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翠花，今年六十五了，岁月在我脸上刻下了不少痕迹，心里头那股子韧劲儿，还是跟年轻时一样，没咋变过。六年前，老伴儿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老屋。儿女们心疼我，商量着让我轮流去他们家养老。我心疼他们工作忙，决定先在女儿家安顿下来，想着女儿细心，能把我照顾得周全些。

女儿小慧，是个温柔贤惠的女人，女婿大壮，憨厚老实，俩人工作不轻松，家里总是收拾得井井有条。小外孙乐乐，机灵可爱，一见到我就“外婆外婆”地叫个不停，那声音甜得能化人心。刚住进女儿家那会儿，我还挺不适应，觉得自己成了累赘。小慧和大壮的贴心照顾，让我慢慢放下了心防，开始享受这份天伦之乐。

转眼间六年就过去了。这期间，儿子大明偶尔会带着孙子小龙来看看我，总是匆匆忙忙的，话也没说上几句就走了。我心里明白，大明有自己的难处，媳妇小芳是个要强的人，家里的大小事都是她说了算。我不干涉，心里总免不了牵挂。

周末，大明带着小芳和小龙，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上门了。我心里一阵欢喜，想着难得一家团聚，得好好做顿饭招待他们。饭桌上，大家边吃边聊，气氛还算融洽。大明放下筷子，脸色有些凝重地看着我说：“妈，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我心里咯噔一下，预感不是什么好事。小芳在一旁也低下了头，小龙不安地玩弄着手里的玩具。

“妈，小龙也老大不小了，眼瞅着就要谈婚论嫁了。现在的房价您也知道，咱们家那点积蓄，首付都凑不齐。”大明说着，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

我点点头，心里五味杂陈。这年头，结婚买房成了年轻人的头等大事，我也是过来人，自然能理解他们的难处。

“妈，我想……”大明停顿了一下，似乎鼓足了勇气，“我想跟您借二十万，给小龙凑个首付。”

我一听，手里的筷子差点没拿稳。二十万，我这个靠退休金过日子的老人来说，几乎是全部的积蓄了。我抬头看向小慧，她正低头扒拉着碗里的饭，没有出声，我知道，她心里也不好受。

“大明啊，不是妈不愿意帮你，妈这钱，是留着应急的。”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再说，这些年我在小慧家，吃喝住用都是他们的，我这心里已经很过意不去了。”

大明一听，急了：“妈，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是您亲生的，帮您养老是应该的。小龙也是我的儿子，他的婚事我怎么能不管呢？”

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小芳在一旁小声劝着大明，让他别激动。小龙也感受到了不对劲，开始哭闹起来。

我叹了口气，心里乱糟糟的。我知道，这笔钱一旦拿出去，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看着儿子焦急的样子，孙子无辜的眼神，我又狠不下心来拒绝。

在这时，小慧开口了：“哥，妈的钱是她自己的，她有权决定怎么花。我们可以一起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大壮也附和道：“是啊，咱们都是一家人，有困难应该一起面对。我看这样，我们先去银行问问贷款的事，再找找亲戚朋友看看能不能借点。”

大明听后，情绪渐渐平复下来，感激地看着我们。

我们凑够了小龙买房的首付。过程艰辛，看到大明一家人脸上的笑容，我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大明和小芳对我也更加孝顺了，经常带着小龙来看我，家里有什么好事也总是第一时间告诉我。小慧和大壮，像对待亲妈一样照顾我，让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