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赦战犯黄维一次因何事批评作家黄济人做法不妥令黄济人羞愧难当

南莲看过去 2024-07-13 06:14:16

因撰写有关新中国特赦战犯的长篇报告文学作品《将军决战岂止在战场》而闻名遐迩的著名作家黄济人,与特赦战犯中最为顽固且有个性的黄维交往较多,也留下不少趣闻轶事。

黄济人是军人的后代,黄维是老军人。

黄济人才华横溢、坚韧执着;

黄维有书呆子气,爱憎外露、语言犀利、讲话不留情面。

如此两个人,因写书结缘而成了无话不说的忘年交。

许多资料都介绍了黄济人第一次去见黄维的情景。

1978年,作为国军起义将领黄剑夫儿子的黄济人,带着舅父----特赦战犯邱行湘的亲笔介绍信以及一书包的馒头,前往几座大城市去采访曾关在功德林后被特赦的知名战犯。

黄济人后来回忆,在他采访的绝大数人中,原国军十二兵团中将司令黄维,算是最特殊的一个,给他留下的印象也最深刻。

有关特赦战犯黄维的故事流传较广。他历经27年关押改造,1975年最后一批获得特赦,被安排在全国政协当文史专员,后任全国政协委员,致力于国民革命军军史研究和祖国统一等有益工作。每每回忆起这段经历,黄维自己都十分感慨。

却说黄济人来到北京,按照舅父邱行湘提供的地址,找到永定门东街,轻轻敲响了黄维家的房门。

见到黄维后,黄维的反应让黄济人一生都无法忘记。

黄济人回忆:“我去他家时,在外面被雨淋了,鞋上带了很多水印,袜子也湿了。他为我拿了鞋,把新袜子放在我的膝头。看到我的鞋有点破,就略皱着眉头问:‘你怎么这么穷?是不是好吃懒做?’我急忙回答不是···”

而黄维深深叹了一口气,自语道:“我又有什么资格来问你。都是我们打了败仗,才让你们吃苦。”

(1977年已获得特赦一年多时间的黄维)

黄维在得知黄济人想写特赦的国民党战犯往事时,嘴里敷衍两声,就坐回黄济人对面的沙发上。

他不经意打量着黄济人并慢慢说:“你舅舅早有来信,说你想写写战犯的改造。老实不客气地说,这个东西写出来有什么意思呢?除了让共产党看国民党的笑话,我认为一点意思也没有!”

黄维顿了顿,接着讲“听邱行湘说你是学中文的。我报考黄埔军校前,也在中学教过语文。中国的文人,不管旧社会还是新社会,都是政客们的御用工具,所以你师专毕业不愿教书的话,可以去当木匠,我看你肩膀宽宽的,手上肯定有力气···”

眼看黄维要推辞采访。坚韧的黄济人那肯放过这难得的机会。

他立即向对方展示了自己先前写好的一篇关于舅父----原国军少将师长邱行湘在功德林改造的故事。黄维接过来,看得很认真。

文稿内容和精彩的文笔,令黄维仿佛又回到了功德林岁月。他情感激荡,不禁流下了眼泪。

接下来,黄维虽然没有表示积极支持,但也没有再拒绝黄济人的采访。

他让黄济人住在他家,把他当侄儿一般接待、聊天,并对他说:“你不是要写战犯改造吗,我楼上楼下全是战犯,我不给你讲监狱的事情,总有人会告诉你嘛!”

就这样,黄济人从黄维等采访对象手中获得了大批宝贵资料。

回到四川内江师范学院后,黄济人便开始了埋头创作,用时半个学期,顺利完成了二十八万字的报告文学初稿,定名为《功德林》。

(黄济人)

在上世纪七十年代末,有关战犯改造这样重大题材,话题还是十分敏感的。

黄济人考虑再三,放弃了给哪一家出版社、杂志社编辑部投递的打算,而是把作品稿直接寄给了曾主管战犯改造的国家公安部。

就在他从内江师范学院毕业之际,意外收到了来自公安部相关部门的公函,请他立即赴北京改稿。

因为就在这之前,美国有媒体借助某个别特赦人员之口,造谣污蔑新中国的战犯教育改造工作。公安部领导认为,黄济人的这篇作品,正好是对外媒造谣的有力回击。

公安部几位领导对黄济人的这篇作品寄予了厚望,认为:文学就是文学,不是命题作文,希望黄济人写得更加真实,更加生动,从而更加具有说服力。

他们建议黄济人对《功德林》这篇初稿进行认真修改,再补充一些详实历史资料进行完善。

一位领导还告诉黄济人,当年战犯们先后给毛主席写过三封感恩信,你的初稿中写了这件事,却没有写出信的内容。现在信件原稿就在我们这存档,可以提供给你···。

时任公安部副部长凌云对黄济人说,你这书名起得不很好。北京老百姓谁都知道“功德林”是监狱,给人以灰暗的感觉。现在“四人帮”的阴霾早已散去,书名要体现时代的晴朗与开阔。

