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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艾薇结婚了。
和一个从未见过面的男性。
两人的结合属于意外——为应付调查人员,艾薇敷衍地填写了那份择偶意向调查表,甚至提出很多现实中不可能存在的苛刻高要求——
身高精确到厘米,体重精准到克,固定的头发长度和发色,瞳色,胸围,腰围,臀围,高到离谱的薪资,稳定到非人的性格,肌肉含量,BMI……
以及……
谁知真会有人完美符合;
谁知她也会完美符合对方填写的择偶意向。
作为史无前例的配对者,这一例子被当作新闻大肆报道。双方父母相谈甚欢,艾薇甚至没有来得及见到对方,就稀里糊涂地订下婚约。
因对方作为某保密项目的将领,正在执行某项特殊任务。
逃避现实的艾薇没有看照片,对他唯一的印象,仅有醉醺醺的新婚当夜,那一双有力却克制的手。
婚后,艾薇继续进修,成功通过体能检测,正式加入探险队。
考虑到未来发展和个人情感,她决定结束这仓促婚姻,给陌生的丈夫发送了离婚协议书。
对方没有回复。
训练营中。
负责探险队特训的训练官高大,沉默寡言,完全是艾薇的菜。
在朋友的怂恿下,艾薇硬着头皮,在训练结束后找他要联系方式。
他怔了怔,仍旧将号码告诉她。
艾薇低头输入,惊异:“好熟悉,我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嗯,”他沉沉地说,“上周你刚给我发了离婚协议。”
「备注:背景设定是未来的地球,设定人类大联合,其中一切制度都是架空,当软科幻或者星际或者未来城市看都可以,贫富和资源差距大的未来机械城市,所有都无原型,完全不映射现实,为抒发个人爱好及缓解压力之作,请勿发散思维」
「不清楚作者风格的,可以看看专栏任意完结文章的完结评分or评论,总之就是蛮怪的,不是特别正经,好这一口的应该会喜欢,但不好这口的会觉得很雷、无法接受」
「没有存稿!!!!!大纲简略!!!放飞自我写的恋爱饼啊啊啊啊啊!!!」
「请不要错误解读艾薇的名字,考虑到剧情设置,起初只想选择一个中英文都顺口、好看的名字,如果是英文的话,就是‘Ivy’,是“常春藤,长青藤”的意思,生命力旺盛的植物,不惧危险的环境」
试读:·
和洛林同乘一车时,偶尔,艾薇会冒出老夫老妻的错觉。
两个人在车上起居时意外地合拍。
譬如,都会准时在早晨五点钟起来,锻炼身体。荒废区不能跑步,也需要保持体力以应对意外。早餐之前,洛林巡视临时营地,艾薇顺带着抓紧时间采集些样本,或按照课上所授的知识来辨认那些只存在于荒废区的生物。
晚餐后,艾薇清理自己身体时,洛林也会去车外看看星星看月亮;同理亦然,俩人默契地保持着一定距离。
但这种“老夫老妻”的错觉没有持续很久,第三日,艾薇就无意间撞见洛林在体罚队员。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松旭会认为和洛林同车是种煎熬。
“我让你解释,意思不是为了听你那些废话连篇的抱怨,”洛林声音沉沉,“你认为自己的生命毫无价值,别以为其他人和你一样。”
早晨,松锋手下一个队员——伦茨在站岗时偷懒,私下里用通讯器给一区的女友发了调情信息——这就是洛林大发雷霆的原因。洛林惩戒伦茨在烈日下站了近三个小时,才开始语言上的训诫。
“你所谓的情感和你的责任心一样不值得一提,”洛林说,“如果真有意外,你打算怎么做?用你那善于调情的语言来蛊惑人工智能?还是要同它热吻、用你那’高超的吻技’征服它?”
