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底的京市闷热不已,一丝风也没有,路边绿化带里的树木都蔫蔫的。
京市火车站外,一道红色的身影格外的引人注目,少女穿着红色繁琐的民族服饰,脚上是一双红色绣花鞋,撑着一柄木质红伞徐徐走来。
少女姓姬名渡,家住北市千灵山上的道观里。
今年她刚满十八岁,几天前,师父把她叫到跟前,原话是这么说的:嘟嘟啊,你在山上都待了十八年了,也该下山去闯荡闯荡了,听说你师兄在山下混的不错,不如去投奔他。
于是给了她一张前往京市的火车票以及一张京大历史系的录取通知书,就将她赶下了山门。
姬渡:……
猝不及防被师父赶下山门,她一点儿准备也没有。
到山脚下乘坐客车的钢镚,还是她先前下山买菜找剩的……
现在该怎么去京大才是主要问题,她兜里可是半毛钱都没有,脸上大写的穷字。
姬渡撑着红伞站在路边,苦思冥想许久,才想出了一个办法,她四处张望了一番,想找个阴凉的地儿摆摊。
岂料,身后有风吹来,姬渡条件反射的躲闪,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萦绕在她的鼻间。
噗通。
一个人就趴在了她的脚边上。
姬渡圆溜溜的杏眼瞪的极大,她这是遇上碰瓷的了?
“嘿。”她用脚踢了一下地上的人,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几秒钟后,地上的人嘤咛了一声,慢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一张极为俊美的脸映入姬渡的眸底,她微微愣了一下。
让姬渡愣住的并不是这个人长得有多好看,而是这人的唇瓣泛着紫色,明显是中毒已深。
“三爷,三爷,您不要乱跑……”
身后传来焦急的唤声。
姬渡回眸看去,就见一个精英范儿像是助理似得人跑了过来,脸上难掩忧色的搀扶着再度要栽倒在地上的俊美男人。
周起扶住摇摇欲坠的老板,才看见旁边站着个撑着红伞的少女,道歉的话语张嘴就来。
“不好意思啊!我家三爷最近神智不是那么的清楚,撞到你了,还请你不要跟他计较。”
姬渡打量了俊美男人一眼,杏眸微微眯起,“他这样多久了?”
“三爷这样快一个多月了,我们去了京市最好的医院找最好的医生看病,但他们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周起说到这儿,幽幽的叹了口气,“说来这事也很是奇怪,就是突然发生的,都找不到根源在哪里。”
“你们……没有找会玄术的人看看吗?”姬渡犹疑一下,温声道。
周起闻言微顿,看了她一眼,“姑娘的意思是,三爷这并不是普通的病症?”
“这不是很显然吗?”姬渡道,“你看他的唇色,紫的都快发黑了,明眼人一看就不正常。”
“我也这么觉得,可去医院检查又什么都检查不出来。”周起蹙着眉头,担忧的眸光落在男人身上。
周起继而双眼放光的看向她,“姑娘既然能一眼看出三爷不是寻常的病症,想必也有解决之法。”
“你觉得这里是说事儿的地方?”姬渡看了眼周围,人来人往。
“姑娘随我来。”周起扶着俊美男人往前走。
姬渡顿了一下,撑着红伞跟了过去。
周起扶着的俊美男人,姓姬名野,是京市顶级豪门姬家之人,在家排行第三,人人见面都尊称一声三爷。
黑色宾利稳稳停靠在一幢复式别墅前。
车门被推开,周起下了车,扶着姬野从车上下来,径自上了台阶。
姬渡亦推开了车门,拿着红伞下了车,她拾阶而上,进了姬家的客厅。
周起让姬野躺在了沙发上,回眸看向姬渡。
“姑娘,可否仔细替三爷看看,他到底是怎么了?”
姬渡缓步走了过来,清淡的眸光落在姬野身上,稍微凑近些,就能闻到他身上散发的淡淡香气。
她蹙着黛眉道,“你能详细说说他得了此病前,去过什么地方吗?”
