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她想抛夫另嫁

乌兰毓琳 2024-12-19 09:52:33

万花楼外,我救下了被贬为庶民的废太子。

趁他落魄又一身伤,将他拜堂成了亲,招为赘婿。

后来,他联络上了亲舅舅镇西大将军,就弃我母子三人而去。

绝望之下,我抱着孩子跳了江,假死逃亡。

再次嫁人那天,太子一脸怒容闯进了喜堂。

「太子妃想要嫁人,怎不先告知本王?」

新郎吓得跪在堂外,我哆哆嗦嗦地说不出话。

1

家中来了几个陌生人,我一脸不解地盯着楚云珩。

他神色冷静,吩咐人放下包裹:

「我马上要离开,如今形势紧急,不便带你们回京。」

一身华贵劲装的他,俨然贵公子装扮,早已没了昔日的卑微落魄。

我和娘面面相觑,怀里各抱着一个孩子,无助地望向他。

「珩哥儿,你这是要走?」母亲拉住他问。

他点点头。

娘不再多言,抱着孩子,摇了摇头走开去。

于伯走过去,打算安慰娘几句。

娘没好气地将他推开。

青禾村里的人都知道,我进城卖陶器时,捡了个重伤的小厮回来。

据说还是在临安城里最大的青楼,万花楼门外捡的。

小厮身后跟着个衣衫褴褛的老汉于伯,一瘸一拐,艰难地跟我回了村。

我不顾村人议论纷纷,待他养好伤后,招赘进了门。

他为人勤劳,我烧制陶器时他打杂,出去售卖时,他拉车。

日子过得平静和美,村里人都说我走了狗屎运。

十月怀胎,我喜诞双生子,一儿一女。

儿子自然要跟我姓柳。

女儿嘛,我娘一高兴,说随他爹姓楚吧。

如今,儿女尚未满周岁,他们阿爹竟要狠心离开。

我抬眼看他,满脸幽怨:

「既要走,为何不早些,没孩儿前,岂不是更干脆?」

「那时尚未联络到我要找的人。」

他神色清冷,我彻底失望。

「这些银票和银子你收好,足够你们以后过日子了,我让于伯留下来照顾你们。」

「不用了,你的人你带走。」

闻言,他淡漠的目光终于有了些触动,思索了片刻:

「也好,于伯留下,目标有些明显。」

他联络上家里人,恢复了富家公子的模样。

却连家世都不肯告诉我,明摆着怕我们母子上门纠缠。

这些高门大户,都是一样的嘴脸。

我还在暗暗奢望什么呢?

我苦笑一声,努力压下心中的酸涩。

2

当初他伤好后,虽身着粗布衣裳,却难掩眉眼中的贵气。

连跟在他身后,自称老奴的于伯,亦是不卑不亢,能写会算之辈。

娘早提醒过我,他们的来历怕是不简单,要我做好准备。

我也早预备了他会变心,可这一天到来时,还是悲伤难抑。

这个家,自有了他和于伯后,日子明显越过越好。

做了两年多的夫妻,早就有了感情。

往日里,他一声声娘子,叫得分外热烈真切,哪看得出半分的虚以为蛇。

可如今,他脸上连一丝柔情都难以寻见。

「不如写了和离书,一别两宽。」

我声音里明明带着些颤抖,偏偏要强地故作洒脱。

楚云珩面露不悦,生气地皱起了眉:「不需要。」

我看着怀中的孩子,不觉泪流满面。

不是说高门大户,最重视子嗣后代。

如今,他不认我,连亲生孩子也不肯认。

是了,我让他入赘,让儿子姓柳。

这段不光彩的过去,他怕是想快些遗忘。

儿子,自有贵女帮他日后再生。

比我这个贫家小户生的,自是好上万倍。

他连个身份也不肯给我,又怎愿写和离书,与我的儿女扯上关系。

他最后看了一眼我们,策马离去。

望着他没有一丝留恋的背影,我的泪水夺目而出。

心也痛得揪成了一团,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生离】么?

娘拍拍我的肩,安慰我:

「事已至此,想想往后吧。」

娘素来洒脱,刚才,我分明见到于伯拉着她不忍离开。

她却能若无其事。

「他怎能如此无情,连于伯都不如?」

我拉着娘的袖子,哭得凄惨。

「杏姝,我们早该想到是这个结局的。」

「这世道,女人向来被动,地位低,受制于男人……」

「别哭了,如今我们的处境,比当初不是好了太多。」

她帮我擦干泪,抱起孩子:「留着些力气,还要抚养这一双好儿女呢。」

听了这话,我心中那股不服输的劲头又燃起来了。

娘从小教育我,女子不能将希望全寄托在男子身上。

当初爹还在世时,身体虚弱,手不能提。

娘凭着极佳的烧制瓷器的手艺,一手撑起了柳家。

3

爹去世之后,村里那些无赖闲汉,常在院门外徘徊。

我们母女整日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所以,我看到被人丢弃的楚云珩时,心中就有了盘算。

