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暴雨时，妻子打电话给女儿说想吃棒棒糖，让她去买。
女儿冒雨买了棒棒糖，回家的路上被大货车撞飞。
等我得到消息赶到，女儿已经奄奄一息。
【妈妈说想吃棒棒糖，可惜弄脏了，妈妈又不开心了。】
话还没说完，女儿就咽气了。
到死，她都觉得对不起妈妈。
我发疯似的连续拨打十几个妻子的电话，终于接通了，她开口却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姿势？】
听着电话那边的嬉笑声，我气得浑身发抖，质问道：【秦月，我只是出去一下，叫你看好女儿，为什么让她出去买东西？】
电话那头响起妻子白月光委屈的声音：【王哥，是我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秦月替我受罚让团团去买东西，要怪就怪人家吧。】
我擦干眼泪，挂了电话，想起女儿生前的笑容。
心中燃起复仇的火焰。
既然你们这对狗男女喜欢玩真心话大冒险。
那我就把你们玩死！
1
我躺在医院的留观室，呆呆望着天花板，隔壁床高血压的大叔传来一声惊叹。
【现在的年轻人玩的真花，动不动用自杀来宣告爱情，不过看起来有点偶像剧的感觉。】
说完将手机递到我面前，笑道，【这女人的眼睛里有爱。】
我只是瞥了一眼，心脏像是被利刃狠狠扎穿，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
一股无法压制的悲凉涌上心头。
大叔口中眼睛里有爱的女人是我的妻子秦月，跳湖自杀的男人叫秦昊，是她的白月光。
两人抱在一起的感觉像是苦命鸳鸯，上演了一出感天动地的苦情戏。
脑海中浮现出秦月那张满是关心的脸庞，我觉得八年来的婚姻，成了一个笑话。
换做以前，看到这种新闻，我会歇斯底里打电话，质问秦月。
可现在心里空荡荡的，兴不起任何兴趣。
我拔掉针头，任由鲜血飞溅，默默离开医院，身体的疼痛，远远比不上内心的创伤。
不知道自己如何熬过这三天，我麻木处理完女儿的后事，坐在黑暗的客厅，无尽的空虚和悲伤骤然而来。
如同一击重拳，狠狠砸在脑袋上。
我搂着女儿的照片，蜷缩在沙发上，耳边响起她的笑声。
【爸爸，这条裙子好看吗？】
脑海中浮现出女儿七岁生日时，收到秦月第一件礼物，开心得像个天使，在我面前炫耀妈妈的爱。
女儿一直渴望妈妈的陪伴，但秦月从生下她便极少关注，连续七个生日都没时间。
她太忙了，忙到忘记我和女儿，心中只有白月光。
紧紧搂着女儿的照片，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她的笑声，昏昏沉沉，不知道躺了多久。
直到开锁的声音响起，然后是刺目的灯光。
秦月在外边呆了三天，终于回家了，脱掉外套随手丢在我身上，神色疲倦的坐在旁边，吩咐道：【帮我吃碗面。】
我重新闭上眼睛，轻轻抚摸着女儿照片，没有回应。
以前秦月回家，不管多晚，我至少会为她留一盏灯，饭菜热了又热，怕她身体不好，然后给她打水洗脚，按摩，伺候得舒舒服服。
等到秦月心满意足，仰着高傲的脸，赏给我一句辛苦。
她从来没叫过我一句老公。
说淳朴的感情才能长久，花里花哨只会死得快。
原来她不是不能秀恩爱，只是秀恩爱的男人不能是我。
见我没有行动，秦月语气不耐烦，冷笑道：【还在为玩游戏的那点小事生气啊，你就不能大度点，我已经解释过，秦昊是我的青梅竹马，我们只是朋友关系。】
【行了，你把女儿叫醒，我跟她说两句，她最听我的话，哄两句就好，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我终于睁眼，看到秦月无所谓的态度，心中涌出一团无名火，咬牙道：【大暴雨，你竟然让女儿去买东西，这是小事？】
秦月不置可否，觉得我小题大做，皱起眉头，随手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丢在我面前。