他丝毫不留情面,念着伦茨调情短信中的话语,最后用冷冰冰的声音结束了这场嘲讽:“我从来不知道你还有这样伟大的本领,伦茨先生。”
钝感如艾薇都感受到了他语气中的糟糕。
她默默地站着,看到洛林掌中的银质教鞭。
他黑色的手套和这种冷调的银形成奇异的反差感,艾薇忽然想到一些服装的先锋设计师,去年的广告牌上有类似的“皮革与金属”“再造”“解构”类似的字眼。
这些陌生术语最后指向于艾薇所能理解的形容词——性感。
不知为何,艾薇忽然感觉,现在的洛林看起来非常性感。
明明他在生气,在皱眉批评不负责任的队员,以领导者的口吻训斥他,用刺骨的语言讽刺对方。
那鞭子随时会狠狠地抽到士兵伦茨身上。
艾薇第一次看到洛林这样不悦,他那冷若冰霜的气质在愤怒时终于有了人的感情,那个在她脑海中单薄的“英俊帅气老师”形象忽而鲜活许多,不再是一块无生命的金属。
“说话,”洛林抬手,坚硬的鞭子抬起伦茨下巴,顶端抵住他咽喉,“需要我提醒你么?”
“对不起,长官,”伦茨低头,“我愿意接受一切惩罚——只要您不要驱赶我。”
“驱赶?”洛林说,“我建议你换个词语,你听起来似乎还没意识到自己犯了什么错。”
他转身,制服上的银色鸢尾花闪闪发亮:“松锋!”
松锋飞奔过来,敬礼:“到,长官!”
洛林没打伦茨,教鞭压在对方脸颊上,压出一道鲜红的血痕。
他对松锋说:“我不能理解你们现在的管理制度。”
松锋大惊。
“你们的表现令我非常失望,”洛林说,“近些年来Iris队申请预算费用年年增高,收获却一次比一次低——这难道也是你们的策略?”
松锋解释:“因为人工智能的进化速度——”
“它是今年忽然进化的么?”洛林问,“去看看探险队这些年来的档案,我想你应该具备小学生级别的识字能力,阁下。”
松锋不说话。
“Iris历年来的队员都在面临着高级别的挑战,”洛林说,“你们享受着居民缴纳的税,却又在困难前止步不前——这让我对你们的廉耻心产生了严重怀疑。”
艾薇真庆幸今天挨骂的不是自己。
她看爽了。
松锋说:“对不起,长官。”
艾薇心中打赌,赌洛林会不会说出那句古人名言警句“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
——没有。
洛林是个不喜欢娱乐化训,诫的严肃老师。
“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洛林说,“将测评排名第一的学员拒之门外,却会留下成绩平平、毫不起眼的队员,这种愚蠢的行为让我怀疑你们应该去接受精神治疗——结束后,你们立刻给我一个详细的书面文件说明。记住,这份说明文件会影响我对你们队伍能力的信任。”
松锋不说话。
洛林微微颔首,握着教鞭离开,周围还有几个Iris队的队员,没有一人敢质疑或反驳洛林的决定——尤其在他最后直接点名后,那个沉默寡言的队长容齐难得用复杂的眼神望向松锋。
——测评排名第一的学员,艾薇,她的名额是被松锋亲手划掉的。
洛林将被“删除”的艾薇带进队伍,甚至带在自己身边,显而易见,是得知这件事原委。
容齐走来,拍拍松锋肩膀:“说明文件由你来写,多多保重。”
一句无关痛痒的安慰。
谁都知道和政府军打交道有多困难,容齐曾经给神秘的赫克托上将寄过一封探险队的未来发展规划报告,希望能够打动他,从而得到军方更多的支持。
赫克托给他们的回信冷漠极了。
「狗屁不通,重做」
之后三年,容齐每次回想,都丢脸到睡不着觉。
“你说,”容齐叹气,“你讨厌艾薇也就算了,为什么要用这种幼稚的方法报复她?她不是已经结婚了吗?现在和洛林的关系这样……你真厌恶她,就该去寄信给她丈夫,还能从道德制高点上谴责她。”
松锋答非所问:“万一她丈夫会家暴呢?”
