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因为写文发疯,和闺蜜每聊一个话题就要编排出一部某乎短文。
没想到,我俩同时穿进了我写的短文世界里,只有走完剧情才能回到现实。
闺蜜天选女主角,她看着我写的悬疑,癫公,死人等一系列文学,陷入了沉默。
此时闺蜜小美正被一群医护人员按倒在手术台。
刺眼冷白的灯光照在她惊恐的面庞上。
她不断挣扎着,手脚并用想要爬起来逃走。
一旁西装革履的男人不耐烦地掐灭了手中的烟头「啧,捆起来,动作快点,壹壹还等着她的肾源。」
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身旁的主刀医生推了一把「愣着干嘛了?没听见老板发话,找绳子捆起来。」
啊?找绳子,我吗?
1
我是一名网文写手,但由于灵感缺乏时常深更半夜拉着闺蜜探讨剧情。
闺蜜:「我怎么感觉卫生间水管坏了,一直有滴水声。」
闺蜜:「woc」
我:【闺蜜半夜和我说上厕所好像听到滴水声。我开玩笑打趣道:「楼上把人杀了,挂那边滴血。」
「大学生嘛,不高兴杀个人助助兴很正常。」
闺蜜发来一句「woc」再无踪迹
第二天我看到新闻上的头条,瞬间毛骨悚然。
闺蜜:「……导语写得很好,以后不要再写了。还有我woc是因为水滴我头上了,谢谢!」
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在嫌弃我张口闭口只有文。
「这么爱写,你和你文过一辈子吧!」
我不以为意,但没想到对方一语成谶,我俩都到了这个鬼地方。
身旁穿着蓝绿医袍的主刀医生推了我一把「愣着干嘛了?没听见老板发话,找绳子捆起来。」
找绳子?
我环顾四周,随处可见的医疗器械,面前冰冷的手术床上躺着的正是我的好闺蜜小美。
前一秒她还在和我讨论清明节放假回家是吃火锅还是烤肉。
下一秒她就成了手术台上待宰的羔羊。
“哐当”一声,手中的组织剪掉落在地。
一时间,手术室内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于此。
我僵硬地站在原地。
闺蜜挣脱束缚,声嘶力竭喊着「救命啊救救我啊文文,他们要噶我腰子还不给我打麻药!」
我精准捕捉关键词,不打麻药?别太荒谬老铁。
我转头询问愣着的主刀医生「为什么不给她打麻药?」
对方神情一滞「叶总吩咐的,她说要让齐小姐记住,这一切都是她欠别人的,她本就该还的。」
嗯?我疑惑,这台词怎么既弱智又熟悉。
闺蜜气得发狂,手边能砸的东西被她一股脑全扔了出去「你是真癫,你自己写的剧情都能忘!」
哦对。
我浅浅地笑了下,锋利的手术刀在手中翻转,下一秒直抵身后男人的脖颈。
擒贼先擒王!
对方穿着黑色西服,高挺的鼻梁上挂着副金丝框眼镜。眉目俊朗,气质沉稳,不愧是我花了大篇幅笔墨去塑造的男主角。
变故来得太快,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做出反应。
我将手术刀往下挪了挪,对准颈动脉的位置,漫不经心开口道:「我闺蜜说她不想嘎肾,要不然把你的嘎了拿去救宝贝情人?」
刀尖距离表皮只有一厘米,稍有不慎就会血溅当场。
男人喉结滚动,冰冷的眼神死死地注视着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点头「当然,你叫席承,你是我儿子。」
一众医护人员被干懵在原地,男人皱眉,不可思议地望向我。我看得出他在强忍情绪。
席承不愧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哪怕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也依旧可以冷静地和对方谈条件
「我可以给你一百万,你威胁我的事情也可以一笔勾销,还请这位女士不要阻碍我的计划。」
我还没说话,闺蜜已经开始破口大骂乱暴剧情。
「癫公,嘎我肾做什么了?你以为你那个小情人是什么好货。她的肾是她自己为了别的男人嘎的,又不是我叫她嘎的!」
「有时间在这发疯,不如现在回去,说不定还能捉奸在床哦~」
席承目光瞥向闺蜜,又转回我身上。
我以为他要向我寻求真伪,于是立马做出担保。
「是真的,她现在就和你兄弟在郊区那幢别墅里,情情爱爱。」
闺蜜从手术台下来,站在一块反光的玻璃前整理褶皱的衣领。她抬头,挑眉,左看看右看看始终觉得差了点什么。
「文文你有没有带口红,我这张脸气色好差。」
我摇头,她大失所望,走过来拉着我要离开医院。
我示意手中还有人质。
闺蜜有些烦躁,她一向在意自己的形象,如今这副蓬头垢面,灰头土脸的样子怎么见人。
她随手捡起被扔在一旁的麻醉剂,面带笑容走到男人身侧:「我劝你最好不要挣扎,不然我可不能保证先进去的是手术刀,还是麻醉针~」
席承似乎一面对女主就会情绪失控,从前闺蜜还和我吐槽过,说男主脑瘫,前后人设不符。
我不当回事,爽文你还找什么逻辑?
