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朋友顾远舟永远都忘不了他的初恋。
他家大门的密码一直都是初恋的生日，不会变。
因为这是他对她的承诺。
只要瞿盈回国，随时都可以住进他家。
他为了她，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我。
最后，我留下“再见”二字，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顾远舟发疯似的找我。
最终他知道了全部真相。
原来他也和我一样。
替身而已。
01
顾远舟二十八岁生日那天，我精心打扮了一番。
我们吃了蛋糕，喝了点红酒。
外面下着雨，屋子里温暖如春，气氛很好。
相拥坐在沙发上，他二片薄唇急切的贴了上来。
恋爱三年，对于身边从来不缺漂亮女人的富二代来说。
顾远舟已经算的上是非常不错的男人了。
大门突然被打开。
一个浑身湿透的女人站在那里。
“远舟……”
她小声唤着我男朋友的名字。
声音里竟是亲昵，甜腻。
顾远舟整个人愣怔了三十秒后。
急忙推开靠在他怀里的我，站起身迎了上去。
“你回来了怎么不提前和我说，好去机场接你。”
顾远舟看着她滴水的发丝慌的脸色都变了。
“快去洗澡换衣服，着凉的话又要生病了。”
至始至终顾远舟的眼神都落在她的身上。
没有看过我半分，更别说介绍一下我是他的女朋友。
女人走过沙发时扫了我一眼就自顾自的走进了右手边的房间。
记得我以前问过顾远秋好多次那间房为什么总是被锁着。
他每次都岔开了话题，最后也没有告诉我。
“远舟帮我拿件衣服。”
女人再出来时。
上身穿着顾远舟的白色衬衣，下身露着白花花的大腿。
她很自然的拿起顾远秋的酒杯喝了一口。
顾远秋：“这次回来多久？”
“说不好，可能就几天。”
她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我挑眉道：“也可能不走了。”
女人又喝了口酒用手中的红酒杯指了指我。
“她是谁？怎么不介绍一下？”
“我……是……”
“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赶回来可真累啊！”
她很刻意的打断了我说了一半的话。
顾远舟：“那我现在送你去酒店。”
“酒店？我都回家了干嘛还要住酒店？你可是说过的，你家就是我家，我随时回来随时住，那间房永远都会为我留着。”
她的香水味在我鼻尖萦绕。
让我觉得周身发冷。
我其实一直都知道这个女人。
她叫瞿盈是顾远舟刻骨铭心的初恋。
听顾远舟的朋友说，他们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以前是人人都羡慕的一对。
就在大家都等着他们的结婚喜帖时。
瞿盈突然独自去了英国。
说再也不回来了。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现在的我显得真是多余。
“我困了，你们随意。”从沙发上起身离开。
独自上了二楼。
深夜二点半，我并未睡着。
楼下不时传来高脚杯轻轻碰撞的声音。
我打开一条门缝往下看。
柔和昏暗的灯光中。
二人聊的很是开心，不时的碰杯又低头轻笑。
顾远舟满眼温柔：“你饿不饿，要不要我去煮面。”
“要，我要一份你做的老样子。”
“好，等我。”顾远舟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尖去了厨房。
没多久顾远舟就将一碗放了午餐肉的面条放在了桌上。
“嗯，好吃还是以前的味道。”
顾远舟：“去了英国那么久，你还真是一点没变还是喜欢红酒配泡面。”
