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人李黑的行云流水(一)

潇潇雨勰嘛 2024-08-14 03:21:52

“娇兔”三窟

(又名:一家三居所)

乍一听这个题目,颇有些“腐败”的味道,其实我要说的只是一个中国农村家庭,居住条件依次变迁的故事。

1963年夏初,当我这个“小兔子”呐喊着来到人世间时,倒没有看到堆金砌银的“三窟”,而是看到了三座风雨飘摇中的土屋。

我的家是豫北平原上一个极普通的小村庄,打记事起,我就很少看到周围有盖新房的。年复一年,人颜变老,房屋依旧,村里的面貌依旧。我记得我家的祖屋是一个坐北朝南的院落,窄长,宽只有11米多,而长大约有近三十米吧。上房堂屋俗称小五间,住着我的爷爷奶奶,配房东屋三间住着伯父母、大哥三口,西屋三间则住着父母亲、姐姐、弟弟妹妹我们一家六口。前边还有一个荒芜的小院。现在想来,那时的建筑面积大约130平方米,全家11口人,人均也就11平方多一点吧,还要放农具、粮食、织布机、纺线车等,拥挤的程度可想而知。

那时家家户户最怕的是下连阴雨,因为院墙、房屋多是土墙,雨天泡湿后,不断听说这家院墙倒了,那家房檐栽下来了。我们家和西院、后院的邻居一直不睦,当时我始终弄不明白原因。直到很多年后我才了解到,原因其实很简单,就是我们和邻家总是相互指责彼此家房檐的滴水溅到了对方墙上,而那时的土墙是经不得水溅的。那时的捍卫自家的土墙,无异于和捍卫自家的性命等同。我的老祖父为了争这口气,多次下决心打造新屋,把旧房翻建成“平窗碱”。但因我们家劳力少、累手大,一直是生产队照顾的缺粮户,所以,直到他老人家活到80岁于1974年3月去世,也没能实现这个多年的夙愿。

转眼到了1981年,哥哥已经于1980年去了开封师范学院(现河南大学)读书,姐姐出嫁了,我也考上了郑州建筑工程学校(现河南省建筑工程学校),虽然家里人少了,我们上学更需要花费,但父亲在家里还是张罗着要盖新房了。首先是向生产队写了申请,不出钱划了一片16×22米大的宅基地,买了砖、瓦、木头等材料后就开工了。一直断断续续盖了一年,到1983年春节我们才搬进了新家,这次盖的是五间混砖大瓦房。虽然欠了一千多块钱外债,但我能从父母亲及全家人的脸上读到幸福和快乐。

1992年,我大哥丢了旧院的三座破房和老宅基地,在村北我的宅基地旁边重新划了新宅基地盖了宽大的一座砖混结构住房。我于1989年分家另灶,在大哥家串了三年房檐,又在老岳父家串了两年房檐,宅基地划了四年多,终于于1993年耗资近6万元,盖了一座200多平方米的两层小楼。我三弟不甘示弱于1995年拆了我父亲1981年建的砖房,在原址又翻建成近300平方米的两层小楼。从1981年到1995年14年间我家盖了四次房,一个家有了三处居所,总建筑面积达到600多平方米。现在我们家有15口人,人均面积就是40平方米,是1981年以前的近四倍。

房子大了,不但质量高了,功能也更加齐全了。我的房子有专门的中式、西式两个客厅,主卧室、孩子卧室、厨房、餐厅、卫生间、室内楼梯应有尽有,我还专门设置了一间近20平方米的书房,取名“兰竹轩”,使我的二千多册图书也有了自己的“新居”。现在我可以安坐书桌前,沏一杯香茶,细品墙上悬挂的“清如瘦竹闲如鹤,座是春风室是兰”的意蕴;可以凭窗伫立,看小院中竹风摇曳、草青菊黄,吟几句陶公的诗句“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感悟靖节先生安逸舒适的田园生活情趣,好不乐哉。难怪毕业15年后河南建校校友在新乡百泉联谊,郑克奇、张静、尤鸿先等诸同班同学,返回洛阳途中顺便到家中小坐,参观寒舍后,不胜惊羡,皆叹曰:真乃人间神仙之居也!

原载1999年9月24日《中原建设报》

1999年10月15日《中国建设报·房地产周刊》

获《经济日报·生活周刊》和《中国建设报·房地产周刊》联合主办的“住在中国”主题征文优秀奖,全国共10篇获奖,河南惟此一篇。

收入(1986—2000年)《获嘉县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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