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裂后,我绑架了皇帝
大姜的皇帝为我散尽后宫,重金打造了一座华美宫殿,把我关了三年。
我无名无分地跟了他三年,没想到一朝恩情尽,狗皇帝立了别人为后。
没关系,趁着叛军逼宫,我把狗皇帝掳走,扔进了黄金打造的笼子里。
看着笼子里衣衫半退的皇帝,我足尖轻点在他的胸膛上:
“陛下,不知这笼子您可还满意否?”
一
浑身酸痛地从梦中醒来,一时适应不了光线,我抬手挡在眼前,慵懒地唤人进来,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娇怯。
环月领着一众宫女进来伺候我洗漱,一如既往地给我挑了一袭胜雪宫装。
“姑娘,您肌肤白腻,与白色最相称,难怪陛下总称赞您如仙女下凡。”
是啊,沈常渊最喜欢我穿白色,我便三年如一日地一身雪白衣裙,素净钗环。谁叫我爱他如命呢,他的爱好,我总会卖力迎合。
“姑娘,陛下临走时吩咐了,新进贡的金丝血燕很好,让您每日晨起吃上一盏。”
环月一边替我理着裙摆,一边笑道:“陛下最是爱重您,您可真有福气。”
我勾勾唇角,不置可否。
如今大姜人人皆知,三年前,大姜的皇帝——沈常渊,为我散尽后宫佳丽,日日只与我为伴。又花重金为我专门建造娇柔宫,囊尽天下珍宝,荣宠一时无两。
可是,自我入宫后,大姜不是旱灾便是洪涝,不是时疫便是兵祸,全国怨声载道,都说乃因我之故,时不时有谏臣上书,让沈常渊将我打入冷宫。
沈常渊虽力排众议,仍旧专宠于我,但始终无法与大臣们硬刚,只能按下册封我的念头,以致我如今仍旧无名无分。
我心疼他的为难,日日温言劝慰,想尽办法替他排忧解难。但只一事,我断不肯妥协,那便是子嗣问题。
我因是庶出,自小受尽大房的折磨,如今我无名无分跟着沈常渊,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我的孩子在这样的情况下出生的。
这三年,沈常渊不止一次恳求我为他诞下一儿半女,我都厉声拒绝。甚至有一次我意外怀上,我都背着他打掉了。
一直在沈常渊面前扮演着小白兔,我表现出一点点原有的决绝的样子,沈常渊就吓怕了,不敢再提子嗣的事。
吃着燕窝,忽然听到一阵风吹,院中梨花纷纷扬扬,落了一地,我不禁看得出了神。
我与沈常渊初遇那天,也是这般的风和日丽,梨花怒放。
我一身血迹,跌跌撞撞地倒在沈常渊怀里。
事后,沈常渊说,我一身白衣素裙,像极了临凡的仙子;而满身点点血迹,就像雪中盛放的红梅。那个情景,让他对我一见倾心,再也不能忘怀。
如此便是三年了。
我环顾眼前富丽堂皇的寝殿,心下一片冰凉。
这三年,我都乖乖地待在这个沈常渊为我建造的金丝笼里,努力扮演着他最爱的柔儿,都快忘了自己本来应有的样子了。
我常常想,若是娇柔宫真是个笼子就好了,将我跟沈常渊关在里面,永远都不分开。但这个想法我没敢表露出来,我怕吓着他。二
在寝殿里待得烦闷,我便领了环月到御花园散步。
忽然听得树木掩映之间,有窃窃私语之声。
我示意环月前去打探,自己到旁边的凉亭等候。
环月很快便回来,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扫了她一眼,百无聊赖地撒着鱼食。
“有事便说。”
环月踌躇一会,才告诉我,原来前日幽州节度使进京述职,带回一名美艳女子,献给了沈常渊。这三年来,一贯推拒臣属进献美人的沈常渊竟然二话不说地收下,将人安置在浅岚宫了。
宫女们都说,那名唤玉莹的女子容颜倾城,必定能得圣心,我独一无二的荣宠很快就到头了。
我展颜一笑:“那我得去见识一下何为倾城容颜了。”
我领着环月到浅岚宫前,刚好看到沈常渊的仪仗离去。尽管指甲深陷握拳的掌心,我面上仍旧云淡风轻。
未等通传,我径自进入寝殿,见到了玉莹。
确实是绝色美貌,楚楚动人,尤其是那一身白纱裙,跟我初遇沈常渊时穿的那件一模一样。
难怪能得沈常渊青眼,原来是投其所好。
心下了然,我冷笑一声,旋踵准备离去,却被玉莹叫住。
“姐姐,为何来去匆匆?可是嫌妹妹招待不周?”