“有些喜欢的东西或人是不会变的，这无关时间，也无关是否离开。”
我清楚的看见听了这话的顾远舟身体明显的僵了一下。
“很晚了，早些睡吧！”
顾远舟从沙发上站起来的那一瞬瞿盈从身后抱住了他。
在暖黄色的灯光的映照下。
那画面看起来是那么的温馨。
他们是那么的般配。
02
大学毕业以后。
面试第一份工作我遇见了顾远舟。
那天有很多学历比我高，资历比我深的女孩子应聘总裁特助这个岗位。
他唯独选中了我。
我的工位就在顾远舟办公室的边上。
透过办公室那块大大玻璃。
我看着低头办公的顾远舟时常出神发呆。
他的侧颜与我梦里的那个男人实在太像了。
就连右眼角的那颗红色泪痣都长的一模一样。
“嗨！你可别看上里面那个男人。”
这是我认识顾远秋那天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哥他心里有人了。”
我感觉自己脸很烫。
顾远秋凑了过来：“我哥有个怎么都忘记不了的初恋。”
“他们那轰轰烈烈的爱情水拨不进，针插不进。”
我捧着马克杯：“那……现在她们怎么没在一起。”
“中间发生了些事，但我哥从没有放下过她。”
顾远秋走后，桌上的电话响了。
是顾总让我进去。
推门进去。
顾远舟见到我，抬眸笑了笑。
我眼神又一次落在他眼角那颗红色泪痣上，出了神。
“乔欣，你……愿不愿意做我女朋友？”
远处的思绪被突然拉了回来。
恍惚的说了声。
“好。”
我自己都没想到会答应的如此快。
但随着那声“好”的出口。
长久以来空空的心口好似又突然跳动了起来。
“恋爱、结婚……变老……要过的幸福。”这是江野最后留给我的话。
我想……我该努力一下。
03
我不知道自己是几点睡着的。
天亮时，下意识的翻身。
是熟悉的味道和温度。
好看的侧颜，右边眼角的泪痣。
这张与江野有着八分像的脸又一次让我沉沦。
顾远舟伸手将我楼的很紧。
“乔乔，瞿盈她住几天就走，她在这里无亲无故的只有我……”
“明白。”
语气很是平静，伸手抚上他的脸颊。
我不在意他心里有别人的存在。
在意的是，每天都能看见这张脸。
幻想着那人还在我身边。
就够了。
去公司前雨又开始下了。
真讨厌这冬季的雨。
连绵又细长，下个几天都不停。
离开家时看见餐桌上放着二分精致的西式早餐。
顾远舟系着围裙在厨房加热面包。
恋爱三年，竟然不知道他是会做饭的。
“乔乔，抱歉我忘了你麸质过敏吃不了面包。”
“没关系，我在路上买点就好。”
顾远舟一天都没来公司。
中午时，发了个短信，问他下班来不来接我。
临近下班，外面的雨下的更大了。
看了眼手机，顾远舟还是没有回复。
走出公司大门时，冷风吹过寒意扑面而来。
肚子好疼，双腿之间有些粘湿。
低头看，浅色裤子上已染了血渍。
大姨妈提前了。
下班高峰，公司门口人来人往。
很是尴尬的用包挡在脏了的裤子前，跑进了洗手间。
我打给了顾远舟。
第一次铃声从响起到结束没有人接。
第二次响了半分钟后，总算有人接了。
但接电话的不是顾远舟。
而是瞿盈。
电话那头带着极度的不耐烦。
“喂！”
肚子疼的让我说话都提不起声音。
只能小声道：“远舟呢？”
电话那头传来瞿盈冷冰冰的回答。
“他在帮我熬红糖姜茶，我那个来了。”
雨水很大声的敲打着窗户。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了。
我压了压心头那点浮躁。
低声说：“麻烦让顾远舟来接下电话。”
那头顿了顿按开了免提。
“远舟，你女朋友让你听电话。”
许久后，顾远舟接过电话。
低声稍不耐烦的轻叹了一声后：“乔乔，有事？”
我在电话里说了需要些干净的衣物和要用的东西。
希望他能送过来，再接我回家。
“乔乔，瞿盈她现在不太舒服，要不你在公司等等，等她好些了我就来接你。”
