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匮》中奔豚气病篇记载:“师曰,奔豚之病,起自少腹,上冲咽喉,发作欲死,旋即缓解,此皆由惊恐而得”。《诸病源候论》的“奔豚气候”内记述:“夫奔豚气者,肾之积气。起于惊恐忧思所生。若惊恐则伤神,心藏神也。忧思则伤志,肾藏志也。神志伤,动气积于肾而气下,上游走如豚之奔,故曰奔豚。其气乘心,若心中踊踊,
如事所惊,如人所恐。五脏不定,食饮辄呕气满。胸中狂癡不定,妄言妄见,此惊恐奔豚之状。若气满支心,心下闷乱,不欲闻人声。休作有时、乍瘥乍极、呼吸短气,手足厥逆;内烦结痛、温温欲呕,此忧思奔豚之状。”上述奔豚症状若用现代病名来表达,就是癔症或是神经性心痛。
“奔豚者肾积也,发作时如豚奔,自少腹上冲以至胸塞,可知必有隐邪内留。故其主方宜用苓桂术甘汤及肾气丸之类。一定不要认为是留饮之外的某种别证。”
举例:朱某患奔豚症,其症状与《诸病源候论》所记载的一模一样,因家中有人由酒精和尼古丁中毒而死,故忧愁而发生奔豚病。现代医学诊断为“心绞痛”。患者发作时少腹先胀,左脐旁一感到有堵塞感,紧接着就出现奔豚症状。脉象沉伏,颜面、皮肤苍白,奄奄一息如死状。小便一旦畅通,发作就好转。但在喝了白酒、啤酒或醒酒汤之后以及神志劳伤之后,便症状发作。根据这一情况考虑,认为病因还是由于留饮和肾积之故。患此症者厌闻人声,不愿到大庭广众之中,讨厌与人交际,整日闷居家中,竞至不能单独外出。火车、轮船就更加感到害怕。此外还不愿洗澡,心脏部不能入水。
下面要介绍的是一个现代医学认为是癔病的患者,辗转三年苦于奔豚症的发作。
袁某某,40岁,女性,矮小消瘦,有神经质。交谈中患者很愉快,面带笑容,面色也好,一点也不象有病痛的样子。但是,她一开口就说个没完没了,而且同样的话重复多遍。三年前产后过劳得了此病。稍微有点事就容易受惊。 担心,然后突然感到少腹有一个象球一样的东西上冲,直至胸部,心里一害怕便出现剧烈动悸,呼吸困难,眼看就要停止呼吸,心脏也要停止跳动。这时双足冰冷,恶寒战慄,少腹绞痛、全身冷汗。在此情况下,一般地来讲马上请附近的医生注射一下就会很快停止发作。其实注射也并没有什么效果,只不过是请来医生、进行注射,以此来安慰患者而已。之所以说注射无效,是有根据的。因为有时深夜发作没有医生,患者只好自己坚持忍耐,静待缓解,不久就产生便意,当小便畅快地接出之后,症状也就自然消失。
但是患者此病三年来一直不间断地发作,两天一次、三天一回,很是频繁。总想想办法予以根治,然而用了很多疗法都没有效果。因为害怕发作,所以连外出也不能。初诊时是由两个家里人陪同前来的。诊看时患者表现得非常急迫,一再问“能治好吗?能治好吗?”其脉象紧,舌有白苔,腹部无力,心下痞,左脐旁至心下部腹直肌拘挛,左脐旁按诊有明显动脉波动,恰是奔豚症所特有的动悸。按压动悸处,告诉患者病根就在此处,患者喜形于色,高兴地表示赞同,说她自己也是这么想,但无论怎么说别的医生总不相信,认为是神经的缘故,结果一笑了之。患者脐下均显无力,正是这脐下无力的部位发作时才出现绞痛。对于象这样的具备神经症状和腹症状的患者,一般是采用柴胡加龙骨牡蛎汤(去铅丹、大黄)兼用六味丸。对本患者亦投予了此方。这恰好相当于《伤寒论》所说的:“胸满烦躁,小便不利,谵语,一身尽重,辗转不安。”亦相当于《类聚方广义》所叙述的“作为小柴胡汤证,主治胸腹动悸,烦躁惊狂,大便困难,小便不利。”结果患者服用本方后竞不再发作,腹痛亦消失,少腹也觉有力,心情舒畅。遗憾的是服药刚一个月,患者就自己停药了,结果过了两个月左右患者又由三个家人陪着来到了医院。经询问得知,因感觉病情大为好转,遂决定回乡下疗养,不料回去不久便又开始发作,不得已又赶快回来,于是提醒患者,这次一定要坚持服药,直至痊愈为止。所投方剂同前,结果情形和上次一样,服药后很快就制止了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