据统计,D级基因的人,十有八九情绪不稳定,具体表现为忽然间哭泣又忽然间大笑;甚至于,相对于E级的人来说,D级更容易出现暴力犯罪分子——当然,也可能因为E级的大多丧失了暴力别人的能力,只能被别人暴力。
松锋只是厌恶艾薇,并不希望她去死。
还没到那个地步。
他回头,看方才艾薇站的位置。
那里空空如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走掉了。
艾薇紧紧跟在洛林身后,快走几步,追上:“老师。”
洛林:“嗯。”
他看起来还是很难交流,严苛,寡言,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多是训,诫。
艾薇自觉这几天没做什么错事,她不怕。
她道谢:“刚才的事情,谢谢您。”
洛林终于停下脚步。
他的背影高大沉静,合体裁剪的军装一丝不苟地裹着身躯。他转身,阳光照在军用皮带的金属搭扣上,折出一道微弱的、刺眼的光,刺到艾薇的眼睛中——
她眨眨眼,躲开侵略的光,口腔中似乎已经尝到他皮带金属质感的凉味,是一种介乎于疼和冷的味觉,像熟透的柠檬般,在她舌尖上安静地沁出涩而生硬的汁。
洛林说:“我只是以长官的身份指出他们的不足。”
艾薇听懂他的潜台词——“不要自作多情”。
真好。
同样是高傲,洛林和松锋展现得截然不同。
松锋的傲慢是无差别攻击,用有色眼镜和歧视性语言扫射一切看不惯的事物,不分黑白;
洛林的高傲只会在训诫他人时体现,那些讽刺的话语也只会在批评犯错人时流露。
比较之下,艾薇认为洛林要好相处一些。
——比较之下,相对而言。
如果要她选择理想伙伴的话,还是初恋那种,风度翩翩,温柔良善,情绪稳定,幽默风趣。
艾薇不吝啬,想用这世界上所有美好的词语送给初恋。
“无论如何,还是要谢谢您,”艾薇真诚地说,“我感觉到扬眉吐气。”
“看来那两巴掌还不足以让你泄愤,”洛林说,“但我不建议你们在探险中发生冲突,人命不是儿戏。”
艾薇登时涨红了脸:“您怎么知道?”
洛林没回答,他继续往前走,艾薇飞快追上:“老师!”
“什么事?”
“关于我重新接受前线战士教育的事情,”艾薇说,“您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
不等回答,她忙不迭又展示:“喏,这些天,您也看到了,我一点儿也不比别人差——毫不夸张地说,我甚至认为,这个队中的正式成员,有很多人都不及我。我只是缺少一个机会,能证明自己的机会。”
洛林:“我很欣赏你的自信。”
声音平淡到让艾薇分不清他是真欣赏还是单纯客套。
这没有关系。
勇敢艾薇,加油飞飞。
“我明白您当初要求我转职是为我好,也明白您选择这么做的出发点和用意,”艾薇说,“我以为,通过这些天的表现,您能看到我的忠诚。”
——她对这个国家的忠诚。
洛林停下,复杂看她:“我只感受到了你过分的坦诚。”
“坦诚不是坏毛病,对吗?”艾薇认真地说,“我承认自己的确和她做了些出格的事情——可我也没有瞒着你,对吗?您问我时,我也都直接承认了。”
——的确,娜娜入侵军方系统的时候,她看到了,承认了,也接受了处罚。
她积极地表现出认错的诚恳态度。
“稍等,我被你震撼到了,”洛林揉太阳穴,想到她说的’松旭睡品很好’和’和他在一起睡很舒适’,以及她主动要求去松旭的车,他慢慢地问,“‘出格’是年轻人现在对’出轨’的委婉指代么?”
