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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斯远在这边很快乐,但项爸项贺忠就不一定那么快乐了。
他和老伴也早就报名参加这次的登景山活动,在山脚下集合,遇到黎爸的那一刻,项爸暗暗在心里把项斯远这个逆子骂了一通。
项爸从小就是别人口中“别人家的孩子”,成绩优异,一路到大学,也就遇到了黎冠华这个能力和他相当,冷脸对他的冤家。
他也有女儿,所以将心比心,如果自己女儿遇到这种事,他也恨不得将对方大卸八块。
如今儿子做出这种事,他十分愧疚,觉得没脸见到对方,所以气势上就不自觉矮了一大截。
“项院长这么忙,还抽空来爬山,看来忙的不是院长,是下面的人嘛。”
黎冠华说完,斜眼看着老对手等着他的回击,开启新一轮的对决。
但他没想到,项贺忠像是没听到一般,眼睛四处看,就是不看他。
“喂,项老头,别以为你不说话就可以装作没听到。”
这个黎老头,我都不回怼他了,还要不依不饶。
项爸习惯性想要回击,刚张嘴便立刻想到自己这边有愧,再加上要好好缓和关系,以后才好和安安相认。
项爸张嘴又闭上。
这一副憋着不能说话的样子,让黎爸觉得项老头今天很不对劲。他思考了一下,说出自己的猜测,
“项老头,你不会是现在就开始掉牙了吧?”
难道因为看了牙齿疏松,掉了牙齿不好意思张嘴?想想他一张嘴就没了几颗牙齿,说话漏风,黎爸就有点想笑。
不过,他关心也是真的。
项爸听后更是气到不行,终于憋出一句,
“你才老,你才掉牙。”
这个黎老头,真是不可理喻。项爸说完就独自往前走去找其他同僚,再待下去,他自己会气到厥过去。
田明芳正和曾雅珠慢慢走着聊着天,她们也全程围观了两人的对话,都笑了出来。
田明芳心里有事,主动朝曾雅珠开口,“雅珠妹妹,一段时间不见,气色感觉更好了。”
曾雅珠笑着回应,
“自从回国,老黎经常做五红汤给我和音音喝,芳姐你也可以试试,我女儿和我吃了之后气血真是好很多。”
黎冠华也在旁边还没走远,听到她们的对话,就接上老婆的话,
“这个五红汤很方便,五红包括红皮花生,红豆,红糖,枸杞,红枣,放到砂锅或者普通的电饭煲,煮大概30分钟,再放点红糖就可以。”
田明芳认真听着,点点头附和,“这听着就很补气血。”
一涉及到中医方面,黎冠华就很畅谈,
“女性天生容易亏气血,多吃点这些对身体很好,我等下就把克数和炖煮的注意事项发给雅珠,让她发给你。”黎冠华没有田明芳的微信。
田明芳灵光一闪,拉近距离的机会这不就送到眼前来了吗,
“要不这样吧,我们拉个群,方便交流。”
曾雅珠点头,“好啊。”
不待黎爸说什么,田明芳立刻拿出手机建了一个群组,把黎妈和自己老伴拉进群,黎妈也拉黎爸进群。
田明芳又想了想,把群名设置成,“相信相爱的亲人们”
亲人?黎爸看着这个标题有些疑惑,也问了出来。
曾雅珠笑着直接回应老伴,
“虽然回国不久,但我都知道这是网络用语。亲人不代表就一定是亲人,是表达友好和拉进感情的一种叫法。”
田明芳笑着点点头,她还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呢,雅珠妹妹就给她解了围,她真是太喜欢有雅珠妹妹这样的亲家了。
这是项妈起的群名,黎爸也不好说什么,再说他一个男人为这个纠结,就太不像话了。不过,如果是黎爸这么做,项爸肯定顾不了这些,必定又是一番挖苦。
有人来找黎爸聊天,田明芳看了看走到前方的黎爸,听到他们在讲一些养生食疗的话题,转身温和地看着曾雅珠,眼里是毫不掩饰的羡慕,
“雅珠妹妹,有个专业的中医在身边真不错,我现在啊,就喜欢养生,特别是食疗这一块。”
曾雅珠点头,笑着回应,
“这点上确实是老黎的专业发挥了很大作用,芳姐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在群里多分享一些日常的养生方法,我用了都觉得不错。”
“那敢情好啊。”又有了名正言顺的机会来加强联系和增进感情。
曾雅珠又笑说,
“中医虽好,但西医也很不错,我在国外水土不服的时候,也是吃的西药就好了,所以他们两个啊,也不知道整天在吵什么。”
田明芳笑出声,附和,
“可能这是他们表达友情的方式吧。说到在国外......”
