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第五十八回,自从贾宝玉被紫鹃吓得大病一场后,数月内不能外出,整日在园中闲逛。
一日,贾宝玉正在园中散步,突然看见假山后面有火光,于是上前查看,结果发现小戏子藕官在烧纸。正当宝玉想上前问个究竟时,一个老婆子匆匆上前揪住藕官,说藕官犯了规矩,要将她带走。宝玉为了保护藕官不受责罚,便找个理由替她开脱。等老婆子走后,宝玉问藕官给谁烧纸?藕官脸一红,让宝玉回去问他屋里的芳官。
等到没人的时候,宝玉向芳官询问了此事。芳官告诉宝玉,藕官是在给死去的菂官烧纸。菂官生前与藕官在戏台上扮夫妻,谁知一来二去成了真。宝玉听后又是感慨万千,随后让芳官告诉藕官,今后切不可再烧纸。
宝玉说:“这纸钱原是后人异端,不是孔子遗训。以后想要祭奠谁,就准备一个香炉。焚一炷香、或者供一些鲜花、鲜果,饭菜即可。”
《红楼梦》是一部中华文化百科全书,里面集服装文化、饮食文化、园林文化、建筑文化,宗教文化等各种文化于一身,其中自然也包括祭祀文化。
我们现在总说清明节或鬼节烧纸是自古以来就有的,其实这个说法并不正确。清明节是给逝去的亲人上坟扫墓,清理一下坟头上的杂草,再给坟包添添土等等。然后烧一炷香,摆上鲜花或水果贡菜。至于中元节,更是和烧纸无关。古时候的人们都是在中元节那天,通过河里放灯,或者跳火盆儿等活动缅怀亲人。
在《红楼梦》里,贾府也算是大户人家。在他们家里,烧纸祭奠绝对是禁止的事情。比如宝玉祭奠金钏,就是跑到外面烧炷香。(其实他在大观园里也可以烧香祭拜,只是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才到了外边。)还有林黛玉评说戏曲中的王十鹏不通的很,天下的水皆为同源,在哪里拜一拜都是一样,何必非要跑到江边祭拜?当然,林黛玉的这句话也有暗指宝玉和金钏的意思。至于林黛玉后来焚稿断痴情,那也是为了斩断情丝,和生死祭奠无关。由此可见,古人缅怀逝去亲友并不复杂。
反观现在,清明节、中元节、寒衣节,春节,甚至是随时随地都烧纸,还说烧纸是千百年留下来的传统文化,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