什么毛病了?”
花郁尘无语的看着他,看就看吧,还说得这么直接。
“我觉得我最近对女人不感兴趣了。”
老医生眉尾一挑,“哟?”
“对女人不感兴趣?开始喜欢男人了?”
花郁尘拧眉不爽,一个老头子,一把年纪了。
怎么可以这么open?
“我对男人也不感兴趣!”
老医生问了一句,“孕吐还在继续吗?”
就这老头的一张嘴,要不是爷爷的战友,花郁尘绝对想要揍人了。
他没好气的嗯了一声。
老头子说了一句,“你走吧,不用看了。”
花郁尘傻眼了,什么意思?
没得治了?
不是,他年纪轻轻,二十来岁,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
就这么轻易被放弃了?
“别啊。”
花郁尘有些欲哭无泪了。
又不死心的说了一句,“陈爷爷,我觉得我好像还没有到那么严重的地步。”
“还可以再挽救一下。”
老医生问了一句,“以前有过这个状况吗?”
花郁尘回忆了一下。
上一次和那个死女人在一起……
刚开始他对她是不感兴趣的。
可是架不住那个死女人缠人的要命,乱亲乱摸。
……
老医生说了一句,“你没病就走吧,后面还有人要看病呢!别瞎耽误我干活!”
花郁尘回神,说道,“不是啊,我这段时间真的没劲。”
老医生摆了摆手,“妊娠反应是比较折磨人的。”
“等到什么时候结束了,不吐了,自然就雄风依旧了。走吧走吧。”
他开始赶人了。
没病看病,闲的!
花郁尘狐疑的嘀咕道,“是吗?”
难道真的不吐就自然好了?
他半信半疑的朝外面走去。
半晌反应了过来。
气急败坏折返回来。
破口大骂道,“老子是男的!”
“哪门子的妊娠反应?你丫老糊涂了吧!”
“什么破医院!”
花郁尘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今天就不应该来这破医院。
就不应该来看这个破庸医。
妈的。他跟那女人就是八字不合!
克他!
怒冲冲的出了医院。
踩着他的360度全景无死角的豪车回家了。
晚上花郁尘刚回来,就被三姐花郁青堵住了。
花郁青坐在车里,漫不经心的靠在椅背上。
“在哪儿厮混?这么晚才回来?”
花郁尘放下脚架,头也不抬的说道,“在医院厮混。”
花郁青看着自家老弟,一本正经的说些胡话。
又有些好笑。
不过他这段时间,看起来确实肉眼可见的清瘦了不少。
这么高的个子,一瘦下来,就愈发显得更高了。
“去一趟医院,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花郁尘回头瞥了她一眼,看着她骚红色的敞篷跑车。
哼笑了一声,“你开的四个钢轱辘,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
花郁青瞬间绷不住了,笑道,“你真这么难受啊?就真的吐成那样?”
花郁尘转身朝里面走去,“你替替就知道了。”
“唉。”花郁青在后面叫住了他,“爷爷叫你去老宅吃饭!”
花郁尘站定脚步,回头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瞧你说的,不是什么日子就不能回去吗?叫爷爷听见了,你又要挨骂了。”
花郁尘再次折返去到自己的豪车那里。
花郁青见状问道,“干嘛?上车啊!”
花郁尘摇头,“省得你洗车。”
“敞篷车你也吐啊?”
花郁尘打量了几秒,缓缓吐出一句,“可以试试。反正洗车费你自己出。”
花郁青嗯了一声,“上来吧。”
上了车。跑车的轰鸣一响。
花郁尘瞬间脸色一白,说道,“操,老三。你慢点。”
花郁青不耐道,“哎呀,我心里有数!”
