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写了一篇名为《徐蚌之败》的长文,在写作过程中却遇到了一个让笔者十分痛苦的问题,那就是有关“儒将”邱清泉的第一手资料,实在太少了些,而有关“邱疯子”的“N手”资料却多得出奇,千篇一律的“张宗昌”式的“邱清泉脸孔”,让人觉得,对邱清泉“儒将”的称谓,是一种污辱。好在读了一个短篇回忆文章,是当时任第2兵团中将政治部主任吴思珩将军写的,虽然里面有大量的“不宜”内容,但有一个细节,却是很令笔者感动的,那就是邱清泉的“三哭”,足见这位儒将,儒雅之中,不失真性情。
第一哭,是救援区寿年时,他在一个叫榆厢铺的地方,打了整整三天,部队伤亡惨重,甚至处分了主力整编第200旅旅长,还战死了一个团长,整编第83师周志道部也损失很大,可蒋介石却来了电报,“微操”了他一顿,邱清泉委屈得如同一个孩子,大哭失声,向周志道等人说道:“老是让我们救别人,救不了还要砍脑袋,谁救过我们啊?”
第二哭,帝丘店求援黄百韬时,邱清泉迂回穿插,绕过杞县县城,直逼粟裕之后背,粟裕撤兵而走,黄百韬之围乃解。事后,黄百韬得青天白日勋章,邱清泉领了个处分,遭到诟骂。邱清泉拿起他那本经常带在身边的《说岳全传》,流下眼泪,长叹一声:“自古孤臣多寂寞”,于是挂印而去,辞职回老家尽孝去了。
第三哭,徐州撤退之前,邱清泉对老友吴思珩说了句:“此去凶险,我自走向不归路,你还是走吧,何必白白地跟着去牺牲呢。”
最后,笔者把邱清泉于豫东之役后辞职回乡隐居时的一首诗罗列于后,又见其儒将之名,绝不是硬加在他头上的。
十年水流西,水流已无时,人事比爪泥。春残花溅泪,暑去寒露凄,胜衰付烟云,得失笑斗鸡!孔门闻道死,庄生与物齐;各言志所取,身后互诃诋。是非无定论,荣辱不须迷。堂燕寻常入,暮鸦终古啼,不如倾斗酒,诗成和醉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