事到如今我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有病,白瞎了那一张脸。
席承冷笑「你这个贱人,是你害了壹壹,现在还想污蔑她,我不会放过你的!」
闺蜜动作娴熟,一气呵成。她本就是医学专业,区区静脉注射不在话下。
我其实很担心,她打个麻药会把人打死。但看到对方胜券在握的样子,想说的话还是吞回了肚子。
主角是有光环的,我严重怀疑就算是把刀捅进对方的颈动脉,他也可以毫发无损。
一旁的医护人员全部安静如鸡,似乎是因为剧情中没有这一出,所以身为NPC的他们也做不出相应的反应。
闺蜜两手一拍,潇洒转身「走了,我们去买衣服。」
2
这座城市的建模相当粗糙,只有部分特殊剧情的地方,才会重点勾勒。
我们找了半天才勉强找到一家能吃饭的餐厅。
闺蜜「这餐厅你有印象吗?」
实不相瞒,没有任何印象。甚至说对于这本文,我的印象就只有,他逃他追他们插翅难飞。
闺蜜了然。
「这是你初中那会写的第一篇文,这个餐厅是以前我们最喜欢去吃的那家。所以当时你把她写进文里,成为男女主初次见面的场所。」
「其实也是我们初次见面的场所。」
时间久远,我一向神经大条很多事情早就抛之脑后。不过经她这么一说,我好像确实记起了一些往事。
店内的设施还是同当年一般。
我习惯性叫了两碗麻辣烫,负责揽客的老板看着我们,突然笑道。
「好久没看见你俩来了?之前就想问,你们是亲姐妹吗」
我有些恍惚,一时间竟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其他。
闺蜜猛地拽了我一把「快看,小绿茶~」
「还和我吃一个口味的麻辣烫!」
我回过神,不远处确实坐着一位身穿白裙的女孩。皮肤白皙,干净明媚,举手投足间都充斥着淡淡的优雅。
闺蜜看见她连麻辣烫都吃不下了,抱着我欲哭无泪:「你说你为什么要把一个反派塑造得这么美,我是主角我不应该比她漂亮吗?」
我:「……其实,本来你是要比她美的,但是——」
闺蜜:「但是什么?」
我:「但是你只是占据了女主的身份,脸肯定还是自己的脸啊,傻der!」
电视上正在导播午间新闻,突然画面一转,男主那张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帅脸出现在了屏幕上。
席承实名担保,全球通缉两名潜逃犯!
