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连渣男都不如!渣男还有老婆呢,你呢?三十六岁女朋友都没一个

芝芝文语 2024-08-10 15:2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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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知州陪着母亲在商场闲逛,恰巧在二楼目睹了李佳薇与前夫的争执。身为律师,他对此类事情早已司空见惯。他处理过众多离婚案件,其中不乏为了财产而互相揭短的男女双方。相较于那些复杂的财产纠葛,李佳薇的这段感情纷争在他看来确实算不得什么。然而,他的母亲蒋勤女士却看得热血沸腾,事后还忍不住发表了一番感慨。

“那男的明摆着就是个渣男,那个瘦的没像排骨的女人就是小三上位,她以为那男人离婚了和她在一起了,就可以高枕无忧了?真是可笑。男人能出轨一次,就能出轨第二次。她抢了别人的老公,总有一天,别人也会来抢她的老公。你说现在的男人怎么都那么不靠谱?都是渣男”蒋勤女士愤愤不平地说道。

贺知州望着母亲义愤填膺的神情,无奈地叹了口气“妈,我也是男人。”他试图用这句话提醒母亲,作为男性,他无法直接回应她对男性群体的全面批判。

蒋勤女士毫不留情地对儿子进行言语上的攻击“你连渣男都不如!渣男还有老婆呢,你呢?都快三十六了,女朋友都没带回来一个。你要是个Gay,我也就认了,可惜你不是啊。”

贺知州听母亲这样说,决定逗弄她一下“妈,其实我喜欢男的,以前一直以为你不能接受我的性取向,既然现在你能接受,要不我明天给你领回来一个?”

蒋勤女士回头白了儿子一眼,嗔怪道“好啊,你明天要是带不回来一个男朋友或者女朋友,你就不是我儿子了!”

贺知州笑着回应“那明天我把露西带回家。”他指的是自己养的猫,一只公猫,名叫露西。

蒋勤被儿子气得拿起包轻轻打了他两下,嗔怪道“没个正形,真应该让你们律所的人看看你的真实面目。我都六十了,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抱上孙子。你看李岩,人家也就比你大一岁,都两个孩子了。对了,说到李岩,那个孩子找到了吗?”

贺知州避开这个话题,拿起一条裙子说“妈,这条裙子适合你,你去试试?”

蒋勤女士接过裙子比了比,确实挺合适的,但她依旧不依不饶“我问你话呢,那孩子找到了吗?”

贺知州无奈地笑了笑,回答说“妈,作为律师,对委托人的事情进行保密是最基本的职业素养,请你不要断送你儿子的职业生涯。”

蒋勤没得到想要的答案,气鼓鼓地进了试衣间,边换衣服边道“行,保密是吧,我一会儿就打电话问景秋去。”

贺知州靠在试衣间外的墙上,笑着回道“就是,问你好姐妹多好。”他心中其实算着DNA结果出来的时间,应该就在这两天,就能知道当年被抱错的那个女婴是死了还是活着了。

蒋勤从试衣间出来,对着穿衣镜照了照,满意地点点头“这裙子是挺好看的。”然而,她看了一眼一万两千九的吊牌价,立刻皱起了眉头“哎呀,太贵了。”

贺知州微笑着说“喜欢就买上,你又不差钱,要是舍不得花自己的钱,我给你买,就当儿子孝敬你的。”他母亲名下有多处房产和铺子,每年的房租收入都有上千万,足够她享受生活了。

蒋勤摇摇头“你妈我是公职人员,太高调不好。你要真想孝敬我,就赶快娶个媳妇回来。”

贺知州叹了口气,知道这个问题今天是回避不了了,于是问“你想要个什么样的儿媳妇?贤惠的?强势的?还是可爱的?我帮你看看身边有没有合适的。”

蒋勤哼了一声,说“你身边的?还是算了,都瘦的像块排骨,真不知现在的男人都是什么病态的审美,都喜欢瘦得跟麻杆一样的女人。那种胖乎乎的、肉嘟嘟的女人不可爱吗?就刚才那渣男的前妻,比他现在的老婆不知道好多少,她前妻打扮一下肯定漂亮。”

蒋勤女士在质疑过男人的品德之后,又抨击了男人的审美。不愧是南省妇联的主席,她始终站在女性同胞的立场说话,维护着女性的权益和尊严。

贺知州细思着李佳薇的容颜,尽管她脸上略显疲态,然而她的鼻梁挺直而细腻,尤其是那双明亮的眼眸格外引人注目,即便脸型稍显圆润,但也显得柔和而精致。若她稍加打扮,必定……是好看的吧!

