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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先秦的《山鬼》到蒲松龄的《聊斋志异》,无数的奇闻怪谈中总少不了鬼魅的身影。然而,这些鬼魅大多是作家们的想象出来的,只存在于书籍里,真实生活中从未有人见过它们的模样。
但清朝画家罗聘,却有一双能够看见鬼的眼睛。身为扬州八怪中最年轻的一个,罗聘剑走偏锋,称自己能够见到鬼,甚至还画出了鬼的样子。
而这幅以鬼为题的《鬼趣图》,也让罗聘的名字从此名声大噪,甚至一直从乾隆时期流传到了现在,受到了众人一致的推崇和认可。那么,罗聘真的能看见鬼吗?他眼中的鬼,又是什么模样呢?
剑走偏锋的罗聘在《韩非子•外储说》中,齐王曾经问过画者,世界上什么东西最难画?画者答道:“犬马最难,鬼魅最易。鬼魅无形者,不罄于前,而易之。”
不同于其他事物,鬼魅无形无声,只存在于记载和想象中。在画家的想象中,鬼怪是什么样子,画出来就是什么样子,没有人真正见过它,也就没人知道画的究竟对不对。而画鬼的图,早在汉代之时,就已经有人尝试。
在最早的甲骨文中,“鬼”是头戴面具,形状似人的象形文。《礼记·祭义》中记载道:“众生必死,死必归土,此之谓鬼。骨肉毙于下,阴为野土。其气发扬于上为昭明,焄蒿凄怆,此百物之精也,神之着也。”
在《唐朝名画录》中,画圣吴道子就曾经画过一幅描写鬼怪地狱的《地狱变相图》。传说《地狱变相图》中鬼相阴惨、寒气逼人,甚至有屠夫渔人等人在见过这幅画后,被画中的鬼怪地狱景象所惊惧,害怕的要改业赎罪,不敢再造杀孽。
而在吴道子之后,罗聘所作的《鬼趣图》,就成了最被广为推崇的画鬼图。
罗聘祖籍安徽,虽然出生在江苏扬州,但是一直以安徽的“莲花峰”和“天柱峰”为名,自号为“罗两峰”。和罗聘本人一样,罗聘的家族,也充满着神话色彩。
罗氏家族的族谱之中记载:“罗氏,本颛顼帝末嗣,受封罗国…”传说罗氏家族的发源能够追溯到上古时期,是颛顼的后代,在安徽一带是声名非常显赫的百年世家。
虽然罗聘自幼父母双亡,成为了孤儿,但他在叔父罗素的抚养下长大,依靠家族的庇护,从小便学习诗文和绘画,凭借才华在当地小有名气。
乾隆二十二年,罗聘跟随当时被认为是“扬州八怪”之首的金农学习画技,成为了金农五年的入室弟子。金农嗜佛,常常称自己为“如来最小弟子”,除了梅兰竹菊之外,还常常作佛像画。罗聘受到金农的影响,也称自己为“花之寺僧”。
但不同于痴迷佛学的金农,罗聘却沉浸在充满鬼魅的幽冥世界之中。一般文人雅士爱好的幽竹雪梅,罗聘却鲜少作画,相反,在罗聘的画中,出现最频繁的是他眼中所看见的“鬼”。
而罗聘也正是在三十九岁时,凭借着《鬼趣图》,一举跻身扬州八怪之列。身为金农的弟子,罗聘却剑走偏锋,甚至完全脱离了传统画派,自成画鬼一派。
那么罗聘为什么会如此痴迷于鬼怪之说?
能看见鬼魅的眼睛“狂鬼若无人,揶揄来三五。 我岂具慧眼,恶趣偏能睹?”
罗聘引用了南朝“鬼揶揄”的典故,那些常人无法看见的鬼怪,在他的眼中却显得一清二楚,仿佛性格古怪地自嘲调笑。在罗聘好友袁枚的《子不语》中,也多次提到过罗聘那双奇异的眼睛。
“扬州罗两峰自言能见鬼,每日落则满路皆鬼……”而在罗聘去世后,吴锡麟为他所作的《罗两峰墓志铭》中也写道:“眼有慧光,洞知鬼物,烦冤地下。”
据说罗聘的眼睛异于常人,双眼都是碧色的眼眸,能够看见行走在世间的鬼怪和那些被埋在地下的冤屈。早在以《鬼趣图》闻名天下之前,那双传闻能够看到鬼的眼睛就已经让罗聘的身上披满了诡异色彩。
而他所创作的《鬼趣图》,就是他眼中所看见的鬼的样子。
《鬼趣图》共分八幅,共有鬼怪十九人。不同于吴道子的《地狱变相图》,罗聘的《鬼趣图中》没有可怖的地狱,只有两三只形状怪异、相貌似人的鬼,隐匿在云雾寒林中。
第一幅画中,一个身影虚幻,面色慌张的小鬼样子,躲藏在泼墨的云雾之中,害怕被人看见,似乎还不适应自己的鬼魂的身份;而右侧的另一只老鬼则转身回望,双眼圆瞪,似乎在为新鬼指路。
第三幅画中出现了穿着红色纱衣的女子被搂入男子怀中,低头看着男子手中献上的兰花,面露羞怯,似乎是一副郎情妾意的样子。但在他们的身旁,却有白无常头戴白顶高帽,一手拿着哭丧棒,另一只用扇子半遮住自己的脸庞,躲在男子身旁,直直地盯着男子。
传说白无常专门负责抓捕男性的亡魂,这不禁让人怀疑,那个穿着红色纱衣的女性,是不是也是鬼怪变换而成的,只是白无常用来折磨取乐男子亡魂的刑具。