【这是从你的礼物，打开看看。】
我瞥了一眼，包装盒已经打开过，并不是新的，里边放着一块手表。
【最新款，看我对你多好，以后别总是惹我生气。】
秦月神色得意。
我的心在滴血。
我认得这件礼物，前几天秦昊的微博上晒出一张图，满脸幸福戴着一块劳力士手表。
配文是：【你永远把我放在第一位，庆幸一生有你。】
旁边的垃圾桶，丢掉正是我手中的这块赠品。
多可笑，把别人丢进垃圾桶的东西给我。
八年的婚姻付出，在秦月眼中，我只配得上垃圾？
我自嘲一笑，淡淡道：【我们离婚吧。】
秦月愣住，旋即大怒，呵斥道：【你到底要作到什么时候，就因为这件小事闹离婚，我警告你，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如果离婚，以女儿跟我的关系，肯定愿意跟我，到时候你什么都没有！】
【你好好反省，想通了跟我道歉！】
秦月提起包包，头也不回走出家门。
听着重重的摔门声，我面无表情。
以前每次因为秦昊争吵，秦月都是这样，我为了给女儿一个完整的家， 不得不一次次妥协。
但现在不会了。
因为秦月，她不配！
我从抽屉里拿出离婚协议书，快速签好字。
拖着行李箱，决然离开。
2
我和秦月认识在草长莺飞的暮春时节，那年我们读大三。
不过我跟她没有交集。
秦月是我们学校的院花，一进学校便成为风云人物。
迎新晚会上的一段独舞，如同仙子铭刻在所有男生心中。
她得到了大把男生的爱慕，包括卑微的我。
秦月除了相貌能力出众，还有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
当时的竹马男友是秦昊，走在一起，成为大家口中的金童玉女。
我像是一个小透明，只能远远望着她们幸福的背影。
他们的恋情一直持续到大三下学期，原以为他们会从校服到婚纱，成为人人羡慕的情侣。
秦昊忽然宣布单方面分手。
秦月不甘心，纠缠很长时间，直到竹马带着新女友现身。
看到新女友背着自己一辈子不敢想象的限量版铂金包。
秦月才明白过来，自己的白月光为什么变心。
新女友胖胖的，长得挺丑，但拥有良好的家世背景，能给秦昊很好的出国条件。
自己生在小县城，给不了秦昊想要的。
秦月悲伤欲绝，跳下校园里的天鹅湖。
我一直都在默默关注秦月，也看到了三人遭遇的一幕，担心她会做傻事，所以默默跟着。
将秦月救上岸，怒骂她为一个渣男放弃生命不值得。
秦月扑倒在我怀中，大声宣泄内心的悲伤。
往后的一个月，我一直陪伴在秦月身边，帮她疗伤，直到有一天，她望着我的眼睛，问我是否爱她？
我羞红了脸，却勇敢点头。
然后我们顺理成章在一起，其中遭到不少人看衰，说以我的条件，女神迟早会把我甩掉。
我们的感情持续八年时间，秦月没有甩掉我，而是选择跟我结婚生女。
秦月成为我妻子的那晚上，在阳台打电话后哭了很久。
我知道她在告诉秦昊，给对方最后一次机会。
但秦昊无动于衷。
在我们的感情中，我一直处于最卑微的位置，全心全意对她好。
我希望用真心来焐热秦月冰冷的心。
后来女儿出生，秦月没多看一眼，出了月子便去上班。
我为了照顾秦月和女儿，毅然辞职，做妻子坚定的大后方。
就在秦月对我比平日里多了一丝笑容，感情的天平逐渐朝我倾斜时，我心中狂喜，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秦月的白月光，秦昊回国了。
他回国那天， 我的世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秦昊是秦月的竹马初恋，无人可以撼动的存在。
秦月早出晚归，一颗心扎在秦昊身上。
秦昊刚回家，人生地不熟，我不能丢下他。
秦昊身体不好，离不开我。
秦昊有抑郁症，一个人待在家，我不放心。
……
随后为了见秦昊，借口都懒得找，好几天不回家是常态。
女儿这个年纪正需要妈妈的陪伴，每次得了奖状，都想要跟妈妈分享。
可秦月从来没关心过女儿，每次都是在女儿睡着才回家。
她像是家里的一个过客，反而更像是秦昊的妻子，无微不至的照顾对方。