“呃……”
艾薇不太理解洛林的意思。
但也没关系。
勇敢艾薇,继续飞飞。
“我已经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诚心诚意地想要悔改,”艾薇说,“保证之后不会再犯。”
洛林眼神更复杂了:“你现在坚定得像加入政府军宣誓,我很意外。”
第一次见人出轨后如此气吞山河的忏悔。
艾薇掷地有声:“我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倒也没那么严重,”洛林说,“我知道你也不是自愿。”
事实上,百分百配对信息一出来,洛林就得到了她的全部资料。
包括她那算不上丰富、但都有始有终、和平结束的两段美好感情。
如果不是为推广政府的计划,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是唯一一例百分百配对成功的——
两个人都不会选择和对方结婚。
这份婚姻会有结束的一天,从刚开始时,洛林就知道这点。
所以他对艾薇非常客气,也不会主动和她发生肉,体关系。
至于这些全天下女人都会犯的小错误,洛林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他们毫无感情基础,这段婚姻也不会持续很久,会在适时的时刻消失。
洛林能给予她的补偿,也只有一无是处的巨额金钱。
他们不会爱上彼此,只是单纯的激素作祟。
克制守己的洛林不会爱上一个滥情纵欲的小姑娘;
年轻活泼的艾薇也不会爱上一个严肃古板的军官。
这些天,服用抑制药物的洛林感觉不错。
只是每隔两小时需要吃一次药而已。
果然,在洛林说出“我知道你也不是自愿”后,艾薇琥珀色的眼睛闪了闪,像那种被冤枉的孩子终于得到了一句“你受委屈了”。
“谢谢您的理解,”艾薇哽咽,“非常非常非常感谢。”
“我有必要提醒你,在事情结束之前,”洛林委婉告知,“我不希望你们做得很过分,为了不浪费公关的资源,我建议你们能够断——”
他暗示得很明显,和松旭或者其他的前男友断了不正当关系,不要让这些事情影响到被当作模范的“百分百匹配婚姻”。
“我明白,”艾薇感激,她已经想好回去后和娜娜说什么,“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洛林确认:“真的?”
“是的,我会将功补过,”艾薇说,“等回去之后,我会申请搬到她的宿舍。”
洛林瞬间沉脸,斥责:“搬到他宿舍?你这不是将功补过,是要闯大祸!”
“啊?”艾薇不解,“我记得训练营说过,可以申请两人同住——”
“那是夫妻,”洛林不悦,“你们算什么?胡闹……有没有想过,万一你意外怀孕该怎么办?”
“……咦?”艾薇小心翼翼,茫然,“现在的技术,还没有发展到她能让我怀孕的地步吧……”
……不对,她被洛林的话诱导得偏离了。
她和娜娜是清白的室友关系啊!为什么洛林说得就像她们是同性恋人?
洛林一顿:“他不行?”
“不是行不行的问题,”艾薇真诚地提醒,“问题是,她没有耶。”
话音刚落,她看到洛林忽而怔了一下,缓慢眯起眼睛——
他在这个瞬间终于想通了一些东西。荒废区没有任何工厂,天空很少会有阴郁郁的雾霾,艾薇制服上的铜质肩章被她擦得很干净,就像一个士兵珍惜地对待获得的奖章。
而这只是品级最低的肩章。
洛林看着一脸诚挚的艾薇。
阳光照在她坦坦荡荡的双眼上,一览无余的透彻。
探险队没有性别歧视,也不会歧视少数性群体,但会要求一些变性者、自我认同性别与生理性别不同者、以及非主流性取向者如实填写。
体检有严格的流程,身体上所有的痣和胎记——包括OO或丨上的,也会被特别注明。
洛林不会再认为艾薇说的“ta”是松旭。
松旭的体检结果没有任何问题。
洛林需要确认她口中的“ta”。
他换了英文:“He?”
艾薇疑惑,肯定回答:“She.”
一切困惑迎刃而解。
洛林沉默。
为了能让艾薇更方便理解一些,他们的对话始终在用艾薇的母语。
显而易见,博大精深的文化总会闹出一些无伤大雅的小误会。
两次缓慢的呼吸让他平息了心情,迅速地从她话语中拼凑出另一个故事——她惹的“麻烦”。
艾薇和关系交好、且想要申请住在一起的那个“她”,曾经做错某一件错事;
这件错事的程度不会很轻,至少不会轻到让她对“被调走”这件事产生抗议。
洛林冷静地说:“我们暂时略过怀孕这个话题——我怎么确定你话语的真伪?”
