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来源：环保圈
作者：伏波望族
环保产业应收账款问题愈演愈烈。
8月16日晚间，南京万德斯环保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下称“万德斯”）发布公告称，公司就与周口市淮阳区城市管理局的服务合同纠纷向周口市淮阳区人民法院提起诉讼，并于8月16日收到了法院的《受理案件通知书》。
▼图片来源：万德斯
之所以提起诉讼，是因为周口市淮阳区城管局拖欠万德斯近三年的垃圾渗滤液处理费，合计1374.3万元，分文未付，给万德斯造成了很大损失。
事实上，类似的问题在环保产业已屡见不鲜。今年4月的上海环博会期间，多位嘉宾都曾“吐槽”应收账款问题。有些头部企业，应收账款甚至在百亿以上，营收200亿元，应收账款就有100亿元，有的占比甚至超过了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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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欠近三年渗滤液处理费
总计1374万元
万德斯，成立于2007年，2020年1月在科创板上市，长期专注于垃圾污染治理、工业废水零排放及废盐资源化、新能源材料提取等领域，曾获得国家专精特新“小巨人”企业、国家火炬特色产业基地优秀民营企业等称号。
▼图片来源：万德斯
8月16日晚，万德斯发布了一则关于提起诉讼的公告，透露了这起应收账款官司的内情。
原来，2021年11月，万德斯与周口市淮阳区城管局签署《周口市淮阳区生活垃圾处理场浓缩液全量化处理服务项目服务合同》，约定由万德斯为淮阳区城管局提供浓缩液全量化处理服务，单价365.02元/m³。
截至2023年8月16日，万德斯一共处理了20,000m³浓缩液，处理费应为7,300,400元。
但是，这笔钱，淮阳区城管局并未按时支付。
到了2023年9月，万德斯又与淮阳区城管局续签了服务合同。自2023年8月16日至2024年7月18日期间，又继续处理了17,650m³浓缩液，处理费应为6,442,603元。
两笔合同，持续时间近三年，总计处理浓缩液37,650m³，处理费合计13,743,003元。
但是，这1374.3万元处理费，淮阳区城管局分文未付。
淮阳区城管局的延迟付款行为，给万德斯造成了很大损失。为了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万德斯向法院提起了诉讼。
他们的主要诉求是，希望法院依法判令淮阳区城管局支付处理费13,743,003元及资金占有利息251,863元，总计13,994,866元，也就是约1399.49万元。
其中，利息251,863元的依据是，以7,300,400元（截至2023年8月16日所拖欠的处理费）为基数，按照全国银行间同业拆借中心公布的一年期贷款市场报价利率的标准（3.45%）计算。期限则是自2023年8月16日起，至实际付清之日止。
8月16日，万德斯收到了法院的《受理案件通知书》，案号是（2024）豫1603民初6020号〕。这意味着，这起诉讼已经被法院受理。
未来，万德斯需要做的，就是等待法院开庭审理，并提前做好充足的准备，争取让法院支持自己的诉求。
而目前，万德斯已经根据企业会计准则对这笔应收账款计提了部分坏账准备。
未来，如果这些应收账款部分或全部收回，则将对公司的当期利润产生积极影响。但如果部分或全部应收账款未能收回，则将会导致继续计提坏账准备，可能对公司的当期或期后利润产生不利影响。
总之，这起诉讼对公司的影响具有不确定性，最终实际影响以法院判决为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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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亿营收，100亿应收账款
有太多的钱收不回来
最近两年，环保产业的应收账款问题越来越突出，万德斯状告城管局其实也只是这个大背景下的一则小案例。
今年4月，第25届中国环博会同期会议“2024中国环境技术大会”在上海举行，应收账款问题就成了嘉宾们“吐槽”的对象。