在如此不公平的婚姻里，为了女儿，我一次次忍耐。
即便我成为外人眼中的笑话，每次看到女儿对妈妈的期待，便强忍下来。
我告诉自己，秦月是个有边界感的人，不会乱来。
等她处理好秦昊的事情就会回归家庭。
可我错了。
我的退让，使得秦月更加肆无忌惮践踏她们的感情。
这次直接让女儿葬送在她与秦昊的一次游戏中。
随着女儿的火化，我对秦月最后一点感情彻底烟消云散。
我恨她！
3
搬离别墅回到老房子的第三天，我选好了墓地。
正准备带着女儿的骨灰盒去安葬。
一打开门，一张冷若冰霜的脸映入眼帘。
秦月堵在门口，身边站着脸色苍白的秦昊，还带着几个保镖。
她不由分说，一把将我推开，冲进房子，四处寻找无果。
走到我面前，不耐烦道：【女儿呢？】
我看了一眼怀中的骨灰盒，悲从中来，强忍着泪水，哑声道：【你现在才想起女儿，晚了。】
秦月脸色阴沉。
眼中闪过一丝怒色：【你把女儿藏哪儿了？赶紧把人交出来。】
我皱起眉头，不悦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秦月冷笑：【你好意思问我，没想到你那么狠毒，秦昊得了溶血性疾病，血型是稀有的熊猫血，女儿正好是这个血型，你为了报复秦昊，居然把女儿藏起来！】
【我告诉你，我是团团的妈妈，有权利让她去献血，赶紧把人交出来。】
我瞪着眼睛，秦月的话，就像是一根针，狠狠扎进我的心脏。
刺痛的感觉涌遍全身。
又觉得无比荒谬。
我以为大清早秦月找上门，是因为得知女儿死亡赶到愧疚来道歉，又或者得知女儿下葬过来帮忙。
可做梦没想到秦月居然让女儿给白月光献血！
饶是知道秦月很在意她的白月光，但没想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多过分。
多狠毒。
害死了女儿，还不放过她。
女儿九泉之下，知道自己的妈妈如此无情，会不会后悔每天对她的思念？
我只觉得与秦月的婚姻，如同天底下最大的滑稽。
秦月见我不说话，以为说中真相，厉声道：【我命令你立即将女儿交出来，秦昊的病等不了太久，女儿知道自己的血可以救人肯定愿意，所以你最好不要阻拦。】
想起女儿惨死的样子，我双目赤红，低吼道：【所以女儿是你讨好白月光的工具？】
秦昊这时候说话了，捂着嘴巴咳嗽，苦笑道：【秦月，对不起，是我不好，影响你们的感情，像我这种废人，还不如死了算了。】
说完掉下两滴眼泪。
秦月立即心疼不已，一边安抚，一边冲我吼道：【王胜，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如此草菅人命，死了要下地狱，没想到你因为妒忌秦昊，便想让他去死，你的心真狠毒！】
【我告诉你很多次，秦昊跟我青梅竹马，我现在只把他当做哥哥，哥哥有困难，我照顾一下难道有错吗？】
【我真是瞎了眼，才会嫁给你！】
我紧紧攥着拳头，心头宛如压着一块磐石，呼吸难以为继，死死盯着秦月。
八年来，我为秦月付出多少，像条狗一样活着。
我对她八年无微不至的照顾却捂不热那颗石头做的心，白月光回国后，她立即抛弃我们这个家，转头便投入对方的怀抱。
到现在却对我说，瞎了眼才嫁给我。
我才是猪油蒙心，娶了一个毒妇！
秦昊再次咳嗽，变得虚弱起来，喘.息道：【王胜，我知道自己不该提过分的要求，像我这种人，不该活着，秦月，你别管了，就让我自生自灭吧。】
说完便甩开秦月的手，落寞离去。
不过在秦月看不到的地方，秦昊冲我一笑，眸子里闪过一丝得意。
秦月心疼坏了，赶紧拽着秦昊，咬牙道：【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给你个交代，我女儿今天是否愿意，必须献血！】
说完，走到我面前，用极为凛冽的目光盯着我，冷漠道：【王胜，看来平时我对你太好了，把你惯得无法无天，秦昊有抑郁症，受不得刺激。】
【你现在，立刻给他道歉！】
4
【做梦！】
望着秦月那张愤怒的脸，我觉得极其可笑。
宁愿去死，也不可能给害死我女儿的人道歉。
我对秦月彻底死心，这种狼心狗肺的人，不值得留恋。
