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贵州通志》第四十一卷有“李学高攻打凯里城”的记载，但其所述与事实有相悖之处。“凯里事变”爆发时，有目睹耳闻者甚多，多年来，时有老人传述，加之有知道当时情况的老人口述笔记，汇成史料。

来源《貴州全圖__清同治三年（1864）》

清光绪庚子年（1900年）的凯里事变，不是偶然的，而是有它的历史背景和客观原因。考其实际，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一

在清王朝时期，统治阶级认为一些少数民族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苗夷不可化”，因而推行民族歧视政策，经常挑起汉族与少数民族之间的隔阂，歧视，仇杀。咸同年间的张秀眉起义失败后，清政府在凯里特别设置各种镇压少数民族的机构，如军事上驻扎有屯军武营，设有都司、外委等官职，并置有卫官，四季悉训屯军，在政治上设有凯里理苗县，下有团练、团防总局、团总、总甲等层层的严密组织，并建立土司官，划区分段，专门掌握民情，定期汇报。此外，还有四品军功花红顶戴之陈钧庭，五品顶戴之陆云廷世袭驻扎凯里。他们上下其手，狼狈为奸，不时清查户口，登记民间武器等。

1964 年的凯里大十字邮电大楼 来源多彩贵州文化云

由于统治阶级的残酷镇压，贪官污吏的残酷掠夺，以致少数人民中，有的挖坟揭墓以纳夫税（殉葬品有少数银子），卖儿鬻女以输剥削，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从张秀眉起义失败到陆里学高发动凯里事变前这六十几年中，表面上好像稍安，其实统治阶级实行民族歧视政策，对少数民族随意侮辱，特别是一般好事青年，更是习以为常，污言移语信口而出，受者忍气香声，敢怒而不敢言，日累月积，钻心刻骨，矛盾愈演愈烈，故陆里学高等振臂一呼，群起响应，遂爆发凯里事变。

二

陆里学高，其名陆里，父名学，祖父名高。故称陆里学高（当时苗族没有姓，人名用“祖、父、子联名”）。他是丹江县（今雷山县）西江人氏，幼年读过两年私塾，初识几个字，身材魁伟、健壮、由于家贫不能自给，入赘于乌约黄里杨家。他的老丈人卖了一块田，得银六两，给他经营花线生意。在已亥年（一八九九年），由六月到十月，连月淫雨，水涝为灾，禾谷欠收，其他杂粮作物减产，造成丹江县之西江乌约、黄里等处局部饥荒，居民四处求食。

来源多彩贵州文化云

陆里学高等约集各地贫苦农民二百多人，挑上箩筐，到丹江（现雷山县城关）城内，请求借予积谷，以度荒年。通判潘炳基不但不许，还责骂他们聚众要挟，意欲“造反”，因而激起众怒。陆里学高当众说：“贪官们不借谷子罢了，还责骂我们想造反。老实说，要造反也是他们逼的。饿饭也是死，造反也是死，总之人生只死一回，大家回去约集伙伴，准备刀枪，等待时机到来，要反就反，杀他个一干二净。”凯里事变之机已伏于此。

三

当时旁海福音堂的英国传教士，为了实现他们的文化侵略政策，便利用民族之间的矛盾，大量发展教徒，他们对苗族群众宣扬：我们不怕官吏迫害，只要你们来入教，就是一家人。灾难有上帝保佑，人祸有我负责。一些洋人学会了苗族语言，时常带着本地教徒，入乡串寨，有时施以小恩小惠，以及送药等项，假惺惺的慈悲救人。因此，苗族群众纷纷入教，风行一时，一年之间，竟达七、八百户。凯里之洞下、开怀等处，设有礼拜堂，教徒们每逢星期日礼拜上帝。当时有个别教徒，惹出祸来，只要往旁海福音堂一避，地方豪强，官府果然不敢过问。这样一来，更加剧了地方上的矛盾。这也是酿成凯里事变原因之一。

来源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成立画集

四

又于同年（一九O年）农历六月间，听说凯里市场小猪仔有好价，陆里学高、杨有当等抬小猪到凯里赶场。凯里街上好事青年何老四（商家子弟）、李云廷（哥老会首）等四、五人向陆里、杨等买猪，开口便说； “苗子，你这苗猪要多少钱？”陆里等人不答，再问又不答。何等又说，“你他妈的，真是有些苗气。”陆里学高等愤怒至极，便回话相讥，互相争吵。何等见对方人少，且是异乡人，四以拳脚相加。