他话题跨越太大,艾薇的节奏已经被他完全打乱。
忽然讲她和娜娜同宿舍有可能会“怀孕”,让她震惊到仓皇解释;现在又突然绕回问题原点,艾薇完全不明白这位严肃老师的意思,只能被迫加入他的节奏,回答:“我用我的名誉起誓。”
洛林不动声色:“你确定自己不会再做出同样的事?”
艾薇尴尬:“……我没有那样出色的黑客技术。”
“哦,”洛林平淡,“黑客技术。”
艾薇摸不清楚他的心思。
他和艾薇所熟悉的那些男人类型都不同,似乎并不具备那些两性间的情感。
艾薇认真解释:“而且训练营所使用的系统的确有些老旧。”
洛林颔首:“入侵训练营的系统。”
艾薇:“……”
洛林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连起来说一遍。”
艾薇:“……老师。”
“不愿意就算了,”洛林说,“我可以将此事——”
“老师,”艾薇投降,她踌躇许久,咬牙,忍住羞耻重复,“我不该对训练营的系统产生好奇,违规偷看上面的数据。”
“再详细些,”洛林说,“为什么不提娜娜入侵系统的事?”
艾薇抿着唇,从头发丝到笔直的腿都保持无声。
她不会“出卖”,只承认自己犯的错。
洛林忽然说:“算了。”
艾薇刚松口气,又听到他问:“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对数据产生好奇?”
艾薇结结巴巴:“……对不起,我以为老师您用的是假名字。”
“假名字?”
艾薇:“嗯。”
简单一个嗯,令洛林不发一言。
艾薇硬着头皮:“老师?”
“稍等片刻,”洛林说,“我在思考。”
艾薇:“嗯?”
她屏住呼吸,谨慎地发现对方正定定地望着她。
用语言无法描绘的一种情绪,不可思议,错愕,震惊——很复杂。
“艾薇,”洛林用极为正式的语气叫她的名字,“入学档案上显示,你已经结婚了,对吗?”
“是的,老师,”艾薇紧张地问,“这会影响到我的工作吗?我可以离的。”
洛林再一次沉默了。
“不必担心我会忙于家庭,”艾薇担忧会影响自己的转职,立刻解释,“是……呃……父母决定的结婚,我不会将精力用在这段婚姻上。”
洛林说:“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是的是的,”艾薇拼命点头,“您真善解人意。”
“所以也不必考虑你伴侣的意见么?”洛林问,“关于婚姻的事情——你们已经达成一致?”
“嗯……算是,”艾薇惴惴不安,洛林忽然问她的私事,一般来说,上司突然询问起下属的家庭,基本上不是升职就是裁员——艾薇希望是前者,最好是能将她调到前线,“而且我是我,他是他。”
艾薇坚定地说:“婚姻影响不到我,您可以将我当作单身、无牵挂的战士,不需要考虑我的家庭——只要能让我上前线,我现在就可以写信寄离婚申请书。”
洛林说:“不用。”
她直挺挺站着,昂首挺胸,以这一届学生中最优秀的姿态。
“昨天,我向校长说明了你的具体情况,包括你展现出的天赋和勇气,”洛林说,“他同意破例,让你重新回到前线战士的培养计划中。”
艾薇又惊又喜:“谢谢老师!!!”
“先别谢,”洛林说,“我还没说’但是’。”
艾薇又忐忑了。
“但是,”他说,“短时间内寻找不到其他老师来担任我的职责,我必须为你们这批学生继续讲几堂课——公平起见,会有另外一位老师专门负责给你们打课堂平时分,期末时的成绩测评也是如此,除我之外,还会有三个老师共同为你们打分——去掉最高和最低分后取均值。”
艾薇不明白:“嗯……为什么?这些和我有什么直接关系吗?”
“有,”洛林垂眼,“你以后就会明白。”
……以后?
艾薇想不通,索性抛在脑后,不再去想。
她只知道,自己能重新做一名前线战士了!