项妈是社交高手,本身就喜欢黎妈的性格,又有意和她拉近关系,于是话题展开得非常行云流水。
一路上,不仅更加了解了对方,还主动说了很多自己的事,包括自己几个孩子的事。
项妈心里想着,儿子,妈只能帮你到这了,你给我争气点。
一群人年近半百,虽说都是学医的人,但也有一些人疏于运动,你等等我,我等等你,所以爬山的脚步并不快。
半山腰是一个很大的平台,一些商铺沿着山体或是沿着阶梯而建,还有一个有两层楼高的瞭望台。
大家四散开来,黎家和项家则是和另外一对夫妻一起拼桌,在一家面店里坐下。
这家面店最火的是它家的酸菜粉。
客人下单后,厨师抓起早就分好分量的一人份粉干,放进挂在大锅边缘的漏勺里;另一位厨师则是负责将盐、味精、生抽、当地特有的酸菜分到一个个碗里,葱蒜香菜等则让客人自己根据需求添加。
粉干捞起,直接倒入碗,再加一勺煮面的清汤,将粉和碗底的调料冲开,酸菜吸收了汤汁或漂浮或沉入碗底。
一碗咸酸味美的酸菜粉就做好了。
当然还有酸菜面,酸菜拌粉等选择,馄饨也是一大特色,夏天还有清凉解渴的绿豆汤。
爬完山来这么一碗,既补充了能量,又不会增加什么身体负担,所以这家店很是红火。
所幸翻桌率也很高,黎爸他们一行人很快就找到位置坐下来。
另外一对夫妻都是医生,丈夫是一名内科医生,而妻子是一名皮肤科医生,在市一附属医院。
项爸正默默听着他们聊天,慢悠悠吃着酸菜拌粉,再喝一口绿豆汤,爬山的累都舒缓不少,整个人都松快了。
不知道话题怎么扯到孩子身上,那对夫妻又说起自己的儿子已经结婚两年了,儿子儿媳都三十五六,到现在还没有要生孩子的计划,两人很是苦恼。
接着,两人转而又对项爸项妈表达了羡慕,都知道项家的龙凤胎活泼可爱,讨人喜欢。
项爸正捞着碗里的酸菜,心想,你们还有得羡慕了,我还有另外一个也很乖巧可爱乖孙,只是现在还不能公开。
想到这,项爸嘴痒,又想骂一骂小儿子,于是他猛喝了一口绿豆汤。
项妈看着一起生活了几十年的老伴的表情,哪有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但她也只能客气地回应。
那个男医生想起什么似的,转头问黎爸,
“说起这个,老黎,我可听老赵说,你的孙子回国了,四岁了吧?回国还习惯吗?”
当初黎爸不经意提起他有个孙子的时候,大家虽然都很惊讶,毕竟没听说他女儿结婚,怎么就突然有了一个孩子。
背后里各种猜测的,说闲话的都有,但也有人真心恭喜他们,他就是其中一个。
黎爸满脸笑意回应,语气里是藏不住的得意,
“是啊,已经在国内上幼儿园了,适应得不错。”
黎爸又掏出手机,调出安安的照片,高兴地和大家分享,
“看看,这是他第一次下课,我去接他,可精神了。”
项爸项妈也忍不住凑过去看,毕竟他们缺席了安安太多人生的各种阶段,他们都很遗憾。
黎爸又特意把手机伸到项爸眼下,颇有些炫耀的意味,
“我孙子可爱吧?大名叫黎沐安,我起的,希望他永远沐浴在平安里,小名叫安安。”
说到乖孙,黎爸的眼神和语气都温和了不少,笑意盈盈的脸上是一种难得一见的幸福和满足。
项爸心里又更愧疚了。
不仅愧疚,这种明明也是自己孙子,却只能憋着不能大方说,不能分享的感觉,真的是太难受了。
项爸端起碗,喝了一口绿豆汤,口腔里凉凉的,心也凉凉的。
黎爸看着不对劲的项爸,越发觉得他今天怪怪的。又想起自己的乖孙和他的双胞胎孙子是同班同学,还是好朋友,于是黎爸打算发个善心,关心一下这个项老头,
“喂,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来给你把把脉。”
他真的是出于关心,只是平时和项爸的聊天都充满了火药味,语气措辞什么的一下子也扭转不过来,所以说出的话也怪怪的。
项爸就是这么觉得的,他习惯性瞪了一眼黎爸,反应过来又马上转过头,
“你才不舒服,我可好得很。”就是有苦说不出,说了你又要和我生气,所以你离我远点就行。
黎爸一副你莫名其妙的表情看着项爸,说了一句,“不识好人心。”就转身和别人聊起来。
又被阴阳了一下,为了以后的相认,为了大局着想,项爸咽下这口气。
曾雅珠一脸无奈地看着两人,倒是知道内情的田明芳一脸看好戏的笑意,看着自己老伴不得已吃瘪,她觉得还挺有意思。
不过,话说回来,她也能感同身受,唉,当爸妈真不容易啊,特别是孩子都三十几岁了还这么不省心。
不省心的项斯远感觉鼻子痒痒的,忍不住打了两次喷嚏。
“叔叔,你感冒了吗?”
