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桂花 素材/冯亮

（本文用第一人称写故事，故事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本故事部分情节虚构处理，请理性阅读）

我叫冯亮，今年63岁，我和妻子结婚36年了，我很庆幸当时大胆娶了她，不畏惧人们的流言蜚语，我要是懦弱一点，这桩美好的婚姻就失之交臂了。

感谢我三哥从中撮合，才让我打消所有的顾虑，娶了善良而又美丽的妻子，我们俩互敬互爱，一起携手走过了30多年的春秋岁月。

我和妻子结婚前就相识20多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从兄妹变成了夫妻，不过我俩并不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妹，她出生没多久就来到了我家，说起她到我家来的经历，有些话长，那要从50多年前说起。

上世纪60年代，我出生在一个农民家庭里，我有四兄弟，我是家里最小的。我5岁的一天，我三哥放学回家，带着我到村子里那片林地捡栗子果。

栗子果小小的，外面有一层像板栗那样的壳，但是个头比板栗小很多，那是板栗的另一个小品种吧。成熟的栗子果，一般在冬至前后就可以去山上捡了。

剥开外面的一层壳，里面的果仁像花生粒那么大，可以炒来吃，可以煲汤喝。在60年代那个物质匮乏的时期，山上能吃的果子，我们小孩都会去捡来吃。

这种果子因为太小了，捡一斤可能要半天，栗树上的那些栗子，一般都是它自然掉下来了，外面长刺的那层壳裂开了，那果仁露出了就可以捡食了。

冬天的日子比较短，有天三哥放晚学后，我们又去山上捡了大半个钟头栗子果，天色就开始慢慢暗下来了，正想回家时，我突然听到林子里有哭声，刚开始我还以为是野猫在叫呢！

仔细一听又像是人的哭声，于是我对三哥说：“三哥，你听到哭声了吗？我听到不远处好像有小孩的哭声。”

我的听觉比较敏感，离我比较远的响声，只要我仔细听，就能听得到。这个特殊功能，四兄弟中 只有我具备，为此我妈叫我“神风耳。”我这个雅号就是这样得来的。

我三哥听我这样说，他停下往回走的脚步，仔细听了一会就说：“四弟，你是不是耳朵出了问题？哪有孩子的哭声啊，我只听见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我三哥说完，继续往家走。

我耳朵灵敏，总是隐隐约约听到有孩子的哭声，越往家走声音越近。我停下了脚步，再一次对三哥说：“三哥，你听，是不是有孩子的哭声呀？”

这回的哭声大一些了，我三哥终于听得到了。他说了句：“真是有哭声，走，四弟，看看在哪里发出的声音。”

我三哥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着，顺着哭声找，哭声越来越近，当我们走到一棵大树底下，被眼前看到的一幕惊呆了。

大树底下，一个小竹篮里，装着一个用布包裹着的婴儿，婴儿像是嗅到了人的气息一样，张着嘴巴不停的哭。

三哥蹲下来，翻了翻竹篮里的小被褥，小婴儿的身旁，放着一张纸，纸上写有字，应该是写他的出生年月吧，我那时候还小，不认得字。

三哥比我大，他看着哭闹的婴儿说：“这个婴儿的爸爸妈妈去哪了？他们不要他了吗？他哭的那么可怜！”

我和三哥在那里等了一会，也没见有人来抱他，只有几岁的我突然想，要是我们不抱他回家，他留在这荒山野岭里，他肯定会冷死的。

我有点后怕，我对三哥说：“三哥，咱们把他抱回家吧，天气这么冷，我们不抱他回家，到了深夜更冷了，他肯定会被冻死的。”

三哥听我这样说，也说道：“四弟，看他太可怜了，一定是他爸爸不要他了，四弟，我也想抱他回家，不过，要是爸爸妈妈问起，我就说你让我抱的！”

我三哥鬼精鬼精的，他怕不经爸妈同意，就抱婴儿回家，会被爸妈骂。我们家四个孩子，本来就吃不饱了，再抱一个这么小的回家去，肯定会挨骂的，我妈宠爱我，说是我让抱的，她可能就不会责备我了。

我们两兄弟都认为把他抱回家更妥。小竹篮里的婴儿，被我三哥抱起来后，他立马不哭了，睁着机灵的眼睛，看看我，又看看我三哥。

三哥乐了，边往回走边说：“不知道他是弟弟还是妹妹，要是他是妹妹就好了。”