跟她说一个字都觉得浪费感情。
女儿死后，我没有感情，只剩下无尽的空虚。
我抱着女儿的骨灰盒，只想尽快远离他们，径直从秦月身边穿过，却被秦昊拦住。
秦昊装作伤心的样子，目光却落在骨灰盒上，难过道：【王哥，我知道你讨厌你，如果打我一顿能好受点，你动手吧。】
说完主动上前，抓着我的手，目标却是骨灰盒。
我猝不及防，没想到病恹恹的秦昊力气那么大，骨灰盒脱手掉下。
我脸色巨变，扑向骨灰盒，想要身体垫住。
但秦昊故意拽着我，跪在地上。
我快疯了，来不及接住，只听见砰的一声，骨灰盒砸成粉碎，望着女儿的骨灰，脑袋一片空白。
跪在地上，浑身不住颤抖，一把将秦昊推开，将女儿骨灰捧起来。
秦昊哎呦一声，躺在地上，脸色煞白，呻.吟不止。
秦月赶紧搀扶，检查他的身体。
【王胜，你什么意思，秦昊跟你认错，你居然推他，你还是不是人？】
我充耳不闻，不断念着对不起，对不起……
生前没有保护好女儿，死了也不得安宁。
我不是个合格的爸爸。
秦昊躺在秦月怀中呻.吟，目光却落在骨灰上，委屈道：【不过是一些面粉，还以为是什么，也对，在王哥眼中，我的命还不如一堆面粉。】
抬起头，眼眶泛红，可怜道，【秦月，我的命很贱吧，不配活下去。】
秦月暴怒，冲我吼道：【王胜，看你干了什么，秦昊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我眼中只有女儿骨灰，只想尽快捡起来，安葬好，远离这个残忍的世界。
【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秦月上前，一巴掌甩在脸上，咬牙道，【你冲撞秦昊，赶紧道歉。】
我猛地抬头，一股滔天的怒火涌上心头，死死盯着秦昊：【你他么想当小三，何必装可怜，离婚协议我签好了，有本事让秦月签字，没必要来恶心我。】
秦昊更加难过：【秦月，算了吧，我们走。】
秦月深呼吸，眸子闪过寒芒：【我最后说一次，道不道歉？】
【道歉你妈！】
我冲着秦月吼道，指着秦昊，【像你这种人就该下地狱，别出来恶心人，你们两个赶紧滚，彻底锁死，别出来祸害别人。】
【一个薄情寡义，一个歹毒心肠，真是绝配！】
秦昊叹口气，起身走来，说道：【王哥，不知道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我的命虽然很贱，但不至于为了一些面粉羞辱我吧。】
说完气呼呼的一脚将骨灰踹飞。
我脑袋轰的一下炸裂，再也控制不住，一拳砸在对方脸上。
秦昊顺势倒下， 但嘴角露出得逞的笑容。
他是故意的！
此时的我，已经顾不得思考是否中计，只想弄死这个畜生，一拳拳砸在秦昊身上。
秦昊没想到我会那么疯狂，眸子闪过惊恐，不断哀嚎。
我只想打死他！
【住手！】
秦月终于反应过来，让两名保镖拽着我，脸上充满愤怒。
看到秦昊脸上的血迹，心疼要死。
转身目光带着寒意。
【你太让我失望了，王胜，今天不给点教训，以为天底下的人都惯着你！】
【给我打！】
伴随着秦月冰冷的声音落下，我小腹剧痛，想要反抗，却不是保镖的对手。
【一点破面粉，你想要是吗，给你！】
处于愤怒极限的秦月，抓起女儿的骨灰，在我惊恐的目光中，直接塞进我的嘴巴，然后还不泄愤，狠狠用鞋子踩在上面。
看到女儿的骨灰被自己的妈妈糟蹋，我心在滴血，用尽全力挣脱， 扑在上面，任由秦月的高跟鞋刺入背后。
那一瞬间，鲜血飞溅，染红了地面。
我没有丝毫痛觉，趴在女儿骨灰上，喃喃自语，团团，对不起，爸爸没用，没能保护好你！
听到女儿的名字，秦月眼睛闪过一丝不忍。
可秦昊适时发出哀嚎，秦月目光瞬间转冷。
【我不想跟你一般见识，想离婚是吧，我成全你，这些年你吃我的，穿我的，就算离婚，女儿也不会判给你！】
【别以为我没办法知道女儿的消息，等我找到，你跪下求我都没用！】
说完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赵秘书，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付出多少代价，立即找到我女儿的踪迹。】