项斯远摇摇头,他们正坐在一个有空调的休息区里,黎音正在给安安换上一件干爽的短袖。
黎音已经很有经验,像这样的场合,安安准会玩得一头汗,身上黏腻。
“给我吧。”项斯远很有眼力见地伸手,接过安安换下来的短袖折好,塞进袋子里,再放入背包。
他掂了掂背包,有重量,但不会太重,
“真不用我来背吗?”早上下车的时候,他就提过他来拿背包,黎音拒绝了,让他带好安安就可以。
黎音边给安安整理衣角,看了一眼背包摇了摇头,
“不用,就一副相机比较重。水也喝得差不多了。”
接着她下巴点点安安,又笑看着项斯远,
“最重的这个啊,你已经帮我拿了。”
“妈妈,你说我最重,我可是听懂了噢。”
已经穿着长颈鹿衣服和长颈鹿合过影,完成了小小心愿安安很顺从,乖乖地穿上备用衣服,还不忘关注两个大人的谈话。
黎音和项斯远都笑出声,项斯远摸摸安安的脑袋,又在心里默默记下外出要带备用衣这一点。他笑着看向红着小脸蛋的安安,
“安安,饼干收到了吧,和你喜欢的一样吗?”
昨天周五的时候,安安就收到了一大箱的饼干。快递直接到的学校,签收人是安安,安安可开心了,放学的时候一见到妈妈第一句话就是让妈妈拿快递。
黎音是知道这件事的,只是没想到项斯远给安安买了这么多,这要是全部吃完,不说上火,就是胖出大半个安安的重量也是可能的。
发信息给项斯远表达感谢和表示太多之后,黎音给安安的这一箱饼干做了安排。
“妈妈说我一星期只能吃两包,如果有特别好表现,就可以奖励一包。”
项斯远大大小小的决策做过许多,但他是第一次参与这种关于孩子日常琐碎的事情,他觉得新奇又有趣,
“那什么是特别好的表现呢?”
“比如我有帮外公外婆的忙,提袋子,买东西,拖地之类,合起来三次,”
安安伸出三只小手指,这次他终于比对手指了,
“三次,就可以有包饼干。”
“因为妈妈说,做好的事情值得鼓励。”
黎音想起那一大箱饼干,脑袋又有些疼了,
“你买得也太多了。”当饭吃都不是这么买的。
“没有经验,以后你说买多少就买多少。”他对这些没有概念,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觉确实是买多了。
项斯远随意的一句话,却让黎音怔了一下。这种带有些妥协般的语句,带着些亲密的意味,好像一下子拉近了三人的距离。
就像,他们是真的生活在一起的一家三口那样。
而黎音对向安安提起,身边的叔叔就是他亲生爸爸,是在他们在看大象的时候。
原本按照黎音和项斯远的商量,他们晚上带着安安去吃安安最喜欢的汉堡,平时黎音都不给吃。
她打算在安安度过完美的一天,心情很好的时候,再和安安说,但没想到安安却主动提起了这件事。
那时候他们在大象观光区,很多人游客围着栅栏,看着饲养员给两只一大一小的大象洗澡,另一个饲养员正在向游客介绍大象的习性。
谈到说到大象对家庭观念很重,父母和孩子之间相处特别紧密的时候,安安突然向饲养员问了一句,
“叔叔,那现在怎么只有两只呢?”
“这位小朋友问得好,现在你们看到的是大象爸爸和小象宝宝,宝宝的妈妈出差了,去了江耀市,要过两个星期才能回来。”
安安听后没怎么说话,只是眼睛一直看着两只大象,表情凝重。
为了能看得清楚,还没有围栏高的安安此刻正被项斯远抱在怀里。
黎音靠近,拉拉安安的小手,
“安安,在想什么呢?”黎音很少见到安安突然的沉默,她有些担心。
“妈妈,小象的妈妈出差很快就能回来小象身边,那安安的爸爸呢,什么时候能回来。”
安安的话带着些鼻音,弄得两个大人不知所措。
一整天,安安见到很多爸爸妈妈带着小朋友玩耍,他见到很多的爸爸会抱着小朋友,逗小朋友玩,一声声的“爸爸,爸爸”让安安很羡慕。
他也想叫爸爸。
安安自己安慰自己,妈妈说很快就能见到爸爸,但是,很快是多快呢?
