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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凭什么你可以去帮哥带孩子，却不愿意帮我？”女儿的话像一根针狠狠刺在我心口。我怔住了，握着电话的手不由自主地发抖。电话那头，她的声音急促，带着些许哭腔。可是，我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
事情就这么突如其来地爆发了。在这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带孩子这个本该是平凡无奇的事情，竟会让我的儿子、女儿都对我产生这样深的怨念。心中百感交集，我甚至有些自责，难道是我做错了吗？我到底该如何选择？
我的儿子小涛和女儿小静，他们两人先后结了婚，几年之后又几乎同时要了孩子。因为孩子的到来，小涛和小静都面临了新的生活挑战——照顾孩子、工作、家庭之间的矛盾每天困扰着他们，尤其是白天的时间，孩子无人照料成了最大的问题。
“妈，我工作那么忙，你可不可以来我家帮我带带孩子？”儿子小涛的声音带着他一贯的急切和务实，他从来都是这样，不喜欢兜圈子，直接了当地表达需求。小涛的工作特别忙，每天早出晚归，加上他媳妇儿玲玲产假即将结束，白天的照顾孩子问题成了压在他们夫妻头顶上的一座大山。
我其实明白，儿子的难处。再加上小涛从小性格独立，不太爱求人，如今他主动开口，我这个做母亲的实在难以拒绝。
“好吧，小涛，妈过来帮你带孩子。”我几乎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可是，我万万没想到，就在我答应儿子不久后，女儿小静的电话也来了。
“妈，你能不能过来我这边帮我带带孩子啊？”小静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撒娇与恳求。小静的情况和小涛完全不同，她的工作稳定，压力也没那么大。可是她婆婆身体不好，不能帮忙照顾孩子，老公的工作也时常需要出差。她一个人带孩子，显然有些吃不消。
我犹豫了。我已经答应了小涛的请求，如果现在再去帮小静，势必会让小涛那边觉得我“厚此薄彼”。但若我拒绝小静，她又该如何应付？
“妈，你不能总偏心吧？”小静的声音突然变得急切起来，带着些许委屈和指责。这句话让我顿时感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是啊，我不能偏心，可这两头，我该如何平衡呢？
于是，我陷入了两难。
接下来，我开始回忆起了两个孩子的成长历程——小涛和小静的性格。小涛性子沉稳，自立心强；小静则温柔细腻，但内心敏感，特别依赖家庭。小时候小涛总是觉得我更多关心妹妹，而小静则一直把我当作避风港。在他们的心目中，我扮演着截然不同的角色。
后来，我和他们各自的父亲离了婚，抚养两个孩子的责任全落在我肩上。那些年，我做过两份工作，早出晚归，好在两个孩子都算争气，没让我操太多心。小涛一向成熟得早，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帮我照顾妹妹，打理家里的一些琐事；而小静则更喜欢撒娇，常常因为一点小事找我诉苦。那个时候，我的注意力似乎更多放在小静身上，毕竟她的性格更脆弱，我不希望她因为家庭变故产生心理上的创伤。
也许正因为如此，小涛一直觉得我更偏爱小静。这种情绪虽然他从未真正说出口，但作为母亲，我能察觉到。只是，母爱难以完全平衡，每个孩子的需求不同，我也只能尽力去照顾每个人的感受。
现在他们都长大了，各自有了自己的家庭，可我发现这种“母爱该如何分配”的难题依然没有离开。小涛在电话里从来不抱怨，也不多解释，只是直接提出需求；而小静则话语温柔，但每一句都在透露着她内心的委屈与不满。两头的压力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小静，妈现在在你哥那边已经答应了帮他带孩子……你能不能再等一等？”我小心翼翼地开口，希望她能理解我目前的难处。
“可是妈，我也很需要你啊，难道你就不能分一些时间过来我这边吗？”小静的声音明显带着急切与不满。
“小静，我知道你难，但我这边确实已经答应了你哥……”