来源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成立画集

殊不知苗族青年愈打愈多，何老四等人少不能支持，清军把总杨占标派兵持枪（洋枪）弹压，双方相拉说理，杨占标不问理由，也不辨曲直开口训斥陆里学高等人；好事闹架，混账，王八蛋，滚下去。以后再闹，定关押重办等语。陆里等不服，气忿而退。经过这一场闹架，陆里学高的六、七只猪仔已不知去向，无处迫查。因之折本又受气，旧恨新仇，火上添油，决心报复，以泄心中之恨，这一事件遂成为凯里事变的导火线。

来源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成立画集

以上所述，乃导致凯里事变之直接原因，此外，贪官污吏之勒索敲诈，清兵之强奸妇女，豪绅霸占山林、田园，地主之纵放高利贷等，也是促成此次事变之原因，统治阶级不仅对于苗族是这样，一般汉族平民也同样遭其荼毒，甚至倾家荡产，迁徙流离。所以，陆里学高等在这几个月的组织过程中，有部分汉族群众虽有所闻，但不愿多管闲事，也有的知其组织内容，但属同仇敌忾，并以杀尽贫官污吏为快。而满清官吏以及当地豪绅都无一知其事者。

来源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成立画集

陆里学高，杨有当等在凯里打架后不久，按苗族的风俗习惯，各地先后的芦笙会陆续到来。他们约集伙伴，共同联系（苗族会期访问，家家办招待），分头向各地苗族上层人士及自然领袖反映，并述来意，请求支持，以雪民族仇恨，解除民族压迫。而各地久受奴役的苗族农民，积怨已深，如箭在弦，一触即发，大家自愿分工联系，约集各地民族领袖及有关的民族人士，借吃新节吹芦笙为名，以议榔为外忮，乃于六月十八目（农历），在凯棠会期，杀牛歃血为盟，商议组织活动，其表面榔规为：

一、偷牛盗马、穿墙入户者，除追还原物外，罚银十二两，

二、淫人妻室，估奸幼女者，溺水；

三、私偷坡上粮食，窃取园中瓜菜者，罚白银一两二钱。

当众决议，坚决执行，各宜遵守枊规，勿得违犯。......

而其内部的盟约为：

一、专打满清贪官污吏及地方当权劣绅，对杂居的客家（指汉族）分别对待和保护，不准见人就打，见汉就杀。违者以违抗盟约论罪；

二、严守秘密。事前不许走漏消息，事后不许卖友求荣。违者天诛地灭。

三、不准奸淫掳抢，不准临阵退缩，不准勾通敌人。违者杀头。

与盟的成员，头捆生麻线（代表天），脚踏水草鞋（代表地），手持巴茅草（代表人），表示天、池、人三愿，拜请雷、龙二大神前来镇案，叩求明卦。斯时，场内鼻息无声，好象二神来临。执事者，头戴天哈帽，帽上双插野鸡尾毛，身穿长袍短褂，手执盟约，三步一停，再两步恰到案前，朗诵盟约。成员们俯首敬默，手扬巴茅，以示诚意和接受，共喝血酒，牢记盟约。仪式举毕，才分散座谈。

来源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成立画集

参盟的成员有：陆里学高、杨有当、吴降江（乌约黄里教徒）、邰勾三（台拱人）、吴乜久（黄平人）、顾世勋（凯棠人）、潘引太（翁项人，团总）、杨江勇、杨文炳（二杨均系旁海湾水人）、文冒往（翁牙人）、刘望久（洞下人，耶苏教徒）、潘勇当（岩脚寨人）等十余人。大家推陆里学高为领头，顾世勋为军师，其余的盟员以及许志诚（养薅人，团总）等都称领目（苗语呆勾窝）；划县分区，就地进行组织，秘密制造刀枪（鸟抢、洋炮、梭标、砍牛刀等）弹药，组织人马，一人约十，十约百，百约千。

来源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成立画集

以吴降江、刘望久组织教徙为领头的直属部队；潘勇当负责组织人员侦察凯里城内满清官兵动静，时常告知领头，九寨之杨里满专为往还联系，灵通机宜。以包头帕的帕头托出右肩为标志（一般都托在左边），以凯里场期为联络期（丑、未二日）指定凯里东门皂角树脚为联络地点。在联络交谈意见中，即借乘凉或等待亲友为名，见面则问以“吧幼”（阿叔），对方答以“吧六”（大伯）为口证，混淆人们耳目。待各盟员组织任务完成，便于本年十月二十三日各自就地暴动，进攻县城。清平县的盟员集中优势力量，分别进攻旁海、凯里，夺取凯里为家，到时看大势发展如何，再订攻守计划。

经过几个月的活动，各地的秘密组织情况很为顺利。到了农历九月二十二日，陆里学高接到凯里情报，备知把总杨占标派了绿营八十人枪去台拱接少奶奶，城内空虚，以为良机难得，就急急忙忙的召集伙伴百余人，以及乌约、黄里的教徒，又通知洞下教徒刘望久，定于二十三日上午亥时，全部到赏郎五岔路（大荒山地）集中，五时进攻凯里。