我还想再说些什么。
电话却被挂断了。
听着没完没了的雨声。
告诉自己，别傻了乔欣。
顾远舟不是那个人。
我在洗手间里待了很久。
久到觉得不会有人来接我回家了。
手机屏幕亮了亮。
“你在哪里？”
来的不是顾远舟是他妹妹顾远秋。
我接过她送来的东西，收拾好自己。
车子里，顾远秋在后视镜中不时的看我。
“如果要断早就断了，到现在还断不了，其实就是他们心里都还有对方。”
看着车窗外的雨滴汇聚又滑落。
我轻声问：“那他们怎么不复合，不结婚。”
“因为他们之间有道坎，谁都跨不过去。”
“公司刚成立的时候，我哥得罪了些人，他们报复到了瞿盈头上。”
“人被绑了三天才回来。”
我深吸了口气：“是……被……”
“瞿盈说没有，但真相只有她自己知道。”
“这件事后，我哥永远都觉得对不起瞿盈，亏欠了她太多。”
一时，车厢内变的很安静。
我望着马路上迎着雨行色匆匆的那些路人。
想起遇见顾远舟的那天。
好像和今天一样，也是下着雨的坏天气。
我穿着网上买来的廉价套装。
抱着大叠的面试资料和简历打着雨伞艰难的赶路。
毕竟是面试迟到不好。
一辆奔驰车从身边开过。
溅起无数泥点子。
弄湿了我白色的高跟鞋和裙子。
手上的那些资料也被吓的滑落在地上的泥水里。
正当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
顾远舟从奔驰车上下来，向我走了过来。
“你没事吧！”
在眼神对视上的一刹那。
彼此都愣怔住了。
我太知道这种眼神了，透过我的脸顾远舟寻找到了另一个女人的影子。
对的，一开始我就是知道的。
但是我不在乎。
因为那天我也看见了顾远舟右眼角那颗红色的泪痣。
后来，在面试的时候我又遇见了他。
很顺利的就入了职。
成为顾远舟女朋友后，他说：“乔乔，那天在雨中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会是我的女朋友。”
车子开到别墅时，雨似乎停了。
顾远舟迎了出来。
顾远秋手扶方向盘说道：“对人好点，不然她可就跑啦！”
她走后。
顾远舟搂牵起我的手：“乔乔，真是抱歉今天本该我去接你，但刚才瞿盈很不舒服，我不能扔下她不管。”
下过雨的冬季，风一吹格外的刺骨。
我全身冰冷，脑袋变的越来越重。
认真看向眼前这个男人说道：“我们分手吧！”
“为什么？”
顾远舟看起来有丝慌乱。
“因为瞿盈吗？”
“你误会我们了，瞿盈这次是回来结婚的，而且她半小时前已经走了。”
“乔乔……乔乔……”
头晕目眩的感觉袭来，意识在离我远去。
在我瘫软倒地的那刻。
朦胧间，我好似又看见了他。
那个常常出现在我梦里的人。
他怀抱永远是那么温暖。
真的好想再次躲进他的怀里。
我意识混乱的叫出了他的名字。
“江……野。”
04
全身滚烫在床上醒来。
顾远舟在楼下打电话。
他将嗓音压的很低：“今天怕是过不去，嗯……她生病了，我知道试婚纱很重要……”
“那……好吧！我这就过来。”
浓重的睡意席卷而来，我又睡了过去。
再度醒转时，觉得全身更烫了。
身上的衣服全部湿透，就连枕头都湿了大半。
我实在太渴了，好想喝口水。
喉咙肿痛的厉害，就连咽口水都很困难，全是刺疼感。
头上的冷敷贴都已经感觉不到冰了。
持续的高烧让我一点力气都没有。
“远舟……你……在吗？”
没有声音，无人回答。
屋子里只有我嘶哑的声音回荡着。
顾远舟不在，他抛下了生病的我，去了瞿盈那里。
床头柜上放着手机。
我强撑着身子起来去拿。
可是够了好几次都没拿到。
用尽最后的力气把自己挪到床边，身子往下一滑。
我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很疼，真的很疼。
全身都在一抽一抽的痛。