凌云说,我已经想好了,你不反对的话,就改为《将军决战岂止在战场》吧。

随着作品章节先期在有关刊物上连载,进而全篇作品整书面世,立即在国内外引起轰动。著名作家王蒙曾评价这本书“参加了思想解放的大合唱”。

黄济人自此走入了独特的“国民党将领题材”创作领域,写下《崩溃》《哀兵》《征夫泪》等一系列作品。

因为这本书的成功,黄济人在1983年加入了中国作协,也没有返回四川内江师专接受工作分配。他在全国政协文史资料馆工作了一段时间后,被分到重庆文联任专业作家,1989年开始出任重庆市作协主席。

就是在1979年秋冬至八十年初期,黄济人被推荐到全国政协文史资料馆当编辑期间。他与黄维之间又发生了一件事令他终生难忘的“小事”。

黄济人后来自己讲述说:

一天中午临近下班时,他正在伏案赶写一封家书。随着走廊一串“笃笃的拐杖声,黄维先生走进办公室来。

黄济人知道,黄维当了全国政协的文史专员后,十分尽职尽责,经常来这儿查找资料,猜想他这次又是如此。

作为晚辈,他停下笔,欠身向黄维点头打了个招呼,之后继续埋头写信。

黄维向资料架走过去时,不经意地向他桌子上瞟了一眼。

大概就是这一眼,竟让他看出了问题。

黄维找完资料,并未离去,而是走到黄济人旁边,来回地踱起步来。

黄济人回忆:

“当时我没太在意,仍埋头写信。终于,黄维先生沉不住气了,开口问道:‘小黄,你在给谁写信?’‘给我母亲啊,她在重庆。’我赶紧抬起头回答。”

这一刻,黄济人发现黄维先生神色异常严峻,双眼直直地瞪着他。

黄济人心里有点诧异:‘有什么事吗,黄老?’就赶紧问他。

“小黄,你···怎么能这样?”

黄维突兀而来毫不客气的指责,弄得黄济人莫名其妙。

便赶忙回答:“我没做什么啊,·····”。

“没做什么?你给你母亲写信,怎么能用公家的信笺?”

明白这老先生为何而动怒,黄济人真是哭笑不得。

于是嘴上嘟囔说“黄老···,呃,你何必发那么大的火,不就两张信笺吗?”

黄济人当时心里想,这黄维怎么这样不懂人间烟火,如今用几张公家的信笺写封私人信件,算得了什么?

可是,黄维先生接下来对说的的一番话,却让他受到了强烈的震撼。

黄维平静下来,却很严肃对他说:

“小黄,你送我的书,我认真看过。你是一个作家,作家应该有一个好的品德,更应该想大事,成大业,年纪轻轻就贪图这种蝇头小利,学会揩公家的油,我看你一辈子成不了气候!小黄啊,立身处世,贵在严于律己,我是不忍心看到你从这样的小地方开始堕落下去呀!”

黄维说得那样痛心疾首,语重心长。

黄济人感受到,面前老人的神态和语气,明明白白地饱含着恨铁不成钢的惋惜。

黄济人自己描述:

“那一瞬间,陡然感到自己仿佛成了一个被人当场抓获的小偷。一种无比强烈的羞耻感紧紧地攒住了我···。我撕下巳经写上字的那一页信笺,揉成一团,扔进了废纸篓里。我不敢说话,不敢看他的眼睛。黄维先生却伸出一只手,放在我的肩上,久久地摩挲着,同样无语。然后,他走了,拐杖触地笃笃作响,出了门,出了走廊,直至消失···。”

  资料介绍,作家黄济人1947年生于北京,祖籍重庆,大专学历。文革期间曾上山下乡,当过知青、教师。1977年大专毕业后,开始走上专业文学创作之路。

他曾被选为第七届、第八届全国人大代表,第九届、第十届全国政协委员,国务院特殊津贴获得者。现为中国作协主席团成员、重庆市作家协会荣誉主席、国家一级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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