与此同时,我与闺蜜的大头贴也出现在了公众面前。
闺蜜发出一声尖锐的爆鸣「啊!好难看,我都没化妆!」
我眼疾手快捂住了对方的嘴。
好在午间的客流量并不大,也没人注意过来。
「你疯了,你要不要看看赏金多少?1000万一个人头,说实在的我都心动了想把你卖出去。」
深夜,风起云涌。
本就空壳的城市陷入更深的孤寂。
闺蜜探出脑袋,望着底下行尸走肉的人堆,犹豫开口「文文你真的确定吗?」
我肯定回答「确定。」
根据我看了十多年的网文经验来说,要想回到现实。通常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走完剧情
虽然我们没有系统,但我们有剧本。
我看着身旁瑟瑟发抖的闺蜜,叹了口气,啧,真没用。
天台的栏杆锈迹斑斑,稍微一扯就断成两截。
我从十八楼顶一跃而下,坠入更深的夜。耳边是飞快的风声呼啸而过,伴随着闺蜜鬼哭狼嚎的嘶吼。
刹那间,肉体接触地面。
没有血液乱窜和四溅的人体组织,一切是那么安静平和。
我仰躺在地面上,抬头是粗劣不堪的夜空,像是创作者为了图省事直接用黑色颜料一扑而过。
闺蜜已经从楼上跑下来,跪倒在我面前。
我躺尸般不想动。
她以为我死了,哭得更起劲。
「呜呜呜呜文文,我真的不敢跳,上次和你去蹦极,我赖在那个台上半个多小时最后也没敢跳。呜呜呜文文你别死,死了变成鬼不要来找我」
我无语地从地上坐起「那就别跳,赶紧把腰子嘎了给那癫公吧。」
闺蜜「!」
翌日
我俩去超市买了把新刀,又去药店拿了些绑带。
闺蜜皱眉嫌弃地看着我「真的要嘎?我会不会感染死掉」
我翻了个白眼,指着一旁极为简陋的小床「你过去把衣服撩起来,趴好」
闺蜜从我手中将东西夺走,骂骂咧咧走到床边。
「我自己来吧,你那个技术我不相信。真sb,早知道一点事都没有还不如在医院那会就直接嘎了,起码设施齐全,刀口不会太难看」
我退至门外,容她一人在里头操作。
这间屋子是女主和男主闹别扭时,女主跑出来租的。
大门口就是集市,毕竟是围绕女主剧情开展的重要地段,集市也是真集市。
我找到一家卖鱼的摊位。
「你好,可以给我一个黑色塑料袋吗?」
回去时,闺蜜已经完成了手术。
她背部血肉模糊,右侧肋骨处一个很大的血窟窿,被她用绑带敷衍地包扎了下
「好厉害,真取下来了,我还以为那位置你自己一个人不太方便操作」
「不过,你怎么把自己捅成这样了?」
闺蜜白眼一翻,无语道「就是因为在肋骨里面我拿不到,一生气不就乱捅了吗?」
她捧着那颗肾,泪眼婆娑「虽然我不痛,而且感觉伤势在恢复,但是我还是舍不得我的肾。」
我将黑色塑料袋无情地递了过去。
「装起来吧,怪瘆人的。」
3
一路上闺蜜脸色极差,我怕她把自己嘎出问题,于是催促司机动作快点。
虽然她常常吹嘘自己医术高明,但是我还是忘不了她专业考试58,还是在被捞后的情况。
司机很给力,车速直达120。
闺蜜被颠了两下,整个人瘫在窗户旁大口呼吸外头的空气。
「我是晕车啊,开这么快我更晕——」
呃……忘了。
我们赶到别墅时,席承正在陪杨壹壹吃饭。
闺蜜……啊不对,女主被赶出别墅后杨壹壹就成了这栋别墅的女主人,上至管家下至园丁,无一例外对她都带有很强的滤镜。
被癫公男主洗脑后,他们一致认为杨壹壹的悲惨遭遇全是女主造成的。
成为反女主传销组织的成员。
闺蜜在外头吐得天昏地暗,我提着黑色塑料袋,按响了面前的门铃。
过来开门的是管家。
我将手中滴血的塑料袋递了过去。
「这是席总要的,来自齐小姐的右肾。」
管家狐疑地打量着我,听到齐小姐三字时,面上不悦更甚。他稍作检查,确认没毛病后将东西拿给里头的席承。
不一会,男人穿着家居服出现在我面前,手上还提着那个黑色塑料袋。
他皱着眉头,神情冰冷「拿猪腰糊弄我?」
啊?
下一秒我眼睁睁看着他嫌弃地将袋子一扔,在空中形成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然后落地,血淋淋的腰子滚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