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述人　殷学民

１９７８年高中毕业后，我没有考上大学，因此便回乡当了一个农民。因我和姐姐是同一年高中毕业，虽然父亲是大队支书，也只能安排姐姐一个人去村小学当教师。

我对父亲的安排非常有意见，但父亲是说一不二的人，做出的决定很难改变，因此我闹了几天情绪后也只能去生产队上工去。

那一天我们生产队在稻田里插秧时，我无意间发现了一位非常漂亮的年轻姑娘。

因为我吃过饭没事干，所以我就早早来到了秧田边，我坐在秧田边的一棵柿子树下乘凉，突然发现从我的身后走过来一位非常漂亮的姑娘，她挑着一个担子，一头是被褥一头是一个木箱子。姑娘大概年龄在２０岁左右，高高的个子显得格外苗条，两根乌黑发亮的辫子垂在后背，随着走路的脚步左右摇摆。浑圆的屁股不停的扭动，很是吸引人的眼球，我不由自主的跟在她的屁股后面来到了小河边。

这条小河前几天因下了一场暴雨，河水稍微有点涨，有几个过于低的列石上竟然被水漫没，姑娘把担子放在河边后开始脱掉鞋袜准备过河。

我又扭头看了姑娘一眼，只见她杏眼桃腮，异常艳丽，特别是那一对圆溜溜的眼睛黑膝膝的亮，比十五晚上的月亮还要明亮。她脱掉鞋袜露出那一双雪白耀眼的小腿更是让人神魂颠倒不知东南西北。

我猛然间就有了与她搭讪冲动。于是我走到她的面前轻轻的问：“要不要我帮忙把你的行李捎过去？”

姑娘看了我一眼说：“我正愁行李不好过河，你能帮我拿过去，那真是求之不得，太感谢你了。”

我急忙走过去担起姑娘的行李连鞋袜也不脱就上了列石。我把姑娘的行李放在河对岸后又从水里趟过来拉着姑娘的手，把她扶到了河的对岸。姑娘坐在河边穿鞋袜，我随便问了一句：“姑娘，这是要去哪里，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姑娘浅浅一笑，白里透红的脸蛋上立即就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不用了，我是新调来五星小学任教的老师，过了河就到学校了。”

我心里一阵高兴，原来这位漂亮的姑娘和我姐姐是同一个学校的教师，我找她岂不是易如反掌。

那天晚上姐姐刚好回家来睡，于是我就向姐姐打听那位新调来的漂亮女教师。

原来姑娘名叫秦岚家在县城，是恢复高考后的第一批中师毕业生。当姐姐听出我在暗恋秦岚时骂了一句：“懒蛤蟆想吃天鹅肉，丢人不知深浅”然后就回她的卧室去了。

姐姐不肯帮忙，我只好亲自上阵，说不定姑娘见我长得阳光帅气还真的能答应我的求婚。当时我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就大着胆子一个人跑到学校去找秦岚去了。

那是星期三的下午，那时生产队正在收麦子，晚上是要加班脱麦的。队长安排我在脱粒机前给脱粒机输麦子，我没好气地怼了他一句：“你怎么不输麦子呢，我有事，不加班。”说完我头也不回的走了。气得队长直跺脚：“这孩子是吃了枪药了，说话这么冲。”

我也没有和队长较真，连饭也没吃就向学校跑去。

到了学校，我来到姐姐的房子，姐姐正在吃饭，是饺子，我立即从姐姐的手上抢过饭碗一阵风卷残云，立即就把姐姐半碗饺子吃光了。

姐姐骂了一句：“饿死鬼投胎转世，我好不容易等到学校改善生活，吃一顿饺子，没想到又遇到了你，害得我还不得不晚上再回家去吃点。”

我忙说：“吃不吃那是你的事，你快告诉我秦岚在哪个房子。”

姐姐骂了一名：“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让人家给你伤脸你还不知道你姓啥叫啥，她的房子就在我房子的对面，记着千万别说你是我的弟弟，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我立即敲了敲姐姐对面房子的门，果然是秦岚。她给我开了门后就把我让进了屋子，我在她的床沿上坐下后，她给我倒了一杯茶问我：“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懵了，我该怎么说呢，想了半天，我决定还是如实相告吧，于是我就大着胆子说：“我喜欢你，我是专门来向你表白的。”

秦岚对着我的眼睛看了好一会才说：“那天你帮我过河，我就看出你是一位心地善良的小伙子，再加上你也长得阳光帅气，也是我喜欢的类型。但我父母对我的婚事是有要求的。只要是我找的对象是吃商品粮的，别的他们都是不会在意的。”

我就像是三伏天被当头浇了一盆凉水，从头凉到脚，别说吃商品粮了，就连个合同工，临时工我一时半会也找不到。

我非常尴尬的坐了一会后就准备起身告辞，秦岚看了我一眼后又说：“我给你三年时间，三年内如果你能脱离农村吃上商品粮，我就接受你的求婚，答应与你处对象，如果超过三年，我可能就要让你失望了。”