第二天,李佳薇刚打扫好办公室,便见方科长面色阴沉的走了进来。她的脸上的阴霾昭示着她的不悦。然而,李佳薇先前在水房清洗拖把时,还听到方科长和他人有说有笑。此情此景,不难推测出,张逸昨天回家定是将遇到自己的事情说了,而张母又转而向方科长倾诉,进而导致了今日方科长明显对自己的针对。

李佳薇轻叹一声,心中涌起一股无奈。她想着,若明年考不上编制,她真的要考虑辞职这条路了。张逸的母亲以为只要她还要在这个地方工作,她就可以一直被压制。职场上来自领导的霸凌,往往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方科长并未与李佳薇过多交谈,只是冷漠地丢给她一堆文件,随后悠然地拿起保温杯轻啜一口。她微微抬起眼皮,看向李佳薇,语气平淡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小李啊,这是下面几个镇递上来的预算单,有些细节不甚清晰。你今天下去跑一趟,务必核查清楚,这个明日一早就要交到市里去,不能有任何错误。”

“跑一趟?科长,平日这些预算单都是各单位自己修改后通过邮件发送过来的。今天我检查一下,发给他们,让他们修改后再发给我”李佳薇看着桌上的五份预算单,眉头紧锁。这些镇子距离单位相当遥远,若真的要一一跑遍,恐怕今日即便不吃不喝不休息,也难以在今日内完成核查工作。

方科长放下手中的水杯,目光直视李佳薇,语气坚定而严肃“小李啊,我们不能过度依赖电脑。万一有一天电脑出了问题,我们就束手无策了吗?再者,这几个镇上报的预算数目都不小,为了避免出现任何差错,你亲自去核实一下是非常必要的。在财务问题上,我们必须谨慎行事,不能有丝毫马虎。”

李佳薇明白方科长的意思,虽然心中无奈,但也明白这是工作的需要。她试探性地问道“这些单位相距都比较远,我怎么去啊?”

方科长略一思索,回答道“你去后勤办公室借一辆车,开车去。”

然而,当李佳薇去后勤办公室说要借车。后勤的刘哥却面露难色,解释道“哎呀,佳薇,真不巧,今天局长特意交代了,局里的三辆车都不能借出去。这不快端午节了吗,局长想着组织退休的老同志去医院体检身体,所以要用车。”

李佳薇听后,心中更是一阵无奈。她就知道,方科长怎么会那么好心,让她开车去,原来压根就借不出来车。

“刘哥,我们科长安排我今天去下面镇上核查数据,这个工作挺急的,明天数据就要报到市上去,没有车可怎么办啊?五个镇子呢,没有车不行的,您帮帮忙,想想办法”李佳薇焦急地恳求道,五个镇子,没有车,难道要让她打车吗?一天打车的费用得三四百,以方科长的态度肯定不会给自己报销。

坐公交车?别开玩笑了,坐公交车,一天能核查一个镇子就不错了。

刘哥思索片刻,突然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还有一辆备用车,虽然有些破旧,但勉强能开。要不你就开那一辆?”

李佳薇一听有救,连忙笑道“刘哥,只要能开就行,新旧都无所谓。”

刘哥随即从办公室抽屉里翻出一把车钥匙“那车在地下车库停着,你找找看。”

李佳薇接过钥匙,急忙问道“刘哥,那车的车牌号是多少?”

刘哥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说:“车牌号?哎呀,我还真给忘了。那车好久没用了,不过我记得钥匙扣上好像有写,你找找看。”

李佳薇仔细查看钥匙扣上不太清晰的文字,费了好大力气才辨认出车牌号,心中感叹这车的确久未使用了。

她向刘哥道谢后,匆匆前往地下车库。在地库的西北角里,她找到了那刘哥说的“备用车”。一见到那辆车的破旧程度,李佳薇不禁捂住头蹲在地上,这车估计都快跟她的年龄一样大了,咋还没拉去报废呢?能开吗?

李佳薇取出手机拨通了刘哥的电话“喂,刘哥,车我已经找到了,不过这车确实有点旧了,能开吗?”

刘哥在电话那头笑道“哈哈,旧是旧了点,但这车可是皮实得很。你知道咱们局里的车都保养得不错,去年我还开过两次呢,都没出啥问题。”

李佳薇听了刘哥的话,心里稍微宽慰了一些。她打开车门,发现车内还算干净,心想“有总比没有好,至少还能跑。”于是她坐进驾驶座,准备试试这辆车,心中暗自祈祷“但愿这车还能开,否则今天可真是难办了。”

她转动钥匙,启动车辆。一开始,发动机发出了一些吭哧吭哧的声音,但随后便逐渐变得平稳起来。她查看了油箱,发现基本是满箱油,心里又踏实了几分。

李佳薇转动方向盘,小心翼翼地将车开出了地库。接下来的一天,她基本都在路上奔波,午饭也只是在一家小商店买了一个面包和一瓶矿泉水解决。

但幸运的是,她终于在别人下班前把所有的数据都核查完毕了。当她开着车行驶在高速公路上,看到夕阳已经落幕,心中不禁感到一阵轻松和满足。想到此刻不知再做什么的方科长,李佳薇自嘲道“我终究是打不死的小强。”

李佳薇刚下了高速,手机便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屏幕,显示是方科长的来电,于是她忙放缓车速,接通电话“喂,科长!”