来源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成立画集

各地队伍按时齐集，计约四百余人。一时刀枪林立，个个摩拳擦掌。一声令下，直奔凯里而来。队伍到达洗马河后，就分向东、南两门攻入城内，果然精干部队已去，凯里城内的老弱残兵，毫无抵抗能力，武营都司管肇玉（昆山）认为几个毛贼想来找死，他仅带五、六个侍卫出衙门，于凯里后街何云程家干田里与陆里学高遭遇。陆里用的是短标，黑夜交锋，长茅不便，几个回合，便把管刺伤，伙伴们的鸟枪同时并发，管即倒地，管的随行人员乃大声疾呼：有救得管大人者，奖银四百两，保六品官职，水沟边杨七经贫功慕赏，持戈挺身往救，亦负伤而退，管即被一刀两段，割下首级，陆里学高乘胜直攻武官衙门。

来源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成立画集

张外委文成持标抵抗，亦被砍死于头门外。陆里等攻入衙内，陆子香（即世袭陆云廷之子）等不能支持，率队逃往官桥。陆里部当即得洋炮三十多门，长茅短标百余件、火药四百多斤，镰弹二箱，大骡子一匹，马二匹。管都司内房，禁止伙伴进去，只逼都司夫人交出印信、财物、朝衣等项。纵火烧了库房，火光冲天。这时，天尚黑暗，北门方向的大火已延烧到了正街（有的说是北门罗武生为响应而烧的），居民喊声震地，四处奔逃，互相践踏，踩死孩童三人；贪官污吏等亦惊惶失措，各自逃命。干总谢善卿、把总杨占标逃往龙头河，土司淳清山窃匿北门罗启明家（苗族），世袭之陆云廷、陈钧庭等化装逃到大冲山坡上，只有驻守西门十长田锦云依墙顽抗，打死农民军一人，其余的清兵各自逃命，不知去向。

来源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成立画集

黎明时，攻城的农民军高呼，“老百姓不要怕，冤家有对头。我们打的是贫官污吏及地方劣绅，不关你们的事，不要开门乱跑，以免误伤”。一面派人救火，安抚居民；一面搜索官吏及其财物，杀猪宰羊，大犒伙伴。街上居民，不论苗汉，大胆向前的，均饷酒食，乞写几十人，亦给以衣物、食品。

次日，接顾世勋情报，谓之因期未到，各处人马均未通知召集，不能率队前来，且事出仓促，对盟约的总汁划有损无益，请宜迅速撤退人马往雷公山处潜伏，看清兵来势如何，再作区处。陆里学高自知急躁失机，只得号召伙伴，自乘大骡马，头挽英雄结，身披红绫色彩，大旗飘扬，通过洗马河，高唱凯歌而去。行至赏郎，分附刘望久自领部分教徒分散回家，各自隐匿。陆里等十余人潜伏雷公山脚，山没无常，地方官吏虽有所闻，亦不敢过问。但自凯里事变之日，邻近各县，戒备甚严，数日后大兵压境，残酷镇压。而各处盟目头领，无力回天，起义大业，就此被淹没下去了

农历九月二十七日，贵州省巡抚部院调镇远总兵岑有富、营务处会办张胜严带领清兵先后到凯，奉行剿抚兼施之令。他们见苗民即捕，关在唐祝之厢房脚下（凯里第一财主，号称八万担谷）。乃于十月初八日，勒令四门民工牛场坝皂角树脚右旁挖一大坑，深、宽各二丈余。执刑那天，岑、张两大员，卫官张石权，干总谢善卿，县里的赵太爷，以及地方当权绅土纷纷到来。武官全副武装，文官冠官朝大帽，刀枪林立，杀气腾腾。把总杨占标当监斩官，杨十长等十余人当刽子手，受刑者，有的不肯跪；有的跪起俯首就擒；有的吓得不省人事，躺在地上，甚至有的口说“十八年后，还是小后生”，从容就义。杨占标一令下，一时砍瓜切菜，血流成河，杀者汗透重袍，观者惊心动魄，处理完后，砍头悬挂在树上，以示杀威；尸体抛入坑内，当时不准掩埋。不数日，见者惨目，闸者掩鼻。

杀尽管杀，而首领陆里学高未获，明知潜匿于雷公山脚，又不敢深入穷追。于是改变策略，用以苗制苗的办法，责卦丁团总许志诚、许志全两兄弟专理其事。许氏兄弟见利忘义，竟为为官府所利用，在冬月（指古历十月）初旬，乘苗民跳铜鼓吹芦笙，欢度苗年之机，许氏兄弟诱以继续商订起义大计，骗陆里学高、杨有当黑夜到其家中，殷勤招待，施以毒酒（用狗奶汁掺）。