他上课下课都好几次了,月亮和太阳都升起落下好几次了,为什么还没有见到爸爸。
他看见大象爸爸用鼻子吸水给小象洗澡,小象也用鼻子吸水给大象洗澡,他也想这么和爸爸玩。
此时,安安又听见旁边的一个小朋友说,“爸爸,我们回家打水仗。”
安安是知道打水仗的,装满水的水枪,嘻嘻哈哈的笑声。
安安玩过,但没有和爸爸玩过。
安安鼻子一酸,没有吵闹,瘪瘪嘴,只说了一句,“妈妈”,眼泪却直接滴落眼眶,滴落到自己的衣服上碎开。
这声妈妈和这滴眼泪让黎音的心都碎了,项斯远更是手足无措。
黎音慌忙抱过安安到怀里,轻拍着他的背,
“安安,怎么了?妈妈在呢,和妈妈说说。”几乎没怎么哭过,从来都是乐观开朗的安安突然掉泪,黎音心慌得厉害。
安安没有大哭出声,却像小猫一样啜泣,哽咽地开口,
“妈妈,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爸爸,你说带我去见爸爸的。”
黎音边轻抚着安安的背,和项斯远对视着,项斯远朝他点点头。
黎音抱着安安到一旁的休息区,是由特殊处理过的稻草做成的稻草凉亭。
安安被黎音放在座位上,她半蹲在安安眼前,让安安能直视她的脸,项斯远也半蹲到黎音旁边。
黎音轻轻捏着安安的小手掌,擦了了擦他脸上的泪痕,轻声说道,
“安安,你已经见到你爸爸了,你看,这就是你的爸爸。”黎音指了指旁边的项斯远。
“他给你买你最爱的饼干,陪我们一起逛动物园,安安的爸爸也很爱安安。”
黎沐安先是怔了一下,微张着嘴,瞪着眼睛看向项斯远,项斯远也一直看着安安,
“安安,我是爸爸。”项斯远不知道别人当了爸爸是怎么想的,但当他说出这句像似承诺的肯定句的时候,他心里感觉有什么触动了。
安安又看向黎音,“妈妈,是真的吗?”
黎音点头,“是的安安,他是爸爸。”
“......为什么你都没有来看我和妈妈?”安安看着项斯远,“你是和大象妈妈一样,出差去了很远的地方吗?”
项斯远点点头,真相过于微妙和曲折,对大人来说都很特殊,更何况是这个年纪的小朋友,他还无法处理这么复杂的信息。
于是项斯远选择用最温和的方式来同小安安解释,
“是的安安,我出门太久了,但我现在回来了,你能原谅我吗?”
安安低着头,没有说话。
黎音和项斯远对视了一眼,上前抱着安安,轻搂着他在怀里。
安安在黎音的怀里转过头,小手抬起来搓了一下睫毛上的泪水,
“那你,以后都会在吗?不走了吗?”
“嗯,不走了,安安的爸爸会永远在安安身边。”项斯远伸出手,轻轻抹去安安眼角的眼泪和脸上泪痕,对这个孩子,他亏欠太多,
“对不起,安安。”
安安看着项斯远,项斯远也等着安安下一步的动作,却没想到,安安朝项斯远伸出一只手,用还带有鼻音的声音说了一个字,
“抱。”
项斯远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倾身向前,把安安和黎音都抱在怀里。
他感觉整颗心被一种称为幸福的东西填满,没有一丝缝隙。
周围嘈杂的人声,夏末秋初的热气,他都感受不到了,他只能感觉到怀里这两人的温度,和他的温度触碰、相融。
黎音在碰到项斯远体温的时候先是有一瞬间僵硬,随后是一种安稳踏实的感受。
她轻微动了动,项斯远松开怀抱后退。
黎音低头看着安安,她打算转移安安的注意力,
“安安现在想做什么?”
“我还想去看大象。”接着又伸出手,“爸爸,抱。”
项斯远被这一声“爸爸”再次打到心窝里,
“好。”项斯远伸出手,用光明正大的身份,把他的儿子安安抱在怀里。
-
他们再次来到大象的围栏处,安安搂着项斯远的脖子,大声对着那边和大象爸爸玩耍的小象宝宝说,
“小象,你的妈妈很快就回来啦!”接着又转过头,笑着问项斯远,“是吧?爸爸。”
项斯远点点头,把安安抱得更紧一些。
才四岁的小朋友对整个世界都很好奇,也很乐于分享,于是安安像是把“爸爸”这个词语当做开头语,一路上“爸爸,爸爸”个不停,
“爸爸,你看那只猴子,”
“爸爸,你看有蝴蝶,”
“爸爸,我重吗?”
“爸爸,你渴吗?”
......
