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作霖可是近代史上绕不过去的传奇人物。
原本一个苦出身的东北小伙,是如何从底层摸爬滚打、一路逆袭,成了跺跺脚就能让东北三省颤三颤的 “东北王”?
他跟土匪称兄道弟过,也在官军里混得风生水起;和列强周旋半生,有人说他长袖善舞,有人斥他卖国求荣。
1875年,张作霖出生于今辽宁海城市。老爹张有财虽然开了个小商铺,但他却是个十足的赌棍,整日泡在赌场,把那点家底输得精光不说,还因为赌债纠纷,被人在暗巷里敲了闷棍,丢了性命。
张有财的去世使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家彻底垮了,张作霖母子俩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
幼年的他,为了挣口吃的,小小年纪就挑起生活重担。
想当年张作霖当卖货郎的那段日子,那真可谓是在生活的苦海里拼命扑腾。
天还跟泼了墨似的黑着,四周静悄悄的,大伙都还在梦乡呢,他就得一骨碌从那冰冷硬邦邦的炕上爬起来。为啥?得赶早集啊!紧接着就吭哧吭哧把那装满杂货的担子往肩上一抡,好家伙,那分量,就像压了座小山,沉甸甸地直往肉里坠。
出了门,那路也不好走了,乡间小道曲里拐弯,坑坑洼洼全是积水,泥泞得就跟刚和过稀泥的工地似的,一脚下去,半只鞋都能给陷进去,拔出来费老劲了。
要是赶上寒风凛冽的大冬天,风刮在脸上,就跟刀子片子似的,一下一下割得生疼,手脚瞬间就被冻得没了知觉,时间长了,冻疮密密麻麻地冒出来,又痒又疼,还得扯着嗓子叫卖,换来的却是冷眼与驱赶;
去当兽医学徒,天天窝在又脏又臭的马棚里,伺候那些脾气暴躁的牲口,累得直不起腰,工钱还常被克扣,稍有差池就得挨师傅打骂。
可即便日子苦成这样,张作霖眼里那股子不服输的火焰,不但没灭,反而越烧越旺,仿佛在心底发誓,一定要把这操蛋的命运给扳过来。
可生活还是将他逼得没有了活路,没办法的张作霖一咬牙,一跺脚,恰似困兽犹斗、绝境反扑,带着几个情同手足、能把后背交给彼此的拜把子兄弟,一头扎进了董大虎匪帮,就此踏上这条充满未知与凶险的险途。
那时的东北,官府腐败得烂到根,当官的只惦记捞钱,根本不管百姓死活;土匪横行霸道,所过之处烧杀抢掠,村村寨寨哭声震天。
张作霖刚踏入绿林那会子,就是个初入江湖、籍籍无名的小卒,在董大虎匪帮里压根儿没人多瞧他一眼。但凭借着打小儿在马背上摸爬滚打、历经无数次摔打锤炼出来的 骑射的本领,很快脱颖而出。
别人当土匪是无恶不作,他却立下奇葩规矩——“兔子不吃窝边草”,严禁手下骚扰周边村子,还时常带着弟兄们乔装打扮,突袭那些为富不仁的大户,劫来钱粮衣物分给穷人。
有一回,村里闹饥荒,孩子们饿得皮包骨头,他听闻后,二话不说,带着兄弟们劫了黑心粮商的车队,把粮食一袋袋扛回村子,救了大伙性命。
时间一长,附近乡亲们都对他另眼相看,私下念叨:“这张作霖,虽是土匪,却有副侠义心肠,是咱穷人的‘保护神’!”名声也就这么传开了,在那乌烟瘴气的土匪窝里,他显得格格不入,却又威望日盛。
日俄战争爆发,东北瞬间成了列强的角斗场,百姓遭殃,尸横遍野。
张作霖瞅准这乱世缝隙里的“生机”,开启了在两大列强间惊险万分的双面人生。