但在第八幅图中,鬼魂却又变成了另一个样子。寒林荒草之中,却有两具白骨骷髅立在青石前,空洞的眼眶里没有眼睛,却还是像活人一样有着各自不同的情态,似乎在轻声谈论着什么。
袁枚曾经在罗聘的《鬼趣图》中题跋;“见君画鬼图,方知鬼如许…画女须画美,不美不倾城。画鬼须画丑,不丑人不惊。美丑相轮回,造化为丹青。”
罗聘的笔墨简单,有时是在浓墨重彩的云雾中探出一个黑发披散的青面鬼;有时是一大一小两只鬼相互嬉戏着;甚至还有的鬼,头巨大而身子矮小,长得有些好笑。
在罗聘的笔下,这些鬼的样子大多有着“类人”的特点,虽然有的鬼身形怪异,根本不像是正常人的形态 ,但是却不再长得狰狞可怖,反而有了几分人的趣味。而这“鬼趣”中暗藏的“人趣”,也正是《鬼趣图》能够真正受到天下人追捧的真相。
别有深意的鬼怪后来罗聘把《鬼趣图》带入京城时,将它当作自己的通行名片,让他刚开始就在京城名声大噪了一阵。一开始大部分人只是对罗聘在扬州的名气早有耳闻,又听说罗聘双眼能够视鬼的传闻,便都想来凑凑热闹,看看鬼究竟是什么样子,却没有人去深究《鬼趣图》中的玄机。
在罗聘晚年所写的《我信录》中,他曾经引用过佛家憨山大师的话:“我信,人不信,非不信也,不及信也,人信我不信, 非不信也,不足信也,人信信言,我信信心。”
对于罗聘来说,自己眼中所见的鬼怪,也是自己心里所看见的样子,而不在于世人的眼中和话里。
“子不语怪,非无怪也,但不语耳。语则启人惶惑,乱人聪明……”儒学之中的“子不语,怪力乱神”,对于从小学习儒学的罗聘来说,却更像是一场为了安抚人心的谎言。
难道不说,不听,不看,鬼就不存在了吗?罗聘深信鬼神之说,但他笔下的《鬼趣图》,说的却又不止是鬼怪。
在《鬼趣图》之前,鬼怪大多具有宗教意义,常常只在佛画之中作为陪衬出现。那时的鬼怪,每一个都长着阴森可怖的面目,以其恐怖惊惧的形象,将鬼怪画成毫无人性的恶鬼,暗喻世人应该守善除恶,以免受到鬼怪的骚扰。
但在《鬼趣图》中,不论是面容青白的小鬼,兔头麞脑的白无常,还是白骨尽显的骷髅,却都没有了这种诡异恐怖的长相。
鬼怪不再是与人泾渭分明,不可看见的虚无缥缈的形象,而是变得与人相似,虽然与真正的人还是有所不同,却各有自己的性情,还和活人一样懂得喜怒哀惧,性格各异。
当时京口三诗人之一的张曾在画卷背后为罗聘题跋道:“天生屈子多离忧,国殇山鬼愁复愁。罗子牢骚无可写,奇之怪之穷冥搜。”
他将罗聘的鬼怪与屈原笔下暗喻的香草美人相比,真正说出了《鬼趣图》中“人趣”的真相。
就像第二幅中的两个小鬼死性不改,好似宦官家的小厮头戴高帽,犹如社会上不可逾越的贫富鸿沟;而第六幅又借古代英雄人物感叹现实世界的凄凉与黑暗,感慨小人得志,英雄遭人排挤的命运。
在当时乾隆文-字-狱所笼罩的恐慌之下,罗聘的《鬼趣图》以鬼喻人,看上去是在画着他眼中所看见的鬼,却又暗藏着对于社会的不满。也正是因此,在文-字-狱消失之后,《鬼趣图》才让罗聘开始真正名声大噪,跻身“扬州八怪”之列。
结语凭借着《鬼趣图》,罗聘正式脱离了正统画派,从原先的传统风格中跳脱出来,自成一派,有了自己的风格。而《鬼趣图》也使得一直以来的鬼怪形象不再是阴森可怖的罗刹,而是拟人化的情态与形态。
《鬼趣图》能够从乾隆时期一直流传至今,也足以见的它的重要性了。
参考资料:
中国知网《中国“鬼怪”绘画之趣》——刘意轩
中国知网《罗聘《鬼趣图》的图像隐喻探析》——冯婧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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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已满,鬼行人间,心如明镜地睁眼看吧,罗两峰世不孤矣。[睡觉]
邻居是半仙,也经常这么说,邻居不认识字,现在不在了,日落的时候街上很多鬼
人比鬼可怕多大![捂脸哭]
那是枯髅,不是鬼,鬼不是这样子的,我身边很多鬼,可不长这样,你有钱的时候,它们都非常可以,穷B的时候相貌可一个比一个狰狞![得瑟]
瞳眼,可见夜行人也
癔病犯了
我是穷鬼
鬼为什么要穿衣服?衣服也有灵魂可以变鬼衣吗?[笑着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