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艾青说:“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是啊,老家的村庄是我们年少想逃避,年龄大了又回不去的地方。地域的村庄安放我的身体,精神的村庄还安放着我的灵魂。我们就这样离开了村庄。有的人从此远走高飞,有的人并未走远,比如我,就扎根在我们的城市。回村的次数就多了,开始是我一个人,后来又领着爱人,再后来又带着孩子。还是走的那条乡间小路,可是感觉不一样了。抬头看天,蓝得慈祥温润,纤尘不染,路边常有游走的羊群,蹦跳的花喜鹊,东边起伏的山峦,褐色的,甚至能够看清盘旋的山路,还有那些果园。对于故乡的记忆,就像漂泊在乡愁时间长河里的一片片小舟。它们安静的在思维深处摇曳,时而泛起波澜,让我们产生那个名为乡愁的情愫。
我已离开家乡村庄多年,在这样的夜晚,想起了我的村庄。从村东头儿到村西头儿,连着外面的小河,夏天的时候涨满了水。我们去水塘边钓鱼, 太阳照在水面,波光粼粼得, 耀得我睁不开眼。 那温柔的晚风, 傍晚的晚霞。老屋是有灵性的,老屋的灵性是思念在远方。老屋是有根的,那根是扎在游子的心窝里,我家乡的老屋不但有灵性和根,而且还有故事,它承载着我童年趣事和很多美好的回忆!
解暑的西瓜 ,冒泡的可乐, 是我最大的乐趣 只是,再也没有那个水塘了也再没有那个村庄了。 归根结底人生不过是离乡和归乡。你能回到曾经的空间,却无法回到曾经的时间。 也许故乡就是那总有一种暖, 挂满回忆的老墙,不要去倚靠会有时光剥落。当我们锁上老家的院门,锁住了曾经的人和事,也关闭了那些故事的演绎。我想,用不了多长时间,这两间老屋就会倒塌,然后被清理干净,再没有痕迹,不禁潸然泪下。
或许,故乡最令人着迷的地方就是我们无法再回去。能回到那些熟悉的街角,却再也回不去那些青春、那些故事。因为离开,那些场景和故事才格外隽永。随着岁月的洗礼,慢慢发现自己头上的白发增多了,原来光滑细腻的脸上也增加了几道皱纹,真的是岁月不饶人。可反观自己的老屋,除了经受住风雨的侵蚀,样子有点陈旧,依然岿然不动。它留住了乡愁,留住了人生美好的回忆,留住了远方游子的眷恋!
一条泥泞的河水顺流而淌,从东山坳往三岔滩河走到下游,便是一丘一丘的水田。那柔软而细腻的田埂路,年复一年,季复一季,日复一日,风雨交替,暑往寒来,覆盖着父辈们曾经的脚印和辛酸。老宅,它装满了一个家庭的起落变迁,承载着岁月的厚重,生离死别。在漫长的时光长河里,老宅是我心里永远的温暖所在。人这一辈子,特别是到了中年,每个人心中都藏着一座独特的老宅,那是岁月的印记,也是情感的寄托。
然后一层一层,重重叠叠,村庄便从竹木包围的浓影中露出眼帘。一缕缕炊烟从屋顶直升蓝天,那些烈日底下扶锄、弯腰、流汗的情形,在我的脑海里,日渐模糊和陌生。我是在忙碌天空下奔跑的孩子,我可以采撷田畴里那些挂满枝头的野草莓。那闪闪烁烁的流萤啊,也提着灯笼,匆匆地穿梭其中,辉映着天上星光,荡在水中成为满月的星。故乡是起点,也是终点,是年少时想出去,长大时想回去,但已回不去的地方。远离故土的游子,故乡给了我们的记忆已深入骨髓。更有韵的是响成一片的蛙鸣,此起彼伏,“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村头时而有一两声狗吠,撕破了浓浓的夜色。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往事依稀若素月流空。其实人到了一定的年龄终究会忆起往昔,忆起曾经的居所,老屋便是人在某个阶段会忆起的场所,正如人的童年生活,会在脑海里留下永久的痕迹。