这个天大的喜讯,艾薇第一时间想和郁墨分享,简讯写到一半,又意识到对方现在同样进修中——
她默默地又删掉那些编辑好的文字。
上次和郁墨见面,还是在婚礼上。
他没有私下同艾薇聊天,只是含笑祝贺她。
这么久未见,艾薇只从旁人口中听说,他目前在专心致志地研究仿生义肢和器官再生——这个领域的研究如果能够有重大性突破,那么肢体残缺的人类将不再囿于不健全的肉,身。
艾薇相信他一定能做到。
在她心中,世界上没有郁墨完不成的事情。
郁墨就像天生背负着拯救人类的职责,和用战争来挽救人类、为人类夺取生存空间的赫克托不同,郁墨是救死扶伤,挽救生命。
对着空白的墙发了阵呆,冷不丁,艾薇又想起她和郁墨做的基因匹配结果。
零。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双方都不会被对方吸引。
难怪,当初艾薇主动追求郁墨好久,他婉拒多次后才接受……后来分手,也是郁墨提出。
他很温和地说,两人不适合做情侣。
或许真的不合适吧。
艾薇在这午后忽然有点莫名的情绪,她发一阵呆,又收到新一轮择偶意向调查表的宣传。这种基于基因和填写表格而起的新潮择偶方式,在今年没有受到去年那么重的阻力。。
每个人将自己的详细信息和血样、毛发样本上传到数据库,并填写自己的择偶标准。
大数据会优先筛选出满足他们择偶标准的人,并进一步通过基因来判定匹配度。茫茫人海中,只有都符合彼此要求、匹配度达一定百分比的两人,才会被锁定、互相推送联系方式。
大数据将想买的东西推送到眼前,将“可能感兴趣”的新闻、热点、讨论、社群将人满满当当包围。资本家恨不得将人眼能看到的一切都填满广告,大家不再关心诚挚的爱,一边期许能够获得灵魂伴侣,一边又拒绝了解另一个人的灵魂……
难道数据检测出的基因匹配度就能称之为永恒的爱吗?
艾薇不明白。
所幸这种情绪没有困扰她太久,小小休息后,她便精神满满地开始了例行巡逻和搜查。
因为队伍中还有预备学员,这次的探险持续时间并不长,也没有深入腹地。更惊奇的是,他们一路上都没怎么遇到人工智能的伏击,几次拆弹和卸服务器都异常顺利——还有艾薇成功组织的那半个空间转换。
一行人安然无恙地回到训练基地后,被要求去基地医院做例行的身体检查。
人工智能掌握了一部分仿生人制造技术,历史上曾经有过惨重的先例,某一个探险队成员在荒废区中被人工智能捕获,后者利用仿生技术做了一个长相外貌性格都一模一样的“人类”,将他悄悄安插在安全区中。
直到后来某次体检中,对方的基因测试没有通过,才彻底暴露。
但对方已经给人工智能转移了不少信息。
自那件事之后,每一个从荒废区重回安全区的人,都需要接受血样抽检和身体检查,以确定他们还是原来的那个“人”。
抽血采样时,艾薇排在洛林的身后。
现在的抽血化验技术较百年前有着质的飞跃,每次取样只需要从指尖取一点点血,但涉及到军事的管控会严格一些,抽血量也会相对应地多一些。
艾薇数了数,近三个月已经被抽了四管血。
她苦着一张脸。
刚刚抽血完毕的洛林已经戴好手套。
他起身,将座位让给她,难得问了一句:“你害怕抽血?”
“啊,不是,”艾薇脱掉外套,她血管细,指尖采血很不方便,习惯性从手臂采,解释,“因为近期——”
“因为她近期生理期,过多的采血会让她有轻微的头晕和呕吐反应,”戴口罩的军医打断艾薇的话,温和地问,“是吗,小宝?”
洛林视线落在负责抽血的军医身上。
对方是新来的,有长长的、银白色头发,皮肤也是如雪般的苍白,甚至能看到额头上浅浅一道青紫色的血管。
同样银白色的睫毛下,是浅绿色眼睛,淡淡的沙弗莱色,正专注望艾薇:“好久不见。”
洛林第一次看到艾薇这么开心,她看起来就像迫不及待要拥抱对方:“郁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