我回身,看着她脸上洋洋得意之色,冷声道:“我娘亲无福,未能给我添个妹妹,还请玉姑娘不要胡乱攀亲。”
玉莹的脸色白了白,很快又强撑着笑道:“许姑娘,如今你我一同伺候陛下,还是和和气气为好,你说呢?”
她一副主人般的架势,招招手,让宫女给我奉茶。
我本不欲久留,忽然听得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便计上心头,主动往前走了两步去接茶盏,脚下故意踩到奉茶宫女的裙角,与她一同被绊倒在地。
滚烫的茶水泼了我一身,双手满是杯盏的碎片,我只来得及柔柔地痛呼一声,便被带入一个温热的怀抱。
“陛下。”
我带着哭腔唤沈常渊,眼角恰好有豆大的泪滴滑落——确实疼得厉害啊。
沈常渊脸色铁青,狠狠剜了玉莹一眼,把我横抱起来,厉声道:“把这不会伺候人的宫女拉下去,杖毙!”
“陛下。”
在沈常渊抱着我转身的时候,玉莹怯懦地跪了下来,梨花带雨地哭喊了一句。我适时地低低抽泣一声,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很疼吗?忍着点。”
沈常渊马上低声哄我,然后对旁边的内侍怒喝:“愣着干什么,赶紧宣御医到娇柔宫去!”
我低头伏在沈常渊的胸膛上,哭得凄楚。
沈常渊的怒火再度拔高,头也不回地吩咐:“玉姑娘御下无方,禁足思过一个月。”三
御医小心翼翼地为我清理了伤口,便告退了。
沈常渊看着我被纱布缠绕的双手,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
我心中欢喜,早便知道我受伤时他最是怜惜,方才才故意做了这么一出戏。每一次受伤,都能得到他无比贴心的照料,我便时不时地让自己受点轻伤。
杜临说我这是饮鸩止渴,我笑回甘之如饴。
杜临是大姜的国师,是唯一能够进出后宫的男子,也是我和沈常渊的朋友。
但其实,我跟沈常渊的相识,都是杜临一手安排的。
我出生于雍州一个富商之家,四年前,一次前所未有的巨大地动,导致整个雍州房屋倾颓,良田四裂,百姓都沦为流民。
我家也不例外。灾后,父亲带了大房的人逃至别处,余下我和娘亲苦苦求生。不幸的是,娘亲染上恶疾,不治身亡。我随流民一路颠沛,来到京郊。
那一日,杜临在人群之中一眼相中了我,将我带回府中,悉心调教。三年前,杜临安排了一次追杀,让我恰好撞上沈常渊。
我跟沈常渊说,我是富家小姐,家中遭贼,全家被杀,只我一人艰难地逃出生天。
沈常渊深信不疑,将我救下后,直接带了回宫,精心照料。
我曾问过杜临,为何想方设法要我遇上沈常渊。
他说,他与沈常渊多年深交,熟知他虽尽享荣华,坐拥三千佳丽,但心中仍旧盼望有一知心人能相伴到老。
那日在人群之中发现我,他便知道我肯定能得沈常渊倾心。
他让我把这个秘密永藏心底,不能泄露半分给沈常渊。因为沈常渊十分相信命数,只有让他相信与我的相遇乃上苍的安排,他才能全心全意地待我。
我想,杜临这个国师在大姜国享受无上的礼遇,可见沈常渊确实相信所谓天命,杜临的做法也无可厚非。
我看着眼前捧着我双手不停地哈气,以求能减轻我的痛苦的沈常渊,心中盈动着一片温暖。
“陛下,他们都说,您不日便要册封玉莹姑娘。”
我敛下眼帘,捏着他最喜欢的娇柔语调,说得楚楚可怜。
他揽我入怀,在我额头印下一吻。
“所以你便去了浅岚宫?”
