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复桀派军队将械斗的几百人包围缴械,分成左右两帮,右帮的一百多人全部枪毙,真是骇人听闻,平原县监狱人满为患,韩复榘将判刑十年以上的全部枪毙,自鸣得意地说:我给你清清仓
韩复榘草菅人命,枉杀无辜,由上述一些案例,已可以看出,而此类事例,还有很多。
1933年,韩复榘去聊城一带视察,适逢有十八个村的民众联群大械斗,韩派军队将械斗的几百人包围缴械,并在县政府设案审问。审问时,韩并不问械斗情由,只是将械斗的人一一唤到堂前“相面”,“相面”后即挥令左立或右站。当时右站者就有一百多人。韩的随员认为枪毙一百多人,既无姓名,又无案情,不好立卷,乃公举参议沙月波向韩请示,沙说:
“这样做法,怎么立卷呢?可否把案子交给军法处或县政府审明后再枪决?”
但韩并不理睬,仍挥手将右站者拉出去执行,说:
“你们大家谁也不用再说了,这次就算我缺德了,我看看这里的人还敢不敢械斗。”
1934年春,韩复榘视察牟平县,适逢县法院审理该县两村民因争挖沙参而酿成的仇杀的案子,据说,小村抵不过大村死十六人。韩将此案接过来亲审,象常例一样,并不细问原委,只将大村中面目较“悍”者十六人抵小村人命。此十六人大呼冤枉,韩略一沉思,复由其中挑面目尤“悍”者八人枪毙。八人还呼冤枉,韩即拍案大骂:
“你们本应用十六人抵他们十六人的命,现在我只用你们八个抵命,一命抵两命,还有什么冤枉?!”
遂将八人拉出去枪毙。如此处理,韩还自鸣得意,他对其僚属们说:
“处理打群架的案子,可不必去问表里,一命抵一命,包管再不敢打群架了。”
1934年夏,韩复榘到潍县视察。在大街上有一老妇拦车喊冤,她是告她在县公安局当巡官的女婿,说他不赡养她。韩听完立即将这个巡官叫来,还没等巡官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即把他枪毙了。稍项,巡官的老婆又急忙赶来,向韩哭诉说,她丈夫并非不赡养她的母亲,实情是,她母亲好赌滥花,丈夫月薪有限,不能满足她母亲的额外要求,也就是因为这,她母亲才来控告。韩一听,即又说:
“这个老女人也不是个好东西,也枪毙!”
济南纬十一路有一鞋店,店主系一少妇。她与陈某姘居,而陈游手好闲,且有海 洛 因嗜好,一切费用都是靠少妇提供给。但少妇收入有限,不能满足陈的需求,陈乃结交土匪,在城郊抢劫,甚至将土匪迎至少妇家中。
一天,保安队将陈某和一土匪连同少妇一并捉获,送韩审讯。结果,韩将陈某、土匪二人判处死刑,少妇释放。这少妇与陈虽是姘居,但情感很深,见陈被判成死罪,忙跪地向韩求情,说如主席不答应,她也愿追随陈于地下。她出此语,本是乞韩将陈从宽判处,不料韩听后却说:
“你既愿同死,我也成全你们这一对同命鸳鸯。”
说完就喝令执法队将少妇拉出一并枪毙。少妇闻此,大惊失色,但后悔也晚了。
韩复榘还常常以“清监”为名,将狱中犯人成批地提出来枪决,说什么“这些人监押是白糟踏粮食,不如早些枪毙了干净。”
1933年秋,韩复榘赴鲁北视察平原县。该县县长曹梦九是其结拜兄弟,被韩称为“大哥”,与韩关系至密。他将韩迎入县府,韩问他说:
“这里犯人多不多?”
曹答:
“这里押的长期刑事犯太多,快容纳不下了。”
韩说:
“那好,我给你清清'仓’。”
遂令典狱长将判刑十年以上的犯人开个名单来。名单开到,韩不假思索,即在名单上批了“枪毙”二字,交军警立即执行。这么一来,监狱可就大大地空了。
益都县长杨九五,以酷吏著闻,他杀人、捕人,几无虚日。当时该县设有山东省第四监狱,杨的狱中监押犯又一时曾多至数百人。一次,韩复榘去益都视察,嫌狱中押犯过多,乃又出“清仓”计。他一面自行对狱中犯人逐一审讯;一面饬工在城东关外挖一可容纳百余人之巨坑。审讯结果,除开释一部分外,其余九十余人悉被列为枪毙。命令一下,立即将这九十余人绑赴预先挖掘之大坑旁,每人一枪,然后推入坑中掩埋。于是。狱中遂告肃清而城东关外却增添一大肉丘。
韩复榘在省城杀人更是常事。公安局、执法队昼夜严刑审人,惨叫之声惊闻四邻。济南的市民每个星期都可看到八号大卡车满载着拉赴刑场去枪毙的人从市区经过。韩复榘任意杀人,草菅人命,无计其数。有人估计说,在七年多的时间里,韩复榘杀人约一万五、六千人。实际上,恐怕还远不止此数!
当然,有的时候,韩复榘为了沾名钓誉,也曾从监狱中成批地放过人。如,1933 年元旦,韩实行“大赦”,将押在省工会公安局、军法处及历城县的二百多名犯人亲自提审,除个别判刑二十年以上者及面非“善”者继续还押外,余皆明令释放。1934年11月19日,韩以监中犯人过多,乃对犯人亲自鞫讯,计轻犯被释放六十人。但是,这仅仅是韩复榘自己装潢门面的一点点缀而已。
韩复榘审案之粗枝大叶,荒唐无稽,人所共知,声闻遐迩不过,他审案干脆痛快,从不压案、积案。有时候也能审清些案子。
例如,有一次,他出外视察,军务由师长展书堂暂代。展一时高兴,也问起案来。当时,商埠公安四分局报来一个人力车夫“贩卖白 丸”案。展见是毒 品犯,不问三七二十一,立令杀掉。但此案却判错了。
实际情况是,四分局有一内勤警察,与这个人力车夫的妻子通奸,他们合谋,将半袋白丸暗塞在他的枕头底下。第二天,四分局的警察来搜查,当场将白丸搜出,“真赃实据”,车夫就被押送公安局,白白地送了命。韩返济后,车夫的儿子来省府告状,说有个警察与他母亲通奸,密谋栽赃害死了他的父亲,晚上,韩在办公室问到这一案子,见告人是个小孩,年龄不过十二、三岁,就问:
“是有人给你出主意来告状的吗?”
小孩说:
“没有人给我出主意。”
韩又问他:
“你母亲和警察要害你父亲的事,怎么知道的?”小孩说:
“他们两人夜间睡觉说话,我听见的。”
韩听见立令将两人捉来审问。
先问警察,但警察拒不承认,韩令打一百棍,警察仍不招供,韩令再打一百棍,暂押在一旁。接着,又审那女人,韩问:
“你儿子告你的事是真的吗?”
那女人说:
“不是真的,小孩子家胡言乱语。”
韩把桌子一拍,喝令:
“打!”
那女人一听说要打,吓慌了,连忙说:
“别打,别打,我讲,我讲。”于是,她就把真情实况全盘讲了出来。韩见案情大白,乃下令将奸夫、淫妇一并枪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