秦月开着免提，身上爆发出凛冽的怒气。
赵秘书沉默片刻，说道：【秦董，您不知道吗，您的女儿一个礼拜前已经去世，您的先生今天找到墓地，正好去安葬，我以为您是团团的妈妈，应该早知道消息才对。】
手机掉在地上，秦月瞪着眼睛，猛地回头，望着我。
声音带着一丝不可思议和惶恐。
【团团什么时候走的？】
5
是啊，团团是秦月的女儿，作为亲生母亲，女儿去世的消息，她怎么能不知道呢。
可秦月一直陪着白月光，就算女儿的死活都不关心。
连赵秘书都觉得不可思议。
天底下怎么有如此残忍冷血的妈妈？
下一刻，秦月想到什么，瞪圆眼睛，脸上布满惶恐和不安，颤声道：【这，这是女儿的……】
我红着眼，绝望道：【你说呢？】
秦月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娇躯如同狂风中的树叶，摇摇欲坠，想要上前却又恐惧什么，下意识后撤两步。
或许是想到她用女儿的骨灰强行塞满我的嘴巴，用名贵的高跟鞋去践踏女儿最后的体面。
脸上写满无法接受的绝望。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秦月蹲下，泪水决堤，捧着女儿的骨灰，身体不住颤抖，【团团，妈妈错了。】
她想帮我一起收拾女儿的骨灰，被我推倒在地。
我心中充满怨恨，女儿活着的时候，秦月视而不见，从小到大没有给过一分母爱，如今女儿去世却在痛苦，装给谁看呢？
【你滚开！】
秦月爬到女儿骨灰面前，还想要触碰，我冲着她大吼，【像你这种狠毒的妈妈，别脏了女儿的轮回路！】
【团团，怎么走的？】
秦月拽着自己的头发，眼神充满彷徨，颤声道。
我笑了，面色变得极为狰狞，咬牙道：【你好意思问怎么走的？为了给你买棒棒糖，被大货车撞死的！】
秦月如遭雷击，坐在原地。
她大概是想到了前几天与白月光玩真心话大冒险，替对方受罚，叫女儿冒着大雨去买棒棒糖。
那一瞬间，我感觉到秦月的世界塌了。
她双目无神，脸色惨白：【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一边流泪，一边捧起女儿的骨灰，脑海中浮现出女儿乖巧的样子，心中涌出无尽的怨恨，一直淤积在心中怨气，再也控制不住，咆哮而出。
【为什么？因为团团爱你啊，从小到大都渴望得到你的关注，所以对你的话言听计从。】
【那天大暴雨，你明明答应我好好照顾她，为什么把她独自丢在家里，为了帮你买棒棒糖，自己过马路，遭遇了大货车，临死前，手中还攥着那根她最喜欢的阿尔卑斯！】
【你没看到女儿被大货车撞后的样子，身体快碎了啊，但依旧觉得自己没用，她说只要买回来棒棒糖，妈妈就会回家！】
【女儿那么爱你，到死都还在念着你！】
【秦月，你何德何能，对女儿那么残忍，凭什么占有她的爱！】
我失去理智，疯狂发泄内心的愤怒。
每一个字，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秦月身上。
曾经对秦月无限的包容和爱意，此刻化作能填平山海的怨恨。
秦月被我骂的手足无措，像是一个犯错的孩子，再也没有以前的高冷。
【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那只是一场游戏而已，没想到会害死女儿。】
秦月捂脸痛哭。
我气急而笑，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大声控诉：【你没想到会害死女儿？扪心自问，从女儿出生开始，你就刻意回避，压根没拿她当做亲生，但就算你不爱我，女儿毕竟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女儿每天的希望，不过是你的一个拥抱！】
【你无非是仗着我对你的爱，肆无忌惮的折磨我，可女儿是无辜的，你为什么要害死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