“还有啊,不许叫我老三!没大没小,小心我跟爷爷告状。”
花郁尘现在也顾不得她说什么了。
薄唇紧闭,一言不发。
良久,花郁青觉得身边安静的有些出奇。
不由得侧头看了看,这一看不得了。
自家老弟的唇色都发白了。
花郁青魂都快要吓飞了。这可是他们花家的独苗苗。
这要怎么着了,全家都不得安宁了。
花郁青连忙在路边停车,惊慌失措的看着他。
颤抖道,“阿郁,你怎么样,你别吓姐姐啊!”
花郁尘隐忍道,“放心,死不了,走吧。”
花郁青担心的都快要哭了。
“我害怕啊,阿郁,你到底是哪里出了毛病。要不今晚叫爷爷带你去军区医院检查吧。”
花郁尘摇了摇头,“开慢点就行,我不碍事。”
本来半个小时的路程,硬是一个多小时才到。
到家。天都黑了。
花郁尘的脸色缓和了很多。
花老爷子看着姗姗来迟的两人。
皱眉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阿郁,你是不是又是去哪里鬼混了?”
这次还不等花郁尘开口。
花郁青直言道,“爷爷,阿郁是真的身体不太舒服。”
想起刚刚他惨白的唇色,花郁青现在都还心有余悸。
“爷爷 ,今晚带阿郁去检查一下吧。”
花老爷子见状,孙女都这么说。
想必孙子是真的身体出了毛病。
老爷子心里头也有些思量了。
沉声道,“先吃晚饭,都等着你们呢!”
晚餐期间。
老爷子也难得没有训他,浑浊的眸子时不时打量着孙子的神色。
花郁尘实在是什么也不敢吃。
就怕吐的那股劲忍不下去,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吃的很小心翼翼。
花老爷子见他这副扭扭捏捏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来。
吹胡子瞪眼的,哼,这哪像他们花家的男儿。
“怎么着?你在菜里找虫子吃呢?”
花郁尘看了一眼爷爷,心里郁闷的不行。
他随意塞了一口,也不知道是什么。
突然一阵恶心涌上心头,顿时狂呕不止。
全家人都愣了。
瞬间气氛紧张起来。
“阿郁。”
“小少爷。”
“……”
“……”
拿的拿纸巾,拿的拿水,顺的顺背。
好好的一顿晚饭,顿时慌作一团。
就连花老爷子也愣住了。
终于相信孙子的身体确实出了问题。
花郁尘也是受了活罪。妈的。
女人怀孕真就有这么辛苦吗?
一不小心就吐成这样。
娃还没生出来,人就先吐死了。
简直生不如死。
花老爷子一通电话过去,调遣军区的直升机过来老宅这边。
安排好全科的医生护士候着。
没多久,老宅上空响起轰鸣声。
紧接着花郁尘就被送去了医院。
陪行的还有老爷子,和三姐。
花家的夫妇早就出国,二人世界旅游去了。
去到医院。
花郁尘躺在病床上。
身边围着专家,仔仔细细,一张一张的看着片子。
花郁青扶着老爷子,心里也有些焦急。
专家的脸色一个个紧拧着,又是沉思,又是摇头。
总之就是好像百思不得其解。
像是遇到了什么无法解答的问题。
罕见到需要用“花郁尘”三个字命名的病。
见专家久久不说话。
花郁青的心也急了。
“医生,我弟弟怎么样了?生了什么病。”
专家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斟酌一番后,说了一句,“不急,稍等一会儿。”
于是表情正常,一个个步子沉稳的,陆续去到外面。
好像运筹帷幄,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可是一到外面,每个人的神色都变了。
一个个交头接耳,低声讨论。
明明检查结果都是正常指标。
病因根本不知道从哪里找起。
可是这是部队的老军长亲自前来,动员了军区直升机,还有整个医院的专家。
没有什么事,不可能这么大动干戈。总不能说没病吧。
搞不好,还真是什么罕见病。
不行。
得摇人!
没一会儿。
花郁尘要铲平得那间破医院,那个破庸医就接到了一通电话。
“老教授,江湖救急!”