电话那头传来略显嘈杂的声音,夹杂着服务员上菜和人们交谈的声音,显然她正在某个餐馆用餐。

“科长,您放心,事情已经办完了。好的,那我回去后就把数据整理一下发到市局。”李佳薇回答道。

“嗯……你记得再写端午节的简报啊。”方科长的声音在嘈杂的背景中有些模糊。

“好的,科长。那您一会儿把今天活动的照片发给我。”李佳薇确认道。

“好,一会儿我发给你。”方科长回答后,电话那边的声音更显的嘈杂,似乎在互相敬酒。

李佳薇刚挂断电话,便发现前方拐角处突然出现一辆车,她的车眼看就要和对方撞上了。她急忙踩下刹车,但刹车似乎失灵了,车辆没有如她所愿停下来。情急之下,她迅速转动方向盘,试图避开碰撞。但车子最终还是没能避免撞击,一头扎进了路旁边的绿化带里。

在猛烈的冲击下,李佳薇的头猛烈的撞在方向盘上,瞬间鲜血便从额头涌出,连带着鼻子也淌下了鲜红的液体。她趴在方向盘上,经过漫长的挣扎,才从恐惧中回神,慢慢恢复了些许意识,空气中一股刺鼻的汽油味。她颤抖着手从包里抽出纸巾,轻轻拭去鼻血,随后紧紧按住额头上的伤口,然后努力的打开车门,滚了下去,爬出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

相撞的司机跑过来看李佳薇如此惨状,迅速拨打了120。不久,救护车便呼啸而至,将李佳薇抬上担架送往医院。而司机师傅给李佳薇说了自己的联系方式,他还要留下来和交警处理车祸的问题,以及送两辆车去修理厂维修。

到达医院后,经过一系列的检查,幸运的是,医生告诉她只受了些皮外伤,以及有些轻微的脑震荡。护士细心地为她清洗了额头的伤口,并嘱咐道“记住,每三天要更换一次药,伤口不要沾水,以防感染。你的家人呢?请通知他们来缴费并取药。”

李佳薇环顾四周繁忙的急诊室,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心中却感到异常的孤独。她张了张嘴,最终轻声说道“你把缴费单给我吧,他可能出去了,暂时不在。”她试图用谎言掩饰自己的脆弱和无助,不想让自己显得过于孤单。

“好的,你要格外注意伤口的,避免发炎,不然会留疤的。”护士叮嘱后离开了病房。

李佳薇独自靠在病床上,目光落在手中的缴费单上,稍作片刻休息后,她缓缓站起,去办理了缴费手续并领取了所需的药物。

原本打算回家休息,但瞥见托特包中堆积的文件,又恰好方科长发来今日活动的照片,李佳薇冷笑的看着照片上每个人笑得灿烂。

然后她凄然地叹了口气,决定打车回单位。坐在办公桌前,她打开了电脑,或许是自虐、或许是带着一丝赌气,或许是因为心情低落,李佳薇不顾身体的伤势和疲惫,坚持将所有的数据整理清楚。随后,她又取出手机,开始处理方科长发给她的关于今天活动的照片,并着手撰写简报。

此时,楼道里传来了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伴随着感应灯的一闪一闪。李佳薇并不担心安全问题,她知道单位大楼门口有保安驻守,安全方面有保障。正当她准备起身看看是谁这么晚来单位时,一个身着黑色套裙的女人走进了办公室。

看到来人,李佳薇忙站起身,恭敬地问候“乔局好。”

乔局长见是李佳薇,有些意外地说“我看综合科的灯开着,以为谁下班时忘记关灯了,没想到你在。小李,你怎么还不下班呢?”

李佳薇解释道“我今天去下面镇子核实了下季度的预算数据,市局明天要的急,我加班整理一下。”

乔局长听李佳薇这么说,愣了片刻才道“你今天下午去镇子上了?我还说今天晚上请老同志吃饭你怎么没过去,老局长还问起你呢。”

李佳薇微笑回应“谢老局长关心了。”

乔局长又扫了一眼李佳薇电脑上的简报,问“简报都写好了?”

李佳薇回答“嗯,方科长安排写的,赶在端午节前可以发出去。”

乔局长点了点头“挺好的。”然后他的目光移到了李佳薇额头上的绷带,关心地问“额头怎么啦?”

李佳薇摸了摸额头上的纱布,轻描淡写地说“从镇子回来时,开的车刹车失灵了,车撞到绿化带里,头不小心磕到方向盘上了。”

乔局长紧张地问“严重吗?你开的是哪辆车?”今天的车都派出去接老同事了,单位还有闲置的车吗?

“没事,只是皮外伤和轻微的脑震荡。”李佳薇回答道,并告诉了乔局长车牌号。乔局长听后皱起眉头“那辆车没报废吗?都开了二十几年了,我明明让老刘去处理的,那车今年都没年审,怎么能让你开那辆车呢?老刘办事太不靠谱了。你既然受伤了,今天就别工作了,你这也是工伤,我给你放一个星期的假,好好在家养养。”

李佳薇听到乔局长给她一个星期的假期,心中涌现出感激,觉得自己今晚回来加班的决定是对的,于是忙道“谢谢局长。”

乔局长摆了摆手说“谢什么,你这也是为了工作。这么晚了,也没公交车了,我开车送你回去吧?”