我跨过村庄里的小桥,潺潺流水,穿梭在乱石嶙峋之间。那是我小时候上学的必经之路。后来队里修建的石桥解决了出行困难,南来北往的生意人在村子里兜售百货和小玩意,惹得左邻右舍的孩子们挤得密不透风。同龄的伙伴走三五里的小路去看一场电影……
这些,不过是我年少经历的一些碎片。归梦如春水,悠悠绕故乡”。草木清风,流水炊烟,村前小桥流水。民风淳朴,一派祥和,人们过着简洁宁静的生活。
村前一条小溪自北向南潺潺流过,她用大地母亲般的胸怀,用母亲般乳汁哺育着两岸儿女,默默无闻地滋养着乡亲们,这条小溪承载了我儿时的快乐生活。
晨曦从密密的山林渐渐地飘到了沉睡的故土上,红日初升,三三两两农人背着锄头、挑着畚箕出工,又开始一天劳作了!夕阳西下,生火做饭,阵阵炊烟从烟囱冒出,缓缓升起,是催促在田地里劳作的人们回家的符号;人们从四面八方,捧上牛、扛上犁耙……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了!
记起村庄,锁住流年旧事。当我回望村庄的道路,始终看见我的母亲、父亲和养育我长大的外祖母站在碾子石上的张望,以及迎接我回家时那慈祥温暖的目光。而今,在我寻找村庄的记忆中,老屋已是一个隐喻,它藏在竹林包围的秀色中,浓郁而挺拔。
每当春天到来,槐花飘香,村子里散发着浓浓的香气,蜜蜂们忙碌地飞来飞去,蝴蝶在院子里翩翩起舞,燕子也在屋檐下啄泥筑巢。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勤劳能干,淳朴善良,热情温和,勤俭节约——这就是家乡的人们。这片土地就是我的故乡,一块充满人情味、充满爱心的土地,一块孕育了、陶铸了这么优秀儿女的土地,我爱这片“休养生息”土地,更爱这里淳朴的民风、浓郁的乡情。在这美好地方生活,到处都洋溢一种幸福和乡亲们那种淳朴情怀和甜蜜的微笑。突然想起那首《父老乡亲》歌曲,“我生在一个小山村,那里有我的父老乡亲,胡子长满故事,憨笑中埋着乡音,一声声喊我乳名……”至今让我感动无比,小村的第一个角落,都有着许多许多的故事。他们那种道德风尚、人情世故、为人处事,让我欣赏不已、令我无比震撼!那朴实的情怀,深深地感化了我,从中得到了感染和黑陶。
童年的油灯照亮一扇扇木格格的窗子,让村庄多了静谧和芬芳。我总是不知疲倦满头大汗向村庄走去,走进月夜中,忆起在那棵柿子树下的欢逐和嬉戏。
夏天来临,偌大的枝干上长出嫩绿的叶片,似一把大伞托起一片荫凉,在夏日的天空中散发着清新的气息。处暑过后,我们采上满满几筐柿子摆在庭院中,那真是无与伦比的快乐。
“一花知春来,一叶也知秋。”外祖母说树累了,树也需要休息。树为什么要落叶,要枯老,春天又会发芽,我小时候没去想这些,只觉得就是树叶散尽。
门前那棵红枣树也是我梦中至善至美的一道风景,它是我寻找归乡时一处永恒的坐标。老人们一个个离去,静静地睡在东山沟里的山坡上。儿时的伙伴星散天际,各自一方,只有在过年的时节倦鸟归林,又匆匆离去。
村庄是起点,也是终点。村庄是根本剪不断的羁绊,断了筋骨连着血脉。和父亲接触最多的时光,还是在农村老家的时光,那时的日子是那样漫长,也总是让人难忘。既有父亲严厉的管教下的学习生活,更有在农村的快乐的童年生活。
那房前的挂着的老玉米辣椒串,依旧黄灿灿红红火火了整个苍凉的白昼和夜晚。今年的雪特别的厚实,温暖,过了很久了,还忠实地偎依在树周围,滋养着他的根,滋润着他的梦,在不久的时日,那光秃的枝丫,以雪的清爽和纯净,拥抱盎然的春天。
