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阳台上，看着桌上的离婚协议发呆。整整一夜，我没睡，眼睛酸涩得几乎睁不开，但心里的那股闷气比失眠还折磨人。昨天晚上，他回家的时候，满脸疲惫，身上还带着一股淡淡的烟味。他垂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可我早就知道了，他炒股把我们这些年的积蓄全赔了个精光。他说得很诚恳，甚至还带着点哽咽：“对不起，我真没想到会搞成这样。我以为能挣点儿钱，帮我们过得更好一点儿。”“更好一点儿？”我冷笑了一声，语气里满是讽刺，“你是想让咱们连房子都没了，然后住大街上更好一点儿吧？”他低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双手攥得紧紧的。我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忽然觉得特别可笑。我们结婚八年，从最开始的举案齐眉，到现在的互相疲惫，我真的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他以前是个踏实的人，连菜市场讨价还价都不舍得花多一块钱。可后来，他开始看那些财经节目，迷上了所谓的“理财自由”。一开始只投了几千块，赚了点小钱，他兴奋得像个孩子。可这次，他动了我们所有的积蓄，连我给孩子存的学费都投进去了。“你就不能和我商量一下吗？”我压抑着怒火问他。“我只是想给家里多点保障……”他说得底气不足，眼神躲闪着。“保障？你这叫保障？”我几乎要吼出来，“你把我们的未来都赌进去了！你知道吗？我每天早出晚归地加班，为的就是这个家，可你呢？你拿我的辛苦钱去冒险，连问都不问我！”他垂着头，像块木头一样站在那里。我越说越激动，心脏砰砰跳，声音哽咽起来：“你爱折腾什么就折腾吧，家和我都不陪你了！”这句话像锤子一样敲在我的心口。我扭头进了卧室，开始收拾东西。他没跟进来，也没试图挽留。他大概知道，辩解只会让我更生气。后来，我坐在床边，看着一排排整齐的衣服发呆。这些衣服有他陪我买的，也有我自己偷偷攒钱买的。衣服的颜色和款式见证了我们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可现在，这些点滴似乎都成了笑话。凌晨的时候，我在网上发了一条售房信息。我们的房子是婚后一起买的，那时候房价还没那么离谱，这些年涨了不少。我已经打定主意，卖掉它，带孩子重新开始。至于他，既然这么喜欢折腾，就让他一个人去折腾个够。早上六点，他醒了。看到我坐在沙发上发呆，他愣了一下，走过来试图和我说点什么。我抬起头看着他，眼里全是疲惫：“我已经决定了。房子我会卖掉，钱一分为二，你拿你的那一半，去做你想做的事。”他怔住了，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说。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声音低低地问：“你是认真的？”“比任何时候都认真。”我把手里的离婚协议推到他面前，“签了吧，这样对我们都好。”他盯着那份协议，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他喃喃道：“可这是我们的家啊……”“家？”我冷笑了一声，“你觉得这还是家吗？从你决定瞒着我把所有积蓄都投进去那一刻起，这个家就已经不存在了。”他没有再说话，只是低下头盯着那份协议。我看着他那副模样，心里竟然生出一丝不忍。毕竟，这些年我们也有过那么多美好的回忆，可这些回忆，早已经被眼前的失望和痛苦吞噬得所剩无几。中午的时候，他终于签了字。他的手在发抖，眼眶也红了。我没有再多看他一眼，起身出了门。我去了一家房产中介，和中介聊了几句，便定下了卖房的事情。晚上，我回到家。他不在，房间里一片狼藉，像是有人急匆匆地收拾了行李。我站在客厅中央，忽然觉得一阵轻松。虽然这个决定很难，但至少，我终于为自己做了一次选择。我知道，未来不会轻松，但我不怕。没有他，我还有孩子，还有自己。我会好好生活下去，因为我值得拥有更好的生活。而他，既然选择了折腾，就让他自己去面对生活的风浪吧。窗外的风吹进来，凉凉的。我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明天会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