李佳薇忙推辞道“局长,不用了,我打车回去就好。”

乔局长坚持道“你一个女同志,这么晚打车不安全。收拾收拾,我送你回去。”

李佳薇见乔局长如此坚持,便不再推辞,说“谢谢局长。”

“那你收拾东西,我先回办公室拿件东西,你收拾好了就下楼等我。”乔局长交代完后便离开了办公室。

李佳薇收拾好东西,拿着包,慢慢走下楼去。她知道乔局长对她还算关照,今晚这一个星期额外的假期更是让她感受到了乔局长的关心,她心中充满了感激。

乔局长把车停在自建房门前,往院子里扫了一眼,只见四周黑漆漆的,不仅自建房里没有灯光,连所在的这条小道也没有路灯。她关心地问道“你就住在这里?”

李佳薇点点头“嗯,这里房租便宜。”

乔局长感到有些自责,觉得自己对下属的关心还不够“你一个单身女人住这里确实不安全,你看这条道连个路灯都没有。我记得区上还有几套小面积的公租房,回头你写个申请,我给住房办递上去,虽然你不是编制内人员,但在财政局也干八年了,看能不能给你批一套住。房租也不贵,房租加物业费一个月可能也就七百多块钱。”

李佳薇听到乔局长的提议,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今天的惊喜似乎特别多,她甚至开始怀疑是否每次倒霉后都会有好运降临。她感激地说“谢谢局长,那我上班后就写申请。”

乔局长笑着点点头“嗯,写好后直接送到我办公室,回去好好休息!”

“好呢,谢谢局长,您路上注意安全。”李佳薇下了车,目送着乔局长的车渐渐远去。她心中充满了感激之情,觉得单位里自有真情在,这让她对未来又充满了信心和期待。

李佳薇回到家后稍作休息,便从冰箱中取出十几个饺子烹煮。今天早晨她仅吃了油条和鸡蛋为早餐,中午的面包又没吃饱,此刻已是饥肠辘辘,饿得感觉胃里直泛酸水,此刻终于能品吃到热腾腾的饭了,她连饺子汤都一饮而尽,深信原汤化原食的道理。

吃饱后,李佳薇想到即将到来的一周假期,兴奋的在床上翻滚,觉得此次受伤也不算太糟糕。

打工生活确实充满艰辛,但她已经习惯在微小的慰藉中找到自我安慰和调节的办法,自我的PUA。李佳薇不禁感叹,社会这个大家庭似乎总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每一个打工人,而大家往往对此浑然不觉。

李佳薇被一阵铃声唤醒,她迷迷糊糊地拿起手机,微睁着眼,看到是保障科刘哥打来的电话。

“喂,刘哥!”她轻声应答。

“小李啊,听说你昨天出车祸了,吓死我了,你人没事吧?我今天到单位才知道这件事。”刘哥关切地问道。

"让你担心了,我当时车速不快,只是受了点轻伤,情况并不严重。"

"哎呀,都怪我,没有检查那辆车,不知道刹车出了问题。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得自责一辈子的。"

"没事的,刘哥。"

"小李,车在哪个修理店?我想去看看。局长要求尽快申请报废。"

昨天与自己相撞的司机已告诉她修理厂的位置,李佳薇便给了汽车修理店的名字和电话号码,随后道"麻烦刘哥了。"

"不麻烦,这是我的失职。你好好养伤,等你上班了我请你吃饭赔罪。"

挂断刘哥的电话后,李佳薇看了看时间,已经十点半了。她发现自己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时额头上的伤口传来一阵阵刺痛。她轻轻摸了摸伤口上的绷带,确保它没有松脱。

昨天,她的额头被护士缝了三针,并敷了些麻药。如今麻药的效果大概已经消退,伤口开始感到疼痛,但这种疼痛她还能忍受。

李佳薇醒来后,先熬上了一锅米粥,然后去洗漱。她看着镜子中脸肿得像发面馒头一般,作了一个鬼脸,觉得有些滑稽,真丑!气恼般的把水洒在镜子上,眼不见为净,然后叹了口气。接着,她认真刷牙,并用湿毛巾绕过伤口,轻轻擦拭脸部。

正当李佳薇喝米粥时,方科长的电话打来了。这次,方科长在电话中的语气显得客气温柔了许多“小李啊,听说你受伤了,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呢?”

李佳薇回答道“科长,伤势不重,我自己在医院就处理好了,就没麻烦您。”

方科长略感关切地问“哎呀,早知道昨天咱俩就一起去了,我跟着肯定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李佳薇只想呵呵笑两声,只是却还是语气恭敬的道“我挺好的,科长。对了,我已经把简报发到你的邮箱了,昨天走之前我还把数据发给了市局负责的同事。”

方科长呵呵笑着说“辛苦你了,我看到了。你受伤了还能坚持工作,这种精神值得表扬。今年年底局里评优,我一定会把你的名字报上去。”

“那我就先谢谢科长了。”

李佳薇和方科长又寒暄了几句,才挂断电话。她看着手机,上面显示通话时间长达十几分钟,不由得觉得好笑。这是她在综合科工作的几年来,与方科长通话时间最长的一次,她不禁疑惑,方科长今天是怎么了?难道因为车祸突然唤醒了她的良知,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李佳薇的疑惑没有持续太久,赵雪的电话便打了进来。今天真是个特别的日子,怎么大家都给她打电话。

李佳薇接通电话“赵雪,怎么了?”