一会儿扮作俄军向导,凭借对山林小道的熟悉,领着俄军神出鬼没,偷袭日军辎重部队,俄军军官兴奋得直往他怀里塞金卢布,赏赐枪炮子弹;转身又成了日军密探,趁着月黑风高,带着日军摸进俄军营地,搅得俄军鸡飞狗跳,日军指挥官笑得满脸褶子,大手一挥,送上成箱的军粮和崭新的装备。
旁人说他是见风使舵的投机分子,可身处那饿殍遍野、朝不保夕的乱世底层,若不机灵点、狠辣点,早被战火碾成齑粉,他这也是为了手下兄弟能活命,顺带积攒家底,好从这无尽泥潭里挣脱出来。
随着麾下兄弟越来越多,势力渐长,地盘也越扩越大,手里头攥着的 “硬货”—— 人和枪越来越有分量。可他他心里明镜似的,这绿林道,看着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可不知哪天就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只有招安才是正道。
他凭借早年闯荡积攒的三教九流人脉,揣着巧舌如簧的嘴皮子,硬是说服官府接纳。
穿上官军制服那刻,他没忘本,整治军队手段雷霆万钧。
但凡旧匪习性难改、祸害百姓的,当场军法处置,脑袋搬家,吓得众人噤若寒蝉;引进新式操练规章,每日天不亮就拉着士卒跑操、练枪法、研习战术阵法,把一支松散杂牌军,调教得如臂使指、战力飙升。
剿匪时更是勇猛无畏,那些凶悍匪帮听闻张作霖大名,都吓得望风而逃。
就凭这实打实的本事,使得上头的嘉奖令一封接着一封,官职晋升得比火箭点火升空还快。
辛亥革命那阵儿,局势就像猛然爆开的火药桶,把原本看似平静的华夏大地搅了个天翻地覆,彼时的清廷呢,也早已不堪重负。
张作霖站在命运十字路口,一番深思熟虑后,决然押宝袁世凯。
他亲率精锐铁骑,星夜奔赴奉天,镇压革命党毫不手软,刀光剑影间,杀得血流成河,成了袁氏跟前炙手可热的红人,被封中将师长,坐镇奉天,风光无限。
自此,一头扎进权力旋涡核心,明面上,他对袁世凯称帝之举极尽迎合,今儿搜罗来千年古董讨好,明儿拍着胸脯宣誓效忠,把袁世凯哄得晕头转向;背地里,却不动声色地编织自家势力网,拉拢奉天城里财大气粗的富商,钱庄票号尽在掌握;结交满腹经纶的士绅,舆论风向随心掌控。
待袁世凯称帝闹剧落幕,他已在东北根深蒂固,成了无人可撼的头号霸主。
主政东北那些年,张作霖憋着股子劲儿要改天换地。
经济上,他亲自下场吆喝招商,胸脯拍得山响,出台的优惠政策像磁铁般吸引各地实业家。
煤矿竖井如雨后春笋般开掘,乌金滚滚,照亮东北工业前程;铁矿高炉熊熊,钢水奔腾,为制造业筑牢根基;铁路干线支线密如蛛网,火车汽笛轰鸣,货运客运川流不息,东北经济像加满油的引擎,一路狂飙。
教育方面,他大手一挥,真金白银哗哗流向学府,东北大学拔地而起,雕梁画栋、书声琅琅。以高薪厚禄广邀国内学界泰斗,那些大师们冲着他这份求贤若渴的诚意,拖家带口扎根东北。
莘莘学子汇聚于此,在名师教导下茁壮成长,毕业后奔赴各行各业,成为振兴东北的生力军。
军事上更是他心头挚爱,东北兵工厂规模之大、设备之精良,放眼全国无出其右。
机器昼夜轰鸣,枪炮子弹如流水般产出,武装得东北军威风凛凛;海军舰队亦扬帆起航,一艘艘战舰破浪前行,驶向渤海黄海,巨炮昂首,守护着万里海疆,周边势力见状,无不心生忌惮。
可安稳日子没过多久,军阀混战烽烟再起,战火直逼家门。
与直系曹锟、吴佩孚那帮人,为争夺北京政权,争得你死我活。
第一次直奉大战,张作霖大意轻敌,指挥昏招频出,被吴佩孚抓住破绽一顿穷追猛打,奉军兵败如山倒,丢盔弃甲退回东北。
那段时间啊,张作霖心里头那叫一个煎熬,恰似有一团乱麻在胸腔里肆意翻搅,愁绪浓得化都化不开。
