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宝钗对薛姨妈心有怨怼?一首柳絮词,揭开这对母女“塑料”感情

君晓吖侃红楼 2024-09-04 04:03:10

薛宝琴嫁给梅翰林之子,夏金桂嫁给薛蟠,才是薛家女儿应该追求的合适姻缘。他们来贾家攀附就算暂时成功,注定结局很难圆满。但薛宝钗能有选择么?答案就在《临江仙·柳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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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前春解舞,东风卷得均匀。蜂团蝶阵乱纷纷。几曾随逝水,岂必委芳尘。”

富贵豪门的白玉华堂上,柳絮伴着春风翩翩起舞,不急不躁张驰有度。不像那些狂蜂浪蝶一般轻浮没有分寸,既没有随波逐流,也没有落入尘泥。

“贾不假,白玉为堂金做马”,薛宝钗开篇入主题,于无声处起惊雷,直言她来到贾府这些年,陪着笑脸上下迎合,如柳絮于“白玉堂前舞”。薛宝钗不讳言的自嘲,是对所有在背后对她“指点”者的反击。薛家来贾府这些年,原文虽不落笔,非议肯定不少。当初贾母借给她过生日表达“撵人”之意,贾母如此何况他人。

薛宝钗当时年轻,曾借《鲁智深醉闹五台山》反击,颇有光棍之意。那是她的自尊也是她的自卑。如今蹉跎数年没能洒脱离去,她已看清现实不再矫情。

薛宝钗借柳絮词“自揭伤疤”,表现出她在心绪上的成熟和豁达。既然无法否认和改变,何妨坦然面对。

但她承认薛家来贾府“攀附”自救,陪着小心曲意迎合,却拒绝与“打抽丰”的刘姥姥和妄图以妹妹傅秋芳趋炎附势的傅试划等号,将他们形容为“蜂团蝶阵乱纷纷”,说明她的初心与这些人不同。

注意这里“随逝水,委芳尘”,也是一语双关。既表示与“随波逐流,堕落自污”者划清界限。也有比对“认命出海远嫁异国的贾探春”,“黄土陇头埋枯骨的林黛玉”之意。

金玉良姻带给薛宝钗的,是巨大压力和束缚。她知道自己逃不脱在别人眼中嘴里,与“打抽丰的刘姥姥”和“趋炎附势的傅试”趋同的指摘。这也是她与妙玉、黛玉“反对”刘姥姥的原因。刘姥姥一再“打抽丰”,难免刺激她们寄人篱下的现实而物伤其类。

超然如妙玉,在给宝钗喝茶的“(分瓜)瓟斝”上,也给出“分瓜”“分利”之意。薛宝钗借《临江仙·柳絮》想要告诉所有人,她的本心并非为求名利富贵。

“红颜自古多薄命”,薛宝钗和远嫁的探春与黛玉一样身不由己,注定为“家族”所累,无法独善其身。

“万缕千丝终不改,任他随聚随分。韶华休笑本无根,好风频借力,送我上青云!”

柳树万缕千丝,不改柳絮随风飞去的命运。美好的年华无需依靠父母家族,只要一阵东风借力,就能青云直上几万里,俯瞰世间皆浮沉!

薛宝钗的这首《临江仙·柳絮》,无愧让人拍案叫绝!她展现出的大气魄、大心胸。比较薛宝琴的《西江月·柳絮》更豪迈,也更悲壮!

她以自身比柳絮,将柳树比作家族根本。柳絮终究要离开柳树,儿女也要“自立门户”。家族的牵绊和束缚,终有一天会“断绝”。年轻人胜在时间而不在根本,只要有机会就能够青云直上,做出一番事业。

薛宝钗这里的意思,倒颇有贾探春当初说的那句:“我但凡是个男人,可以出得去,我必早走了,立一番事业,那时自有我一番道理。”只可惜,她在词中表达的豪情注定难酬,皆因贾探春又紧跟说了一句:“偏我是女孩儿家,一句多话也没有我乱说的。”

“儿女”不是“女儿”,那时候儿子但凡有志气,可以像薛宝钗说的那样“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去做出一番事业。但女儿没办法。等待她们的唯有为家族牺牲联姻,“嫁与东风春不管,随尔去忍淹留”,“从今分两地,各自保平安”。

表面看薛宝钗的野心勃勃似乎注定是个笑话。但若以此“野心”作为讽刺男儿之意,就能明白她的心意。她被迫背负着整个薛家的希望,“雪下抽柴”来贾府谋求金玉良姻以攀附“分利”。因逃不脱这层束缚,导致功败垂成的人生结局是为什么?往大了说是为薛家牺牲。往小了说就是为“不成器”的哥哥薛蟠牺牲。甚至金玉良姻背后,还有为了同样“不成器”的贾宝玉牺牲之意。

但凡薛蟠和贾宝玉有一个成器的,都不会导致薛宝钗携金玉良姻,造成宝黛钗三人“终身误”的悲剧。

《西江月·柳絮》何以“更豪迈,更悲壮”?就源于薛宝钗的不甘,与林黛玉借《五美吟·红拂》表达的不甘一样,只是她心中美好的“奢望”,注定达不成的人生愿景。她累了也卷了,却无人理解她的苦闷?

“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本质与“愿奴胁下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并没什么区别?都是想要摆脱束缚和控制,获得最悲壮的“自由”。柳絮的“根”不在青云之上,飞得越高就越没有希望。这哪里是薛宝钗的野心,分明是她的绝望呐喊,是她想要摆脱命运束缚的渴望。

林黛玉一进贾府,如同进了贾母房檐下的鸟笼,成为“笼中雀”,从此不得自由。

薛宝钗一进贾府,也如遭千丝万缕束缚的柳絮,背负着家族的重担,不得解脱。

薛宝钗也在质问“痴心父母们”,柳树都不管柳絮随风飞去,勇敢的自立门户,为什么他们不知道放手,一心为子孙安排好未来?“儿孙自有儿孙福”,被强行安排的人生一定是最好的结果么?而为了儿子牺牲女儿的“父母心”,真的“慈善”么!

至此,薛宝钗以这首《临江仙·柳絮》紧扣“红颜自古多薄命”之谶,与《葬花吟》一样为女儿“祭”。

只可惜青云直上九万里,摆脱“万缕千丝”的束缚,只是她的心中奢望。她再不愿于贾家堂前“舞”,也舞了。再无心插足宝黛姻缘,“任是无情也动人”,也插了。待到一切尘埃落定,留给她的不是“上青云”的解脱,只剩“随逝水,委芳尘”的落寞。

这或许就是时也,运也,命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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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观点根据《红楼梦》80回前故事线索整理、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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