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那一年的冬天，我写了一本书《他的军统生涯》。书里的主人公郑耀先是我的父亲，不，他不是我的父亲。
一九二七年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后，国民党开始抓捕和屠杀共产党人，第一次国共合作失败。国民党从此向共产党內部派遣特工，这些特工后来多半下落不明，能够潜伏下来的仅是一少部分。其中的一份七十三人名单，由戴笠掌握，是军统的核心机密。
地点：一九四六年初的山城。审讯室里，特务们正对一名潜伏在军统电讯处，窃取了那份七十三名特工名单的女中共地下党人曾墨怡用尽酷刑，企图从她口中审出丢失的潜伏特务名单。军统八大金刚中的老六郑耀先，人称鬼子六，奉命亲自审问。戴笠怀疑在抓捕曾墨怡的人中，有曾墨怡的同伙取走了那份名单，他派八大金刚中的老四暗中监听郑耀先的审讯过程，但被郑耀先发现拆除，他来到监听室，把窃听器重重地摔到地上，向老四他们发泄了一顿怒火。尔后他告诉曾墨怡，那份藏在风扇上的名单胶卷他已拿到，已经派人传送到了延安。原来这位六哥也是潜伏在军统内部的中共特工，代号“风筝”。戴笠见审讯无果，试探郑耀先的计谋失败，下令由郑耀先亲自送她上路，很显然，这是戴笠对郑耀先又一次残酷的考验。
郑耀先会见他的联络员陆汉卿，何陆汉卿诉说着他的内心无法忍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同志走向断头台，而他又被自己人误会的痛苦心情。陆汉卿向他传达了组织上的决定，要他继续潜伏下去。
中统截获了共产党要暗杀郑耀先的电报，作为电讯员的程真儿没有上报，中统头目高占龙怀疑郑耀先和他的女友程真儿都是共产党，由于惧怕郑耀先，一直不敢对他动手。他决定利用这次机会，借共产党之手除掉郑耀先。程真儿匆忙赶到秘密联络点回春堂找陆汉卿，要他转告组织取消这次暗杀行动。她想起自己和郑耀先约会的饭店，便又火急燎燎地往那赶去。郑耀先这时正在饭店等着和程真儿约会，他从窗口往外看见一辆疾驰的汽车正从程真儿身上碾压过去，程真儿就这样被高占龙的特务谋害了。
郑耀先强压心中的悲伤，他又不能表现出丝毫的痛苦，便假装出若无其事地叫三轮车，送他去戴公馆。陆汉卿一时无法联系到组织，而袁农此时却为了给曾墨怡报仇，无视组织规定带领手下的游击队去伏击郑耀先，而高占龙也派了行动队对准备随时补刀。郑耀先发现前面情况不对，跳下三轮车躲到一旁的房子边，与游击队交上了火，被子弹击中胸膛倒地，这时军统的人赶到，救走了受重伤的郑耀先。而游击队方面，由于袁农的一意孤行，致使三名队员牺牲。
陆汉卿在回春堂坐堂看病，这时一个军统特务来叫他出诊。他被特务带到了医院，原来是郑耀先叫这个人来请他的。医院里，病房是隔音的，没有监听设备，两个地下共产党员在军统的层层防御的核心里接上了头。郑耀先表示那三个牺牲的游击队员不是他杀的，是中统行动队的人打的黑枪，看来这一笔糊涂账又要算在他的头上了，他要找高占龙替程真儿和三个死去的游击队员报仇。陆汉卿劝郑耀先别一根筋了，让他注意收敛自己的军统作风。
陕北党中央收到曾墨怡用生命换来的七十三名特务名单后，将这些潜伏的特务全部挖出肃清。戴笠因此失去了重要的情报来源，愤怒之下，他将一众参与曾墨怡案的特务们军法处置。郑耀先得知后，拖着还未痊愈的身子来到刑场，劝说戴笠放了这些特务，戴笠答应了，并要郑耀先好好管教这些人。这样一来，这些被郑耀先救下来的特务们都欠郑耀先的一条命，郑耀先在军统也就留下了有义气的美名。
戴笠来到医院，他对郑耀先提起有个叫“影子”的人还潜伏在延安。他派郑耀先和宫庶江心三人去延安联络这个“影子”。戴笠想通过此举借共产党之手除掉郑耀先。之前，戴笠就已安排特务宫庶时刻监视郑耀先，并密令宫庶如果发现郑耀先是共党可以就地正法，并将与“影子”接头的信物一支派克金笔給了他，令其代替郑耀先取回“影子”的情报。
郑耀先找到陆汉卿告诉他戴笠派自己去延安，并提起“影子”的事，说这个人隐藏极深，是个重量级别的人物，对组织构成极大的威胁。他嘱咐陆汉卿注意保护好自己，绝对不能暴露秘密。陆汉卿要郑耀先保护好证明自己身份的那枚蓝宝石戒指，因为以前所有的资料巳经在长征路上毁掉了，蓝宝石戒指成了陆汉卿外是唯一的凭证了。