一些雪躺在屋顶的灰瓦片,那陈年旧事,在雪中缓缓地抒发着情感,似曾落寞,又冰洁如仙,雪是雨的精魂,鲁迅先生如是说,这精灵以他特有的情感,唤醒激励灵动了多少的麻木无奈,冬夜慢慢,沉默成了习惯。
那老屋就在那里,那厚实古朴的院墙,每一个月儿弯弯的夜晚,谁又听见了枣花倏然坠落的声响,当年明月在,谁把故乡还,东篱采的菊,遗忘在哪个秋天,茫茫然里,是否听到银铃般的歌唱,那庙会锣鼓喧天的戏院唱了一天又一天,生动而热烈地回荡在你的童年,父辈带你赶庙会的那个模糊又清晰的,暖风拂过的天,一毛钱好几颗的糖块,甜蜜了你整个的童年。遥想故乡,流水般已逝惘若他乡,只是梦里一回回生动了梦中长出的翅膀。
在每一个暗淡的夜晚,那一声声固执的呐喊叫醒黑暗,顺便也将沉睡或走失的灵魂呼唤,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一位作家说过,鸡是他家的闹钟,是的,他叫醒每一个熬夜写作业的孩子,洗把脸,开始远超家长劳累的一天。大公鸡,喔喔叫,天天上学不迟到,那雄浑嘹亮的歌唱,唤醒了乡村的夜晚,唤醒了孩子的春天。
醒来的时光看着,那些沉睡的时光,不管一天还是数年,终在某一时刻湛蓝湛蓝在那洁白的云端,他在等待谁的召唤,那逆流的时光是否听到古老的村庄在歌唱。在每一个漂泊游走的季节,撑起一个岁岁年年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的春的容颜,谁又会在意那黎明前沉寂的黑暗。
在寂寞的夜晚,点燃一支明明灭灭的烟。我那孩童孤寂的幼年,他的孜孜不倦,我的迟滞不前,终于在一次的醉酒后,在烟雾袅袅的夜晚释然,他有他的期盼,我有我的茫然,在那小小的乡村,谁理解一个孩子没有蓝色梦境的天,谁又理解一个父亲苍天厚土的誓言。那些伴着一代成长的老屋,慢慢地淡出人们的视线了,一度曾是很吃香的那些“匠人”,同样也渐渐消失了!从灶屋窗户望出去是一片山坡,山上绿草如茵,种着许多梨子、李子树。春天,满山青翠,梨花、李花怒放,宛若漫天飞雪,芬芳四溢。初夏,成串的果子缀满枝头,还没等到成熟,孩子们就急不可耐偷摘尝鲜,被酸得直甩头。
果子成熟后,满山果香弥漫,尝一口,清甜爽脆。农人忙着采摘,孩子们捡拾掉落的果子,热闹得很。鸟儿在枝头叽叽喳喳欢叫。栗子树比老屋还高出半截,用手根本够不着。站在上面用长铁钩对准栗子一钩,一个个栗子应声落地,我们捡着、笑着,享受着丰收的喜悦。
清晨天刚亮,老屋在氤氲的炊烟中醒来。母亲早早起床,生火淘米熬稀饭,灶膛里火光闪亮,锅里“咕嘟、咕嘟”翻滚,屋里烟火、雾气弥漫,饭香夹着柴火味。
从小生活在乡村的我,对乡间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深刻记忆,这种记忆不会随着时间的流转而消失反而会越来越浓,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深情。老屋是记忆里最美的一幅画,却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中慢慢老去。再破的老屋,也是我们的根。根没有了,心便无处安放。或许就在明天,老屋就将夷为平地变成一堆废墟,老屋的往事会被挖掘机无情碾碎,淹没在光阴的故事里,但一定会留存在我的记忆里,随着岁月的流逝,历久弥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