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房间,纸醉金迷。
男男女女们搂抱在一起,嬉戏喝酒。
唯独两个人却好像被隔绝了一样,分离开来。
顾衍珩冷淡的眼眸微眯,忽而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我赢了!”
四周的人连忙鼓掌称赞着:“钧座果然厉害,您想赢就没有输的时候。”
“你们怎知我没有输过?”顾衍珩冷冷一笑,五年前他便输过,输的一无所有离开汝城。
就在众人奇怪不已的时候,他蓦地站起身来。
门口一个穿着白色碎花连衣洋裙的女人,怯懦的站着。
顾衍珩款款逼近,她瑟缩的朝着后面退了一步,:“钧座求你了,放过谢家吧。”
“你凭什么觉得时至今日我还会听你的?”顾衍珩凉薄的唇勾勒起来,带着满满的嘲讽。
谢舒卿的手缴在裙摆上,头压的更低了。
渐渐地酒喝得多了,一个油头满面的男人大着胆子打趣道:“谢大小姐,我看你还是陪我们几个喝上几杯,说不准钧座就答应你了呢!”说着男人的咸猪手朝着谢舒卿的脸伸过去。
突然,“哐”一个洋酒瓶朝着门口砸去,摔在大理石的地面上。
男人一个哆嗦,转过头去。
顾衍珩的面色淡淡,若不是那深邃的眼眸里透出凌厉的光来,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怒了。
在场的人不由的瑟瑟发抖,识趣的离开。
顾衍珩眼底阴云密布,声音陡然提高:“过来!”
谢舒卿提着心一步一停顿的朝着他走过去,站立在他的面前不敢作声。
“怎么?求我啊,你不是要求我的吗!”顾衍珩凝视着她说道。
谢舒卿咬了咬唇,良久哐当一声跪在地上:“顾衍珩,是我错了,你要是有恨你尽管恨我、折磨我,只是求求你放过谢家。”她的声音哽咽。
顾衍珩莫名的烦躁,怒火蹭蹭的冒起来,“好!要我帮你,你嫁给我!”
谢舒卿一愣,有些错愕。
顾衍珩心中恨意渐浓,“怎么?不愿意?还是说…像当年一样觉得我高攀不上?”
“我…我已经结婚了。”
不过一句话就将顾衍珩所有的理智彻底击毁,像是数把尖锐的刀狠狠的扎进他的心,刺的他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谢舒卿小鹿般的无辜大眼闪烁着晶莹的泪水,“对不起…你不要…”
话还未说完她便被他拽进了怀里,吻像是狂风骤雨落下,倾城掠地抢夺她所有的氧气。
谢舒卿的手想要推开身上的人,然而她越是挣扎顾衍珩便越是拥有报复的快感。
“钧座求你不要这样,我已经嫁做人妇,你这样做不如直接杀了我。”谢舒卿神情慌张,惊恐的像只小兽,而他就像只要将他拆骨吞肉的狼。
顾衍珩声音压抑低沉:“你想要为他守身如玉?你是不是太高看了自己?你的死活和我有什么关系,当年顾家内忧外患你却临时退婚恩断义绝,气得老爷子当场吐血而死,顾家被你们谢家落井下石驱逐出城,你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我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
一句一句渐渐拔高,像是一把把锐利的冰刀刺进谢舒卿的心里。
谢舒卿撇过脸微微咬了咬唇:“当年退婚的是我,错在我一人就让我偿还,求钧座放过谢家。”
他一把钳制住她的下颌骨,鹰隼般的目光锁定住她的一泓秋水:“你就姓谢,我告诉你谢舒卿,只要和你有一丝瓜葛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还未反应过来,吻便缤纷落下。
动作粗暴的分开谢舒卿的双腿,谢舒卿拼命的挣扎着,心底无限绝望。
顾衍珩一个用力便直直的挺入,顾衍珩在进去的那一刻便微微震惊,因为他明显的感受到了一丝阻隔。
谢舒卿…还是处子?