我微微嘟着嘴,看着他欲言又止。我知道,他最受不了我这个样子。
果然,他轻笑一声,低头吻上我的唇,呢喃着:“我待你如何,你难道还不知晓?真要把我的心掏出来给你看么?”
我伸手揽上他的脖子,主动迎了上去。
我不要你剖心明志,我只愿此生能与你相伴到老。四
与沈常渊的甜美日子总是过得飞快,一个多月转瞬即逝。
玉莹的禁足令解了之后,还曾来给我请安赔罪,但是被环月拦在了宫外。
我怎么也没料到,再次见到她,会是在沈常渊的元极宫。
沈常渊毫无预兆地三天没来娇柔宫,我心下不安。听闻他在元极宫批阅奏折,便让环月备上点心,前去寻他。
不料我在寝殿门口被沈常渊的贴身内侍拦了下来,隐隐听得里面传来娇柔的女声。
我一时怒火攻心,踹门冲了进去。
来之前,我穿上沈常渊最喜欢的衣裙,还特地化了一个素雅的妆容。我本来想的是,如此精心打扮出现在他面前,他必定会惊喜异常。
可如果我提前知道玉莹在殿里的话,我想我不会上门来自取其辱。
看着床榻上躺得妖娆的玉莹,我抿紧了双唇。
“你怎么来了?”
沈常渊突然出现在我的身后,声音好冷,冷得可以掉下冰渣子。
我强忍怒意,低头道:“我不知道玉姑娘也在这里,唐突了,陛下恕罪。”
说完,我行了个礼,便要往殿外走去。不料手臂被他一把拽住,他很使劲,拽得我生疼。我眯了眯眸子,压抑着情绪,平静地看向他。
“难道陛下是想二女共侍?”
这话很冲,沈常渊似没料到我会这般讽刺他,他微愣了愣,随即松开手。他压低眉毛,眸色幽深。
“你难道没有什么想说的?”
他努力地盯着我的脸,似乎想从我的脸上找点什么。
如果不是碍于我在他面前塑造的温婉形象,我想我此刻必定会冲过去撕烂了玉莹的那张脸。
“没有。”
我抬脚要走,他还想拦我,却被扑上来的玉莹缠住了手臂。
“陛下。”
她轻轻柔柔地唤他,听得我心口麻冷。
我用力挣开沈常渊,冲了出去。
我想不明白,为何一向对我恩宠有加的人,会在这么短的时间爱上别人。
我一路疾跑,不辩方向。不知道跑了多久,等我回过神来之时,才发觉自己身处御花园之中,浑身被瓢泼的大雨浇了个透。
忽然出现的一柄墨兰竹伞挡在我的头顶,我缓慢地抬头看去,对上杜临关切的双眼。
“姑娘,发生什么事了?”
看到他,我如看到救命稻草,张嘴就哭了出来。
哭了一会,杜临叹息一声,劝道:“雨势越发大了,淋病了可不好。姑娘不妨回去换身衣裳再说。”
我徒劳地擦了擦泪水,忽然瞥到旁边花丛中似乎有沈常渊的身影,定睛一看,却什么都没有。
杜临护着我,一路往娇柔宫而去。
与沈常渊的深沉霸道不同,杜临颇有一股清风朗月的谦谦君子模样,我想若不是他身为国师,不能谈婚论嫁,必定很多女子倾心于他。
“我之前一直按照你说的方法与他相处,忽近忽远,若即若离,时而抗拒,时而温顺,效果的确显著,可为何最近他的态度突然转变了,他真的喜欢上玉莹了吗?”
对于如何让沈常渊爱我爱得难分难舍这件事,我没什么经验,常常请教于杜临。这便是他教我的法子,他说男人就喜欢欲擒故纵,越是摸不透越是觉得神秘有趣。
杜临笑看我一眼:“这只是他的小把戏罢了,无非就是想引起你的关注,或者想要你彻底臣服于他。”
我蹙眉。
彻底臣服?
