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十年前我和海城最清冷的高冷之花结了婚。
她让我参禅修佛,不准我吃荤,也不让我和别的女人多说一句话。
因为爱她,我选择妥协,成为了一个墨守成规的老古板。
直到死前,我才知道她根本就不爱我。
再次重生,我毫不犹豫的选择离婚,却没想一向高高在上的她却泪流满面,抓着我的袖子求我回头。
1.
我盯着墙上的婚纱照看了许久,终于反应过来。
我重生了。
重生在我和顾言结婚的第二天。
我暗恋了她许久,终于得偿所愿,娶她做了我的妻子。
不出意外,三年之后,我们还会生下一个可爱的女儿,过上看似幸福美满的生活。
然而我看着眼前的一切,却只觉得荒唐无比。
顾言是海城权贵最想娶的女人,没有之一。
她清冷似悬月,孤傲守己,唯一的兴趣就是吃斋念佛,一幅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
而我,恰恰和她相反,我喜欢一切刺激冒险的事物,热爱蹦极、爬山、滑雪。
若不是因为家族联姻,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将顾言这轮圆月摘入手中。
可此刻,我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上一世,我和顾言相敬如宾的过了一辈子,直到死前那一刻,我才在顾言的抽屉里发现另一个男生给他写的情书。
是怎样的痴情,才会让她在结婚那么多年,仍旧留着那个男人的情书。
说是寿终正寝,可死前,心中总归有些遗憾。
回想那几十年,我的心中满是苦涩。
我和顾言,或许从未真正走进过。
与其这样,这一世,不如早一些离婚,放彼此一个清净。
我简单收拾了下便出了门。
不出意外的话,今日顾言应该在苦寒寺修佛。
我一路往山上爬去,直到站到寺庙门前,仍旧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木门被敲响,开门的却是寺庙的僧人。
看到我,他双手合十朝我行了个礼。
“施主前来,所为何事?”
“我找顾言。”
我对着僧人笑了笑。
“我是她的……”
我顿了顿,好不容易才从嘴里将那两个字说出口。
“我是她的丈夫。”
僧人看了我一眼,随后了然的点了点头,又走了进去。
没过多久,顾言走了出来。
她身着一袭白裙,和记忆中一样的清冷出尘。
然而看见我,她脸上并无半分喜色。
“我不是说过我修佛的时候不要来打扰吗?”
“方青恺,你是不是想离婚。”
我本就是来离婚的,然而听到这话,心头仍旧止不住的颤了一下。
是了,在顾言这里,任何事情都比我重要。
与其说是夫妻,不如说是搭伙过日子的伴侣。
然而来都来了,我自然不可能什么都不做便离开。
因此我对她笑笑,开口说道。
“我知道你现在没有多的精力将心思放在我身上,但我来是有事找你。”
“我们聊聊好吗?”
闻言,顾言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你想跟我聊什么?修禅拜佛还是泥塑茶道?”
“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你还是回去吧。”
说罢,顾言毫不犹豫的转头离开,徒留我一个人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2.
我愣怔在原地,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正当我转身准备离开时,又来了一个人。
他穿着一身中式礼服,看见我时,愣了一瞬。
“方总?您怎么在这儿?”
我仔细盯着他辨认许久,仍未想起这人是谁,最终只得冲他微微颔首,什么都没说。
所幸那人似乎也并未打算与我深谈,他和之前的我一样,敲响了寺庙的木门。
我见他站在门口等候,不由得好心提醒。
“顾言说了,她修禅时不喜人打扰,你还是回去吧。”
“是吗?”
男人转头看我,对我微微一笑,随后便什么都不再说了。
这轻浮的态度无端令我有些恼火。
他以为他是什么特别的人吗?连我这个丈夫都进不去,他又怎么可能进去?
然而下一秒,寺庙大门打开,僧人毕恭毕敬的将那个男人请了进去,隐约还能看到顾言含笑的眉眼。
我呆滞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犹如置身冰窖。
直到身上的雪融化成冰水渗进衣袖,我才打了个冷颤,回过神来朝着回家的方向走去。
苦寒寺地理位置偏远,到家时天已经黑了。
我在脑海中火速回想,终于想起了那个男人是谁。
他叫陈文,是顾言的青梅竹马。
上一世,若非顾言家道中落,需要联姻,或许他才会是和顾言在一起的那个人。
想起顾言对我和他截然不同的态度,我只觉得心中苦涩务必。
正出神,身后传来保姆的声音。
“方总,时间到了,您该沐浴了。”
我回头看去,正好对上保姆有些不悦的眼神。
我差点忘了,这是顾言特意定下的规矩。
他每次快要回来的前一天,都会让家里所有人都沐浴焚香,美其名曰是怕扰了她身上的佛气。
我只当她有洁癖,在这种小事上也从未跟她计较,愿意将就她。
可如今,我不想了。
同样是我的家,凭什么连这种事情我都不能自己做主?