郑耀先让宫庶带枪埋伏在玫瑰饭店对面的联络点附近。高占龙带着儿子高君宝在饭店门口见郑耀先，正当他和郑耀先握手时，宫庶一枪击中高占龙，高占龙应声倒在血泊之中。高君宝目睹了父亲被枪杀的情景，吓得哇哇大哭。郑耀先叫人把孩子送进医院看护，他的内心感到内疚，真没想到让孩子看到了这种场面。宫庶机智地穿过层层封锁来到饭店，见到了郑耀先。他告诉郑耀先说自己参加过特训班，郑耀先那时是教官，自己是他的学生，郑耀先听后自然是高兴。
高占龙的手下田湖发现军统的人去回春堂，而且程真儿也去过。他派人把陆汉卿抓来严加审讯，陆汉卿一直守口如瓶从未屈服过，最后自杀牺牲。
郑耀先一行人混在由美国人和国民党组成的军调小组来到了解放区，韩冰科长一见面就猜出了他们的特务身份，宫庶也注意到了韩冰的眼神不对。韩冰向领导汇报，说有一个大特务带着两个小特务要去延安采访，领导命令答应他们的要求，请君入瓮。郑耀先终于抵达了延安，韩冰把他们安排在西北旅社住了下来。
军统老四徐百川得到田湖派人潜入解放区的消息，他明白这是田湖要暗杀郑耀先，他担心郑耀先的安危，立刻派人给陕北的郑耀先通报这一情况，让他做好防范措施。在延安的郑耀先和宫庶商议，神秘接头人迟迟不露面，他们决定毁掉电台，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们听说延安要举办文艺演出，决定趁看演出时把电台扔掉。
文艺演出在南门广场，郑耀先和宫庶装模做样地忙前忙后拍照录像。宫庶偷偷溜进后台，随手把电台扔到一件挂着的白汗衫里。一位演白毛女的女演员意外地发现了白汗衫里的电台，她偷偷地把电台带走了。大街上，那位女演员与田湖派来的特工刚子碰了个正着，特务刚子认出女演员是中统卧底在解放区的女间谍延娥，两人对上暗号后，接上了头。延娥因没有上峰的指令不敢擅自离开解放区，打算用电台询问上峰自己怎么办，发了几次报都没有回应。而田湖派来的特务被八路军全部歼灭，刚子在掩护廷娥逃跑时毙命，延娥侥幸逃脱。
郑耀先趁着国共两党还没开战的最后时机撤出延安，他和宫庶江心一众三人也没和任何人打招呼。韩冰得知后带人开车追上了他们，命令警卫班送他们离开，郑耀先与韩冰临行前还不忘互相斗嘴示威，被此不让。待韩冰发觉有不对劲时，郑耀先他们乘坐的车已到了边区交界地带，老常派一人去雷区探出一条道来，就在众人刚通过雷区后，老常突然掏出枪打死了警卫班的战士。江心这个原准备随郑耀先来延安刺杀郑耀先的地下党，她拔枪指向老常，却被老常眼疾手快用枪击中她的胸口，宫庶见状又上前对准江心的头打了一枪。原来老常是个潜伏的特务，真名叫刘富贵，但他不是影子，只是影子的手下。
枪声惊动了前线的八路军立即出动前来查看，情况紧急，郑耀先和刘富贵对了暗号后确认了身份。刘富贵从怀中掏出一颗空子弹递给郑耀先，说绝密情报就在其中，他让郑耀先和宫庶先行撤离，自己留下来阻挡八路军的追兵，后来自杀身亡。
戴笠死后由毛人凤接管军统，郑耀先一回到山城，毛人凤向郑耀先索要影子的绝密情报，郑耀先只得给他。毛人凤大喜，立刻详读情报，郑耀先借机瞟了一眼，情报上竟然写着军统内部有共产党的“风筝”…郑耀先大吃一惊。
郑耀先为躲避中统田湖和袁农游击队的追杀而住进了渣宰洞。突然有个漂亮的女人来找他，称自己看上了郑耀先，要他做自己的丈夫，跟他过一辈子。自从那个女人来了以后，郑耀先一连几日，足不出户，连饭都是哨兵按时送来。原来这个女人叫林桃，是田湖派来的中统特务，代号“剃刀”。她告诉来接头的特务，她已经接近到了郑耀先，要田湖耐心等待。郑耀先对林桃说，目前有三股势力都在追杀他。林桃听后有些怅然，自从和郑耀先接触后，内心已对郑耀先产生了一种不可言喻的感情。
她主动向郑耀先担白了自己的身份，她知道一旦郑耀先被杀，自己的小命也不保。郑耀先觉得林桃是真心跟定了他，他决定带林桃一起逃走。在逃走的过程中，被一路追杀的袁农带领的游击队打伤了腿。从此，郑耀先和林桃淡出了人们的视野，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九四九年，新中国成立。中央有关部门忽然接到一份来自山城的情报，情报中记载着大量潜伏在山城的国民党特务名单。情报很快发送到山城公安局，此时的袁农在山城公安局工作，陈局长对袁农说，他已请求上级派来一位优秀的女同志，此人正是韩冰。韩冰来公安局报到的当天，发现一个跛脚的人引起了她的注意，她觉得那人非常眼熟。事后，韩冰了解到，那个跛脚人名叫周志乾，是当年国民党管理档案的人员，因此人工作能力很强，公安局收编了他。韩冰提出要见他，却被告知周志乾因女儿周乔生病请假回家了。