我家没有女孩子， 妈妈生了我们四兄弟，她想生个女儿，可是奶奶说，她给妈妈算过命了，妈妈这辈子没有女儿命。

我妈妈一听，她哪里还敢再生呢！我听奶奶说，有一次她怀了，但是不知道那天是谁动着了胎神位，我妈怀了不够一个月，她就滑胎了，差点出了人命，从此以后我妈再也怀不上了。

但是我妈还是希望自己有个女儿，有人叫我妈抱一个养，可是没有遇到合适的。今天捡到的这个，要是他是妹妹就好了，我心里想着。

没走多久我和三哥就回到家，三哥怀里搂着个竹篮，我妈从屋里走出来，看见三哥怀里的小竹篮，她惊讶地问道：“三儿，你在哪里捡到这个小竹篮的？”

没等我三哥说，我就赶紧告诉我妈说：“妈，竹篮里有个小小的人儿！”

这时天已经开始暗下来了，家里已点起了煤油灯，我妈听了我的话，她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

“四儿，你是说你哥那篮子里装着人？”我妈一面说，一面向我三哥走来。

这时躺在竹篮里的婴儿，又哭起来了，我妈接过小竹篮，往里一瞧，里面真躺着一个小小的人儿呢。

我妈提着小竹篮，赶紧走到有灯光的地方，准备仔细查看时，婴儿这时可能饿了，又开始哭起来了。

我爸听到哭声，也从里屋过来看，我妈掀开包裹着婴儿的小被褥，发现旁边的一张字条，写了婴儿出生的时辰，经检查这是一个女婴儿。

我妈不识字，我爸看了说：“唉！真是个苦命的孩子，还没出生一个月，就被父母丟弃了，这家人可能是遇到啥困难了吧？可怜的孩子！”

“三儿，你俩在哪个地方把他们捡回来的？她太小了，我们家也养不活她呀，送回原处去吧！”

我一听我妈说不要她了，要送回原处去我就急了，我赶紧说：“ 妈，这黑灯瞎火的，又是大晚上，他在那里哭一夜，要是没被人发现，那不得饿坏了吗？你不能放他回原处去！”

“四儿，不送回原处放那咋办？你妈我也没有奶水给他喝呀，孩子他爹，这小女孩太小了，没有奶水喝，让有奶水的人抱养他吧，我们养不活她呀！”

我爸和我妈商量着，想把她放回原处，这时在一旁看着不发话的奶奶说：“既然三儿两兄弟把她捡回来，说明她和我们家有缘分，你这时候又把她抱回原处放着，她肯定生存不了。这样吧，你俩没有女儿，养她做女儿吧！”

听奶奶这样说，我在一旁赶紧也跟着劝起我妈来：“妈，我看这个小妹妹这么可爱，你就把她留下来吧，以后我不要你给我买好吃的了，你留下她，我和哥哥以后就有妹妹了。”

我爸也说：“那留下来吧，我们俩没有女儿，就当她是我俩的女儿好了。”

就这样，这个女婴儿被我爸妈留下来抚养，那晚，我们家没有白糖，我奶奶去隔壁伯母家借了一点回来，弄了一些白糖水喂她喝。

从此我们家有了妹妹，为了养活她，第二天一早，我妈就去镇上买了糖回来，把米炖得稀烂，像糊状一样，喂妹妹吃。

没有奶水要养活一个婴儿，真是难啊！那段日子，我妈妈经常隔三差五，就抱着妹妹到隔壁村刘大娘儿媳那里去，叫她给妹妹喝上一口奶，当然是要报酬的。

我家会给他家一些米作为酬谢。自从家里有了小妹妹，家里的人都把心思放在妹妹的身上了。

也许是丢弃的孩子福大命大吧，这个妹妹很好养，吃饱了就不哭不闹，每天安安静静的睡，几天就变一个样儿，家人越看越喜欢。

妹妹三个月大时，我们哥几个经常逗妹妹玩，妹妹被我们逗着，她会“咯咯”的笑起来，她的笑容萌化了我们一家人的心。

不久妹妹会翻身了，会爬了，会走路了，她的每一步变化，我们一家人看了都喜在心头。

看着可爱的小妹妹，我们一家人忘了妹妹和我们没有血缘关系，特别是我们几个兄弟，已经把她当做自己的亲妹妹了。

我爸也对这个来之不易的女儿十分疼爱，他每天上工回来，当下手中的农具，洗了手，第一件事就是要抱一抱妹妹，逗一逗她。妹妹的笑脸，把爸爸劳累了一天的疲劳赶跑了。

妹妹是家里唯一的女孩，大家把她当宝贝一样宠着爱着。妹妹五岁多的时候，妈妈给她编了小辫子。每天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有次妹妹在村子里玩，隔壁村的男孩欺负她，我三哥看了把对方打了一顿，我三哥警告他说：“别欺负我妹妹。”我三哥和我最疼爱妹妹了，有好吃的，先给妹妹吃。