周起扬起脸,拧着眉想了一会儿:“我记得那天三爷去参加了一个宴会,会上有人得罪了三爷……后来……”
“后来……”
周起说到这儿就卡壳了,怎么也想不起来,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姬渡眸光微凝,指尖微动,一抹灵光直射周起的眉心,他的灵台瞬间清明,那天的事情也清晰起来。
“后来,有人送来了一盆花儿,说是什么凤凰木,开出来的花朵绚丽妖娆,说三爷肯定会喜欢。”
“可三爷不爱侍弄花草,那花儿就被移植到花园里了,几天后,三爷就像变了个人似得,把那花儿看的跟宝贝似得,将其移植到了花盆里,搬回了自己的房间,日夜观看。”
“时间久了,三爷就变得很是不对劲儿,有时会无缘无故的乱发脾气,有时还会大半夜的抱着那盆花儿说话,好似对待心爱的人一般。”
“三爷的家人见他如此对那盆花儿痴迷,就觉得那花儿有问题,就想毁去它,岂料,三爷大发雷霆,跟家人闹翻,自己一个人搬到此处居住。”
“我是三爷的贴身助理,负责他的饮食起居,也曾几次带着三爷去医院,可医生说三爷很正常,就是劳累过度了,要多加休息。”
“这次也是我的失职,我只是下车去了趟洗手间,三爷就从车里跑出来了,还撞到了姑娘,真是不好意思。”
周起絮絮叨叨说了一堆,向姬渡道着歉。
姬渡:“那盆花儿现在在哪儿?”
“请随我来。”周起微微颔首,就带着她往二楼而去。
越靠近二楼,那股隐隐绰绰的香气,就越发浓郁,浓郁的有些刺鼻了。
二楼靠楼梯的第一间就是姬野现在的卧室。
周起站在楼梯口就不敢在前进一步了,他极力稳住自己的身形,眼前晕的厉害,到处都在晃。
“姑娘……你自己上去吧!我……要歇会儿。”
周起沿着栏杆缓缓滑落,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姬渡淡雅的脸上面色如常,丝毫没有被影响到。
她迈着缓慢的步伐靠近卧室的门,纤手按在门把上,轻轻一拧,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姬渡一眼就能看清卧室里的布置,而周起说的那盆花儿,正好端端的搁在床头柜上面。
黑色的花盆里,一根细细的绿茎上开着两朵花儿,一红一黑。
姬渡杏眸里划过了然之色,和她猜的不错,果然是曼陀罗花,只是没想到会是一茎双生。
眨眼间,花盆里的根茎上冒出了许多碧绿的藤条,径自朝姬渡甩来。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捆住了她的身体,将姬渡拖进了房间,房门也嘭的一声关上,发出一声巨响。
周起被关门声吓了一跳,他踉跄着步伐到房门前,抬手敲打着房门。
“姑娘,姑娘,你没事吧!”
“姑娘……”
周起拍门半天没反应,就去拧门把手,门把手就跟锁死了似得,也拧不开。
他心中慌乱不已,若因着他的疏忽,让来帮忙的姑娘出了什么不测,那可就是他的过错了。
过了好一会儿,门内才传出一道淡淡的声音。
“我无事。”
“你先下楼看着你的主子,不论上面发生了什么,都不要让他上来。”
周起犹豫了两下,“姑娘,你真的没事吗?”
“还不快去!”