黎音从一开始的心酸早就转化为无奈和好笑,终于换个人“祸害”,不再是天天“妈妈,妈妈”地叫了。
安安宝贝,我虽然爱你,但也受不了你轮播式的呼喊。
黎音背着小背包,一只手撑伞一只手拿着水杯喝水,悠哉地跟着,看好戏一样笑看着两人。
而项斯远倒是很有耐心,也很享受,每次都很认真地回应安安的每一句话。
晚餐时间,两人还是像事先说好的那样,带着安安去吃汉堡。吃完饭,项斯远开车先送他们回去。
晚上八点多,小区门口还很热闹,商铺里都透出白的黄的灯光。
项斯远也下了车,打算送他们到门口,自己再回去。
安安拉着妈妈停住脚步,指向一边,
“妈妈,花店。”
黎音会意,让项斯远在原地等一下。
项斯远往旁边走了两步,站在马路牙子上,看着一大一小的两人走进装饰着各种颜色鲜花的门里。
很快,两人就出来了,只有安安手上拿着一朵粉色的鲜花,花枝上还绑了一个粉色的蝴蝶结。
安安走到他面前,仰着头,手斜向上伸出,
“爸爸,给你的礼物。”
小安安说到做到,妈妈先借钱给他,他回去再去猪猪储蓄罐里还给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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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斯远和他们告别后回到车上,没有立刻启动车子开走。
他打开车顶灯,全身放松地靠坐在位置上,静静看着手中的康乃馨。
回想起小安安纯稚的脸,路灯映照在他纯净的眼眸里,亮闪闪的,似乎也闪到他的心尖上。
这个位置还能看到他们住的那栋楼。
项斯远看着一簇簇灯火,猜想他们是在哪一间。
他回想起一天的相处,和安安的,和黎音的,除了一开始他的生疏,之后的一切都很契合,他也完全融入了爸爸和丈夫的角色。
他还想起,当他拧开矿泉水瓶,又不自觉抬手给黎音遮阳时,黎音惊讶的样子,以及她脸上露出的笑意。
两声敲门声响起,项斯远从记忆中回神,意外看到去而复返的黎音。
他降下车窗,就听见她说,“我们谈谈。”
再次来到这个咖啡馆,两人还是点了和上次一样的咖啡。
一杯馥芮白,一杯拿铁,只是奶泡厚度的不同,却同样散发出咖啡清苦却醇厚的香气,萦绕在两人身边。
项斯远先开口,
“是叔叔阿姨在家带着安安吗?”
“是的。”黎音回想起爸妈今天的神情,似乎有些奇怪,问了是否身体不舒服,他们也只是说爬山累了而已。
黎音没想太多,因为她有个想法,想了一下午了,想找项斯远谈谈,
“你今天感觉怎么样?”
“很开心。”项斯远看着黎音的眼睛,他的眼里有最真实的笑意,
“谢谢你的安排,也谢谢你愿意让安安认我。”
黎音得到想要的回复,又更坚定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却又故作潇洒,
“我们结婚吧。”
“什么?”饶是见过众多大场面的项斯远,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信息惊讶地不敢确信,是自己听错,还是黎音说错了。
“我说,我们结婚吧。像一家三口那样,生活在一起。”
“为了安安,是吗?”项斯远想不到别的原因,总不能一个独立自强的女性就因为他的一点关怀就爱上他,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黎音点了点头,
“你也看到了,安安很希望能和你生活在一起。”
项斯远想到,在电梯前告别的时候,安安还问他,什么时候一起住,他想要爸爸和他们住在一起。
项斯远不知道怎么回答,而黎音说爸爸还有任务要完成,完成后就能和安安住一起。
项斯远以为黎音是哄着安安,没想到黎音也真这么想过。
“说是结婚,但我们可以先不领证,
也不办婚礼,我们像一家三口这样生活在一起。”
“如果我说,婚礼随你的想法,但我希望能领证呢?”项斯远看着黎音,
“我有了安安这个儿子,而且说实话,我对你有些好感,可能还够不上喜欢。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领证,我也希望能给你和安安一些保障,给你们一点补偿,就当是为了弥补我缺席了这么几年的愧疚。”
项斯远见黎音没有回答,又猜想了一下,
“还是说,你已经有喜欢的人,那么......”
“我没有喜欢的人”,黎音很快做出决定,“我同意你的提议。”
项斯远笑着,
“明天周天,我们周一早上去领证,我来接你,是否可以?”
黎音被项斯远的笑容感染,也笑着回应,“好,那就周一早上八点,我们楼下见。”
两个各自有自己的公司和事业,看起来是很成熟稳重的人,却做出了最不稳重的决定。
直到进家门,黎音都有些觉得好笑。
她关上身后的门,边换鞋边想着这一天发生的事,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黎妈正坐在沙发上泡脚。
他们大概下午三点多到的家,洗漱过后就稍稍小憩了一下,消解疲劳,恢复一下精神。人老了,睡觉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恢复方式。
睡前还好好的,但睡醒过后不久,黎妈总觉得小腿和脚底板有些酸疼,于是黎爸嘴里念叨着黎妈要多锻炼,和他一样每天打太极,也不忘去楼下的药店配了药包给黎妈泡脚。
黎爸平时都有晨练的习惯,爬山倒对他影响不大。
他现在在厨房,水烧开了,正要把面放进锅里,
“音音回来了?要不要来吃点面,做个西红柿鸡蛋浇头的。”
“不吃了爸爸,安安睡了吗?”
