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惠明的脚最终还是没保住，今天要手术了。

手术前一天，他澄清了美国大都会艺术博物馆馆藏他的作品并常年展出，这不是事实，完全是空穴来风……

他肯面对现实了？很难确定。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是依赖度娘的抖爸爸的，他脑袋里、口袋里倒出来的全部碎片知识。

在此，丝毫没有嘲笑他的恶意，他活成这样奇怪，不仅仅是他曾经患过病的原因，有更深层的因素，是他们那代人特殊的生长环境造成的，知识储备与人性欲望严重地不兼容。周惠明不是一个，是一大群，别人只不过没有像他这样极端而已。

围猎他的那帮子自媒体人，细看他们认真地看他们，他们就是一个个袖珍版的周惠明。

但是，周惠明有所改变，有一点可以肯定，周惠明卖画的价格要往下降了。

这点对周惠明余生来说极其重要，画卖出去了，今后的日子就是艳阳天。

而出售的渠道也是唯一的：借助于自媒体的流量。不要说不可能，国内的人口基数大，大到有时超过一个小国家，同情周惠明的人是有的，而且数量也不会少，关键的问题，画的价格，必须要降到粉丝能接受的价位，也就是千元而论。

出售画的时间节点，也就在当下。

周惠明在进手术室之前，向巴巴甲面授机宜，怎样卖画。

倘若，这时候周惠明请出昔日的徒弟高子，说不定这桩事情就成了，高子是个商人在商言商，一定会务实的。

找巴巴甲估计这事悬了。从他们俩人鬼鬼祟祟的样子来看（声音没有显示出来），估计周惠明还是把的画当作为伟大的艺术品了，价格不会亲民的，至少在10万以上。他们窃窃自语，的确是脑子进水了，还没一分钱落袋为安，先考虑如何避税了，生怕隔墙有耳……

巴巴甲是蛮善良的，但他与别人之间的界线也是分明的。

巴巴甲是为周惠明提供了不少服务，但是过去在他一声声周惠明的喊声中，给周惠明买了不知多少的高糖的食物……这情景，犹如还在眼前。

周惠明说东，他决不会说西的，这就意味周惠明余生的格局基本上也锁定了。

画可能卖不掉的。

如果，周惠明积蓄真的只有三万的话，一定会有欠费的。不过这不是问题，最终通过社区、残联，总能解决的，就算解决不了，不给就是了，没钱怕什么……

就是周惠明的康复医疗会不会受到影响，以后的相关医疗质量会不会受到影响……

哎，一声叹息，搁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