妹妹在我们这个有爱的家庭里慢慢长大。长到8岁时，妹妹才上一年级，而我此时差不多小学快毕业了，三哥考上了初中。

后来我和三哥都没考上中专和高中就回家务农了，一晃妹妹也小学毕业了，妹妹成绩中等，她读初一时，刚好实行农产承包责任制，分田到户了。

这时大哥、二哥、三哥他们都结结婚了，这么一大户人家，不可能共一家吃了，我爸妈商量着，就把三个哥哥都分出去单过了，爸妈把家里最好的瓦房子，都分给了三个哥嫂住。

我和妹妹爸妈就住家里最窄的那两间土瓦房，我爸说等我也结婚了再建新房子，可是三个哥哥娶了嫂子，家里一点余钱都没有了。

妹妹又上学，家里没有什么收入来源，平时卖的农作物，卖的鸡鸭，勉强能供妹妹上初中，后来妹妹初中毕业，没能考上高中，也回家务农了，这时已经是1984年了。

那时候年轻人考不上高中，大多数都回家种地，不像现在出去打工。妹妹初中毕业，我爸妈也50出头了，我妈要给三个哥哥带孩子。家里的田地就只好我和妹妹以及老爸一起劳作了。

我成了家里的主力军，家里的重活累活我干，妹妹是女孩子，我心疼她，一般重的活我都不让她干。

我23岁那年，有媒人给我介绍对象，介绍的姑娘对我的长相都很满意，可是看到我家没有像样的房子住，就都打了退堂鼓，没姑娘愿意嫁我。

24~25岁这两年，断断续续有媒人给我介绍对象，可是没一个是相成的，相了十几次，最终都以失败告终，我有些妥气了。

一天，媒人介绍一个又矮又黑的姑娘给我，我想我就不挑剔了，穷人不择妻嘛！能娶上老婆就行。可人家还是没看上我，我的自尊心受到了打击，那天喝了一杯酒，独自一个人躺在河边的草地上，望着从头顶上飘过的白云发起呆来。

妹妹看我半天没有回家，怕我想不开，找了我半天，当她看到我躺在江边上好好的，她松了口气，有点担心的对我说：“四哥，回去吧，妈在家里等你呢！”

娶不上老婆成了我的一块心病，性格开朗的我，这时也变得沉默寡言了，妹妹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妹妹为了逗我开心，我们一起出去干活时，妹妹经常唱歌儿给我听。

虽然她的声音不好听，甚至有点五音不全，但我听了，会开心好一阵子。妹妹看我脸上又有了笑容，她也很开心。

我们兄妹俩干活时，我是开心的，妹妹就像个开心果，我不开心了，她会想着法儿逗我开心。

后来也不知道是啥时候开始，妹妹看我的眼神不一样了，我和她干活时，她也不像平常一样，我让她干轻松的活儿时，她就会很高兴，这次她说她长大了，不要轻松的活都让她干，我对他太好了，时刻庇护着，她很有安全感。

又一次，媒人给我介绍对象，相亲过后姑娘没说喜欢，也没说不喜欢，媒人让我等消息，姑娘说要考虑考虑再答复我。

这次相亲，终于没有被姑娘拒绝了，妹妹她应该替我高兴才是啊！可那天相亲过后，她竟然一反常态，莫名其妙的不理我了，甚至有时一天都不跟我说上一句话。

我想了很久，也猜不出，我哪儿做的不好，让她不高兴了，女孩子的心呀，真是让人难以猜透。

就在我满怀希望等待这次相亲结果的时候，迎面又来了当头的一棒，那相亲姑娘说，经过10多天的考虑，还是放弃了我。

我听了这话，心又低到了谷底，美好的愿望又泡汤了，妹妹听说我的婚姻又黄了，她一点也不难过，反而高兴的对我说：“四哥，你的那个她还没有长大，等她长大了，该属于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不来！”

我心烦意乱的，也没想妹妹的话有没有暗示，我白了她一眼说：“你一个丫头片子，你懂个啥呀？你四哥我娶不上媳妇，你咋就不替你哥操心操心呢？你四哥白疼你了。”