那天晚上我也不知是怎么回的家，到家后我便倒头就睡，吃商品粮，我怎么才能吃上商品粮呢？

我缠着父亲让他给我找一个吃商品粮的工作，否则我就不上工，父亲骂我神经不正常了。

我在家里躺了六七天，父亲也没有管我。我不得不起来去生产队上工。不过，我上工却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有兴趣就上工，没兴趣就胡逛。

转眼间就到了１９７８年的年底了，那年征兵工作开始后，父亲没和我商量就替我报了名，听我的一个朋友说，现在部队上已经不再从战士再中提拔干部了，也就是说想走当兵提干这一条路是走不通了。我不去，父母就轮番做我的思想工作。我想，反正也不一定身体就能过关，身体过了关，还有政审呢，反正这那一关都不好过。但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我不但身体过了关，而且政审也通过了。１９７８年１１月２３日，我接到了入伍通知书。

接到入伍通知书的人一般都抓紧时间走亲访友，与亲人告别。我则躺在床上睡大觉，因为我根本就不想当兵。

我走的那一天，秦岚也来送我了，她把我拉到一个偏僻的角落偷偷的把一张她的黑白照片送给了我，她说不管我吃不吃商品粮她都会等着我。那天我第一次拉住了她的手，本来我还想抱她一会，没想到集合的哨音响了，我只好依依不舍地与她挥手告别。

紧张的新兵训练开始了，我勤奋好学，不管什么科目都想争个第一，一个月后的第一次检测，我就在２００多名新兵中脱颖而出，成为了新兵的训练标兵。

由于南方局势不断恶化，为期三个月的新兵训练缩短为了两个月，离两个月结束还有一个礼拜的时候，我们就被提前分到了各连队，踏上了对越自卫反击战的战场。

还没有来得及向党表示忠心，决心书，请战书还在肚子里酝酿我们就已经走出国门，来到了血与火的战场。

我们连队的第一次战斗，是在执行一天一夜的穿插任务后要夺取越军占领的３０７高地。

那次战斗，我们连担任主攻任务。凌晨５点，炮兵开始向３０７高进行炮击。看到一颗颗炮弹向长了眼睛一样飞向３０７高地，我们连的战士就已经做好了进攻的准备。

炮声刚停，连长就发出了进攻的命令，我跟在班长的身后便向山上冲去，班长回过头来向旁边指了指，我才明白班长是要我去他的侧翼配合进攻。班长在前，我和另一名同志在班长的两翼，一边射击一边寻找可供自保的地形地物。虽然我们的推进速度很慢，但却十分有效。

就在我们已经推进到半山腰的时候，突然从一个被炮兵摧毁的废墟中伸出一个重机枪枪筒，我急忙大喊：“班长，注意右前方！”我的话音刚落，越军的重机枪就开了火，班长就地一滚躲过了一串子弹，但我身后和左前方的几名战士立即就从山坡上滚了下去。我一边射击一边向班长靠拢。这时只见班长的手一挥，我身后的一名同志立即就抱起炸药包向那堆废墟冲去。就在废墟不远的大树后面有敌人的一个狙击手，这名战士还没有冲到废墟前就被敌人的狙击手射杀。

我立即向那名狙击手进行还击，在班长的火力吸引下，我终于将敌人的狙击手消灭。班长立即就抱起炸药包冲到了废墟前，但还没等他把炸药包塞进废墟下，暗堡中就扔出了一颗手榴弹，这颗手榴弹正好在班长的前边爆炸，看到班长血淋淋的尸体，我被彻底震怒了。

没有任何人向我发出命令，我就立即扑了上去。敌人的一颗手榴弹又扔了过来，我立即就地一滚，躲过手榴弹后，我把炸药包从敌人暗堡的射击口中塞了进去。

“轰”的一声，敌人的暗堡被我顺利炸掉。但是我却被巨大的冲击波掀翻在地失去了知觉。

我醒来时已经躺在了医院，除了胸口憋得难受外，我的耳朵一点也听不见。两个月后战士们去看我，他们把一个二等功的立功证书举到我的眼前，我才知道我立了功。

我先后转了三次医院院，总算恢复了听力。

１９７９年９月，我被推荐上了兰州步兵学校。１９８０年的署假，我回到了老家。也见到了我日思夜想的梦中情人秦岚。她带我去了他们家，他的父母对我这个未来女婿也非常满意。

我军校毕业后就与秦岚结了婚。

我的一生非常完美，可谓是爱情事业双丰收。如果没有那次河边的邂逅，我就不知道天下还有这么漂亮的一个女教师，当然就不会有我的苦苦追求，感谢上苍的垂怜和眷顾，使我拥有了一个贤淑漂亮的好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