“睡了,你们今天也玩得很累了吧,你妈妈刚给她洗漱完,他躺下就睡着了。”
黎音点了点头,“嗯,今天他是很开心。”还是先不和爸妈说项斯远的事,等周一办好再说。
黎音有些心虚,怕被看出来,和爸妈打过招呼,就进房间拿衣服去洗漱。
“面好了,来吃吧。”黎爸走过来,等黎妈擦了脚后,提着泡脚桶到卫生间,把药包单独拿个垃圾袋装好,再把水倒进马桶里,冲走。用洗手液洗了洗手,擦干,回到客厅。
黎妈已经分别给自己和老伴装了两碗面,码上西红柿鸡蛋的浇头,看起来很有胃口。
黎爸在黎妈旁边对面坐下,闲聊着,聊今天路上的见闻,聊同僚之间的八卦。
想起今天老对头的不对劲,黎爸停下筷子,有些担忧地征询自己老伴的想法,
“你说,项贺忠不会真得了什么病吧,今天分别前,还和我说什么以后要和平相处,虽然表情还是那么欠揍。”
“瞎想什么,也许真是斗了这么些年,想和好。”
黎爸想了想,又摇摇头,
“不可能,我了解他,除非是太阳打西边出来,要不然,”
黎爸像是想到什么似得,提高了声音,“他不会是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吧,难道他真和二院那个李老头站一边了?!”
二院的李主任,一直和黎冠华不对付,但那个李主任却对项贺忠却很热情,项贺忠没怎么拒绝,却也没有表态。
曾雅芳都要被黎爸的想法逗笑了,这两人啊,关系不好不行,关系好也不行,不过也许这就是他们特殊的相处方式吧,
“你下次见到他再问个清楚,先吃吧,面要坨了。”
就在黎音睡前还在想着明天要怎么和安安说,让他先不要说见到爸爸的事的时候,没想到安安半夜发起烧。
白天玩了一天,体力消耗得厉害,又是笑又是哭的,到了晚上放松下来,安安就发烧了。
黎音是在半夜醒来的,她在睡梦中,感觉身边有一个小火炉一直烘烤着她。
她睡得也很不安稳,醒来的时候脑袋也昏沉沉的,伸手一摸,原来不是做梦,安安浑身滚烫,呼出的气都是热的,浑身是汗。
黎音慌忙起身,给自己和安安都换好衣服,抱着安安去敲爸妈的门,黎爸黎妈也很快收拾好,开车去最近的医院。
不知怎么的,最近小孩的流感盛行,儿科那边已经没有房间,于是安安只好躺临时安置在过道的病床上挂吊瓶。
“爸妈,你们先回去休息吧,你们白天也累了一天了。”现在安安稳定下来,黎音也冷静许多,现在的情况她一个人能处理地过来。
曾雅珠摸摸安安的额头,感觉温度确实降了一点,
“我在这守着,老黎你回去休息吧,你明天还得出诊。”
明天轮到黎爸周末的值班,专家号,很多人特意在两个月前就预约了黎爸的出诊,无论出于职业道德还是个人道德,黎爸肯定是不能缺席的。
黎爸也是知道这点,而且今天消耗这么大,没睡好的话明天出诊也是对患者的不负责,
“好,我明天忙完就过来。我已经和护士站那边申请了陪护床和毯子,一个床位只能申请一人份,你们晚上轮流休息,别硬撑。”
黎爸离开没多久,护士就拿来了折叠床和毯子,
“过道窄,你们家属的床不要占过道,沿着墙边排。”
“好的,谢谢。”黎音把折叠床搭在安安床的床尾,强按着妈妈躺下休息,“妈,你先睡会,我先看着。”
“好,那你等下记得叫醒我。”黎妈躺着也不安心,但也因为上年纪了,再加上白天消耗了过多体力,也很快就睡了过去。
不多久,安安睡不安稳,中途醒了一次。
黎音小心避开针管,把安安轻轻抱在怀里,却不知道有人在不远处给她们拍了照。
“好,明天的会议照常举行,我用手机视频参加。”王建东对着电话那头笑着说,“抱歉啊陈书,这么晚还吵醒你,事发突然,这个月给你加奖金。”
挂了电话,王建东往儿童区病房A区走去。
咦?那个小孩长得真好看,再一眼,怎么长得这么眼熟?开着星乐传媒网红公司的他,对识人很有一套。
王建东再一想,笑了,这不就是小版项斯远嘛。
他边往病房里走,边给项斯远发了一条消息,
“真巧啊,我刚刚看到一个小孩,和你长得很像,要不是我知道你没结婚,我都怀疑这是你的儿子了。”
王建东发完信息也没指望项斯远立刻回复,毕竟现在都已经凌晨4点了。
不过他猜错了,项斯远也没睡,凌晨有一场国外的网络科技发布会。
通常情况下有助理给他整理信息,但他今天就是不怎么困,再加上这场发布会的预告也说了有巨大突破性的科技进步,于是他干脆不睡了,坐在书房里看直播。
收到王建东的消息的时候,他还觉得有些意思,怎么他最近是和孩子杠上了吗,一个两个都说像他儿子,但他又多想了一层,回了消息,
“有照片吗?拍我看下。”
王建东以为他也是好奇,于是把刚刚拍的照片发过去。
照片里,安安正在挂瓶,黎音抱他在怀里,安安一副蔫蔫没有精神的样子。
项斯远瞬间起身,边让王建东告诉他地点,边换了衣服,出门,开车,一气呵成。
王建东很快就发来地点,这不会真是他孩子吧,这项斯远捂得真严,这小孩看起来也有三四岁了,从没听他提过。
“谢了,我欠你一个人情。”
回复完王建东,项斯远又给黎音发了几条消息,都没有收到回信。
项斯远赶到的时候,一眼就看到走廊上的临时病床边的黎音。
凌晨的医院走廊,安静也寂冷,偶尔两声小孩的支吾声,也很快被家长安抚下来。项斯远边走近边想着,是不是之前有好几次都是黎音一个人陪着孩子,这样的场景又出现了多少次。
真正看到才知道是什么感觉,想象和真实体验是不一样的。
安安已经再次睡下,黎音在床边坐着,黎妈去楼下打水,这层楼人多,热水都被打光了。
黎音已经很累了,等妈妈回来她再去小睡一下,她自己别也病倒了。
她正低着头有些恍惚,就感觉到身前突然站了一个人。
“音音?”这是项斯远第一次这么叫她,“这是怎么了?”