“李姐,听说你出车祸了?”

李佳薇笑着回答“这事全局都知道了?刚才刘哥和方科长都给我打电话了。”

赵雪哼了一声说“今天一早上班,乔局就开了全局的会议,在会上发了很大脾气,把方科长和刘哥批评了一通,说方科长不关心下属,说刘哥对工作不负责任,如果不是书记拦着,差点给他们记过处分。”

李佳薇听后,惊讶地道“啊?原来是这样。”

“可不是嘛,李姐。你知道昨晚全局都去和退休的老同事吃饭了,只有你没去,老局长还问起你呢。你猜方科长是怎么回答的?”

李佳薇预感到方科长可能没替她说好话,于是问道:“她怎么说的?”

“她说你昨天请假了。也真是巧了,昨晚聚餐后,乔局回去拿东西时正好碰到你,才知道你被方科长派去下面镇子核查数据了。”

李佳薇这才明白昨晚乔局面色难看的原因。看来,方科长这次可真是踢到领导的铁板上,对领导不诚实,这问题说大也不大,可说小也不小。

还有,想来那份简报也应该是乔局让方科长写的,可方科长却推给了自己,结果自己昨晚写的简报被乔局长看了正着,被乔局长当场揭穿。她这算是悄无声息地给方科长在局长面前上了眼药。

得知方科长被批评后,李佳薇的心情如同喝了蜜水一般舒畅,精神也焕发起来。她决定去菜市场买半只鸡炖汤补补身体。

李佳薇从菜市场回来,刚走到家门口准备开门,衣服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平时除了工作鞋,三四天都不响一次的手机,今天怎么这么多人打电话。

李佳薇把装鸡肉的购物袋挂在手腕上,一手拿钥匙开门,一手拿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贺律师,她立刻接通。

“你好,贺律师!”

“你好,李小姐。现在方便说话吗?”

李佳薇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不自觉的伸了伸脖子,耳朵好痒,相涛耳朵“方便的,您请说。”

贺知州道“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

“什么结果?”李佳薇漫不经心地问,她从未觉得自己是被抱错的那个。

贺知州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然后道“您和我委托人的DNA鉴定结果显示,你们的鉴定结果为符合亲子关系。”

李佳薇开门的手突然停滞,愣了片刻,随后疑惑道“贺律师,您是不是……弄错了?”

“如果鉴定结果无误,那么您确实是当年在医院被误换的女婴。”

李佳薇感觉世界突然变得不真实,她的大脑短暂地失去了思考能力。她缓缓打开门,将购物袋放在茶几上,然后坐在沙发上,长时间地陷入沉思。

过了许久,她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贺律师,您还在吗?”

“我还在。”

“那接下来需要我该做什么?”李佳薇迷茫地问,不知是应该去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事实,还是选择忽视它?

“李女士,我的委托人希望再进行一次亲子鉴定,您今天有空吗?”

李佳薇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我今天休息,有时间。”

“请告诉我您的地址,我会去接您。”

李佳薇告诉了贺知州自己的住址,挂断电话后,她靠在沙发上,思绪万千。她无法理解,自己平凡了三十三年的生活,怎么会突然发生这样戏剧性的事情?是DNA鉴定出了问题吗?不是说有七个孩子符合吗?还是她的鉴定样本和别人的样本混淆了?

一个小时后,李佳薇接到贺知州的电话,声音透过话筒传来“李小姐,我已经到了,您可以出来了。”

李佳薇从沉思中惊醒,她迅速拿起茶几上的钥匙,疾步向外走去。然而,她突然驻足,转身折回,走疾步走到冰箱前,打开冰箱,拿出一瓶冰可乐打开,一口气喝了大半瓶,然后把剩下的半瓶重新放回冰箱。

李佳薇深呼一口气,抓起一旁的包包,随后关上门,匆匆下楼。

步出院子,李佳薇的视线与贺知州交汇对视,她突然便犹豫了,她的心中涌起一股想要逃跑的冲动。她不禁自问,再次进行亲子鉴定,其意义究竟在哪里?她的迟疑在脸上显露无遗。

贺知州注意到李佳薇的迟疑,他迈步向前,轻声询问:“李小姐?怎么啦?”

李佳薇抬头看着身着笔挺西装的贺知州,努力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礼貌地回应:“贺律师,很好……我很好。”

贺知州注意到李佳薇额头上的纱布和肿胀的脸庞,关切地问道“您这是怎么了?”

李佳薇轻轻触碰着额头上爆包扎的纱布,轻声道“出了场小车祸,不过只是些皮外伤,并无大碍。”

“那便好。”贺知州松了口气,随后道“那我们现在前往市鉴定中心?”