门内传来斥责的声音。
周起才如梦初醒般连声应着,“请姑娘放心,我保证不让我家三爷上来。”
他说完,咬了咬牙转身下了楼。
客厅里,姬野还好好的躺在沙发上,只是唇上的紫黑色黑的快滴出墨汁来了。
卧室里。
碧绿的藤条将姬渡重重缠绕,包裹成一个巨大的绿茧。
藤条上不知何时冒出了尖锐的突刺,绿茧也在渐渐缩小范围,试图吸干姬渡,让她成为花朵的养料,来滋润盆里的曼陀罗花。
姬渡被长满突刺的藤条包裹,淡雅的脸上也没露出丝毫慌乱之色。
她不急不缓的从随身的布包里捻出了一张黄符,低声念着。
“火符,燃。”
黄符飞了出去,落在缠绕的碧绿藤条之上,两者接触间,藤条上燃起熊熊大火,眨眼间就将绿茧变成了火球。
藤条被烧成灰烬,七零八落的散落在地上。
烧完了藤条,火势沿着藤条即将蔓延到花盆里的根茎上。
啪。
一声脆响,藤条齐齐断裂,落在地上,火势将其吞噬,烧成了灰烬。
花盆里一红一黑的花朵悄然绽放,它轻轻摇晃着,散发着浓郁的香气,没一会儿就弥漫着整个房间。
换了寻常人在这里,早就昏睡过去。
可姬渡不一样,她仿佛没闻到浓郁的花香一般,一步步朝花盆走了过去。
罕见的是,花盆里的花儿仿佛知道姬渡不好惹,根须直接从花盆里拔出来,挥舞着根须就想逃跑。
不料却被一股力量给阻止住了,一红一黑两朵花齐齐回头看去,就见它的根须被伞尖给按住了,丝毫动弹不得。
两朵花儿仰起头,就见姬渡手里捻着一纸黄符,朝它们露出了和善的笑意。
“再不现身,烧完你哦!”
“你放屁!”
一道妖娆清脆的声音在卧室里响起,那声音接着道。
“我和妹妹可是修炼千年的大妖,岂能被小小的凡火烧光。”
红色的花朵一张一合的,表达了它的不满。
黑色的花朵撞了红色的花朵一下,“你这个小傻子,说话干嘛,都暴露了我们的身份。”
“你说谁是傻子,我是你姐姐。”
红色花朵不甘示弱的回撞了一下黑色花朵。
“那你要试试吗?”
姬渡也不恼,脸上笑意浅淡,捻着黄符的手靠近两朵花儿。
黄符燃烧,散发出来的热量,让两朵花本能的害怕。
“不了不了。”一红一黑两朵花摇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得。
该怂还是得怂,免得试试变成了……逝世,它们不想找死。
姬渡手里的黄符燃烧殆尽,化为了灰烬。
两朵花儿以为她没了黄符,蠢蠢欲动的想反杀她。
那料,姬渡从包里掏出了一沓黄符拍在它们的跟前。
“说,是谁把你们送给这家人的?”
曼陀罗花妖:……
你好狗啊!以为你只有一张,没想到这么多,是哪儿批发的啊!
一红一黑两朵花儿摇头晃脑的就要吐露实情。
“慢着!”
姬渡又抬手制止了,“你们要说原委跟下面的人说吧!”
她说完,就毫不客气的将拔出根须的曼陀罗花儿又插回了花盆里,还是原来的坑,原来的土壤。
曼陀罗花妖:……所以它们费那么大的劲儿从花盆里跑出来,是跑了个寂寞?
姬渡屈指弹了弹两朵花儿的根茎,“把你们散发出来的香气都收回去,不然烧了你哦!”
两朵花儿透露出来的情绪,都写着拒绝。
谁料,姬渡不管不顾的将那一沓黄符一张一张贴在了根茎的周围,明晃晃赤果果的威胁。
要是它们不收回香气,下一秒就将变成被火焰吞噬的花妖。
曼陀罗花妖:……
我们不要面子的吗?
算了,还是不跟愚蠢的人类计较了!识时务者为俊杰。
两朵花儿心不甘情不愿的张开了花蕊,将卧室里浓郁的香气都吸收了回去,前后不过十秒钟的时间。
鼻间再也没了浓郁的香气,姬渡伸手捧着花盆,就朝外走去。
楼下的周起焦急的踱步,方才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三爷制服,不然三爷就要跑到楼上去了,也不知道楼上现在情况如何了?
周起一抬眼就看见了姬渡徐徐从楼上下来了。
他忙迎了上去,“姑娘,楼上……”话未说完,周起就看见了姬渡手里抱着的那盆花儿。
“所以真的是这盆花儿的问题?”