没有逃往台湾的徐百川和田湖在一家咖啡馆见面，被公安人员逮了个正着。有那份名单的帮助，在山城潜伏的国民党特务纷纷落网。赵简之也因掩护宫庶逃走而被捕，后在牢中自杀。只有宫庶和少数特务在逃。当年逃走的延娥突然来到山城，她和宫庶及一帮国民党残余势力汇合一起，到处为非作歹，残害百姓，对人民群众构成极大的威胁。
韩冰叫郑耀先去她办公室一趟，她问当年郑耀先的档案资料在哪，郑耀先告诉韩冰，当时解放军兵临山城，所有档案全部销毁了，面对韩冰的歩步紧逼，郑耀先决定给中央写信来证明自己的身份。“我是国家政治保卫局安插在敌人心脏的一名情报员，代号风筝。在敌营战斗了十八年，我只一枚戒指可以证明我的身份，但我不知道怎么用…”郑耀先的信被林桃发现，她没想到郑耀先真的就是“风筝”，是一个共产党员。林桃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他们两个只要有一个被认出，两个人都会死。为了保护自己深爱的人，林桃选择了自己最终的结局，她用剃刀刮花了自己的脸，然后自杀而死。
韩冰从徐百川口中得知郑耀先的妻子林桃，便拿林桃的照片让他辨认。林桃的真实身份暴露了，她下令抓捕林桃和郑耀先。等公安人员赶到时，只看到地上躺着一具毁了容的尸体。乔儿哭着扑向被抬走的尸体，最后跌倒在地上，被高君宝扶起带回自己的家。此时的郑耀先正关在公安局的会议室里，接受韩冰和袁农的审讯。当他得知林桃自杀的消息后，终于难以抑制内心的委屈和极度的痛苦，放声大哭。
郑耀先的信送到北京总部，通过笔迹对比，这封信里的字和以前多封匿名举报封的字是同一个人所写的。中央总部决定派大姐秘密飞往山城和陈国华局长见了面，陈国华有些怀疑，难道这些名单都是郑耀先提供的？
多年来，郑耀先秘密发来的四份匿名名单，对大西南的剿匪起了关键性的作用。于是大姐和陈局长秘密重新提审郑耀先，她要郑耀先写了一行字后，通过对比后就确认定了他的身份。郑耀先向大姐表示，我是共产党员，是苏区派出来卧底的地下党，代号“风筝”。
由于郑耀先身份的特殊性，他的真实身份一时难以公之于众，只能暂时暗中承认，不能公开平反，并要求他协助抓捕顽敌宫庶。郑耀先表示为国家为人民他愿意再度隐姓埋名为党工作。
宫庶认为，只有在清明这一天，郑耀先会去林桃坟前祭奠，这是接近郑耀先的一次机会。果然，这一天郑耀先来到了林桃坟前，宫庶突然从坟中窜出，郑耀先拔出枪顶住了宫庶的头，宫庶没有抵抗直接被公安带走。
郑耀先呆在原地，他实在于心不忍这样做，但职责所在，这是他的责任。由了宫庶的顽固，拒绝交待任何问题，上级决定公开枪毙宫庶。延娥得到消息后，她带领剩下的残余敌特去劫法场，结果被早已埋伏的公安人员包围全歼。
宫庶被镇压后，郑耀先谢绝了组织对他的另行安排，坚持用周志乾的名字继续工作。一次偶然的机会，在韩冰那里发现一本紅缎面的日记本里夹张一張邮票，郑耀先见后惊得说不出话来。原来这张邮票是国民党特务宫庶门倒邮票，马小五在宫庶的信封上见过的同款邮票，由此断定，韩冰就是他苦苦追寻的潜伏特务“影子”。韩冰暴露后，万念俱灰，服毒酒自杀身亡。
高君宝在林桃自杀后把周乔带回家和自己一起生活，后来两人结婚并生了一个孩子。高君宝在山城解放时逃往台湾，返回大陆和韩冰接上头后又去刺杀郑耀先被公安击毙。周乔不能原谅郑耀先，也不认他是自己的亲生父亲，独自带着孩子走了。
郑耀先去北京见钱副部长后，因长期在敌人心脏工作，身体多处受伤又经历文化大革命的那场磨难，加上年纪大病倒了，生命危在旦夕。钱副部长到医院去看望他，问他有什么心愿未了，他对钱副部长说要去看一次升国旗。望着冉冉升起的国旗，他撑起全身的力气，向国旗行了一个军礼，慢慢地闭上了眼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