我冷下脸来,看着保姆。
“今天不洗了,你出去吧。”
“可是……”
保姆欲言又止,似是对我十分不满。
我自然知道她想说什么,可这个家的主人,是我。
我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保姆。
“我说了,今天不洗了。”
“别忘了,谁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此话一出,保姆彻底不敢说话,只得悻悻离去。
我起身准备回房,却没想此刻家门突然打开,顾言站在门口,一脸不悦。
“方青恺,你为什么没按我说的沐浴焚香?”
我回过头,却没心思回答顾言的问题,只是盯着她看了半晌,开口说道。
“顾言,在你心里,我究竟算什么?”
“你算什么?”
顾言愣了一瞬,随后冷笑出声。
“你,什么都不算。”
3.
“你说什么?”
我看着顾言,几乎觉得自己听错了。
顾言冷着脸走到沙发面前坐下,看我的表情毫无温度,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
“你世俗肤浅,娶我也只是为了家族联姻,同样,我嫁给你,也是因为家族联姻。”
“自始至终,我们都不是一路人,所以我希望你能守我的规矩,以后在外,我也会好好做你的方太太,给你最大的体面。”
听到这话,我瞬间全身冰冷,犹如置身冰窖。
原来是这样,原来对顾言而言,我就是这样一个人。
她对我毫无感情,连看我一眼都嫌烦,又怎么可能会喜欢我?
“不必了。”
我干涩着喉咙,艰难开口道。
“既然在一起是互相折磨,那我们又何必继续这段婚姻?”
“你不必为了我的面子在外演戏,我也……”
“呵。”
我的话还没说完,顾言便仿佛听到什么极大的笑话一般冷笑出声。
“别天真了,方青恺,方总,我们的关系,不是那么简单的演不演戏就能解决的。”
“你知道外头现在有多少人盯着我们顾家,又有多少人盯着你们方家吗?”
“明天我们两家共同筹备的慈善基金会就要开始进行融资,如果传出我们不合,你觉得还会有人往我们的基金会里投钱吗?”
连续两个问题问得我哑口无言,我还想说些什么,却没想顾言根本就不给我这个机会,她冷笑一声,转身便回了房间。
我独自坐在客厅,看着月亮升起又落下,天亮的前一刻,我下定决心,将抽屉里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拿了出来。
无论结果如何,这个婚,我离定了。
……
基金会举办在我们方家的酒店里,来的都是海城的权贵世家,而我和顾言的父母,也都纷纷到场。
看见我和顾言手挽着手出席,双方父母纷纷露出欣慰的笑容。
我勾了勾唇,心中觉得无限讽刺,脸上却丝毫不曾表露出来。
上台阶时,我甚至贴心的将手搭在顾言的腰上,避免她摔下来。
触及到顾言微微拧起的眉眼,我冷笑一声,凑近顾言耳边轻声说道。
“不是你说的要逢场作戏吗?这么快就忍不住了吗?”
顾言转头看我,张了张唇,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却没想下一秒,就听我开口说道。
“忍一忍吧,很快,你就不用忍了。”
说出这句话后,我不顾顾言惊愕的表情,转身走到台上,拿起了话筒。
“各位,欢迎大家来参加这个慈善基金会的融资仪式。”
台下三三两两的想起掌声,我环顾四周,目光触及到顾言时,发现她正一脸紧张的攥紧裙摆,似乎已经预料到了我要做什么。
我等的就是这一刻。
我勾了勾唇,对着话筒继续说道。
“在此之前,我想和大家宣布一件事情。”
我一边说着,一边从包里拿出我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
“从今天起,我和顾言……”
“正式解除婚姻关系。”
场面霎时间变得寂静无比,仿佛能够听到针落在地下的声音,顾言猛地站起身来,她伸手指着我,颤抖着嘴唇,似是想说什么。
然而还未来得及说出口,便见她身子一晃,竟是直接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