汩鸿（上海）环保工程设备有限公司董事长朱珑珑表示，现在民营环保企业遇到的一大问题就是应收款收不到，干了活，收不到钱，很糟糕。
对此，威立雅中国区高级副总裁/董事总经理黄晓军也有共鸣。他表示，自己不知道威立雅的应收款是不是管理得很好，他只知道，因为威立雅的体量和资源调动能力（比较好），所以可能坚持得比大家久一点。它不是没有这个问题，只是它能够坚持得比较久。
▼威立雅中国区高级副总裁/董事总经理黄晓军。图片来源：环保圈
同时，威立雅更愿意跟同行们一起呼吁，希望业主方能够有更多的契约精神。现在中央、各地都在打造营商环境，实际上契约精神、付款问题就是企业的生命线，对于我们这个时代、这个行业更加重要。
相对于国企，外企可能“更敢说”一点。苏伊士集团亚洲公共关系总监刘永凯也表示，苏伊士的应收账款，如果从横向看，跟国内其他头部环保企业相比，的确他们在量上控制得还是比较好的；但从自身发展看，尤其是疫情三年以来，他们的应收账款与历史相比还是更加严重了。
▼苏伊士集团亚洲公共关系总监刘永凯。图片来源：环保圈
为了解决这一问题，苏伊士国内管理层也专门成立了一个专班，作为“头等大事”来做。他也同意黄晓军的看法，契约精神非常重要，如果没有契约精神，那么对外企在中国的可持续发展影响就比较大。
作为外企，在这方面还是有一些优势的。当业主出现拖延交付时，他们可以第一时间跟相关部委、相关地方财务部门进行沟通。商务部也有专班，对外资企业进行一定的支持，这样就能保证应收账款有一个不错的沟通渠道。
作为咨询机构，北京和君咨询有限公司可能对面上的情况更加了解。副董事长李向群表示，他知道有些头部企业，应收账款都在百亿以上，营收200亿元，应收账款就有100亿元，高的甚至占比超过了80%。
“行业里面的人开玩笑说，我们的利润表还可以看看，现金流量表就没法看了，因为有太多的钱收不回来。”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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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款的重要性不低于签订单
打好应收账款“组合拳”
对于应收账款问题，万德斯是怎么看的？今年4月的上海环博会期间，万德斯董事、执行总裁陈灿曾经接受过“环保圈”的专访。
▼万德斯董事、执行总裁陈灿接受“环保圈”专访。图片来源：环保圈
谈及应收账款问题，他认为可以通过4方面举措来解决：
第一，设定合理的发展规模。
有的时候，不要光看订单，它也有可能是“毒药”。你为了一些战略性目标，用较低的毛利去拿一个项目，但很可能会因此形成恶性循环，这些订单会占用大量的现金流。
所以，要合理地控制规模，从源头上控制应收账款的体量，让它与企业发展的规模相匹配。特别是在现在的环境下，一定不能过于追求规模。
第二，坚持高质量发展。
高质量发展代表你的技术风险可控、毛利率高、业主付费能力比较好，这个时候各阶段的款项就都能按期回来，也不会从源头产生应收账款了。基本上通过末端的供应链金融，就可以控制在一个合理的垫资范围内。
第三，调整业务模式。
应收账款大部分都是工程类、EPC类业务产生的，所以必须改变业务模式，具体来讲有3个方面：
1、即使做BOT，大部分也要从市场去获得订单和收入，这样就相当于做大C端，做小B端，付款的风险就可以分散了；
2、提升“O”（运营）的占比，特别是工业企业的“O”。我一天不运营，它的整个系统就受不了，这样它就没办法不付钱。哪怕拖欠，也不会像市政项目那样拖个一年两年；
3、加大装备制造的比重。因为装备销售大部分是发货款，现金流相对来说比较快，这样就能让应收账款得到一定程度的缓解和改善。
第四，最后的办法，就只能加大追讨力度了。
比如每隔半月开一次会，通过一些合理、合法的手段来追讨应收账款。
总之，以上4点应该是一套“组合拳”，有些手段也不是马上就能见效的，需要不停地去调整、组合、努力，才能最终形成改善和变化。
这一次，万德斯起诉周口市淮阳区城管局，其实也是这套“组合拳”中的措施之一。
不管怎么样，应收账款问题都应该引起环保企业的高度重视。万德斯的这些思路和举措，也值得其他同行借鉴。
“我们内部现在提出，回款的重要性不低于签订单，甚至高于签订单，这就是我们的看法。”陈灿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