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入相处,戏剧无悔。
从越剧青衣到金鸡影后,她慎独一生,用生命诠释对演艺事业的赤子之心。
由舍得酒业、凤凰网、东方卫视联合出品的访谈节目《舍得智慧人物》第六季,本期对话金鸡奖影后、国家一级演员何赛飞。
父亲是我演艺事业的启蒙者
何赛飞的演艺事业,是从看父亲拉三弦开始的。
1963年,何赛飞出生于浙江省舟山市岱山县。5岁那年,父母离异,从此,何赛飞与父亲相依为命。后来赶上文革,身为文艺工作者的父亲被下放,生活拮据。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何赛飞很早就非常懂事,为父亲分忧。回忆起那段日子,她只说了一句话:“那是你想象不到的苦”。
生活在乡下,文艺生活匮乏,那时唯一的快乐便是父亲教她拉三弦,这也成为何赛飞文艺之路的启蒙。
青丝如卷,惊鸿艳影。
1982年春天,17岁的何赛飞顺利考入岱山越剧团。因表现优异,很快她被调入浙江小百花越剧团。
在集体意识大于个人价值的年代,她喜欢得到认可,“喜欢被夸赞”。
小百花越剧团实行的是军事化管理,何赛飞每天只知道练功,听到老师夸自己,肯定自己,会“更来劲”。
1984年,凭借扎实的表演功底,何赛飞因出演越剧电影《五女拜寿》成名,开始被业内关注,与茅威涛、董柯娣、何英、方雪雯一起被誉为“五朵金花”。
自此,她开始了与戏剧无法分割的缘分。
决定干什么就一定要干好
戏曲舞台上的常年训练、中国传统文化的滋养,使何赛飞深谙艺术表演之道。
越剧和电影有相通之处,前期琢磨人物的案头工作,读剧本、分析人物等,何赛飞已熟悉不过。
这个80年代的越剧青衣,心里逐渐埋下了“登上银屏”的种子。
20世纪90年代,她先后接到电影《大红灯笼高高挂》和越剧《西厢记》的剧本。
继续越剧表演还是转行拍电影?
“越剧我不演还有人演,电影呢,按照他们说起来,又会唱、还得会演的,找了一大圈,觉得我合适”。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舍得之间,何赛飞选择了出演《大红灯笼高高挂》。
泼辣妖媚的三姨太梅珊被何赛飞演得入木三分,成为电影中浓墨重彩的一笔。
何赛飞的命运轨迹逐渐发生了变化,在电影圈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决定干什么就一定要干好”是她坚守的品质。
转型后,她琢磨人物、请教前辈、为塑造人物特色不惜一切花费精力,“我就是有刻苦的精神,你们吃不起的,我就吃得起苦”。
不惑之年,她仍未止步。
2001年,何赛飞完成人生的第二次转型。
她出演了郭宝昌导演的电视剧《大宅门》,人们不会忘记,那个在《大宅门》里敢爱敢恨的杨九红。
如今,这部电视剧已经播出21年,何赛飞也已进入花甲之年。
过去这些年,何赛飞陆续出演了一些电视剧,被网友们誉为“姨太太专业户”。电视剧《孝庄秘史》里恃宠而骄但命运悲苦的宸妃、《血色残阳》里笑里藏刀却忠贞于爱情的姨太太雅芝等。
无论角色大小,她从不马虎。
用她的话说,她有属于自己的创作方法,“从大的背景到人物个性,种种案头(工作)我都会做,做得死去活来的,我才能去演”。
多部剧中那股易碎的妩媚和真挚的坚毅,打动了观众的心。
但是她的“姨太太形象”深入人心,以至于过去这些年,她出演的影视剧配角居多,没有什么大红大紫的机会。
人生起起伏伏,何赛飞总能自洽,“我是随缘的,这不能发挥作用,我还有别的才能”。
2020年,何赛飞完成了自己人生的第三次转型。
戏剧家曹禺诞辰110周年,令人意外的是,向来气质高贵、娇媚的何赛飞,出演了苦命女人鲁侍萍。她说:“我演得痛苦且享受,做演员这么多年,这些劲儿好像确实没有减少。”
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从越剧青衣,到成为横跨话剧、越剧、电影、电视剧四界的“戏骨”,何赛飞越过一座又一座山丘,在不同剧种之间诠释她对于表演的热爱。
银幕舞台,真情无价。
多年出演情感纠葛、高围墙内的人物,何赛飞有时也会突然感到恐惧,“好像我就是宅院里的人……那种投入,是很伤身体的”。
而何赛飞之所以是何赛飞,只因她明知前方是山丘,也要坚定得纵身一跃,为创作出好作品义无反顾。
2023年11月,何赛飞凭借电影《追月》中饰演的越剧名角“戚老师”获得第36届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女主角奖。
她的真性情也在颁奖典礼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登上颁奖舞台,她喜极而泣,“今天晚上,我觉得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几十年创作的辛苦,在那一刻烟消云散。
评委会对她的演绎作出了肯定:“何赛飞成功演绎出戚老师对越剧文化的挚爱和痴迷,把举手投足间的民家风范、舞台上的璀璨夺目,面对孩子的愧疚,拿捏得恰到好处。”
然而最初,她是不想接这个角色的。戏中的戚老师是越剧名角,舞台上光彩夺目,生活中却与子女疏远。
“站在何赛飞的角度,我不喜欢戏里描写的这个妈妈”。因为原生家庭的关系,何赛飞认为亲情是很重要的。
作为缺少母爱的孩子,她无法接受这个角色。
然而作为演员,她深知自己应该摆脱个人偏见,应该饰演这位同自己一样“对艺术痴迷,遵从戏比天大、观众第一”信念的“戚老师”。
君子慎独,不欺暗室;卑以自牧,不欺于心。
在纠结和犹豫之间,她慢慢理解这个角色,“人活一辈子,她有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除了艺术,什么都是不重要的”。
以“角色”身份回归越剧,也许是命运的安排。
事实上,何赛飞一生都未真正离开越剧。
演员是她的职业,而戏曲是她的精神支柱。她经常通过自己的方式为越剧发声,助力传统戏曲的发扬。
直到今天,她的微博个人简介仍是:越剧表演一级演员何赛飞。她从未忘记来时的路。
时间的长河滚滚向前。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机会,一代人也有一代人的挑战。
如今面对激烈竞争,被一线城市房价、教育成本、“996工作模式”追赶的年轻人,时常感受到命运的无力。
面对命运的不可抗力和意难平,我们逐渐选择了习惯。
本期节目中,主持人郎永淳与何赛飞老师漫步于豫园九曲桥。
走过九曲十八弯,送走曲折和困难。
如今的何赛飞已进入花甲之年,但风华依旧,优雅从容。她坦然回顾过去,“梅花香自苦寒来嘛,总得有这样一个过程,等待着你的就是春天”。
是非成败瞬息万变。
唯有享受过程,坚定信念,才能越过山丘,对冲命运的不可抗力和意难平。
越过山丘,更懂舍得。致敬时代洪流中努力奋斗的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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