“是的。”姬渡应着,继而走到姬野的跟前。
她抬手弹了弹根茎,“把他身上的毒解了,不然烧了你。”
一红一黑两朵花儿抖了两下,齐齐张开了花朵,露出了花蕊。
“你在我和妹妹身上各摘一根花蕊,喂他吃下,就能解毒了。”
“我跟你说,我和妹妹的毒是天下无双的,除非我和妹妹的花蕊一起吃下,才能解毒,不然任何药物都解不了的。”
客厅里响起妖娆清脆的声音,吓了周起一个哆嗦,话都说不利索了。
“姑娘,是是是谁在……”
周起说着,眸光就落在了那盆花儿上,脸上欲哭无泪,“姑娘,是我想的那样吗?”
“是的。”
姬渡颔首,抬手各拔了红黑两朵花的花蕊,交给周起,“这是解药,喂给他吃下吧!”
“好好好。”周起面露喜色。
他伸手接过花蕊,靠近姬野,上手捏开他的嘴,将花蕊塞进了他的嘴里。
花蕊入口即化。
没一会儿,姬野的面色不那么苍白了,唇上浓郁的紫黑色,也渐渐淡去,面色变得红润起来。
姬野恢复了意识,只觉得头痛欲裂,他缓缓的坐起身,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三爷,你终于醒了,真是太好了。”
耳旁传来周起欢喜的声音。
姬也抬眸望去,就见对面坐着个气质淡雅的少女,他剑眉微蹙,“你是……”
姬渡还没说话。
周起就忙不迭的俯身道。
“三爷,是这位姑娘救了你。”
“救了我?”姬野刚清醒过来,脑子里还有些混沌。
“三爷,您不记得了吗?”
周起惊讶的瞪大了眸子,滔滔不绝的说,“您一个多月以前……和家里人闹掰了……今天外出的时候……这位姑娘有办法解决您的问题,所以我就带她回来了。”
“这位姑娘是真的有本事,您这不就醒了吗?真的是太好,大爷和二爷知道了,会更加高兴的。”
经过周起的叙述,姬野已经清楚了自己这一个多月以来,做了许多出格的事情,和他的性情极为的不符。
“所以,到底是谁在背后害我?”
姬野的眸光落在姬渡的身上,寻求着答案。
姬渡弹了弹根茎,“别装死,老实说。”
她跟一株植物说话,引来了姬野惊异的目光。
然而下一秒,姬野的三观摇摇欲坠,他见到一株植物……说话了。
不是说建国以后不许成精的吗?
“好嘛!好嘛!”
红色花朵一张一合的道,“我和妹妹是一株野生的双生曼陀罗花,本来长在深山老林里,吸收日月精华修炼成精。”
“后来有人无意间闯入山里,见我们的花儿开的漂亮,就将我和妹妹挖走了。”
“他们本不知道我们是曼陀罗花,直到被一个喜爱侍弄花草的老头给买了回去。”
“那老头病死之后,我们就落在了他孙子的手里。”
“他孙子许是发现了我们的不同,总想着攀上高枝,飞黄腾达,于是就把我们送给了他。”
红色花朵说到这儿,就转了个向,对着姬野。
“我们到了这家之后,就到了花期,开花儿的时候,就散发了香味,吸引了他过来。”
周起听到这儿,拧起了眉,“你不毒别人,偏偏毒三爷,为什么?”
“因为……”
红色花朵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姬渡的眸光落在姬野身上,接上了它的话,“因为你家三爷天生贵不可言,紫气盖顶,放在古代,那就是帝王命格。”
“帝王命格的人,生来不是体弱多病,就是天煞孤星,总要经历一些磨难,才能转危为安。”
“这次他被花妖所惑,是祸也是福,福祸相依。”
“花妖毒他的同时,也在吸收他身上的紫气修炼,增加修为。”
姬渡说到这儿,似笑非笑的看着红色花朵,“你也不怕吸收过多的紫气,把自己撑爆了。”
红色花朵摇晃了一下,“那不吸白不吸嘛!还能增加修为,何乐而不为?”
“那就算增加了你的因果,你也愿意?”
姬渡这话一出,红色花朵摇晃的节奏就慢了下来。
“看来你不知道啊!”