“妈，你是不是一直都更偏向我哥？小时候你就总是把好的东西先给他，现在他买房你也更上心，他要你帮带孩子你立刻就去，我呢？我是不是永远只能排在他后面？”小静情绪激动起来，电话那头几乎带着哭腔。
我顿时一阵心酸，她的话让我想起小时候那些我们母子三人相依为命的日子。是啊，当时为了维持生活，我确实疏忽了对她的关心，但我何尝不是尽力在弥补？可现在，我的每一个决定似乎依然他们之间潜藏的竞争和比较。
我试图再解释，但电话那头的小静已经不再给我机会。
“妈，我不想听你再说这些道理了。你就告诉我，你到底能不能来？”
面对女儿的直接质问，我深感无奈，只能沉默。
那边的沉默持续了几秒，接着，小静的声音变得冷淡了下来，“算了，妈，我知道了。既然你觉得帮哥更重要，那我自己想办法吧。”然后电话就挂断了。
听着耳边的嘟嘟声，我心里说不出的酸涩。我坐在沙发上，长时间盯着墙壁发呆。究竟该如何在儿子和女儿之间平衡，我从未找到一个。母爱，似乎永远是让人头疼的功课。
小涛和小静两个人对待这件事的态度差异，也在无形中加深了我内心的矛盾。小涛那边很少提及自己多么需要我帮忙，总是一个人默默扛着；而小静则像是对每一件事情都格外敏感，稍微有些不如意，便开始怀疑我对她的爱是否足够。
“妈，我知道你为难，但是我真的很需要你的帮忙。现在玲玲的产假已经快结束了，公司那边催得紧，我一个人实在照顾不过来。”小涛发来信息，虽然话语不多，却直击我的心。
我深吸一口气，握着手机，眼前浮现出小涛默默为家里付出的场景。他的坚韧和不抱怨让我心疼，我能感受到他的辛苦，所以才会那么快地答应他。而小静那边，我又何尝不知道她的不易？她的心思敏感细腻，越是心里难受，就越表现得极端。可是，我该如何在这两个同样爱我的孩子之间做出选择呢？
这个两难的局面，仿佛一座大山压在我心上，沉重而无法逃避。
自从跟小静通了那通电话以后，我的心情一直沉甸甸的，仿佛有什么堵在胸口，呼吸都有些不畅。小涛那边的事还没完全安排好，小静的情绪又让我倍感压力。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左右都是，可却偏偏觉得怎么选都不对。
第二天一大早，我刚起床，手机就响了。是小涛打来的。
“妈，今天你能不能早点过来，玲玲她今天得去公司处理点急事，孩子还在家，我一个人弄不过来。”小涛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但他从来不会表现出任何埋怨。
“好的，我马上过去。”我赶紧应下，心里知道小涛那边事情确实紧急，毕竟玲玲已经快结束产假了，工作上的压力也不能再拖。
挂了电话，我匆匆收拾好出门。坐在公交车上，我的思绪还是无法平静。小静那边怎么办呢？她昨天虽然没再打电话来，但我心里清楚，她肯定还在气头上。我决定等今天有空了，再好好跟小静聊聊，看能不能让她稍微理解我一些。
到了小涛家，玲玲果然已经换好了职业装准备出门。
“妈，辛苦你了，我今天去公司可能得晚些才能回来，小涛白天还有几个会，你帮我们多照看下宝宝啊。”玲玲的脸上带着的干练和一丝歉意。
“没事儿，孩子交给我吧，你们放心去忙工作。”我微笑着应了她，虽然心里有些不安，但这时候我只能尽量安慰他们，让他们安心工作。
小涛抱着孩子走过来，孩子刚睡醒，软软的小脸靠在他肩上。看着这一幕，我突然想起小涛小时候，他小时候也是这么乖巧，少有闹腾的时刻，总是地陪在我身边，从不多要求什么。
“妈，今天真是辛苦你了，最近公司的事情越来越多，我实在没办法。”小涛轻声道，他看着孩子的目光温柔中带着些许无奈，显然工作和家庭的双重压力让他有些吃不消。
“别担心，妈这不是来了吗？你专心工作，孩子交给我。”我拍了拍小涛的肩膀。
小涛点了点头，接着匆匆去了书房开始一天的工作。
孩子安静了一会儿，可就开始哭闹。我一边哄着一边想着该怎么安排时间，不知不觉竟忘了跟小静再联系。
突然，手机屏幕亮了，是小静发来的微信消息。
“妈，今天我有个客户要见，宝宝没人带。你到底什么时候能过来？”小静的语气虽然比昨天冷静了许多，但依旧带着几分焦急。
我看着这条消息，心里顿时感到一阵慌乱。小静那边也有急事，我该怎么办？这边小涛的孩子还在哭闹，我一时也走不开，脑子里一片混乱。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先打个电话跟小静解释清楚。拨通电话后，小静很快接了起来。