项斯远看看躺在床上睡着的安安,手背还挂着吊瓶针管,又看看一脸疲惫的黎音,
“你怎么来了。”黎音接着说,“安安半夜发烧了,现在烧已经退下来。”
项斯远把手轻轻放在安安的额头,确实温度不高,
“累了吧,你先去睡,我来......”项斯远还没说完,就见黎音突然站起来,喊了一声“妈”,语气里是显而易见的慌张。
项斯远已经知道黎音的父母和自己父母相识,也从照片见到了人,但真正见面的时候,他还是有些紧张。
“妈,这是项斯远......安安的爸爸。”本想找个时间,大家正式见一面,没想到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
黎音给项斯远使了使眼色 ,又悄悄看向妈妈的表情。
“阿姨,你好。”项斯远恭敬地打招呼,却没有等来回应。
曾雅珠正观察着这个害自己的孩子和孙子受苦,缺席了五年的人,长得倒是一表人才,安安和他长得很像,但也仅此而已。
此刻的她是冷静的,也可以说是冷淡的。
曾雅珠轻点了下头算作回应,越过项斯远,走向黎音,
“音音,热水来了,你喝点先去睡。”现在已经五点多,她睡了两个小时也够了,女儿为了让她多睡会也没叫她,还是她心里有事牵挂着,自己醒来。
“阿姨,我来守吧,你和黎音去休息,我现在打个电话找人安排个房间。”
这个医院的院长正好就是项爸,他的大哥项斯州也在这里当外科主任,大家也都知道他大公子的身份,在某些时候还是很好用的。
项斯远打电话给大哥,此时他也顾不得打扰大哥休息了,而他不想直接惊动爸妈,一个是这么早,再一个是怕他们直接赶过来,场面不好控制。
他的想法和黎音不谋而合。在他看来,双方家长的见面,就算不是那么正式的场合,也总比在医院,安安还在生病的时候好。
项斯州很快就安排了一间单人病房,放下电话,睡在一旁的孟恬也醒来了。
项斯州躺下,把老婆拥进怀里,
“我吵到你了?”
孟恬迷糊着轻轻摇了下头,“又要去医院了吗?”项斯州作为外科主任,突然被叫去医院加班是常有的事,孟恬都习惯了。
“不是,是斯远电话,安安住院了,让我给安排病房。”
孟恬瞬间清醒,“啊?什么病,严重吗?”
“发高烧,已经退烧了,现在儿童区病房紧张,安安只能睡走廊,我给安排一个。”
“幸好幸好,”孟恬又轻打了一下老公的胳膊,“你话也不说清楚。不过爸妈知道吗?”