他凝眸低头看下去,只见猩红点点已经染在他军衣上。
顾衍珩的眼睛有一刻的潮湿,涨热的身体却舍不得离开谢舒卿,只放慢的动作缓缓地温柔的动作起来。
里面渐渐温热潮湿,动作才快了。
谢舒卿在疼晕之后缓缓苏醒,身体里最原始的快感被激发,本能的想要低吟出声,唇便被顾衍珩堵住只能发出:“唔唔唔…”
她的四肢百骸似乎被电击了一般发酸发酥,瘫软成一滩春水任由顾衍珩拨弄,此刻什么仇什么病都忘了。
不知道做了多少次,谢舒卿在顾衍珩的臂弯之间沉睡。
半夜醒来发现她已经被带回顾衍珩的住宅。谢舒卿侧头边看见顾衍珩的侧脸,那么近…那么真…
他们之间如果没有这些个曲曲折折该多好,那他们一定是所有人都羡慕的金童玉女。
谢舒卿苦涩的笑了一下,将耳朵上的碧玉耳环取了下来捏碎,里面竟有一粒黑色的药丸。
这是她用来以防万一的。
她过来之前就已经想到顾衍珩一定会对她…便带了这一粒药丸在身上,只要她和顾衍珩不可避免的发生了关系,事后只要给顾衍珩吃上这一粒药便可无事。谢舒卿将药含在她的嘴里伸手抚住了他的脸,缓缓靠近他的薄唇。
睡梦中的顾衍珩感受到了谢舒卿的动作,睁开眼看见她便反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谢舒卿趁机舌尖一顶,将药丸送入了他的咽喉。
顾衍珩敏锐的推开了谢舒卿猛地低呵:“你给我吃的什么?”
那一刻流露出来的防备和不信任深深的扎痛了谢舒卿的心,原来他就这么不信她,谢舒卿苦笑一声回道,“毒药。”
“你就这么恨我!”顾衍珩恼怒至极一把将谢舒卿掀翻在地。
顾衍珩却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给她便大步跨了下来,一把捏住谢舒卿的脖颈:“你就这么想让我死么?还是想要谢家几十口人陪你一起死?”
那一刻谢舒卿觉得,顾衍珩是真的想要杀了她。
可是她怎舍得他死,她最怕的就是再次伤害到他,哪怕他要杀她要毁了她全家,她依旧还是这么爱他。谢舒卿绝望的闭上眼艰难的开口:“那你就杀了我吧!”
顾衍珩的手力度加重,眼看着她不自觉的眼皮翻转,顾衍珩松开了手冷哼一声,“等着,我这就让人把谢家的人抓到你面前一个个的开膛破肚,再轮到你!”
顾衍珩说完起身,转身欲走。
谢舒卿一惊,挣扎着起来一把抱住他的腿:“不要顾衍珩,那个不是毒药,只是普通的冷香丸,不要对谢家下手。”
“呵,竟敢骗我!”顾衍珩扯住她的头发反手就是一掌,谢舒卿的脸被打得侧到一边去。
“谢舒卿,你得到的教训还是不够,我听说你三叔哥哥家又添了一个男丁,挑了肚子用肠子下酒一定很好!”
谢舒卿惊得面无血色摇头惊呼:“顾衍珩,不会的,你不会这么丧心病狂!”
“呵,不会?谢舒卿,你以为我凭什么这么快回来割据汝城?”顾衍珩猛地推开她继续朝着外面走去。
看着他决绝的背影谢舒卿如坠冰窟,“不!顾衍珩,我现在就去死,你不要再对付他们了!”谢舒卿嘶吼一声冲到墙上挂着的匕首。
顾衍珩听见动静回头,就看见她猛地拔刀狠狠的刺向腹部。
“噗呲—”鲜血涌出。
顾衍珩显然没有想到谢舒卿的动作竟这么狠,将五寸的匕首竟没入了一般,黑色的瞳仁凸起,“卿卿!”
谢舒卿身形晃了一下,鲜血淳淳的淌着,“衍、衍珩,我求你放了谢家。”她的手紧紧的拽着刀柄。
那把刀仿佛刺是顾衍珩,疼的他心肝惧痛,“不可能!谢舒卿,你记住你要死也要嫁了我之后死,否则我就让整个谢家陪葬!”顾衍珩的眸沉着涛涛恨意低呵。
他上前一步想要拦住谢舒卿,谢舒卿却快速后退,握着刀柄的手再次用力整个没入,“求你!”
“谢舒卿!”顾衍珩目眦欲裂咬牙切齿的喊道。
谢舒卿却再也撑不住了,不甘的闭上了眼睛朝着后面倒去,顾衍珩一把接住。
……
病房外,顾衍珩坐在西洋转角沙发里。
西洋医生护士进进出出,空气之中弥漫着药水的味道。
顾衍珩一言不发,整个人的气压低至极点。
良久。
医生摘下口罩站在顾衍珩的面前,面色难看的说道:“钧座,谢小姐她可能会…”
“死”未说出口。
顾衍珩猛地站起身来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怒呵:“救活!让她给我活过来,她若是死了,你们所有人都给我陪葬!”