“妈，你什么时候能过来？”她的语气有些急促，显然还没完全消气。
“小静，妈这边现在真的走不开啊，你哥的孩子也很需要我。”我试图让她明白现在的情况。
“可我这边也很急啊，妈，你到底是帮我还是帮他？”小静的声音又变得激动起来，“难道我这边就不重要吗？”
“小静，不是说你不重要，妈也知道你难，可你哥那边现在也是急事，孩子小又没人照顾，妈实在是没办法两头跑啊。”我心里满是无奈，但又不知该如何更好地表达。
“行了，妈，你不用再说了。我明白了，你就是觉得我这边没你哥重要。小时候你就是这样，凡事都偏向他，现在你还不是一样。”小静的声音越来越冷。
“小静，你别这么说，妈不是偏心，我只是现在实在分身乏术……”我急切地解释道。
“算了，妈，我自己想办法吧，你忙你的。”说完，小静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我的心情更加沉重。怎么会弄成这样？小静显然还是没有理解我，她小时候的那些误解仿佛从未真正消除过，而现在又加深了她的怨气。
这一天，我照顾着小涛家的孩子，但心里却始终惦记着小静。我甚至想，不如让小涛这边先找个临时保姆，这样我可以腾出时间去小静那边帮帮她。可一想到小涛那边工作紧张，玲玲又快要上班了，我又有些犹豫。
晚上，等小涛结束工作，玲玲也回了家，我终于有机会坐下来跟他们说。
“涛啊，妈有件事想跟你商量。”我犹豫了一下，开口道。
“妈，什么事？你说。”小涛一边哄着孩子，一边看向我。
“你妹妹那边也遇到点麻烦，孩子没人带，妈想着是不是可以让你们这边找个临时保姆，帮着照看一下孩子，这样我能腾出时间去帮帮小静。”我斟酌着说道。
小涛听完后，微微皱起了眉头，沉默了几秒钟。
“妈，我理解你为难，但现在你也知道，我们家这边实在没法找保姆，玲玲快上班了，公司那边任务重，我一个人带孩子真的很吃力。而且保姆也不好找，万一找不靠谱的，孩子怎么办？”
他的话让我感到为难，我明白他说的都是事实。现在很多年轻人对保姆的信任度不高，担心保姆对孩子不够细心，照顾不周。而且小涛的孩子还那么小，交给外人他确实。
“妈，我们也不是不体谅你，但你也看到了，我和玲玲现在实在是有心无力。妹妹那边，我觉得可以让她和姐夫一起想办法，毕竟他们的情况和我们不一样。”小涛叹了口气。
我点了点头，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不安，但又不能在这个时候再逼小涛去做他不愿意的选择。
“妈，你放心吧，我们会尽量解决好这边的事。你只要别太为难自己就行。”小涛接着安慰我。
“妈，看来你是真的打算帮我哥到底了。我明白了。”
我心头一紧，知道这件事并没有随着一天的忙碌而结束，反而变得更加棘手了。
这两头的平衡，究竟该如何掌握？
看到小静发来的消息，我的心顿时揪紧了。她显然已经彻底失望了，而我却无能为力，似乎越是想要平衡两边，反而越加剧了他们之间的矛盾。我盯着手机屏幕，反复想着到底该怎么做。就在这时，电话响了起来。
“妈……”是小静的声音，这次却异常冷淡。
“小静，妈真的对不起你，最近你哥那边事情太多了，孩子太小……”我急忙解释，还没等我说完，小静就打断了我。
“妈，没关系，我懂了。”她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得有些可怕，仿佛已经彻底放弃了期待。
“别这样说，小静，妈心里也想着你，你现在的难处我都知道，只是我这边实在是走不开。”我着急地说。
“妈，我其实没想那么多，我只是希望你能像小时候那样，稍微多考虑我一点。”小静语气中终于带出了一丝哽咽，“可现在我发现，可能我对你的期望本来就是错的。”
“你哥那边情况复杂……”我又想解释，可这次，小静并没有继续跟我争执，而是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妈，既然你那么为难，那就别管我了。我和志强会自己想办法。”
我还没反应过来，小静就挂断了电话。我握着手机，心里说不出的难受。这件事，终究是走到了一个我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晚上，吃过晚饭后，我决定找个机会和小涛好好谈一谈。我必须得让他知道，现在不仅仅是他需要我，小静也同样需要。虽然我已经很努力在两个孩子之间找到平衡，但眼下的情况，必须有人做出一点让步。