我不顾他当时浑身是血,执意将他救了回去。

断了一条腿,瘫在地上的于伯见状,竟感激地给我磕起了头。

他接过我递来的棍子,挣扎着起身,

将楚云珩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板车上,随我回了家。

他们的伤稍有起色,娘就说了我们母女的难处。

主仆二人竟同意成亲。

于伯红着老脸,跟娘说,上门入赘他也行。

娘羞得捂住了脸,「你浑说什么?一把年纪了还成什么亲。」

往昔的美好,一幕幕浮上心头。

那日,他在儿女的百天宴上,拿出一个精美的双龙纹佩,我的心立刻沉了下去。

这玉佩可不是普通人家会有的东西。

娘说,他怕是个落难贵公子,

我开始担心留不住他。

果不其然,结局应了我的担忧。

我预知了他的离开。

却未预料到他如此冷血。

未曾表露出片刻的不舍和难过,离开得如此干脆。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那些缱绻缠绵的夜晚。

他难道未有片刻动过心么?

我真的不忍回想。

他对我定是只有些报恩之心,毫无爱慕之情。

我柳杏姝爱上的男人,竟是薄情寡义之人么?

泪眼朦胧中,眼前尽是他平日任劳任怨的身影。

也许,我也该知足了。

我招赘他,利用他生子承继柳氏香火。

于他而言,不过是睡了个送上门的美人,何乐而不为。

所以,离弃时,就像丢了件衣服,毫无不舍之情。

就算是我立意不良,得了现世报吧。

4

那些身着黑色劲装的随从,还是惊动了村里人。

人人都在传,「柳娘子招的赘婿竟是个贵公子……」

「听说丢下她们跑了,连老于头都走了,难不成还会来?」

那些爱打听的村民干脆上了门,

「你家相公为何不带你们一起走?」

「柳娘子你可是生了一儿一女,他怎么舍得?」

「怕是先回去跟正房商量,不怕,做个有儿女傍身的姨娘,也可保一世富贵。」

这……我倒是没想到。

这话犹如利剑一般,戳中了我。

我绝不肯做个任人羞辱的姨娘。

我虽是个平民妇人,但胜在自由,还有一门手艺糊口。

做不了那些被人豢养,任人逗弄的金丝雀。

若自己的命捏在他人手里,需日日担心。

还要整日对着当家主母做低伏小,委曲求全。

倒不如像我娘说的,趁机去父留子,只余自由。

我娘对着村邻哭诉,

「我柳家那能配得上贵门世家,他既已抛弃我们,断不会再来。」

我心下痛苦,跟着大哭:「我命好苦,真想带着儿女一了百了。」

娘抱着我,「你死了,娘也不活了……」

村邻尴尬地劝了一会儿,就找借口离开了。

5

我惊魂未定地掩上门,掏出我儿脖子上戴的玉佩细看。

那龙纹佩晶莹碧透,雕得鬼斧神工。

我越看越惊心,这龙纹,绝不是高门大户能用的……

我抓住娘,将玉佩递给她:「娘,怕是要彻底消失,才能永绝后患。」

……

那日以后,我不再避讳被相公抛弃的事实。

只要有人凑拢来劝,我那眼泪就如不值钱的水。

不光声泪俱下地痛骂负心汉,末了一定发疯说不想活了。

直到村民怕了,纷纷躲着我不再上门。

是时候离开了。

夜色漆黑,劳作了一天的人们刚刚歇息,远远听到桥头传来我哭闹的声音。

待到前来寻找的火把到了一里之外,我彻底发疯。

我站在石桥上,绝望地叫了一声相公后,抱着孩子跳了桥。

桥下江水湍急,我娘紧随其后,连着扑通两声。

村民惊慌失措地赶过来时,隐约可见不远处的江面上,一团衣物沿江而下。

漆黑的江水暗涌涌动,哪里还有跳江人的踪影。

岸上的人焦急呼救,有人解开小船,顺水而下,找寻良久却一无所获。

人们不由扼腕叹息。

「柳娘子命苦啊,真捡个乞儿,也不至于这般结局。」

「她哭得痴痴傻傻,我就觉着有些不对了。」

「一家四口转眼就没了,孩子还那么小……可怜哪……」

……

跌入江里的,其实是几件衣物包裹着的石块。

趁着漆黑的夜,我和娘猫着腰过了桥。

躲在不远处的芦苇荡里,听着村民的叹息。

人群散了,顺江而下搜救的小船也成了视线中一个模糊的点。

我们背着熟睡的孩子,沿着江边的小路逆流而上,走了十几里,来到了上游渡口。

让人想不到的是,也是在这一天,京中有一批人马飞奔出城。

楚云珩带着于伯,星夜兼程赶往青禾村。

而我和娘,在瑟瑟寒风中等了一个多时辰。

天色蒙蒙亮时,渡船终于起了锚,缓缓驶向梁溪城。

6

楚云珩迫不及待地下了马。

为了避免惊醒妻儿,他坐在院中的石桌旁静待天亮。

鸡鸣五遍,房中却未有一丝动静。

他接连叫了几遍娘子之后,察觉有异,破门而入。

屋中陈设未动,妻儿平日所穿的衣物尚在,却人影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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