“好。”李佳薇点了点头。

贺知州绅士地为她打开车门,示意她上车。李佳薇缓缓步入车内,随着车门的关闭,外界的喧嚣与燥热被隔绝在外,车内弥漫着薄荷的清新气息,让她的思绪逐渐变得清晰。

贺知州轻轻关上车门,坐回驾驶座上,他透过后视镜瞥见李佳薇额头上的伤口,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波澜。这是他们第三次见面,李佳薇每次的情境都令人唏嘘,第一次是在警察局,大病初愈的她大斗前婆婆;第二次是她手撕前夫和小三;而这一次,她竟然带着伤出现在他的面前。

贺知州心想,李佳薇或许不是他见过命运最坎坷的人,但她的遭遇无疑是最令人唏嘘的。她似乎总是被各种麻烦缠绕,生活被过的一塌糊涂。

车子缓缓驶离小巷,李佳薇望着窗外不断倒退的建筑物,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衣角。她说不清自己此刻的心情,是期待即将揭晓的真相,还是害怕面对那不可预知的未来。这种复杂的情绪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焦虑与不安。

当车门被关上,外界的喧嚣与燥热被隔绝,车内仅留下两人轻微的呼吸声。

贺知州率先打破了这份静谧,温和地问道“李小姐,您是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嗯,我刚搬来不久。”李佳薇回答道。

她所居住的是城乡结合部的棚户区,相较于其他地方确实显得脏乱一些,且距离公交车站稍远。然而,这里的房租和生活用品物价远低于市区,这里的生活成本是她目前能承担的起的。

但对于贺知州这种平日出入都乘坐豪车,穿梭于CBD商圈的精英人士来说,这里确实不是一个理想的居住环境。他关切地问道“住在这里会不会觉得不安全?”

李佳薇微笑着道“其实很安全的。”这已经是第二个人向她表达类似的担忧了。她深知,有些事情从表面看是一回事,但亲身体验又是另一回事。

见贺知州似乎仍有疑虑,李佳薇进一步解释道“真的很安全,房东和他儿子都是退伍军人,父子俩还都获得过见义勇为奖。”

“你怎么能确定他们真的得过见义勇为奖?或许是编的谎言骗你的呢?”贺知州提出了一个看似质疑的假设。

李佳薇微微一笑,她很是自信地道“在签住房合同时,我去过房东的屋子。他家客厅的墙上挂了两张见义勇为的奖状呢,镜框装裱得整整齐齐。我特意留意了日期,并上网进行了核实。发现西市的电台和报纸都曾报道过他们的救人事迹,所以我可以确定他们真的都是好人。”

贺知州听后,脸上露出了歉意的笑容“看来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真是抱歉。”他其实只是想通过聊天来转移李佳薇的注意力,缓解她的紧张情绪。

李佳薇注视着贺知州的后背,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疑虑“贺律师,不是说有七个人符合条件吗?为什么最后只剩下我了?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贺知州解释道“实际上,在你之前的那六个人,我们都已经进行了DNA检测,但结果都不符合。你是最后一个进行检测的人,如果你的DNA再不匹配,那么我们只能考虑那两个夭折的婴儿其中之一了。”

李佳薇问“所以今天只我一个人?”

“嗯,我的委托人也会到。”

李佳薇听到贺知州的回答,不安的低头搅动着衣角,这是她紧张时的小习惯。贺知州透过后视镜看到了她的不安,轻声安慰道“其实你不用紧张,他们都是非常和蔼的人。”

李佳薇明白贺知州口中的“他们”是谁。事情发展至此,她知道应该放平心态,可她的心理素质真的没有那么好,此时她紧张的浑身发抖,手心全是汗。

当他们进入市检验中心,这一层的环境与下面的喧闹截然不同,显得格外安静。

楼道尽头的椅子上,坐着一对夫妻。他们见到贺知州和李佳薇进来,立刻站起身来。那对夫妻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和期待,仿佛在等待一个对他们很重要的结果。

李佳薇在见到对方的那一刻放慢了脚步,男人身着一套剪裁得体的西装,女人则穿着优雅的丝绸旗袍,两人均显得年轻又有气质,看着几乎是她的同龄人。

只是,她的身上少了他们身上那种她现在无法言明的气度。

面对与她明显不在一个阶层的两人,也许是自卑,李佳薇有些胆怯的收住了向前走的脚步,只能看着那两人向自己走来。

贺知州走上前介绍道“李叔,景姨,这位就是李佳薇。”

李佳薇犹豫了一下是否要上前打招呼,但考虑到彼此并不熟悉,她决定还是保持一定距离。她站在贺知州身后,轻轻点了点头以示问候“你们好。”

李荣华和景秋仔细打量着李佳薇,即便已经看过她的资料,但远没有见到真人的触动。李佳薇微胖的身躯,加上满脸的疲态,让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大些。额头上贴着纱布,更给人一种凄惨狼狈的感觉。他们心中不禁疑惑,这的是他们的女儿吗?

景秋凝视着李佳薇,想上前再仔细打量确认,但最终只是站在原地,关切地问道“你的额头怎么了?”