雷霆之怒而下,医生慌慌张张的再次钻进手术室。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
又过去了几个时辰,医生实在没了办法,抱着必死的心站在顾衍珩的面前,“钧座,属下真的是没了办法了,谢小姐的血止不住,所有的药都用上了,我看这是她体质的问题。”
“怀仁医院的陆医生是从苏联留学归国的,不如钧座去请来看看。”医生一席话说完身上已经被冷汗打湿,抿着呼吸等着顾衍珩答复。
顾衍珩冷沉的眼眸微微抬起,:“那为什么现在才说?而不是去请?”
“钧、钧座…他不是什么人都…”
“那就给我绑回来!”顾衍珩一声呵斥。
陆屿然被五花大绑着过来,非常生气嘴里叫喊着:“我还有病人等着我医治呢,你们怎么能…”
但当陆屿然被扔在谢舒卿的病床前时所有的话戛然而止,他立即爬起来攀在谢舒卿的床前:“卿卿?”
顾衍珩眉头微拧,“你认识她?”
“我是她丈夫!”
陆屿然站起身来回视顾衍珩气势不输:“你是谁?卿卿是怎么回事?”
“先救谢舒卿。”顾衍珩说完陆屿然这才想起来,立即翻看谢舒卿的眼皮,“快,准备手术工具,还有止血药剂。”
室内再次陷入紧张的医治。
时间过去的很快,陆屿然疲惫的摘下雪白的面罩一脸疲惫的从里面走出来。
顾衍珩立即开口追问:“怎么样?”
“就看她自己的意志力了!”陆屿然无力的回着。
顾衍珩蓦然挥手,低沉沙哑的嗓音轻呵,“来人把他给我拿下,关到水牢里去。”
“你…”
属下一拥而上按住陆屿然的肩膀,陆屿然被压住挣扎不得只得恼怒啐道:“你个狭隘小人!”
“带下去,每天十鞭伺候着。”顾衍珩冷眸凝视着他,他只要一想到当年卿卿就是因为这个男人而离开自己就恨得心肺发麻。
陆屿然被人强行押走,顾衍珩叫来其他的医生接手后面的治疗。
“你再给她做一个全面的检查。”顾衍珩黑着一张脸,指了指病床上的谢舒卿。
医生战战兢兢地答应,“好的,钧座。”
正当时,一丝微弱的呻吟声从病床上谢舒卿苍白的嘴唇中泄露出来。
谢舒卿此刻唯一的感觉就是痛,腹部仿佛被撕裂了一般。
“唔…”她睫毛微颤悠悠转醒,看见白色天花板的时候脑中还不甚清醒。
见人转醒顾衍珩心里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但是脸上的颜色仍然不是很好,他冷声对医生道:“给她检查。”
顾衍珩!检查?
谢舒卿之抓住了两个关键词,下意识便开始反抗:“我不检查…”声音沙哑虚弱但语气却很坚定。
话音未落顾衍珩凌厉的目光直直地射向谢舒卿,后者若有所感的缩了缩脖子,然后闭了嘴。
顾衍珩以为她老实了,又一次挥手指示:“检查。”
医生闻声而动,却没成谢舒卿依然死死地拉住身上的被子,没有任何松动的意思。
“谢舒卿,别不识好歹。”顾衍珩一字一顿,周身的气压明显又下降了一分。
“…”谢舒卿垂下长长的眼睫,骨节分明的手指攥紧薄被,用沉默来反抗顾衍珩。
顾衍珩叱咤战场五年,却在眼前这个小女人身上一次次尝到了挫败的感觉。
难道她就是他命中的克星?
“谢舒卿,你要是想死大可以去,我不拦你!但你给我记着你要是死了我会让谢家上上下下都给你陪葬。”说出的话像是冷冽的风刮过谢舒卿的心口。
生疼。
看着谢舒卿煞白的小脸,顾衍珩似乎觉着还不够又继续开口:“怎么样?是不是感到很荣幸?”
