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移送”受害者家属到七三一陈列馆悼念先烈并领取“认定函”

何仪谈人啊 2024-09-16 01:31:54

清明假期第一天,侵华日军第七三一部队罪证陈列馆迎来一批特殊的观众,年过六旬的隋晓光在侄子陪同下、搀扶着88岁的母亲走进陈列馆,悼念曾被日军第七三一部队用做活体细菌实验致死的太爷爷隋广文及当年一同被残害的先烈,同时领取一份证明太爷爷是抗日志士的“认定函”。

经多方调查取证确定,1942年被送至七三一部队做人体实验的隋广文,就是隋晓光的太爷爷。据《“七三一部队”罪行铁证》(吉林省档案馆编)记载:隋广文,男,1942年7月23日,关东宪兵队以关宪高第474号指令特移(同指令被特移的人员还有于成海、郝文臣、赵成财、李桂海)。关于隋广文的史料很少,在“特移”档案中,很多人都和隋广文一样,除了名字,没有任何关于身份、职务等的记载,只能靠研究人员经过后期多方调查考证,尽量还原受害者的历史。“事隔多年,家里人才弄明白,太爷爷隋广文当年为什么总叼个烟袋却不点火,原来是为了以抽大烟为名,掩盖身份,传递情报。”隋晓光说,太爷爷被抓走那年已经60多岁了,自己已故父亲隋永祥是他的长孙,当年大概10岁左右。父亲告诉他,太爷爷并不抽大烟,他虽是农民,但也是认识字、有点学问的人。当年他家住在密山市二人班乡新兴村一组,家里的地与中苏国际边界线一步之遥。太爷爷隋广文基本不种地,每次出门都是带上工具,将情报藏在父亲隋永祥衣服里,领着父亲以到地里干活名义送情报。

隋晓光回忆说,父亲隋永祥说太爷爷不是真的抽大烟,也没有烟瘾,只是见外人来了,才拿起来叨嘴上,一个人待在家里时,他就拿着烟袋靠着炕上的行李一直盯着窗外看,他家窗户南边正对着一个日本人的岗楼子,因为平时总拿个大烟袋满村子转悠,所以村里人都以为他不务正业。1942年的春天,密山县半截河子宪兵队的人把太爷爷带走了,大约两个月后,太爷爷被打得遍体鳞伤后抬回了家,听说在里面受了重刑,还被灌了辣椒水。7天后,来了两个日本兵,把伤势尚未痊愈的太爷爷又带走了。临走时,太爷爷摸着父亲的头说“我回不来了”,此后家人就再也没见过太爷爷。只听说是因为“通苏”,被抓到狗窝里喂了狼狗。

在七三一陈列馆殉难者姓名墙前,隋晓光一行三代人为隋广文及烈士们敬献了鲜花,当隋晓光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我馆出具的“关于隋广文同志身份的认定函”时,双手微微颤抖,两眼泛着泪光。

据现存史料“东宪高第六八七号关于对苏谍的处置相关事报告”所记载,1942年8月10日(昭和十七年八月十日),伪东安宪兵队长白滨重夫呈报关宪司关于实施特移完毕的报告。其附录如下:1942年7月23日,关东宪兵队以关宪高第四七四号文件,指令对于成海、郝文臣、隋广文、赵成财、李桂海等实施特别移送处理。即1942 年 8月10日(昭和十七年八月十日)前,隋广文等同志被伪东安宪兵队以“特别移送”方式送到满洲第七三一部队用活体细菌实验残害致死。根据掌握的材料及实地调查情况可以认定:隋广文同志在抗日斗争中,作为一名反法西斯战士、抗日志士,在国家民族危亡之际,不惧危险,从事抗日地下情报工作。被捕后,在威逼利诱面前,表现出了革命者和爱国者的坚定意志与高尚品质。

所谓“特别移送”,是指关东宪兵队等军警机关不经军事法庭审判,便将抓捕的抗日爱国人士及其他人员秘密移交到七三一部队进行人体实验的隐匿行为。这段本要被日本人带进坟墓的历史,被侵华日军第七三一部队罪证陈列馆馆长金成民在挖掘历史文物和史料时意外发现,这不仅是“七三一”研究史上的一次重大发现,更是七三一部队进行反人类人体实验最直接、最有力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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