陆里等喝后昏沉大醉，一时不省人事，直至捆绑结束，才始苏醒，见许氏兄弟在旁指手划脚，交代民练严加看守。陆里，杨二人双目炯炯，忿恨地说；“老许，你是苗族的败类，是同盟的叛徒，勾通敌人，卖友求荣，残害同盟。”许答：“我们也是出于不得已而干，上避官府训斥，下顾同族性命，只要借得你们几个去，就可以少死几百人至千把八，并且还求你们见了官，干万别攀扯同盟，以免事态扩大，就算你们造福于全族了”，陆里、杨等慷慨地说：“拉扯同盟，还算好汉？男儿做事男儿当，张秀眉他们死得，我们也死得。”民练把陆里学高和杨有当押送到城，交给满清官吏，加以严刑拷打，要他们交出造反的同人，陆里等英勇不屈，果然不漏秘密，故联盟者，都安全无恙。

农历腊月二十二日，残酷的清官吏用木料做好七个美人椿，栽在牛场坝的官亭右侧，文武官员都坐在官亭上，午炮“轰”的一声响，刽子手们将陆里学高、杨有当等推到刑场，他们面不改色，昂然上椿，从客就义。所有未获者，仍由许氏兄弟继续缉捕。许氏兄弟因此对朝庭效劳有功，从而混水摸鱼，有钱者生，无钱者死，得了不少横财。从此凯里事变案情就松了下来。

洞下、开怀等处的教徒家属，有的家人被杀后，就跑到旁海教堂去向洋人哭诉，洋人又进一步的欺骗说。你的丈夫被杀了，这是顶好的事。上帝已收他到天堂享福快乐去了，回去你还要好生祷告，礼拜上帝，以后还有大大的好处。经过这一次事变，教徒们逐渐觉悟起来，知道洋人不可靠，所说都是一些骗人的鬼话。纷纷自行退教，信教之风，从此冷落下来。而凯里庚子事变至光绪辛丑年〈一九一年）的六月间，全案结束。计前后共杀一百四十余人，而耶苏教徒，占半数以上。

凯里事变结束后，贵州巡抚部院的有关部门拔下大米一百石，白银五百六十两，以抚慰受难的居民。但扣除官兵家属损失抵补后，仅余大米八十石，白银一百八十两，交给官复初、唐祝之、何云程等几个绅士办理，他们明是按情节轻重，分别给予大米二、三、四、五斗，铜钱八百文至二三、四干文不等，但苗民灾民却少有所得，且数量甚微。北门罗家烧去房子三间，踩死女儿一人，数次要求救济，分文不得，东门老沿号潘勾起家被杀去一头大牯牛，亦屡次请求仍不予。

军事方面特留镇杆兵一百人（以过去张秀眉为镇杆兵所败，自持平苗有功，苗族是怕他们的），以资镇守凯里，每门各驻扎一棚人，每定时会哨，夜晚游街检巡，加强整顿绿营及屯堡，四季召集操练屯军，对扼要地区，要长期添卞设哨，检查来往行人，遇有行迹可疑者，送城审讯处置。当时人心惶惶，有的门都不敢出，场期都怕来赶，城内市面凋零。在政治方面，严密保甲组织，实行联保连坐，一户不清，十家负责，三个月亮团一次，（苗族称议榔，汉族当时称亮团），以便了解农村苗民武器，此外在凯里理苗县区域内，每个团总保送苗族青年一名（均懂汉、苗语言者）长期入营服役，灵通声气。受保者，每月享大米一斗二升，自银一两二钱，由保送单位筹给，月清月账，订长期规例。直至民国三年（一九一四年），凯里理苗县改为理民县后，方才废除。

凯里事变被镇压后，清守土官吏为了表功，责令许氏兄弟以及地方绅耆唐祝之、官复初、何云程、任极之等立大石碑于埋人大土坑上。碑高四尺，宽约二尺，上刻“陷凯逆冢”四个大字。翁牙寨文冒往等深夜将碑推倒，以后累竖累倒，立不起来。清军官兵严查，仍查不出踪迹，日久冷落，就无人过问了。直至解放后，此碑仍倒放地面上。到建州时，此纪念物不慎被毁坏，殊觉可惜。

【说明】

1、本文纯属个人学习整理原始史料，仅供参考，资料来源《贵州通志》、《凯里市志》、《凯里文史资料》；

2、图片主要来源网络、《貴州全圖__清同治三年（1864）》、《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成立画集》、个人收集，传承祖国优秀传统文化，学习中华文化精神：

3、文章较长，读下来会有流水账的感觉，欢迎多多交流，难免有疏漏之处，还请指正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