“小涛，妈有点事想跟你聊聊。”我敲了敲他的书房门，看到他正在处理工作，脸色有些疲倦。
“妈，你进来吧，有什么事你说。”小涛放下手中的文件，看向我。
“妈这段时间过来帮你带孩子，确实是因为你和玲玲的情况特殊，我也理解你们的忙碌。”我缓缓开口，“可你妹妹那边……她现在也真的需要我。你知道的，她性子比较敏感，现在她觉得我总是更关心你，心里有些委屈。”
小涛听着，神情有些复杂，但并没有立刻回应。
“涛啊，妈知道你工作忙，孩子也小，可小静那边她一个人带孩子，婆婆身体不好，志强又经常出差，她的压力不比你们少。”我继续说道。
小涛低头想了想，终于开口了，“妈，我理解小静的情况，也不是说不体谅她。只是我们这边现在的确也很难，你也知道，玲玲马上要正式复工，公司那边催得很紧。再说，我和她也讨论过找保姆的事，可现在市面上的保姆质量参差不齐，真不放心让外人来照顾孩子。”
我点了点头，这正是我最担心的地方。如今的社会环境让年轻人很难完全信任保姆，这也是为什么小涛和玲玲宁可自己吃苦，也不愿意把孩子交给外人的原因。
“妈，其实我也很矛盾。”小涛叹了口气，“小时候，你为了照顾我们两个已经够累了，现在我们都有了自己的家庭，我本不想再给你添麻烦。可是现在这情况，我实在是没办法。”他的语气中透出无奈与疲惫。
“涛，我知道你不容易。”我轻声说，“可是小静她现在心里真是有很大的怨气，如果我们再不处理好，恐怕以后她会越发疏远你们。”
小涛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妈，要不这样吧，等玲玲正式复工后，我看看能不能调整一下工作时间，尽量自己多带孩子。你这边先去帮小静，等她那边情况稍微好一点，你再回来帮我们。”
听到小涛的话，我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的让步让我感到了一丝安慰，至少他理解了我两边为难的处境。
“好，涛，妈谢谢你理解。你和玲玲也不用太急，妈会尽量安排好时间，不会让你们这边太吃力。”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第二天，我便给小静打了电话。
“小静，妈想跟你说一声，过几天我会过去你那边帮你带孩子。你哥这边工作忙，但我们已经商量好了，妈先帮你一段时间，等你这边稳定了再说。”我努力用轻松的语气跟她解释。
小静听到我的话，明显愣了一下，电话那头安静了片刻，随后她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惊讶和。
“妈，真的？”小静似乎有点不确定。
“当然是真的，妈什么时候骗过你？”我笑着说，“你也别多想，妈知道你现在的难处，放心吧，妈一定会帮你的。”
小静的声音终于缓和了下来，带着一丝释然：“妈，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我以为你一直都会留在哥那边，不会来我这儿了。”
“傻孩子，妈怎么会不管你呢？你也是妈的心头肉，不管是你还是你哥，妈都一样爱。”我一边说着，一边心里感到一丝轻松。
小静终于露出了她久违的温柔，声音中不再带着之前的怨气和埋怨：“妈，我知道你也难，但还是谢谢你愿意过来帮我。”
“好了，不用说这么多，你好好准备一下，等我过去帮你带孩子。”我柔声说。
挂了电话，我心里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这些天的纠结与两难，似乎随着这一通电话慢慢散去。我知道，家人之间的爱与责任永远是错综复杂的，但我也明白，只要我们彼此理解、彼此体谅，很多问题都能解决。
几天后，我收拾好行李，去了小静家。她和志强早早就在门口迎接我，脸上的疲倦一扫而光，更多的是对我的期待与感激。小静的孩子看到我，也兴奋地扑到我怀里，稚嫩的小脸贴着我，暖暖的。
“妈，你来了就好了。”小静的眼里闪着泪光，但这次不是委屈，而是满满的感激。
我微笑着拍了拍她的手，“放心吧，妈来了，什么都不用怕。”
带着这份久违的亲情，我们一家人终于重新走到了一起。虽然生活中的两难选择还会有，但我们之间的爱与牵挂永远不会改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