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栾新秋)
五十年前,1974年11月26号,那是一个寒风初起的冬日,一群怀揣梦想与抱负的哈尔滨知青,响应号召,踏上了前往农村的路途。他们带着对未知的好奇与对未来的憧憬,誓要在祖国最需要的地方,书写自己的青春篇章。而我,一个乡下的孩子,见证了他们的到来,也见证了那段岁月中,最真挚、最动人的情感。
那时的乡村,简单而纯朴。我们河里捉虾、树上掏鸟蛋,野外采蘑菇,生活虽清贫,却充满了欢声笑语。家里的孩子多,父母忙于生计,我们总是自由自在,晚了就吃剩饭剩菜,或者干脆就是一碗大碴子粥,就着咸菜,吃得津津有味。然而,知青们的到来,却悄然改变了这一切。
他们来自城市,讲话有知识水平,做事温文尔雅,即便是起早贪黑地干农活,也总能把自己整理得干干净净。每天回到宿舍,他们都要洗澡,这在当时的我看来,简直是浪费水。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渐渐明白了,那是他们对生活的尊重,对自我的坚持。
那时候,没有五天工作制,没有节假日,农忙时节,口号就是“早晨4点半,晚上看不见”。然而,没有人抱怨,大家总是天还没破晓就排着长长的队伍下农田。夏天,我们给大豆薅大草,蹲下的瞬间,脸被烤得生疼。但大家总是看着打头的知青,那是标杆,他干多块,别人就要追上。地头田间,伴着欢声笑语,就是一天。
邮递员王增林是我们的“信使”,每每他的到来,大家都盼着家乡的来信,听到父母的声音,心里总是暖暖的。王增林也特别体贴大家的心意,只要是信送到收发室,他总是第一时间送到知青手中。冬天农闲时,偶尔有一场露天电影,大家总是早早拿着凳子去占位置。北方三四十度的严寒,没人觉得冷。看到精彩时刻,大家鼓掌,那冻僵了的手拍出的掌声,至今仍在耳畔回响。再后来,恢复高考,何彬、跃松、曾林他们都考学金榜题名,从此走上了不同的人生道路。再后来,他们都在事业上创造了辉煌。时光荏苒,转眼间,五十年过去了。今天是2024年11月14日,我们再次相聚在哈尔滨。这次聚会,由我最知心的闺蜜王敏请客,还搞了个十全十美,还特别邀请了农场的青年才俊韩士良大哥和鸡西知青大刘姐作陪。真是花了一番心思。
席间,大家喝着王敏拿的过期的北大荒白酒,推杯换盏,情话唠也唠不完,故事说也说不尽。那些日子结下的深情厚谊,是纯真的,是永恒的。凤云打车送我到宾馆,今夜无眠。世界在变,人在变,可那份纯真的友谊,却日久弥新。就把它称作乡村爱情吧。那是一段关于青春、关于梦想、关于奋斗的故事。五十年前,我们在这里相遇;五十年后,我们再次相聚。岁月悠悠,情深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