白天瞅着军队那兵败如山倒的狼狈样,他眉头就皱成个死疙瘩,太阳穴青筋直跳,焦虑如同潮水一般,一波接着一波往他身上拍,压得人喘不过气。
夜里躺在床上,更是像烙大饼似的,翻过来倒过去,那床板都快被他折腾散架了,眼睛瞪得像铜铃,直勾勾盯着黑漆漆的帐顶,满脑子都是这场惨败的种种细节,哪儿还能有丁点儿睡意。
可骨子里那股倔强劲儿又冒出来,他咬牙发誓要东山再起。
卧薪尝胆整顿军队,重用杨宇霆、郭松龄等新锐将领,放权让他们放手练兵;不惜血本购置新式枪炮,整军库堆满先进武器;强化士兵日常训练,实战演练一场接一场,就盼着一雪前耻。
外交这摊浑水,张作霖趟得那叫一个惊险。
日本对东北觊觎已久,天天派公使施压,今儿拿土地“租借”说事,明儿又在资源开采上大做文章,一心想把东北变成自家殖民地。
张作霖表面陪着笑,虚与委蛇,签下的条约看似让步颇多,实则暗藏玄机。转头就授意手下各种拖延,今天借口公文流程繁琐,明天称百姓联名反对,“葫芦岛建港”工程搞得热火朝天,自建铁路也马不停蹄,就是要打破日本经济封锁。
日本外交官气得暴跳如雷,却又忌惮他在东北树大根深,威望如日中天,轻易不敢动粗。
对苏俄,他同样不敢懈怠,边境陈兵对峙,气氛剑拔弩张,可偶尔也会巧妙开放点贸易口子,用东北的大豆、皮毛换来急需的机械、药品;欧美列强想来分一杯羹时,他耳听八方,巧妙利用各国矛盾,今儿跟英国勾肩搭背制衡日本,明儿又和美国眉来眼去牵制苏俄,在列强围追堵截中,艰难守住东北大半主权,这份胆识谋略,当时一众军阀政客,无人能及。
就说郭松龄反奉那出大戏,简直是平地惊雷。
郭松龄手握重兵,本是张作霖左膀右臂,谁料因理念分歧,对张作霖一些做法极度不满,一怒之下起兵造反。
大军浩浩荡荡杀来,奉天城危在旦夕,张作霖急得像热锅上蚂蚁,团团转却无计可施。
无奈之下,病急乱投医向日本求救。
可这自然要付出代价?
那密约条款简直是卖国求荣的铁证,可形势逼人,他闭眼咬牙签了字。
好在最后借日本之力镇压下去,可刚缓过劲,他就耍赖不认账,把日本人气得七窍生烟,也彻底激化与日本矛盾,但在他心底,东北主权重如泰山,哪怕背千古骂名,也不能拱手让人。
1928 年,北伐军气势如虹,北洋政府摇摇欲坠,张作霖陷入绝境。
日本趁火打劫,逼他兑现卖国条约,否则大军压境。张作霖拍案而起,怒目圆睁,大骂:“老子就是不卖国!”毅然决定退兵关外。
谁能料到,6 月 4 日凌晨,专列行至皇姑屯,只听一声震天巨响,铁轨被炸上云霄,车厢瞬间粉碎,他重伤垂危,这就是皇姑屯惨案。
这位纵横半生、历经无数生死劫的枭雄,临终前拼尽最后一口气,死死拽住部下衣角,声嘶力竭叮嘱:“守好东北”“防住日本”,随后含恨而亡,那不甘的眼神,似在诅咒这残酷命运,也宣告其传奇一生落幕,东北局势瞬间风云变色,未来被黑暗吞噬,陷入无尽迷茫。
张作霖这个人,从不同角度看,模样全然不同。
说他坏,军阀混战多年,炮火连天,百姓流离失所,这笔账他撇不清;周旋列强时那些含糊条约,虽说多是无奈妥协,可把柄落下,任人诟病。
但说他好呢,东北能有那几年兴盛繁华,全靠他撑着。
实业蓬勃,百姓有生计、有盼头;教育兴旺,孩子有学上、有前途;主权大事上,多数时候硬气到底,没把祖宗之地轻易送人,单凭这份骨气,就远超那些软骨头。
无论如何生于乱世,选择就少得可怜,每一步都似踩在刀刃上,稍有不慎就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