“血检,ct,x光,全都做完了,查不出病因啊。”
老医生问道,“入院什么情况?”
“呕吐月余,食欲不振,胃纳欠佳,伴随着性欲减退。”
老医生一听这情况,这不就是花家那个二世祖么?
他万事不俱的轻笑一声,“没什么大事。”
“就是孕吐。”
一众专家大跌眼镜,什么玩意儿?
“孕吐?”
“对!”
专家立刻说道,“是花老军长的小孙子哦,男的,怎么能是孕吐呢?”
老医生老神在在的一笑,“他的病在我这里看过不下三次了,没什么毛病,叫他回去吧。”
“啊?”
电话那头的专家会诊,本来是十分严谨的场面。
现在就这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那……医嘱怎么写……”
老医生说,“多吃酸,忍忍就下去了。”
众人再次暴跌眼镜,“啊?”
电话挂断后。
没有一个人敢这样处理。
那可是老军长的孙子。
最后石头剪子布。
一个倒霉蛋去了。
去到病房。
花郁青就坐不住了。
“医生,我弟弟到底是什么病。”
医生推了推眼镜,一本正经的说道,“小公子身体没什么病。”
花郁青愣了愣,“那他天天吐成这样,什么都吃不下,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他以前不这样的。”
医生有些心虚,清了清嗓音。
逼着自己正色道,“小公子这个情况,可以考虑,是……是,孕吐!”
“什么?”
花郁青和老爷子顿时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花郁尘更是没有想到这里的诊断,居然也能那么离谱。
他再一次被诊断成了孕吐。
没错。
还是这么权威级别的医院。
跟那个破庸医没什么两样。
老爷子不由得拧紧了眉。看来老陈头说的没错。
花郁尘顿时就一股火上来了,“你们这里跟那个庸医什么关系?”
医生不解道,“庸医?哪个?”
花老爷子呵斥道,“不许胡言!”
花郁尘直言道,“京城那个姓陈的。”
医生顿时明白了,“你说的是陈老教授?那是我们的导师!”
花郁尘简直傻眼了,人都麻了。
导师?
那庸医?
敢情这里的,都是那庸医的徒子徒孙啊!
妈的,天下乌鸦一般黑。
天下医院一般庸。
花郁尘不干了,起身就要下床,“爷爷,不看了,我要回家。”
花老爷子呵斥道,“胡闹!”
花郁尘忙着穿上鞋子,“都是一样的话。害的老子跑两趟。”
看得有个卵用。
“你给我站住!你个小畜生,给我说清楚去祸害谁家姑娘了?”
花郁尘也躁郁不已,语气也有些冲了。
“什么叫我去祸害?我他妈才最背时的那个!”
风流了一晚,睡了个母老虎不说。
事后没几天就开始吐,吐得死去活来。
那个死女人,克他!
这下好了,爷孙俩就这么对峙起来。
医生们连忙出去了,关起病房门。
祸不及无辜。赶紧跑。
花郁青夹在中间,拉谁也不是。
一时之间,病房鸡飞狗跳。
花老爷子叫他交人,谁家姑娘,赶紧去上门提亲,把人娶回来。
不能让人说他们花家不负责任。
搞大了人家的肚子,就这样始乱终弃。
何况人家肚子里的孩子,流的是他们花家的血。
花郁尘咬死不说。
娶她?
娶那个疯婆娘?
就那个母老虎,他娶回来,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要娶也是娶露露那样的女人。
花老爷子顿时火冒三丈,睡了别的女人,脑子还想着另一个女人!
上去就是一脚。
还想娶岑家那个。
一个天天穿着内衣内裤,在洋鬼子面前走T台秀的。
不配进他们花家的门。
被人知道了,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最终花郁尘被关了禁闭。
花老爷子叫自己的心腹去查一查到底是谁家的姑娘。
自家的小畜 生做了错事,他们老的可还没有死!
……
待续
如侵立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