“若非我今日没遇上他,只怕再过几日,他的身体会迅速衰败而亡,而这孽债就会落在你的头上,到时你化形渡劫,只会魂飞魄散。”
姬渡这话可不是在危言耸听。
“而且根据我的观察,你们修炼的年限根本就不到千年,顶多九百多年而已。”
“那四舍五入一下,不就是千年喽!”
“四舍五入你也知道?”姬渡好奇的问。
“小意思啦!他孙子的儿子在上小学,经常在院子里写作业,听的多了,就知道了。”
“看来你们还是有文化的妖啊!”
“谬赞了,谬赞了。”
两朵花儿得了夸赞,摇头晃脑的越发欢快了。
“这盆花儿,你们……还要吗?”
姬渡看了眼姬野,温声道。
“当然不能要,这花儿都成精了……”
周起脱口而出,后知后觉的看向姬野。
“三爷……”
姬野抬手制止了他,眸光落在姬渡的身上。
“这盆花儿,姑娘若是喜欢,尽管拿去。”
“还没谢谢这位姑娘救命之恩,不知姑娘芳名?”
姬渡捧起花盆,拿着红伞起身,眸光淡淡。
“萍水相逢,不足挂贵齿。”
她说完,就捧着花儿,拿着伞转身朝外走。
走了没两步徐徐转身,淡雅的脸上少见的露出犹疑之色。
“那个……能不能劳烦送我去一趟京大?”
“行啊!姑娘救了我的命,帮这个忙是应该的,没想到姑娘还在上大学,明天就要开学了,姑娘来的这么晚?”
“嗯。”姬渡捧着花盆转身往外走。
姬野朝周起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的跟了上去。
黑色宾利启动,驶离了别墅。
周起坐在驾驶座上,透过后视镜看着后座的姬渡。
“姑娘,能否留个名片,以后若是有什么事儿也好找姑娘解决问题。”
“没有名片。”
“那微信呢?”
“微信是什么?”
“那姑娘有手机吗?”
“没有。”
周起:……他沉默了,他没想到,这么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之前难道生活在山坳里吗?连个手机都没有。
姬渡似乎是看出了他心里所想。
“我之前和师父生活在山上,消息很是闭塞。”
“哦。”
周起满脸的恍然大悟。
黑色宾利停在路边,周起下车前道了一句。
“姑娘稍等,我马上回来。”
姬渡满脑袋问号,她不明白周起为什么要停在这里。
十分钟后,周起兴高采烈的从手机店里出来了,上车后,他将崭新的手机递给了后座的姬渡。
“姑娘,这就是手机,微信以及其他的小程序都给你下载好了,您拿着用吧!”
“千万不要推拒,这算是谢礼,你救了我们家三爷。”
周起边说边掏出一张银行卡递到她的面前,“这张卡里有五百万,是三爷给您的报酬。”
姬渡接过了手机,满眼都是对它的好奇,却没接那张银行卡,她晃了晃手机。
“酬劳这个就够了,我也没有做什么,卡你拿回去吧!”
周起犹豫了一下,才把卡收回去。
他启动车子,车子继续行驶。
30分钟后,黑色宾利停靠在京大外。
姬渡捧着花盆,拿着红伞下了车。
周起目送着她的身影消失,才开车离开。
回了别墅后。
“那小姑娘收了报酬吗?”姬野懒洋洋的坐在沙发上。
“没有。”周起说着,将那张银行卡放在了茶几上。
“哦?”
“但是她收下了我买的手机,她说手机就是报酬。”
“手机多少钱?”
姬野听闻,俊美的脸面色微沉。
“五……五千。”周起迟疑的答着,观察着他家三爷的脸色,怎么那么……阴沉呢?
“难道我的命只值五千块?她看不起谁呢?”
姬野臭着一张俊脸,吐槽着。
周起弱弱的道,“三爷,那位姑娘既能对付妖怪,看着就是修道之人,可能不能随意收别人报酬吧!”
姬野回眸看了他一眼,“但愿如你所言。”
周起缩了缩脖颈,他不过是好心送了个手机给那姑娘,谁料她不收银行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