我是奇了怪了，我相不上媳妇，妹妹竟然很高兴似的，她那是咋想的啦？难道是怕我娶了媳妇，就不疼爱她了？哎！ 这小丫头，长大了心胸变窄了。

我的婚事就这样因为家里没房子，姑娘们都不愿嫁我而耽搁了下来。我26岁那年，想着自己再不盖房子就娶不上老婆了，我利用空闲时间，自己挖沙打砖，经过大半年的储备，终于把盖房子的砖弄好了。

我27岁那年，在三个哥哥的帮下，在老房子的旁边，打了地基，建了五间房子，大厅、房间、厨房都有了。

我27岁那年，妹妹也22岁了，她也到了该结婚的年龄了，我让我老妈找媒人给她介绍婆家，妹妹她不去相亲，她说我不娶她就不嫁。

后来有一天，我三哥提醒我说：“四弟呀，你咋那么木讷呢？我看咱们妹妹看你的眼神和看我们的眼神不一样呀！你和妹妹相处这么久，我看她是喜欢上你了！”

听了我三哥的话，我有点不敢相信，我和妹妹清清白白的，虽然我们俩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我从小把她当亲妹子一样看待，对她从小照顾有加，我从来没有非分之想。

我对三哥说：“三哥，你瞎说啥呀，咱们妹妹怎么会看上我呢，我们俩是兄妹呀！”

三哥说：“四弟呀，你要不信，我让你三嫂去问问她，打探一下她的口风，她要是真喜欢上你，我觉得是好事呀，她是我们的妹妹不假，但是她和我们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呀，你娶了她，咱妈咱爸会更开心呢！”

三哥派三嫂去探了妹妹的口风，打探实了消息后，三哥又来训我了，他用手指点着我的脑袋说：“四弟呀，你这个榆木脑袋呀，就是不开窍，妹妹说了，她一年前就喜欢上你了，可你的心思都不在她的身上！一直去相亲。”

听三哥这样说，我仔细回忆了妹妹这一年来的古怪举动，想起有一次她好几天不理我，也许那时她就已经爱上我了吧，只是我这个人后知后觉，也没往那方面想而已。

哥嫂他们都支持我娶妹妹，而我爸妈他们俩则反对，他们说一直把妹妹当女儿养的，我娶妹妹的话，她的身份就从女儿变成儿媳了。

怕别人在背后说他们的闲话，说我们家从抱养妹妹开始就动机不纯了，就打上妹妹的主意了。爸妈的脸皮薄，活了半辈子了，他们不想有人说他们的不是。

但是妹妹的话打消了他们二老的顾虑妹妹说：“爸、妈、从小到大，你们对我都很好，我在这个有爱的家庭里长大，我不想离开你们！”

妹妹虽然没有直接和爸妈说她喜欢我，但她跟三嫂说了她的想法了，女孩子嘛脸皮薄，她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说明她都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和议论，她一个女孩子为自己的幸福，都豁出去了，我一个男的还畏手畏脚，不向他表明心意，会寒了她的心呀！

三哥两口子又做爸妈的思想工作，三哥三嫂说：“爸妈，妹妹和四弟一块儿长大，四弟在她的心目中，已经没有人能代替了，你们不让他们俩结婚，你们这不是伤了她的心吗？”

一家人都同意了，妹妹也喜欢我，我最后豁出去了，不怕别人笑话我，我大胆的追求起妹妹来，妹妹听了我的表白，留下了幸福的泪水。

这一年的冬天，我和妹妹举行了婚礼。婚礼上，妹妹跪在爸妈的面前，磕了三个响头，妹妹动情地说：“爸妈，今天是我和四哥大喜的日子，我喜极而泣，21年前，是三哥四哥捡了我，你们俩收留了我，让我有了一个容身之所，让我有了一个家，我在这个家健康成长，没有你俩的收留， 我今天都不知道会在哪里呢！”

爸妈听了，也流出了幸福的泪花，我妈把妹妹拉起来，边拉边说：“闺女呀！你和四儿结婚了，以后你既是我们老两口的闺女，又是我们老两口的四儿媳，爸妈希望你们俩以后相亲相爱！过好自己的日子，爸妈就放心了”

我妈说完我爸又说：“闺女呀，要是以后我们四儿敢对你不好，你告诉爸，爸替你教训他。”

来参加婚礼的人看了这一幕，大家都纷纷称赞叫好。羡慕我们这一对特殊的小夫妻，我俩的婚礼在一片祝福声中结束了，我和妹妹的结合，在我们当地传为佳话，大家鼓励年轻人说，相爱了，就要像我俩一样冲破世俗的眼光，大胆去追求真爱，过上想要的生活。

现在几十年过去了，我俩的生活，喜怒哀乐皆尝过，但我们俩始终不离不弃，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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