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死后我嫁给石匠姐夫做续弦对侄女兼继女视如己出甚至为她杀夫

小姐姐聊体育 2024-12-13 17:00:34

《石匠姐夫》

姐姐死后,我嫁给石匠姐夫做续弦,对侄女兼继女视如己出,甚至为她杀夫。

可我没想到,她及笄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击鼓鸣冤,告我谋害亲夫。

我滚钉板,骑木驴,千刀万剐。

她得褒奖,嫁才子,声名远扬。

就连姐姐,原来也是假死脱身,从此母女团圆,传为佳话。

再一睁眼,我回到了杀夫前夜。

1

「臭婆娘,我打死你!」

鞭子带着破空风声,撕开皮肉,剧痛让我脑中空了一瞬。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李三那张横肉滋生的恶脸,我下意识地躲避,双腿间黑血汹涌,脏污了衣衫。

「呕,好恶心。」

一声嗤笑从旁传来,我循声望去,就见李秀正坐在小板凳上,粉团儿一样,双手托腮看着我。

我立刻意识到,我重生了。

我十三岁那年,嫁给石匠李三的姐姐病逝,遗言便是让我给李家续弦,父母也贪图李三给的彩礼,硬将我嫁了过来。

李三为人暴虐无道,常以打老婆为乐,我进门就挨打,比一日三餐还准时,打得我流产数次,更是被斥责为「不下蛋的母鸡」,往往刚流产完,就被绑在石磨上,牛马一样推磨磨米。

而我之所以没逃跑、不自尽,全都是为了李秀。

她是我亡姐唯一骨血,是我的侄女兼继女,我曾在姐姐病榻前,对天发誓,要爱她护她,将她当亲生女儿抚养长大。

我没有食言。这十年间,我吃糠咽菜,也让她顿顿荤腥;我棍棒加身,也绝不让她挨哪怕一巴掌;我衣不蔽体,也要她穿着体面……

而这一次,我再次有孕九月,眼看即将临盆,却没想到李秀偷吃家中白糖,被石匠抓住,要将她吊在房梁上打。

我心急如焚,挺着大肚子上前阻止,争执中,被石匠推倒,当时流血不止,产下一个死婴。

不巧,是个男婴。

石匠因此大怒,还没等胎盘娩出,就将我拖下床打了一顿,然后就将我绑在磨盘边,逼我推了整整三日的磨。

这还不算完,他嫌我恶露腌臜,不愿碰我,却又欲火高涨,便要去找村头的寡妇寻欢作乐。

寡妇向他要钱,他没有,便将目光投向了女儿。

十二岁的李秀姿容俊秀,正好卖去烟花巷。

2

前世,我得知他的想法后,终于奋起,用尽全身力气,一斧子劈开了他的后脑。

然后带着吓坏了的李秀,哆哆嗦嗦,将他的尸体埋进了杂树林。

对外,则声称他晚间进城喝酒,不知所踪。

邻居们不乏有猜出真相的,只是都同情我和李秀,无人点破,反而经常给我们孤儿寡母周济衣食。

就这样,我独自一人,四处给人做零工、乞讨,含辛茹苦将李秀抚养到十六岁。

常年操劳,不满三十岁的我,苍老憔悴犹如老妪,更衬托出娇养少女的如花似玉、细皮嫩肉。

来提亲的人络绎不绝,却被李秀通通拒绝。

「我这样的相貌,以后是要嫁状元的。」

我只当她是说笑,正琢磨怎么给她挑个最好的,官府的人却突然上门,说她去状告我谋杀亲夫。

原来,她真的跟状元郎有了首尾,只是公婆嫌她出身农户,她便想了这样一个主意,博取朝廷颁发的孝女牌坊,为自己增加筹码。

她赢了。

我滚钉板,骑木驴,千刀万剐。

她得褒奖,名远扬,得嫁才子。

我伤痕累累咽下最后一口气时;她凤冠霞帔,跟着状元郎游街,风光无限:

「鸠占鹊巢的村妇,能用自己一条命,换我孝女的名声,让我得以嫁入高门,死了也值了!」

前世最后的画面,和今生李秀稚嫩的小脸逐渐重叠。

三伏天,知了声声,我却激灵灵打了个冷战,仿佛置身冰窟。

就在此时,破败小院的门外,传来一道尖细的嗓音:

「妹子,上次跟你说的,当奶娘的那个活计,你真不去?」

3

我从血腥回忆中回神,看向来人。

原来是村头张牙婆。

我虽然诞下死婴,但身体已然有了哺乳反应,胸前颇为丰硕。

正巧县城有一孙家,主翁年前病逝,主母新近生下遗腹子,偏巧定好的乳母生了病,正在找新乳母,张牙婆看我可怜,便来同我商量过一回。

我当时一口回绝:我走了固然能过几年安生日子,可我的阿秀怎么办?只怕等我回来,她已经被石匠卖了或磋磨死了!

张牙婆这是不死心,还想劝劝我,却不想正好撞见了石匠在家。

他一双眼睛都迸发出金光:「孙家?那个家大业大的孙家?哎呦,臭婆娘,你还等什么,赶紧收拾收拾去上工。」

他凶名在外,张牙婆也只好陪笑:「就是那个孙家呢,只是,你家妹子说放不下阿秀,不肯去。」

石匠的眉毛一下子立起来,顺手抄起通红的烧火棍,就朝我走过来。

前世,我为了守在李秀身边,依然不肯松口,因此受到一顿好打,烧火棍在脸上留下疤痕,毁了容。

而今生……

我回头,看看正拨弄着手上玛瑙镯子玩、事不关己的李秀。

就抿了抿自己的鬓角,不太好意思道:「我当然想去呀,只是,我连条能穿出门的裙子都没有,只怕大户人家嫌我邋遢,还给相公丢脸。」

石匠闻言,转怒为喜:「好,算你这臭婆娘没傻透气!这是几个钱,你赶紧扯几尺花布,做件体面衣裳,这就跟着老张婆子进城去吧!」

说着,他真的从袖子里摸出几文钱,扔给我。

可还没等我捡起来,李秀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过来,一把将钱抢夺走,然后满脸不可思议,冲我大叫:

「姨娘,你疯了?你走了,我怎么办?」

4

原来她知道,我才是她的守护神啊。

可方才我挨打时,她分明噙着讽刺的笑,冷眼旁观。

我没说话,石匠已经急了,一巴掌将她打到一边:「小娼妇,还没轮到你卖呢,你急什么!」

往日,她这么没轻没重,我会急忙把她推开,自己承受石匠的怒火,所以,她从不知收敛。

习惯成自然,这一巴掌落下,她大约以为,我会上前阻拦,因此躲都没躲。

所以,一下子被打成了猪头。

她捂着脸,难以置信:「姨娘,你也不拦……」

我假装耳背没听到,已经快步跟着孙牙婆去孙家了。

孙家富豪,夫人虽然丧夫守寡,但人颇和气,见了我,问了几句话,又叫我挤出半碗奶来隔水炖煮,其状如豆腐块一般,她极满意,当即拍板定下了我,签三年奶水契,工钱丰厚。

「听说你娘家姓程,有个乳名叫巧娘?看你也就二十出头的模样,就叫你巧娘子吧。」

这还是出嫁后,第一次有人叫我乳名。

不知为何,我眼睛一酸,几乎落泪,急忙应了是,回村收拾行李。

一切发生地极快,李秀整个人都傻了。

她拉着我的衣袖不放,语气很可怜,眼珠子却转个不停:「姨娘,你一定要走,就带我一起走吧,我也能给孙家当个丫鬟什么的,运气好,我还能给他家二房、三房的老爷当妾,好好孝敬姨娘。」

见我只是看着她,不为所动,她又抓着我的手摇晃哀求:「姨娘,你也知道我爹是个什么人,你走了,我还有活路吗?」

我心里只觉得发冷。

前世,她也知道她爹是什么人,却还是为了孝女牌坊,告我杀夫。

我抬手,坚决地将她的手拍开。

「阿秀,你是大姑娘了,不能这么自私。」我义正辞严,「你跟着我走,谁给你爹做饭?阿秀,你不能这么不孝啊!」

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一下子卡壳了。

正巧石匠喝得醉醺醺回来,我急忙上前,将这件事告诉他,末了,叹气道:「我把这孩子宠坏了,我走了,你可得好好管教她。」

石匠听说李秀不想照顾他,早已经怒火中烧,借着酒劲儿,揪住李秀的头发,就一顿暴打:「死丫头!白养你了!从明天起,你给我去推磨,每天磨不出半盆面来,就不许吃饭!」

李秀痛得嚎啕大哭,哀求救命。

毕竟是亲手养大的孩子,我心中多少还是不忍,正欲劝阻,却听李秀哭喊道:

「不,不是这样的,明明上辈子姨娘没去当什么奶娘,明明她杀了……」

5

李秀也是重生的!