如果真让他觉得我臣服于他,他会不会喜新厌旧,从而真正的厌弃我?五
杜临的话让我想了整整一宿,我想我不能坐以待毙。
第二天,候着沈常渊退朝后,我再次去元极宫找他。
我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亲自提着做了一个多时辰的点心,缓慢地踏入大殿。
我进去的时候,沈常渊正坐在桌案后,低头批阅奏折,旁边红袖添香的,不是玉莹又是谁。
“姐姐,你来啦。”
玉莹缓缓施了一礼。
沈常渊头也不抬地说:“如今你是玉妃,不必对给别人行礼。”
我瞪大了双眼看他,震惊得手里的食盒掉落到地上。
玉妃!终究,是册封了。
而我,什么都不是。
娇嗔地瞥了一眼沈常渊,玉莹抬袖轻笑。
“陛下,许姑娘伺候了陛下这么久,实在是劳苦功高,臣妾又怎好无礼呢。”
我忍住怒意,端庄浅笑:“陛下,我想单独跟您谈谈。”
在他面前,我一直自称“我”,他说不介意,我也懒得改。
“大胆,谁允许你在朕的面前如此无礼?”
他把手中的笔重重地拍在桌案上,怒视着我:“看来,朕往日确实对你骄纵太过了,以致你如此不知礼数。”
呵,这便是翻脸不认人了?
我冷笑一声:“陛下可是厌烦我了,既然如此,那就放我出宫吧。”
“休想!”
沈常渊厉声喝道,深邃的眉眼间,淬满了冰霜。
“陛下既然有了玉妃,我也不好再碍陛下的眼……”
我轻咳两声,才慢悠悠地说。
昨天淋的那场大雨,着实让我感染了风寒。又为了亲手给沈常渊做他最爱吃的点心,早起了两个时辰,如今实在是觉得浑身发冷,四肢无力,话都说得有气无力。
“没有朕的允许,你哪儿都不准去!哪怕朕已经厌恶你了,你也不许离开这皇宫半步!”
沈常渊拧紧了眉头看着我,说出的话越发的冷厉。
我又咳嗽了一阵,只觉得天旋地转,赶紧退后几步,在一张圈椅前稳住身形。
看着旁边案几上水果盆里放着的小刀,我情不自禁地伸手取过来。
“许柔,你要做什么?”
沈常渊大喝一声,几步就要冲过来。
我把小刀置于左腕上,看着他笑道:“我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竟让陛下突然厌恶我至此。不若,我划上几刀,让陛下消消气如何?”
说完,我就用力地划了下去。
“住手!”
沈常渊奔到我身边,抬手就要夺刀。我不顾满手的鲜血,连连退后几步,仍旧凄怆地笑着。
“陛下解气了吗?还不够吗?”
第二刀再度划了下去。
早就听闻一入后宫深似海的传言了,果然名不虚传啊
许姑娘果然不好招惹,别人还没正名分,就被许姑娘一计给丢了玉莹在陛下心里的位置啊
投其所好是与人打交道最高明的做法了
三年不要子嗣,独留在皇宫不孤独吗
古代的小房的子女确实好容易被大房打压欺负啊,这还是得怪古代男子三妻四妾惹得祸啊,自己舒坦了,子女问题却做不了一碗水端平
一女子甘愿在男人身边无名无份,除了深爱和深仇大恨,我真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会让一女子留在男生身边了
三年都拒绝臣属献美人,怎么玉莹这次例外的收了呢
杜临安排沈常渊和许姑娘的相遇,他是要在背后谋划什么吗
父亲带大房逃走,生母不治身亡,女主也是经历丰富啊,现在有点像除了沈常渊要,就没人要的破小孩了,难怪她会把沈常渊死死的抓在手心里,不许任何人分享他的爱呢
国师为什么一眼就能看中许姑娘会是沈常渊中意的女人呢,这里面难道有啥故人故事吗
古代皇帝不是要立谁就立谁的吗,怎么给自己心爱的女人一个名分都做不到呢
让自己受伤来换取心上人的怜悯,这一招有点伤敌八千自损一千的感觉啊,好在沈常渊也吃这一套,许姑娘依旧是他眼里的白月光一样的存在吧
有许姑娘这一聪明伶俐的女子镇守皇帝身边,其他女子是没机会咯
一生一世一双人这种神仙眷侣的做法,是我最崇拜的组合了,不知道这两人后来还是不是永远这么幸福腻歪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