谢舒卿嗫嚅着唇,“五年前是我对不起你,求你…放过谢家。”一句话谢舒卿说的断断续续。
大概是说话的动作太大不可避免的牵扯到伤口,谢舒卿抽了口气。
顾衍珩没有放过谢舒卿的小动作,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却还是无力的垂下。
“你以为你还是当年那个谢家千金?如果不想谢家死的更快就尽管违抗我的命令。”军靴敲打着地面发出“咔嚓”的声响,望着顾衍珩的背影谢舒卿强忍着的泪水终于忍不住落下。
翌日,顾衍珩正接收从北阳传过来电报时,医院的人传来消息,谢舒卿绝食晕倒了。
顾衍珩一直都知道谢舒卿很有韧性,五年前如此五年后亦如此。
白色的被子几乎要跟谢舒卿那苍白的脸融为一体,微弱的呼吸仿佛随时都会消失。
顾衍珩带着一身寒气进来便看到了这样的谢舒卿,顿时害怕起来。
“你到底想怎样?”顾衍珩粗鲁的俯下身一字一句的质问。
“我很累了。”说完谢舒卿闭上失去了色彩的双眸。
“不许睡。”顾衍珩的恐吓对谢舒卿再没有任何威胁。
“我让你不许睡,听到没有!”顾衍珩无力的嘶吼着,有一瞬间顾衍珩以为自己会永远失去谢舒卿。
谢舒卿没有反应,像是真的睡着了般。
“好,很好,非常好。”顾衍珩连说了三个好字,可一声比一声更冷。
“陆屿然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我听说他在地牢里熬过了两天了,没想到他细皮嫩肉的,每天挨十鞭子居然还可以活到现在,你猜他还能撑几天?”
谢舒卿猛地睁开双眸不可思议的看着顾衍珩:“你疯了,你要针对的不是谢家吗?跟他没有关系,你为什么这么做?”
终于在谢舒卿眼底看到了神采,顾衍珩轻笑了起来却并未开口。
“你放了他,你要对付就对付我一个人,不要连累其他人。”谢舒卿声调软了下来。
“乖乖听话对你没有坏处,谢舒卿你应该明白自己现在的身份。”顾衍珩抬手抚上了谢舒卿苍白的唇轻轻的摩擦着。
还未等谢舒卿反应过来,一碗浓稠的汤汁递到了谢舒卿面前。顾衍珩不容拒绝的眼神让谢舒卿害怕,默默的喝完汤汁,谢舒卿只觉得嘴里蔓延的苦涩让她忍不住想吐。
下一秒,顾衍珩粗鲁的塞了一块蜜饯到了谢舒卿嘴里。丝丝的甜蜜蔓延开来,熟悉的记忆突然袭来让谢舒卿有些恍惚。
五年前她跟顾衍珩还在一起时,特别喜欢汝城的蜜糖铺子,那时候顾衍珩总是随身都带着谢舒卿喜欢的蜜饯。
经过这么多年那家铺子早已消失,可这熟悉的味道谢舒卿却怎么也没有办法忘记。
谢舒卿恍惚的笑着:“我还以为再也吃不到这样的蜜饯了。”
顾衍珩眸色不自觉收紧,原来她还记得,他还以为她已经把他们过去的种种统统忘完了。
“你若是喜欢,就让副官再去买。”顾衍珩将剩下的蜜饯全部塞进了谢舒卿手中。
谢舒卿哂笑起来,看着手中的蜜饯轻声道:“这么些年人都变了,更何况是喜欢的东西呢?”
顾衍珩如刀削的俊脸划过一抹阴沉,“如果想要谢家人好受一点就乖乖喝药,不然…”顾衍珩没有说完,但谢舒卿已经猜到了。
顾衍珩离开后病房变得寂寥起来,谢舒卿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就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咳咳咳…”谢舒卿再也控制不住,口中瞬间被腥甜的气息弥漫着…
翌日。
“我想见顾衍珩。”谢舒卿素净的小脸上带着一丝坚决,如果没有退路那她也只有这样做了。
落地钟嗒嗒的响起,红木桌椅后衍珩心绪不宁的翻阅着手中的房契,神情变得恍惚起来,以前谢舒卿在规划着他们的未来。可事与愿违,所谓的未来还没有到便是曲终人散。
而他现在可以给谢舒卿想要的一切,可两人间的裂痕却永远不会再消失了。
副官急匆匆闯进来时,脸上还带着紧张和犹豫。
“钧座,谢小姐来了,说要见您。”
顾衍珩莫名好奇起来,能让谢舒卿不惜违抗他也来出来的原因是什么,“让她进来吧。”顾衍珩起身径直走到了一旁的欧式沙发上坐下。
谢舒卿特意画上了精致的妆容,将原本苍白的脸色用红粉遮住,整个人看起来也精神了不少,一身玲珑的水粉旗袍勾勒出姣好的身姿。
“有什么事吗?”顾衍珩自然看出谢舒卿是精心打扮过了一番,温婉的小脸褪去了稚气,多了几分女人特有的妩媚。
谢舒卿缓缓走到男人面前,以一种卑微的姿势跪坐在顾衍珩腿边,纤细的手拽着顾衍珩的裤脚轻声道:“让我嫁给你,做你的妾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