电光火石之间,我手心已经全都是汗。

也就是说,她已经杀了我一次,不介意再杀我第二次。

一刹那,心中所有的不忍都散尽,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回屋睡觉。

第二天,我离开的时候,石匠已经给李秀套上了缰绳,用鞭子逼着她推磨了。

见我出来,她抬头看我。

那眼神中竟然满是恨意!

「姨娘,你扔下我,对得起我娘的嘱托吗!」

声音不如往日清甜,呕哑嘲哳,想必是挨打时喊劈了嗓子。

我正好假装听不见,还嘱咐了她两句好好照顾她爹,然后快步离开了。

孙家大夫人已经给我安排了丰盛的接风宴,让我吃饱后,有足够的奶喂小姐。

可我吃了一口,就皱起了眉头。

「快吃啊。」孙家一个婆子催促我,「乡下人,不会连猪肘子都没吃过吧?」

她的声音里全都是鄙夷和嘲弄。

我却抬手,一下子将桌上的菜肴打翻。

「你这乡下妇人,想干什么?」

「夫人,」我指着那些菜肴,对孙大夫人说,「这道肘子极咸,小妇人给小姐哺乳,若吃了这东西,必然回奶,小姐还没满月,万一饿上一顿两顿,只怕……」

我扑通跪下,不敢说下去。而上座的大夫人,早已经脸色铁青:「查!给我查!」

6

大夫人雷厉风行,很快,我就得知,原来是孙家二房的二夫人,贪图大房家产,从中使坏。

她本以为,我这种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贪嘴,见了荤腥,一定无所顾忌。

「多亏你,巧娘子,我就知道我不会选错人。」夫人一边感谢我,一边不住地念佛,当时就塞给我二十两整的银子。

却没想到,此事之后,二房那边贼心不死,又找了个江洋大盗,半夜破窗入内,想把小姐偷走。

可他们不知道,我晚上睡觉极轻,稍微有点动静,就睁开眼睛,一下子瞧了个正着,叫嚷起来,引来一院子的家丁。

贼人供出二房的老爷夫人,随即伤重而死。

家丁们把他的尸体抬出去时,我状似不经意地路过,却从这死尸身上,拽下了一个装满碎银的荷包。

然后,才匆匆忙忙,跟上了夫人的脚步。

这个东西,有大用。

有了贼人签字画押的口供,二老爷和二夫人都被送进县衙,各自治罪,再也不敢蹦跶。

我屡次保护小姐有功,成了孙家的大功臣。

但是夫人却顾不得给我论功行赏——小姐似乎被吓到了,一连数日,吐奶严重,连宫里退下来的太医来瞧过,都无计可施。

我见状也是心急如焚,顾不得暴露自己重生的危险,找到夫人,口述了一个专治小儿吐奶惊厥的药方。

夫人也是病急乱投医,当真按这方子去抓了药,果然小姐睡安稳了,不再吐奶。

夫人又是喜得连连念佛,然后转向我,有些狐疑:「巧娘子,你怎么知道这样的方子?连宋太医都想求呢。」

我含含糊糊说是家传。

可实际上,是我上辈子被关在监牢里时,遇到一个同样杀夫的女人,她是个稳婆,通晓不少女子和小儿的药方,闲来无事,就跟我说了几个,还笑着嘱咐我下辈子不要忘了,能救命哩。

想到这里,我的眼睛有点湿润,她还真说对了。

7

我在孙府的地位一下子提升立刻不少,丫鬟们见了我,都恭恭敬敬称呼一声巧大娘,

我也慢慢打听到了府外的消息。

据说,我离开后,李秀洗衣做饭自不必说,叠被铺床、篦头泡脚也要她来做,稍有不如意,就拳脚相加,推磨磨面,挨饿更是家常便饭。

李秀当然不会如我一般逆来顺受,她极力反抗,但年幼体弱,每每被打得更凄惨

我默然。

前世,县官传唤她上庭作证,她曾经振振有辞地说:

「我爹怎么算虐待她呢?是她自己不反抗啊。」

现在,她大约明白,为什么我「不反抗」了。

至于石匠,我来宋府这三个月,他已经来了五六趟,变着法儿地跟我要钱。

「……听说,你救了小姐好几回,夫人给了你不少赏银。赶紧地,把钱拿出来给老子,老子等着进城去耍呢。」

这样下去不是常法,我得尽快跟这个畜生断绝了关系才好。

正这么想着,就见那退休的宋太医又背着药箱来给小姐诊平安脉了。

我心中顿时有了主意,便叫住他,笑道:「宋老爷,小妇人前日听夫人说,您想要我那小儿吐奶的方子?」

看着眼睛一下子亮起来的宋太医,我知道,这事儿成了。

「那方子不值什么钱。」我徐徐道,「只是请宋老爷出门后,告诉旁人,就说,您在府里替我也诊了脉,发现我流产太多,以后再也不能生养了。」

8

自从送走了宋太医,我便专等石匠上门。

可没想到,先来的,是李秀。

「姨娘!」她踉踉跄跄地扑倒在我脚下,嚎啕大哭,「姨娘,看在我娘的份上,你救救我吧,爹要把我打死了!」

三个多月不见,她从发如乌云、肤凝玉脂的小美人儿,被折磨成了瘦骨伶仃、肤色黝黑的小猴子。

除此之外,她裸露的手腕、脚腕上,隐约可见密密麻麻的伤痕,就连脖子上,都有乌青的手指印。

而我在孙家好吃好喝地养了这些天,原本枯瘦的身段慢慢显出妇人的丰韵,脸色也白净细腻许多,身上更是穿着新做的夹棉绸缎袄子,夫人心善,还给了一个獭兔毛的昭君套。

阿秀身后,还跟着七大姑八大姨,见了如此鲜明对比,一个个都义愤填膺。

「程氏,你好狠的心啊,自己在这享福,把阿秀一个人抛下受罪。」

「李家的,哪有你这么当娘的,阿秀快被她爹折磨死了,你问都不问一句。」

「就是就是,你家那口子不就是想要几个钱,赶紧给了他,再求求孙夫人,给阿秀在府里找个活计,不难吧?」

随着她们的叽叽喳喳,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听了阿秀的哭诉,也都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我不说话,只是凝望着李秀。

她的眼神中,分明是掩藏不住的得意!

很显然,今天,她就是来演戏,来逼我解救她的!

谁让我是她法理上的娘,是她爹名正言顺的妻子呢!

可就在这时,人群外突然传来男人气急败坏的声音:

「程氏!你这个臭婆娘,你早就不能生养了,还赖在我李家白吃饭,你不得好死!老子今天就要休了你,今天就休!」

9

我可没骗石匠。

这个荷包,就是那日,我从闯院贼人的身上,扯下来的。

荷包内部,不易察觉之处,有个隐秘的标记。

我清楚地记得,两年后,那贼人的同伴杀了来县中巡查的大官,因此满县搜捕。

然后,就从孙家一个下人身上,搜出了这个荷包。

孙家因此也被视为逆贼同伙,几乎闹得家破人亡。

可那下人,不过是贪图荷包里的银钱,所以占为己有而已。

现在啊,这场无妄之灾,我替孙家送给石匠了。

他听闻这个荷包代表着孙家的人情,果然高高兴兴地收下,没再为难我,抓起还在哭嚎的李秀,找地方快活去了。

一场闹剧由是落下帷幕。

我回到内院,跟大夫人说了我被休之事,心中难免有些惴惴,生怕她介意此事。

没想到,她只用锐利的目光看了我一眼:「你这局布得很妙啊,巧娘。」

我心中一惊,看来,我在内院的小动作,是瞒不过夫人的。

不过,我问心无愧,谁说好人不能用心机呢?

我觉得夫人应当能够理解这一点。

果然,她盯了我一会儿,就笑了:「有这样的谋略,只做个奶娘,太可惜了。左右再过几个月,含章便要断奶,到时候我另寻养娘,你就跟在我身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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