李佳薇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伤口的位置实在太显眼了,每个人见到都要问一遍,她如实回答“不小心撞到了方向盘上,但没什么大碍。”

贺知州随后向李佳薇介绍“这是李荣华先生和景秋女士,也是我的委托人。”

李佳薇心中感叹,如果这真是她的父母,那连姓氏都不用改了,真是五百年前就注定的一家人。

邵医生走出来,目光扫过众人,问道“可以开始了吗?”

李荣华望向李佳薇,李佳薇确认道:“这次还是剪头发吗?”

邵医生摇头“这次需要抽血。”

李佳薇率先走上前“那现在开始抽吧”早抽完,自己早点没有心理压力,说实话,李佳薇知道自己的心理素质实在说不上好。

坐在抽血台旁,李佳薇伸出胳膊,她避开护士的视线,试图减轻紧张感。当针尖轻轻刺入血管时,她微微皱眉,紧张的闭上眼睛。好在整个抽血过程不到半分钟,血样就顺利采集完毕。

随后,李荣华和景秋也依次完成了血样采集。

李荣华看着邵医生收拾工具,感激地说“邵医生,辛苦你了。”

邵医生微笑道“这是我的工作。您放心,我会尽快完成检测,后天早晨你们就能拿到结果了。”

“谢谢。”

邵医生看了眼李佳薇,点头示意后转身离去。不过在心中不断的感慨,人生真是无常,如果李佳薇真的是李家的孩子,那她的命运真是令人唏嘘。她本应是享受家族宠爱和庇护,从小锦衣玉食的李家小公主,但现在……

即使她与李家相认,那三十三年的空白也是无法弥补的。时间带来的经历、学识和教养,都是李佳薇永远失去的。

“如果她能活到九十岁,那么人生已经走过三分之一,许多事情似乎都已定型,但真的无法改变了吗?”邵医生心中默默想着。

几人沉默着离开了检验中心,气氛有些沉重。李佳薇抬头看向正午的太阳,烈日高悬,让人难以直视,只看了一瞬,她便有些眼晕。她回头看着三人,只那两人似乎沉浸在痛苦的思绪中还未清醒,她只能对贺知州道“贺律师,如果没其他的事情,我先回家了。”

贺知州看着沉默的李荣华和景秋,忙说“我送你吧。”

李佳薇笑着婉拒“不用麻烦了,公交站就在不远处,我坐公交回去就好。”

她沉默地看了李荣华和景秋片刻,心中明白他们此刻的失落。如果自己真的是他们的女儿,他们一定很失望吧。于是她轻轻地对他们说说“我先回去了”,只是并未得到回应,李佳薇苦涩一笑,随后转身离开。

贺知州目送着李佳薇穿过马路,走上公交车站,直到她上了公交车,才看向李荣华和景秋。只此时,景秋已经趴在李荣华肩膀上低声啜泣,李荣华紧紧搂住她,轻声安抚。

他们看过李佳薇的资料,知道她独自在西市生活的艰辛,工作的不顺,丈夫的背叛,以及最近的流产和离婚。

如果是一个陌生的女人,他们或许不会有太多感触,但如今知道这个女人或许是他们被抱错的孩子,他们心中便是怒其不争,一个人怎么能把生活过成这样!同时,又很痛心和心疼,命运为何对她如此不公。

如果说此刻他们多么的爱李佳薇,那显得过于虚假。三十三年的陌生,让他们彼此缺乏深厚的情感纽带。即便血缘关系再深,但没有相处过的亲人,血缘是无法直接转化为亲情的。

然而,有时陌生与心疼也并非总是相互排斥。他们或许并不爱她,但在血缘的关系下,她的遭遇会让他们心生怜悯和心疼。这种情感是以血缘为纽带的。

李佳薇坐了两站路,便选择下车了。其实刚才她走到公交车站时,这辆车并不到她住的地方,只是它恰好在她想要逃离那些怜悯的目光的时候到站。

李佳薇并不觉得自己是需要被别人怜悯的对象,她觉得自己并没有不堪到那个地步。

她走进一家快餐店,点了一份三十块钱的套餐,坐在靠窗的位置大口地吃起来。快餐对她来说,是一种特殊的执念,小时候的渴望,长大后的满足。但由于之前的想要怀孕,一直在调理身体,到最近流产的经历,她已经很久没有品尝过这种味道了。

吃着吃着,李佳薇突然哭了起来。她一手拿着汉堡,一手拿纸巾擦着眼泪,然后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任由泪水滑落。这个瞬间,她的脆弱展现无遗。

吃完快餐后,李佳薇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她拿起手机,拨通了母亲的电话。电话那头很快被接通,传来了母亲熟悉的声音。

“妈,你干什么呢?”李佳薇问道。

“给乐乐冲奶粉呢,你中午吃饭了吗?吃的什么?”母亲关切地问。

李佳薇看了一眼桌上的汉堡盒子,想到母亲平日最反对她吃快餐,便撒谎道“吃了,吃的牛肉面。”