不知道在地上躺了多久，当意识开始不受控制的模糊时。
他出现了。
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天然微卷的浓密黑发。
细长的丹凤眼里总是带着笑意。
他在那团亮光中唤我：“乔乔。”
我吃力的伸出手。
别走，求你了。
别走，江野。
“要过的幸福！”
有东西流进了嘴里，好咸好烫。
烫的我心头那个洞越来越大。
我在医院的病床上醒来。
手上打着吊针。
见我醒了顾远舟递了杯水过来。
“乔乔，你这次烧的好严重，都到39度8。”
我望着一滴一滴的盐水瓶子问他：“刚才你不在家，去哪儿了？”
“公司有些事情需要我处理一下子。”
谎话张口就来。
我明明都听见了，他是陪着瞿盈去试婚纱了。
我无力的开口：“顾远舟我们分手吧！”
“不，我不会和你分手的。”
“顾远舟我是认真的。”
他有些慌了握住我另外一只手。
“乔乔，我错了，不该丢下你一个人在家，以后再也不会了，不要和我分手好不好！”
“真的么，那瞿盈怎么办？”我语气淡淡的。
“她马上就结婚了，婚后会回英国。”
“以后……我和他因该不会再有交集。”
顾远舟语气真诚，可能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在说那句“不会再有交集”的时候眼眶红了，声音也带着哽咽。
我知道既然提了分手，就不要再回头的道理。
可是看着顾远舟这张和那人有着八分像的脸。
终于还是没有坚持。
病好后，每天上班下班。
好像又回到了以往平静的生活。
直到那天我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店里，又遇到了瞿盈。
“这儿能坐吗？”
我还没有开口。
她就毫不客气的坐在了对面。
我低头喝了口咖啡：“可真巧。”
“不是巧，我是专程来找你的。”
她目光凝聚在我脸上。
“你和我长的还真是挺像的。”
我知道她接下来想说些什么。
所以不想搭话。
瞿盈并不在意我的态度继续道：“我和顾远舟分手后，从来没担心过他会变心，直到知道了你的存在。”
“不过，这次回来，我看见你的这张脸后又有些高兴。”
“看来，顾远舟从来都没有忘记过我，你的存在就是最好的证明。”
“现在我一点都不生气他找了个替身。”
“反而有了十足把握将他抢回来。”
05
那天下班回家后。
顾远舟给我买了最喜欢吃的黑巧克力。
我蜷缩在沙发里，感受着苦味中的那丝甜。
“乔乔，等公司忙完了这阶段，我们去度假好不好，你喜欢欧洲吗？”
边上的手机屏幕亮了。
是瞿盈打过来的。
捧着巧克力盒子打算知趣的离开。
顾远舟看了我眼按下了免提。
“远舟，二月十八号我要结婚了，你来不来。”
屋子里一片寂静。
许久之后。
他吐出了“我来。”
二个字。
我和顾远舟一起去了瞿盈的婚礼。
其实我不想去，可他非要我陪着。
瞿盈的婚礼办的排场很大，看得出费了不少心思。
酒席上，有人说道：“听说男方很满意瞿家丫头，这婚礼用的啥啥都是最好的。”
顾远舟搂着我，在耳边轻声的说：“乔乔，我以后肯定给你个比这还好的婚礼。”
结婚！我听见这二个字心中一片茫然。
并没有期待和喜悦。
“如果结婚，你想去那里度蜜……”
话还没说完，音乐响起，新娘在所有人的注目礼中缓缓步入。
司仪祝福词还没有念完，瞿盈就拿过了话筒。
她捧着手花注视着台下的顾远舟缓缓开口。
“顾远舟，我不想嫁给他。”
“我不爱他，我爱的是你，以前现在一直都是你。”
全场一片哗然。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们这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