项斯州摇摇头,
“斯远说先不告诉他们。我想着明天一早再和爸妈说,先让他们好好睡一觉,白天爬山也累了,别到时候俩老的自己累倒下了。”
“老公,你说,明天爸妈要是和安安他外公外婆碰面,会是什么样的修罗场啊。”
项斯州听着老婆一副期待又带着看好戏语气,无奈笑道,
“不知道,希望大家能和平相处吧。”
孟恬突然又想起很久没出现的人,
“夏夏呢,怎么感觉很久没见她了。”
“她啊,前段时间完成一个大项目,得了还挺丰厚的奖金,要了年假和同事出国玩了,大概这两天会回来。”
“夏夏要是知道好朋友变嫂子,她还多出一个这么可爱的小侄子,不知道她会是什么反应。”
孟恬觉得有趣极了,平常就喜欢看电视剧,没想到电视剧的情节竟然就发生在身边。想着这些,孟恬就有些兴奋和期待,
“夏夏的性格很好,我想她最多就是很讶异,不过她惊讶的表情我可不想错过。”
项斯州搂紧了老婆,亲亲她的脸颊,哄着说,
“好了好了,快天亮了,再多睡一会,不是说今天有个过大寿的蛋糕要制作。”
想想一个八层的寿桃蛋糕在等着,孟恬赶紧闭眼,补充精力和体力才好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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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单人病房,和一间小会客室差不多了,有沙发,还有茶几。
项斯远把折叠的陪床也一并拿了过来,现在黎音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她太困了,白天走了一天,晚上和项斯远谈好话后又有些睡不着,睡下不过两个小时就带着安安来医院。
这一天发生的事,做得决定太多,黎音身心俱疲,这一躺下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曾雅珠给黎音捻了捻小毯子,看了眼项斯远,
“项先生麻烦跟我出来下。”
项斯远看了安安和黎音一眼,转身跟了出去,
“阿姨,您可以叫我斯远,或者小远就好。”项斯远语气平稳,其实他内心还是有点忐忑,毕竟自己有愧在前,再加上是第一次见黎音的妈妈。
黎妈没有接话,直接进入主题,
“关于音音和安安,你怎么想的。”
项斯远把自己和家人的态度再说了一遍,只是说到对于黎音,他改了一点说法。
他想到活泼暖心的安安,一脸温和却坚定的和他说“我们结婚吧”的黎音,又回想起刚刚看到的场景,白色的走廊,安安躺在病床上挂水,黎音孤零零地坐在床边,抓着安安的另一只手。
看见的那一刹那,项斯远觉得自己的心都空了一下。
“我会好好对音音和安安。阿姨,不瞒您说,我和音音打算结婚。”
曾雅珠的音量因为惊讶而提升,反应过来后又降低音量,
“结婚?你们商量过了?”
“这个决定很突然,但出于真心,我希望能给音音和安安一些保障,从法律上说,结婚后我有的她们都有,这是我能想到最直接的方式。而且,安安还小,我和黎音都想给安安一个完整的家。”
曾雅珠听女儿说过项斯远大致的情况,知道他的家底很丰厚。都说钱在哪里,爱就在哪里,他这么做,也确实能看出些真心,总比那些只是嘴说的好听,却没有任何行动的人好些。但是,曾雅珠有自己的考量,
“我们家自己就能把安安养得很好,不图你的钱。”这点要先说明,就不说黎音的事业,她自己和老伴黎冠华多年来也积累了不错的家底,儿子黎峰发展得也很好。
人到晚年,对儿女不图什么,只希望他们能开心幸福。
“阿姨,我知道的。只是,这是我能表决心的方式,希望阿姨能够理解。”
“你有没有想过,你们没有感情基础,不是一家三口住在一起就叫做家,亲情和爱情的连结,才是家。”
项斯远点了点头,“我们都懂得,而且我们都想好了。”
曾雅珠看着眼前这个人,举手投足之间尽显沉稳和从容,眼神坚定,似乎对一切都很有把握。
但,那又如何呢,现在事关女儿和外孙的幸福,一个男人事业上的成功,不代表他就可以很好地处理感情上的问题。
“等黎音醒了,还有他爸来了再说吧。”
项斯远能感觉出黎妈至少不反感他,这已经是个不错的开端,他会用行动证明他的话。
不过,项斯远还有些话要讲,
“阿姨,我的爸爸是项贺忠,妈妈是田明芳,如果没有错的话,我在前段时间的聚会照片上看过你们。”
这个巧合是曾雅珠不曾想过的,她先是疑惑,反应过来又有些意外。
接着,她又想到这次爬山,项家夫妇尤其是项院长古怪的态度和行为,一切就都有了解释。
“那,那对双胞胎是?”
“是我哥哥的孩子,他现在在这家医院是外科主任,病房也是他安排的。”
“是你给安安买的饼干?”
项斯远没想到安安也同家人说了,笑着点头,“是我。”
兜兜转转,竟然都在一个圈子里,还都是认识了这么多年的人。
曾雅珠对项家夫妇也是很有好感的,就不说一直和她关系很好的田明芳,就是和她家老伴一直斗嘴的项院长,在她不在国内的时候,也常常去陪她家老黎。
口头上说是什么不小心遇到,可哪有人住在别墅区,会在一个星期内三番两次闲逛到他们的小区,又约人下来说说话散散步再回去呢。
曾雅珠心里都懂,老黎也懂,所以他们从来也只是无伤大雅地斗斗嘴,遇到真事的时候,反而总是站在同一条线上。
曾雅珠又仔细看了看眼前项斯远,发现确实和明芳姐有些相像。
也许这就是缘分吧,有这样好家风的父母,儿子应该也差不到哪去。
项斯远不知道,他沾了父母的光,在未来丈母娘面前加了不少分。
……
续下篇:
他们各自拿着新鲜出炉的小本本,站在民政局门口,就这么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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