“张逸呢?多久没打过电话了,前面你爸说他出差了?”母亲又问起张逸的情况。

“嗯,出差半个多月了。”李佳薇回答。

“等他回来你们赶紧要个孩子。”母亲果然又开始提这个话题了,这是他们每次打电话都绕不开的话题。

李佳薇叹了口气,自从她过了三十岁,父母就开始不停地催促她和张逸要孩子。

“要孩子靠缘分,那能说有就有的。”李佳薇试图解释。

“哪来的那么缘分,那是你们不努力。”母亲有些恨铁不成钢,她并不完全相信缘分这种说法。

李佳薇沉默了一会儿,不知该如何回答,难道对母亲说她和张逸已经离婚了,只怕现在说了,明天母亲就能从京市赶到西市,对她兴师问罪,她只能转移话题“对了妈,你还记得我出生时的事情吗?”她想知道母亲是否还记得那个被抱错的细节。

"出生时候的事情?这都是多长时间的事情了,怎么突然问这个了?"

"就是好奇,妈,为什么你会选择在西市中医院生下我啊?"

程平轻轻地把奶瓶递给小孙女,让她自己抱着喝,随后拿起电话并关闭了免提"不是早就和你说过吗?"她笑了笑,接着说"三十多年前,我和你爸在西市的工地上打工,为了多挣点钱,我就没提前回老家待产。想着虽然重活干不了,但轻便点的活还是可以做的。我原本打算在临产前一周再回老家,谁知道那天搬了半筐西红柿就累到早产了。好在工地的包工头在,他赶紧开车送我去了附近的中医院。平时我身体还算硬朗,但那天真是巧合,为了生你,还花了五六百块钱呢。"

李佳薇静静地听着母亲的叙述,从她的语气中还能感受到对那时花费的那几百块钱深深的肉疼。

"妈,在医院就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吗?"李佳薇问,医院对母婴的管理都很严格,有一套成熟的规章制度,抱错孩子的几率几乎不存在,否则谁还敢在医院生孩子。

李佳薇并没有怀疑过父母会换孩子,她知道这种可能性比在医院抱错孩子的概率还要低。

她回想起母亲程平曾经提到过的一件事。她说,她出生后,被抱回了老家。那时,村里有一个与她父亲一同长大的叔叔,生活优渥,因为结婚多年却一直没有孩子,便来到家里与她父亲商量,希望能把她抱回去抚养。母亲当时都有些心动了,毕竟家里的条件有限,跟着那位叔叔她可能会过上更好的生活。

然而,她父亲李建国坚决反对,他说:“这孩子我能生就能养,有钱就富养,没钱就穷养,但绝不会让孩子饿着。我能生下来孩子,就有能力去养,生了自己不养却报给别人扶养算什么事情。”

“哎呀,你一提,我倒是想起一件事,现在想想都觉得有些后怕。”

“妈,是什么事啊?说来听听。”

“当时和我同时生产的还有一个产妇,她比我先进产房,但因为胎位不正,一直生不下来。医生建议她进行剖腹产,并告诉她如果不及时手术,她和孩子都会有生命危险。可是,她老公和婆婆却坚决不同意,说什么剖腹产的孩子不如顺产的孩子聪明。真是荒谬,这种歪理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听来的。后来,当我从产房出来时,才听说那位产妇因为难产去世了,孩子也因在母体内憋得太久,一出生就没了呼吸,真是可怜。”

李佳薇听到这里,不禁想起了自己流产的那日。如果不是她及时给赵晨月打电话求救,如果赵晨月不是恰巧就在她家附近,那她是不是也会面临同样的悲剧。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擦去了眼角的泪水。有些事情,一旦成为心底的伤痕,就永远无法抹去,每每想起,都会感到心痛。

“然后呢?”李佳薇追问道。

“然后?那女人的丈夫当然不愿意啊,他说是医院害死了他的老婆孩子,就从医院外的水果摊抢了把刀冲了进来,叫嚷着要砍医生。他甚至都冲到了我们的病房,你爸一看情况不对,就抱起我躲了出去。更糟糕的是,这时医院库房还着火了,整个医院都乱成了一团。”

“那我呢?我爸把你抱走了,你们就不管我了吗?有这样当爸妈的吗?”李佳薇半开玩笑地抱怨道。

程平听到李佳薇的抱怨,不禁大笑了几声“你当时被护士带去检查身体了,所以并不在我们身边。不过前后也就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医院的保安就把那个男人制服了。虽然库房看着烟大,但其实火势并不大,保洁人员一桶水就浇灭了。但整个事情确实折腾得人不轻,所以第三天我就带着你出院了。”

挂了电话,李佳薇的思绪飘向了远方。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伤感,也许就是在那个混乱时候,她被抱错了。如果真是这样,她不得不感叹命运的捉弄,世事无常。

告别了贺知州,李荣华带着泣不成声的景秋回到了家。家里的帮佣们见状都远远地躲开了,他们很有眼色的知道主家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他们从来没见过景秋哭得如此不顾形象。他们印象中的景秋总是温婉端庄、大方优雅,如今这副模样,他们自然不敢上前打扰。

……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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